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下船了,但諸位記住一定不要在噬靈霧中停留過長時間,以免發生意外。”


    杜明萱說完之後,飛舟也是降落到了距離噬靈霧還有數十裏的地麵。


    此地是一片寬廣的平原,但植被極少,隻有幾座起伏的丘陵有一些稀疏的樹森。


    一眾人走出廳堂,有的返回住處,有的則是下船後向著霧氣籠罩的龍脊山方向而去。


    “不知道季瑜趕到龍脊山沒有,這龍脊山雖然有八個入口,但相距必然不會太近,季姑娘給給的方位就在此處,倒也算是巧合,如果杜明萱選擇其它入品進入的慶,多半就破不上了。”


    許豐年心中想著,便是走下了飛舟。


    一下飛舟,他就感覺到,此地的靈氣極其稀薄。


    他放出神識查探了一下,發現越是接近龍脊山的方向,越是如此。


    許豐年思索了一下,便明白這種情況很可能與那噬靈霧有關,噬靈霧不但吞噬修士的真氣和血肉,多半也會吞噬靈氣。


    他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便是施展身法向著龍脊山掠去。


    正如杜明萱所說,先了解一下噬靈霧,也能有所準備。


    “趙道友。”


    然而,許豐年剛走了沒有多遠,一道身影就是從後方追了上來。


    許豐年回頭一看,是眾人之中唯一的女陣法師,楊玉。


    “楊道友。”


    許豐年站定下來,等著楊玉到了身前,才是招呼了一聲。


    然後,他便是看著楊玉,等待對方開口。


    楊玉既然在此時主動與他接觸,必然是有什麽事情。


    “許道友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然而,楊玉卻是不知道怎麽的,被許豐年這麽一看,竟然不覺的露出慌張之色,臉頰微紅的低下頭。


    “沒什麽,楊道友追上來有什麽事情嗎?”


    許豐年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隻是想問問許道友是不是打算去看那噬靈霧?”


    楊玉緊張的撩著臉頰上的發絲,緊張得脖子都紅了。


    “是的。”


    許豐年點了點頭。


    “那能帶我一起去嗎?我一個人怕出意外。”


    楊玉咬了咬朱唇,小心問道。


    “當然可以,你跟我來吧。”


    許豐年說道。


    楊玉一個女修,又是第一次知道龍脊山和噬靈霧,有所擔憂也是正常的。


    “多謝趙大哥了。”


    楊玉紅著臉說道:“我能叫你趙大哥嗎?”


    許豐年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雖然覺得楊玉如此叫他,有些過於親近,但也不好駁她的麵子。


    畢竟這楊玉的容貌,也就是十六七歲小姑娘的模樣,估計真實年齡也不會很大。


    若是直接拒絕對方的話,怕她麵子上會不好過。


    其實,以許豐年扮成的趙天黑的容貌,就是當楊玉的爹,都綽綽有餘了。


    但修仙者的年齡,並不是以外貌判斷的。


    而後,兩人便是並肩向著龍脊山的方向掠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許豐年不過警惕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楊玉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偷看許豐年幾眼,臉上露出羞怯的神態。


    不過片刻,兩人便是在接天連地的霧氣前麵停了下來,前麵幾丈就是濃稠無比的白霧。


    許豐年有一種感覺,這白霧似乎都要凝結成塊了。


    許豐年仔細看了一會,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特殊之處,便是直接走上前去,抬起手掌,向著白霧伸了過去。


    “趙大哥,你……”


    後麵的楊玉見狀,不由的驚叫起來,滿臉關切的說道:“你小心一點。”


    “知道了。”


    許豐年微微點頭,把手掌伸進了白霧之中。


    頓時,許豐年就是感覺到,白色的霧氣拚命的鑽入他的皮膚之中,手掌上一陣陣鑽心的劇痛,就好像白霧中有無數肉眼看不見的蟲子,在吞噬他的血肉一般。


    “這噬靈霧竟然如此恐怖!”


    許豐年大吃一驚,但還是堅持了十息時間,才是抽出手掌。


    而此時他的手掌上麵已經染滿了血液,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像是被無數年的蟲子咬過一般。


    但是,以許豐年現在身軀之強悍,不要說一般的蟲子,就算是鐵齒銅牙的靈蟲,都無法咬穿他的皮膚,可見這噬靈霧的恐怖。


    “趙大哥,你怎麽不用真氣護住手掌,這樣太危險了,這噬靈霧若是有毒怎麽辦?!”


    站在後麵一臉膽怯的楊玉,看到許豐年的手,連忙走上前來,一臉關切的說道。


    “應該不會有毒,若是有毒的話,這麽重要的信息,柯勞道友和杜掌堂一定會提到。”


    許豐年說道。


    “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


    楊玉不由分說的捉住許豐年的手掌,用凝水訣幫許豐年清洗手掌,又拿出藥粉細心的上了藥。


    許豐年感覺到楊玉輕柔纖細的手指,在手掌上來回撩撥,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運轉坐熊勢療傷,不用一刻鍾,手掌就會恢複如初。


    但楊玉的好意,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好了,趙大哥接下來可要小心一點。”


    幫許豐年上好藥,又包紮好,楊玉才把許豐年的手掌放了下來。


    “嗯,我再試一試。”


    許豐年催運護體真氣,將另外一隻手掌包裹住,伸入噬靈霧之中。


    他這麽做,其實就是想試試在有真氣護體,和真氣耗盡的情況下,噬靈霧對於他的威脅程度。


    這一次,許豐年足足將手放在噬靈霧中一刻鍾,才是收了回來。


    “這噬靈霧果然厲害,一般築基初期,若用真氣護體的話,估計最多隻能堅持兩個時辰,真氣就會耗掉七成,就必須停下來服用丹藥,恢複真氣修為……”


    許豐年此時,對於噬靈霧吞噬真氣的速度,已是心中有數。


    隻是這種威力的噬靈霧,對他威脅不大。


    他隻要一心兩用,一邊趕路,一邊運轉煉氣法煉化靈石,就足夠應付噬靈霧的吞噬了。


    甚至還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當然,這隻是龍脊山最邊緣的噬靈霧,按照柯勞所說,越是接近龍脊山中心,噬靈霧就會越濃鬱,吞噬靈氣的速度會更快。


    而如果要向龍脊山的山腰以上攀登的話,則更加可怕。


    據說,山腰以上的噬靈霧,已經濃鬱到凝結成水霧的地步,築基期修士走在其中,都會感覺到寸步難行。


    可以說,山腰以上的龍脊山,是修士的禁區,還沒有聽說過有築基修士上去之後,能活著走下來的。


    有一些修士估計,龍脊山山腰以上,除了噬靈霧之外,可能還有一些更可怕的東西。


    “趙大哥,這噬靈霧的威力如何?”


    看到許豐年收回手掌,楊玉連忙問道。


    在這期間,她並沒有自己進行嚐試。


    “楊姑娘,這噬靈霧的威力你還是自己試一試才好,這樣才能做到心中有數。我們雖然修為境界一樣,但修煉的功法不同,所以噬靈霧對我的威脅和對你的威脅,很可能會有差別。”


    許豐年說道。


    他修煉的乃是上古苦修士的功法,真氣要凝煉許多,何況他的真正修為是築基後期,楊玉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許豐年得到的結果,對於楊玉根本沒有參考價值。


    “就算修煉的功法不同,但境界相同總歸是差距不大,趙大哥把你得到的結果告訴我就可以了嘛,又何必一定要讓我自己嚐試呢?”


    楊玉有些幽怨的說道:“人家剛才看到你那手掌的模樣,心裏害怕嘛。”


    “你若用真氣護體的話,噬靈霧應該傷不到你。”


    許豐年無奈說道。


    他覺得這楊玉有些太矯情了,他以前所認識的女子,從宋無依,到郭琳,趙素心,常盈,翟青鳳,甚至是季瑜,哪一個都是女中豪傑。


    還沒見過楊玉這樣嬌弱的。


    而且,楊玉還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身份尊貴的陣法師。


    “那我試一試,趙大哥你可以一定要看著我……”


    楊玉紅著眼,看著許豐年道。


    “放心吧,這噬靈霧傷不了你,我護你周全就是。”


    許豐年沒來由的一陣不耐煩,不過既然兩個人是一起來的,而且此前他受傷的時候,楊玉也很是細心的幫他治療。


    所以他也隻能等楊玉嚐試過後再離開,否則的話,有些說不過去。


    聽到許豐年的承諾,楊玉才能催運真氣籠罩全身,然後把手伸進噬靈霧之中。


    “這噬靈霧吞噬靈氣的速度,竟然這麽快,以我的修為隻怕一個時辰就會耗盡真氣!”


    隻是過了幾息時間,楊玉就抽回了手掌,小臉煞白的看著許豐年說道:“這真是太可怕了,趙大哥,等進入龍脊山,你可一定要護著我。”


    許豐年聞言,不由皺起眉頭。


    這楊玉也不知道是因為心中恐懼還是什麽原因,要求似乎有些得寸進尺了。


    “楊道友,我還有事要辦,就先行一步了,你小心一些,記得遠離噬靈霧籠罩的範圍。”


    許豐年不置可否的拱了拱手說道。


    “這樣,那,那我就不耽誤趙大哥了,你快去辦事吧。”


    楊玉聞言,俏臉上露出愧疚之色,連忙說道。


    許豐年點點頭,便是轉身離開而去,幾個縱掠之間,就消失無蹤。


    而許豐年剛一走遠,楊玉臉上的愧疚就消失了,眼神中多了一絲淡淡的冷意,“哼,沒想到這趙天黑竟然如此不解風情,本女修有意垂青,竟然無動於衷。”


    思索—下,楊玉便是沿著噬靈霧的邊緣掠去。


    不過多久,楊玉就遇到了八名陣法師中的一位名叫高漸男修。


    “高大哥,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高大哥試探過噬靈霧的威力了嗎?”


    “我早就趕到了,隻是心中恐懼,所以一直不敢嚐試。”


    “有高大哥為我護法,我就安心了……”


    ……


    而在楊玉對著其它男修故技重施之時,許豐年也是施展了金光遁,飛速遁行,距離浮南堂的飛舟越來越遠。


    足足飛遁了一個時辰,許豐年才是看到了一名身著紫裙的女子,正站在一個植被不多的丘陵上麵。


    雖然紫裙女子用紗布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但從紫裙女子的體態,許豐年還是認得出來,此女正是季瑜。


    剛才他對楊玉說有事要辦,也並非欺騙楊玉,而是那時季瑜正好傳訊給他。


    現在對於許豐年來說,除了要盡快擺攤血誓符之外,就是為羆黑子療傷。


    雖然陰陽通玄針暫時壓製住了羆黑子的傷勢,使其不惡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勢也會越來越難以壓住。


    越快將羆黑子的傷勢化解越好,以免留下什麽不可逆的傷。


    這座丘陵,正是他和季瑜約定的地點。


    許豐年身形閃爍,落到季瑜麵前。


    “你是許道友?”


    季瑜打量著許豐年,問道。


    “季姑娘竟然能夠認得出我來。”


    許豐年訝然道。


    此時他的外貌衣著,完全就是趙天黑的樣子,沒想到季瑜能夠認得出來。


    “你方才施展的遁法,在上次與我交手時便用過了,威力如此驚人的金係遁法並不多見,自然能夠認得出來。”


    季瑜說道:“此外,你的易容術雖然極為玄妙,但也並非是天衣無縫,用的次數多了,總是會露出破綻的。”


    “季姑娘說得極是,這一點確實是我大意了。”


    許豐年點了點頭,季瑜的話倒是點醒了他。


    易身術雖然玄妙,但接觸得多了,總是容易露出破綻。


    此前他使用易身術和杜明萱接觸的次數不少,而此女又極為精明,而且還有特殊的認人手段,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他認出來。


    “季姑娘,這一次除了向你確定需要在龍脊山中采集的靈藥之外,我還有一個請求,請你救羆黑子一命。”


    許豐年看著季瑜說道。


    “羆黑子?你是說那頭六耳飛羆?他受了什麽樣傷?”


    季瑜也是露出驚訝之色。


    “羆黑子也是被金丹期修士所傷,隻不過這一次出手的,乃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所以傷勢也是重了許多。”


    許豐年歎氣說道。


    “金丹大圓滿的修士?如果是金丹大圓滿親自出手的話,即便不是全力,以那六耳飛羆的修為,恐怕也撐不到現在吧?”


    季瑜皺眉道:“你是不是為他請了其它醫師?許道友應該知道我的規矩,若有其它醫師出過手,我是不會接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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