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剛走,時藍就來了,如今再進這藥房,可不像從前一般偷偷摸摸。


    想到此,時藍忽然有些暢意,在藥房之內四處走動,一會又開了密室。


    見到想要爬到她腿上的毒蟲也是輕飄飄的踢開,不再懼怕它死亡。


    見時藍悶聲不吭又走來走去來回踱步,宋徵停住了動作,輕挑著眉,雙手在身前交疊,就這樣倚在了桌子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折騰。


    轉了好幾圈,有些過癮了,時藍便走了回來,坐了下來。


    對上了宋徵的眼,但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宋徵抬眼望著她,絲毫不介意她適才做的一切,隻是低聲笑了,不鹹不淡的開腔,“怎麽,玩膩了?”


    “以前來總是偷偷摸摸,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來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你這藥房之中的玄機。”


    像是覺得十分有道理一般,時藍這麽想著,避開了宋徵灼熱的目光,但耳朵上還是爬上了一絲絲淡紅。


    “你也馬上就是府裏的女主人了,本就可以光明正大想去哪兒去哪兒,誰敢阻攔?”宋徵眼神悠悠的停在她身上,嘴角依舊噙著笑,說出的話也是格外讓人舒暢。


    “就你會說話…說正事,我今日去探查了一番冷宮琴橋附近,卻有一偏僻小院有守衛,可時嘉似乎是被人轉移了。”


    轉移?宋徵正思忖著又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有小福子,他在給守衛銀子。”


    “小福子一直都是禦前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那?”宋徵挑眉,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時藍冷哼一聲,鳳眸之中帶著不屑,“自然是表麵一個主子,背地裏一個。”


    “無非就兩種可能,要麽是祁王的人要麽是太子的人,看來在大婚之前是不打算放人了,必然是想將你二人一網打盡。”


    時藍的鳳眼微眯,眼中蓄著冰花兩片,冷冷的開口,“想捏軟柿子,也不怕我糊他一臉。”


    聽見時藍說的話,宋徵似乎覺得有些可愛,唇邊蕩漾著笑,“婚期左右也就這兩日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在那日能整出什麽幺蛾子。”


    “若是成親那日,能夠解決所有的事,你想去哪?”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宋徵看著她問著,眼中還隱隱有些期待。


    時藍微微側過了頭,看著他,“我也不知道,若是要你放棄你的家族,你的榮寵,與我一同養養花種種草,你可願意?”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麵這個問題,也是第一次鼓起了勇氣,向一個男子發出了一輩子的邀約。


    似乎是在等著宋徵的回答,她將手靠在桌子上,用手托腮,懶散的模樣倒是和宋徵有些相像。


    宋徵心裏是有些訝異的,眼底也浮起了一絲笑意,但想到了宋泊麟等人,嘴邊的笑又有些凝固起來。


    隻是一瞬,忽然又挑眉,神情略帶輕鬆的說著,“等成親之後告訴你。”


    時藍勾著唇,鳳眸之中也閃過了一絲玩味地笑,目光略斜,帶著一絲高傲,“你可確定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店了。”


    “你好像比我還急,再說了,你馬上就是我夫人了,哪還什麽村什麽店。”宋徵挑眉,像是有些不滿她這麽懶懶地模樣,直起身子便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時藍吃痛,捂著額頭,秀眉又緊蹙起來,嗔怒著,臉頰氣鼓鼓一般,白皙透亮的皮膚之中隱隱透著淡紅的絲絲痕跡。


    另一邊,齊玉已經派人悄悄的去往東宮。


    木紅梅自小產之後,便一直發熱昏迷著,玄昭來了兩次,都未曾見到,一直都是木紅梅的貼身婢女韶兒在照顧她。


    “側妃如何?今日還是這般昏昏沉沉嗎?”玄昭走了進來,見她仍是一副睡著的模樣,偏頭問著韶兒。


    “回殿下,剛服了藥本是好些了,今日又昏沉起來,總說著身子乏累,許是小產過後身子還未恢複。”


    “殿下...殿下...”


    韶兒心中一驚,知道木紅梅又在夢中囈語,剛想把她叫醒來,玄昭卻伸手阻止了她。


    見木紅梅病中還惦記著自己,玄墨有些感動,眼中自然多了一絲憐惜,伸手緩緩地拂過她的臉,蒼白的小臉,眼尾還掛著尚未滴落的珠淚。


    “側妃,娘娘醒醒...”韶兒有些慌亂,生怕木紅梅又囈語出什麽,喚著她希望能喊醒。


    玄昭似是有些不悅,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壓低了聲音道:“嚷嚷什麽?讓她好好歇著不就是了?”


    接到玄昭的眼神警告,韶兒也不敢再開口,低垂著頭,便退到了一旁。


    木紅梅服了藥,似乎是做了噩夢,額頭之上已經結了密密麻麻的汗,微微半睜著眼,眨巴了兩下,又似乎是有些迷糊。


    眼前的人穿了一身佛頭青色衣袍,宛如那日冷宮旁要推她下橋的玄墨。


    心中即是恐懼又是眷戀,淚水盈滿了眼眶,隻見眼前之人伸出了手替她擦著淚。


    “殿下...你不怪紅梅了吧,紅梅還會為你再生一個孩子...”將眼前之人當做了玄墨,木紅梅傾訴著心中的所思所念。


    玄昭自是以為木紅梅在對著自己說話,見她如此溫聲軟語,當下他的心都化了,緊握著她的手,“你將身子養好,再為本宮生十個八個孩子。”


    “不,殿下不要我的孩子,殿下那夜為何如此絕情,要殺死我們的孩子...”


    木紅梅似乎是陷入了回憶的痛苦,闔著眼便搖頭哭泣,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玄昭既心疼又心動。


    “哪一夜?”玄昭聽她的話斷斷續續地,有些不解,但又拉著她的手,一直安慰著。


    韶兒自是知道她是將玄昭誤當做了玄墨,心髒跳得仿佛要跳出來,又緊張地瞥了一眼玄昭。


    好在木紅梅之後也並未再說些什麽,隻是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玄昭仍是耿耿於懷於木紅梅說的那一夜,他記不清是哪一夜,又哪裏絕情。


    “側妃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殺死孩子?”


    見玄昭起疑,韶兒立即解釋道:“側妃許是沉浸在小產的痛苦之中,以為是太子妃要殺死孩子,有些做夢囈語了。”


    狐疑地看著韶兒,玄昭也並未多想,交代了一些事項便起身離去。


    禦錦宮內,玄墨聽著下人的稟報,眼中漾著複雜的情緒。


    已經將消息遞了出去,可是時嘉並沒有被劫走,宮內風平浪靜一般,玄墨隻道是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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