包括時藍在內,連同宋徵也有些驚訝。


    但是更讓人吃驚的是,經過宮中的禦醫診斷,所中之毒竟查不出是何毒。


    宋徵被急召入宮,雖心有疑惑,但是也替玄越診斷了一番。


    一檢查不知道,查了才發現,竟有些像落回。


    “落回!那不是能使人心悸,神誌不清,而後昏迷不醒,陷入夢魘之中,五日之內必逐漸心力衰竭致死的陰毒之藥。”一禦醫聽聞有些驚恐,解釋著症狀,又看著其他禦醫。


    “這落回不是宋徵研製的毒嗎?當時說道之所以起這個名,也是因為其毒之巧妙。落葉歸根回到生命靜止之時。”又有一名禦醫解釋道。


    其他幾個禦醫麵麵相覷,齊刷刷看向了宋徵。


    玄昭情緒有些激動,指著宋徵便問道:“宋徵!你給個說法!為何父皇會中了你的毒!”


    宋徵開口道:“我不知。”


    神情似平日般從容,沒有絲毫慌亂。


    “你不知?你的毒你會不知!我看八成是你,你們明襄侯府要弑君!”魏瑤嬅叫喊著,怒容滿麵。


    “太子殿下,冷靜一些!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妄加下定論。冤枉了宋徵就不好了,鶴安你快看看,如何解此毒?”玄墨拉住玄昭,開口為宋徵說話。


    宋徵心裏有些疑惑,但也知是衝他而來的圈套。


    他知玄越的性子,此事必不能善了,恐是要牽連明襄侯府。


    想到此,宋徵立即便施針,為玄越服下百毒解連同一味黑色的丸狀藥物。


    “聖上無事,片刻之後應當就能醒了。”宋徵說著。


    眾人不疑宋徵所說之話,畢竟在用毒方麵,連禦醫都沒有辦法。


    如今也隻能相信宋徵的話,隻等待著,果不其然,很快,玄越便醒了。


    “聖上,聖上感覺如何!”魏瑤嬅連忙上前開口問道,見玄越又想要起來的動作,魏瑤嬅立即將他扶了起來。


    玄昭問道:“父皇,您感覺如何了!”


    “父皇,您可記得是何人給您下的毒?”玄墨開口,望著玄越,也露出擔心的模樣。


    玄越剛醒,似乎是有些虛弱,沉著臉,臉色有些蒼白,但明顯氣息順了許多。


    “孤在侯府之中,隻飲了些酒與正常的吃食,並沒有發現有何異常。”玄越開口說道。隨即又看著玄昭。


    “太子,孤所中何毒?”


    玄昭聽見玄越叫自己,當即便伸手指著宋徵,並說著:“父皇,正是宋徵的落回之毒,明襄侯府其心可誅!”


    “父皇,此事疑點重重,兒臣覺得絕不是宋徵所為,他怎會在自己府中,趁著宋憬大婚,而下毒呢,怎麽想都說不通啊。”玄墨雙手抱拳,弓著身子,出聲為宋徵求情。


    玄越臉上的神色看不出是喜還是怒,隻是盯著宋徵,“宋徵,你可有何要說的。”


    “回聖上,落回之毒,雖是臣研製的,但絕非臣之所為。”


    “父皇,兒臣還聽說,十裏葬花已經被宋徵私底下毀了!宋徵膽大妄為,竟敢私下毀了聖藥!”玄昭又接著說道。


    若是剛才聽到宋徵的辯解,玄越還沒什麽反應,那麽此時玄昭的話更是讓玄越生氣起來,手一揮,打落了宮人前來送的藥。


    宮女惶恐,立即便跪了下來。


    “宋徵,十裏葬花之事,你可有解釋。”


    “聖上,十裏葬花存在著,本就是個錯誤,臣毀了它,是在為靖德積福。”


    聽見十裏葬花之事,宋徵臉上更是平靜,解釋著。


    看到宋徵的臉上如此雲淡風輕沒有絲毫悔過之意,玄越沉默了許久。


    又開口說道:“下令徹查下毒之事,明襄侯府宋徵,恃寵而驕,膽大妄為,私毀聖藥,有失察之罪、下毒之嫌,念在明襄侯忠心為國,不殃及其親屬家眷,責令立刻將宋徵關進天牢。”


    頓了頓,玄越又說道:“暫停宋徵掌管破月之責,移交給祁王玄墨掌管。”


    宋徵輕笑了一聲,似乎早就料到玄越的反應,隻字不再辯解。


    “宋徵,你可還有何話說!”玄越問道。


    宋徵站起身,說道:“聖上,天牢陰冷潮濕,臣身子弱,怕是待不住三日。”


    玄越聽到宋徵的話,似乎更為憤怒,臉上已經有了怒容,正要說些什麽,便開始劇烈的咳嗽。


    “簡直狂妄之極!”玄昭氣衝衝地便吩咐下人帶宋徵下去。


    宋徵看著前來拿他的侍衛,隻說了一聲,“我自己會走,天牢的路我熟得很。”


    侍衛們畏懼宋徵,自然也不敢強行扣押宋徵。


    “哥哥,是不是你做的。”紫淙別館之內,時藍得知玄越中毒,宋徵下獄,正質問著時嘉。


    時嘉本也不打算隱瞞她,看著時藍,緩緩道:“是我做的。”


    時藍秀眉微皺,眼裏有著不可思議,“不可能,那日遇青遞來的酒,我用銀針測試過,根本沒毒。難道...”


    “沒錯,是沒毒,遇青隻是負責刺殺,真正下毒的另有其人。”


    時藍才猛然想起那日,時藍雖攔住了遇青,但另一邊仍然有人來送酒。


    本以為隻是普通的婢女,沒想到時嘉是在聲東擊西。


    “那落回是哪兒來的,為何我身上的藥沒了,宋徵給我的藥。”時藍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又質問道。


    時嘉沒有回答她問的,隻是同時藍說著,“哥哥都是為了我們的大計,一並除了宋徵不好嗎?反正他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你為何會變成這樣?你利用我,去陷害宋徵。十裏葬花之事,也是你說出去的吧。”


    時藍苦笑一聲,踉蹌了一步,隻是深深地看著時嘉,眼中寫滿了失望。


    時嘉欲開口辯解,又覺得沒有必要,想要拉住時藍,卻被她甩開手。


    他的臉上也有了怒氣,“他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我與他並無什麽其他,反倒是你,性情變得越來越古怪,為何你現在行事如此不磊落!”


    時藍解釋著,眼中流露出了懷疑和憤怒,頓感無力,她冷笑了一聲,便準備離開。


    “藍兒!!”時嘉見到時藍準備離開,憤怒地上前想攔住她。


    時藍掙脫開時嘉的手,冷冷地看了一眼時嘉,“放手!”


    時嘉隻覺得時藍有些激動,歎了一口氣,無奈便放手讓她離開。


    禦錦宮內,淩風正與眾宮人跪著向玄墨行禮,“恭喜殿下,成功掌管了破月。”


    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激動,玄墨說著:“因此得了破月之事,本王確實沒有想到。”


    “殿下人中龍鳳,破月又一直是宋徵大權在握,這次他鋃鐺入獄,應是沒有翻身機會了。”淩風說道。


    玄墨說著,又逗著籠中的鸚鵡,“鶴安不是什麽普通人物,以我對他的了解,沒有他解不了的困局。”


    玄沅送來的鸚鵡在禦錦宮養的久了,竟也學會著說殿下二字,逗得玄墨甚是歡喜。


    “那殿下又為何如此。”


    “我這位好友,若是不敲打一番,怎會徹底醒悟呢。”玄墨說著,便轉頭看向了淩風,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有著十拿九穩的自信。


    淩風不解,但仍然說道:“殿下又為何如此確定他很快能破解眼前之局?”


    “淩風啊,有時候要多觀察,才會明白很多事情。你可記得,鶴安在殿前對父皇說的話。”


    “他說天牢之中,潮濕陰冷,恐待不住三日,難道他有把握三日,聖上就會放了他嗎?毒殺聖上和私毀聖藥,可是殺頭的重罪!”淩風一邊說著,表情變得有些震驚。


    “如若他有了通天的本事,那麽在三日內讓父皇赦免他也不是什麽難事。你且安排下去,讓獄中的人不要為難宋徵,以禮相待。”玄墨說著,勾起了唇,又暗自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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