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侯府潛藏了這麽久,迷的淮知、鶴安一個比一個瘋狂,原來是為了殺我二叔。”宋深看著她,怒氣頓起,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模樣也變得不再。


    “他該死。”時藍雖然被刀架著脖子,可想起宋泊榮絲毫不後悔,她隻覺得自己殺的太晚了。


    “我害了二叔,可你卻讓我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你為何如此?”宋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痛苦。


    時藍冷笑,“宋泊榮做的荒唐事還不夠多嗎?我除掉他對誰都好,真奇怪,平日裏也不見你們叔侄感情多深厚,怎麽,他死了一個個都一副很悲痛的模樣,惺惺作態。”


    “他再不好,也是明襄侯府的人,容不得他人評判。”


    “那你是要殺了我替你二叔報仇是嗎?”


    宋深道:“是,我是想殺了你,可你將鶴安迷的神魂顛倒,我即便再想殺你,可也不想鶴安恨我。”


    宋深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此刻她已不知,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刀,時藍隻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你怎麽會知道。”時藍問出了心中疑惑,她知道當日之事,知道之人寥寥無幾。


    “你可知是誰同我說的此事?”


    時藍的心中有了一個答案,可她不希望是真的。


    “就是你想的答案,是鶴安告訴我的。”


    時藍是不全然信的,可是他和宋深的兩兄弟的關係很好她知道。


    可為何,他一邊說著幫自己,一邊又要同宋深說。


    時藍想去質問他。


    “你且自廢武功,北上而去,此生莫要再回到王都,我便看在鶴安的麵子上放你一馬,否則。”


    “否則什麽。”


    宋深的眉頭緊蹙,“否則你便留下,我自會把你交到大理寺。”


    時藍冷嗤一聲,“大公子,把匕首放下吧,你根本不敢殺人,何必嚇唬人。”


    她猜對了,宋深從未習武過,隻通文墨,此刻攥著匕首的手也有些顫抖。


    被她猜中了,宋深收回了匕首,“任你八麵玲瓏,今日也得給個說法。”


    時藍並不慌張,看著一旁的家丁道:“你打不過我,底下的人也沒有能耐。”


    “你口氣不小,那這些人呢。”宋深說罷,又一波人出現,手下的人便立即衝了上去。


    時藍快速便解決了持刀之人,奪了刀便對抗著來人。


    宋深非習武之人,帶來的人卻不是善茬。


    時藍與幾人周旋幾回合之後,便想脫身,如此繼續耗下去,不是辦法。


    今夜宋深分明是來為宋泊榮報仇的。


    宋深帶來的人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停的在攻擊時藍,時藍以一敵五,已經有些漸落下風。


    “撕拉...”


    她的腿部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紅很快便染上了她白色的衣裙,在夜幕之中,亮眼非常。


    時藍吃痛,回頭抵擋著,左手手臂又被一劍劃傷。


    想起宋徵給她的藥,時藍甩出了毒粉,便趁亂逃去。


    宋深捂住口鼻,底下之人欲追上去,他攔住,“不必,她定是要去問鶴安,這樣也好,斷了兩人之事。”


    若二叔的事情若能讓兩人斷了感情,便也值了。


    他們倆,不能在一起!


    自從那個身中氣衝拳的婢女咽氣之後,玄昭即便再想去找真正的刺客也沒了頭緒。


    心中想著廢太子之事,死去的婢女也隻能當做替罪羊。


    玄越見他呈報上來的事情,對他說的刺客,並不滿意,仍然覺得他有嫌疑。


    但玄昭是嫡長子,即便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不會輕易廢了他,但是嘴上仍然嗬斥了一番,並下令停了他使用螺旋箭矢的權利。


    玄昭接連幾日被人誣陷,被玄越嗬斥,本就氣不打一處來,愈發煩悶,聽說望月樓新來了彈古箏的絕色美人,便有些蠢蠢欲動了。


    望月樓雖已經被宋徵買下,但實際上也並無什麽人知道,但是自從換了掌櫃,格局倒是沒怎麽改。


    “酒呢?給本宮拿酒來!”玄昭在望月樓內喝完了酒,將空瓶甩到了地下,又叫嚷著拿酒。


    手上正要去摟著彈古箏的女子。


    古箏女有些抵觸,推搡著玄昭。“殿下,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玄昭見他反抗又強硬地摟著女子,甩出了一個錢袋子,便說著:“這裏麵的錢夠你贖身了,侍候好本太子,有你的好處!再不識趣,今夜的古箏便是你最後一次彈。”


    古箏女即便心中不願,畏懼他的強勢,便也隻能接受,畢竟誰人不惜命。


    陸陸續續又有人送來了酒,玄昭喝的有些發懵,好一會擺了擺手,便準備出門,“官房,官房在哪兒!”


    跟著玄昭的小銘子立即便扶住了玄昭,“殿下,這是宮外,沒有官房,隻有茅房,奴領您去吧。”


    玄昭揮開小銘子的手,便自己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哪個方向,反而踉踉蹌蹌地走著。


    “那日,你幫我妹妹到底有何目的?”時嘉質問著麵前的玄墨,眼中閃過懷疑之色。


    玄墨輕笑著,不以為意般,“隻是順手罷了,就當是幫你了,我們不是盟友嗎?”


    時嘉顯然是不太相信玄墨說的話,又小聲的說道:“玄昭那邊搞定了嗎?會不會有什麽紕漏,今日為何不在聽雨軒,選在這?”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日日都在茶館,今日換點風情罷了,攬月姑娘的簫吹的甚好,可有興趣聽聽?”玄墨說著,接過身旁女子投喂的葡萄。


    另外的女子也遞過去果子,時嘉不假辭色,拒絕了她。像是覺得有些嫌棄一般,蹙緊了眉。


    一旁名喚攬月的女子立即會意,便開始吹簫。


    那是什麽聲音,路過的玄昭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怔住了腳步,正要扒著門縫,用手指戳破了一個洞。


    迷迷糊糊的倒是看見了時嘉的影子,另一個是誰,在時嘉的對麵,倒是看不太清。


    看到時嘉,玄昭又眯著眼想看清楚些,卻不小心踢翻了腳邊的花盆,花盆發出了響動,也驚呆了房內的人。


    玄墨警惕的微微側頭,隨後又看了一眼時嘉,立即便閃開。


    時嘉立即衝去開門,玄昭見房內人驚覺,立刻便掉頭跑了起來,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但眼前的路看不太清,總覺得路是斜著的,好幾次差點要跌倒。


    “是玄昭,玄昭跑了,我去殺了他!”時嘉發現了前方跑去的背影便是玄昭,回頭對著屋內的玄墨說著,掏出懷中的黑布蒙上,又立即衝了出去。


    玄昭的劍沒在身邊,生怕身後之人跑了上來,跌跌撞撞地跑著。


    時嘉袖中藏著匕首,快步上前,便撲倒了玄昭。


    玄昭喝醉了酒,卸了力氣,氣衝拳也使不出來。


    被時嘉撞倒在地,時嘉跨在玄昭身上,手中的匕首直衝玄昭麵門而去。


    玄昭徒手接住,手指抓著刀鋒,麵容扭曲,極力抓著刀鋒。


    手指太過用力而被割破了鮮血,鮮血滴在了玄昭的衣袍之上,也無暇顧及。


    見到刀尖離自己毫厘之近,玄昭的眼中已經染上了一抹恐懼,眼中已經全是眼前刀尖的模樣。


    他不敢眨眼,生怕下一秒,便會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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