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片刻,許豐年眸中銳光一閃,神色頓時變得堅定起來,他緩緩取出符墨和符筆。


    符墨裝在一隻淺底玉碟之中,呈現出青赤紫三顏色,散發著極其濃重的腥氣。


    這些符墨是許豐年按照青玄符經中的記載,親手進行調製,其中蘊含有三種妖獸精血,而且三種妖獸畢為三階妖獸,擁有著火屬性的異能。


    許豐年這一次所在銘刻的五階符籙,為火係威能的符籙,以火屬性的妖獸精血調製符墨,可以增加成符機率。


    而符筆也是一支全新的符筆,筆身是用千年火麟竹製成,而筆毛則是一種四階妖獸,三頭火狼腋下最柔軟的毛發製成。


    這符筆所用的材料蘊含火屬性,然後再由楚傑親手煉製,屬於極品法器。


    即便不當成符筆,作為兵器,也可以發揮出極大的威能。


    楚傑為了幫許豐年煉製這支符筆,付出了極大心血,光是損失的材料都可以煉製出十數支同等符筆了。


    有了這符墨與符筆,許豐年依然毫無把握,可知五階符籙的銘刻難度。


    要知道,五階符籙已經是可以威脅到元嬰期修士的符籙,又豈是等閑。


    “開始吧。”


    許豐年調息了許久,拿起木葫蘆,往玉碟上倒了數十滴葫蘆乳液。


    瞬息間,原本青赤紫三色涇渭分明的符墨,便是融合在了一起,變成灰白之色。


    葫蘆乳液,是許豐年製符的最大倚仗,他自然不會不用。


    而且隨著他的修為提升,他的血液所化的葫蘆乳液,效用也增漲了不少。


    “三種妖獸血液融合,這樣一來我在銘刻符籙的時候,就要簡單多了……”


    許豐年露出喜色,他以前隻知道葫蘆乳液有提升成符率的作用,沒想到竟然還能融合符墨。


    如此一來,銘符的時候,他就可以少做一個步驟,穩定性也會提升許多。


    否則在銘符過程中,三種妖獸精血中蘊含的火屬性能量必然會相互排斥,一旦無法壓製下去,必然會失敗。


    許豐年信心大增,立即將一張符紙工工整整的擺在麵前,然後用‘火麟筆’吸飽符墨,開始銘刻符籙。


    隻見許豐年下筆如有神,走筆更是行雲流水一般,簡直讓賞心悅目。


    隻可惜,此時並沒有觀眾。


    很快,半個時辰過去,許豐年已經完成了半張符,但突然間眉頭一皺,歎息一聲,停住了筆。


    第一張五階符籙,還是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五階符籙不會因為你信心大增,或者狀態極好,難度就會有所降低。


    許豐年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氣餒。


    而且,他出奇的沒有靜坐思考,而是立即擺好第二張符紙,進行銘刻。


    因為第一張是在他狀態極好的情況下,才能完成一半,實際上在整個過程中處於極度亢奮之中,並不能反映他的真實水平,所以也沒有什麽好總結的。


    果然,第二張符籙,許豐年隻用了兩刻鍾,就停手了。


    而且隻完成了符籙的十分之一。


    這一次許豐年才放下符筆,回憶過程,對得失進行總結。


    接下來,每次失敗都是如此,許豐年用在思考和總結方麵的時間,要比銘刻符籙的時間多出幾十倍,有時候經常一坐就是幾天幾夜的時間。


    如此反複循環,許豐年用了半年的時間,將一百多張符紙都用完。


    這一天,許豐年終於走出了靜室。


    “公子。”


    盤坐在靜室外麵為許豐年護法的李含,連忙站了起來。


    原本黑蛇真人和楚傑,也要為許豐年護法,但被他拒絕了。


    在封天宗主峰之內,許豐年若是還能遇到什麽危險的話,黑蛇真人和楚傑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不如讓他們將時間用在修煉上麵。


    楚傑現在所剩的壽元已經不多了,必須盡快將修為提升到築基巔峰,嚐試結丹。


    如果楚傑能夠結丹成功的話,便還有三百年可活,如果失敗,那就壽終正寢。


    而黑蛇真人雖然還有一百多年壽元,但距離金丹大圓滿還有兩重境界,而且他還需要將不少時間,用在將那塊元水靈晶祭煉本命法寶上麵。


    不過,許豐年已經將玄勾破禁秘法之中,祭煉本命法寶的秘法,傳給了黑蛇真人。


    有了玄勾破禁秘法,黑蛇真人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原本要百年才能將本命法寶祭煉到大成,現在可以隻需要一二十年就能發揮出威能。


    當然,在傳下玄勾破禁秘法前,黑蛇真人是先簽定了天道契約的,絕不能將秘法外傳。


    “李姑娘,辛苦你了。”


    許豐年微微一笑,問道:“我閉關這一段時間,可有什麽事情發生?”


    “兩月前有南晉來參加玄冰洞天考核的修士,想要拜訪公子。”


    李含說道:“我告訴他們公子在閉關修煉,並把他們的姓名留了下來。”


    “從南晉來的?”


    許豐年露出驚訝之色,當提他離開天靈秘境的那座玄冰洞之後,玄冰洞也毀掉了,怎麽可能還有人得到紫金玄冰令。


    “對了,也有可能是從其它域得到的。”


    突然,許豐年心中一動,明白過來。


    李含也把來訪之人的姓名和來曆,告訴了許豐年。


    許豐年聽完之後,也是有些驚訝,來訪者竟然是雲蓮宗的弟子。


    一時之間,許豐年也有摸不清對方拜訪自己的原因,畢竟他和雲蓮宗唯一的交集,就是進入天靈秘境那一次了。


    從天靈秘境出來之後,雲蓮宗主答應在他築基之後,讓他參悟一件佛門的寶物,當時還給了他一塊玉牌做為信物,隻是許豐年築基以後,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前往雲蓮宗。


    “這名雲蓮宗的弟子,和我沒有任何交集,卻前來拜訪,多半是有什麽原因。而且大家同是南晉修士,若是能在考核過程中中相互扶持,也是好事。”


    想到此處,許豐年便是離開府邸。


    見到許豐年走出,兩名封天宗的弟子立即上前行禮。


    所有到達封天宗的玄冰洞天準弟子,都是有封天宗的弟子專門進行接待,並且隨時滿足各種要求和所需。


    許豐年想了一下,直接言明自己要找雲蓮宗的人。


    兩名封天宗弟子聞言,立即便是前麵帶路,把許豐年帶到了一座府邸前。


    這座府邸與許豐年所住的地步,幾乎一般無二,隻不過雲蓮宗來來到,足足有數十人。


    接待許豐年的是雲蓮宗的一名金丹長老,在知道許豐年的身份,以及了解他的來意之後,這名長老立即便是把許豐年迎到一座見客的殿堂,然後稟報了。


    沒過多久,兩道身影走入殿堂。


    許豐年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兩名來者有一人他並不認識,但從其築基期的修為來判斷,很可能就是獲得紫金玄冰令的雲蓮宗弟子。


    畢竟就算獲得紫金玄冰令,但隻要踏入金丹期,立即就會失去資格。


    而讓許豐年吃驚的卻是另外一名修士,此人赫然是他在天靈秘境外麵,所見過的那位雲蓮宗的向宗主。


    “晚輩見過向宗主。”


    許豐年連忙行禮。


    “許小友,當年在天靈秘境之外,本座就知道你必然不是平庸之輩,沒想到短短時間你便已經是築基大圓滿,而且還名滿南晉。”


    向宗主看著許豐年,麵露微笑的說道。


    “宗主見笑了,晚輩不過是剛好走運而已。”


    許豐年搖了搖頭,而後又看向另外一人問道:“這位道兄是?”


    此人是一名身著道袍的高大青年,此人器宇軒昂,目光如電,顯然一身修為非同一般。


    “許道友,我叫向昂君,也是玄冰洞天的準弟子,此前我受父親之命前往拜訪道友,沒想到道友正在閉關。”


    高大青年自然介紹道。


    “父親?”


    許豐年見向昂君說話時看了向宗主一眼,而且兩人又是同一個姓氏,頓時明白了。


    “不錯,昂君乃是本座幼子。”


    向宗主點頭道:“許小友可還記得你與本座的約定?本座讓昂君前去見你,便是為了此事。”


    “前輩是說這個?”


    許豐年把當年向宗主給他的玉牌拿了出來。


    “不錯,本座當年說過,認牌不認人,你的玉牌既然還在,那本座便可以履行當年的承諾了。”


    向宗主笑道。


    他所修的功法特殊,向來極為在意因果。


    雖然是許豐年並未在踏入築基之後前往雲蓮宗,但既然是他答應的事情,未能完成總歸是一個心結,很可能會影響到以後的修煉。


    所以在到達封天宗之後,突然聽說許豐年也是獲得紫金玄冰令的準玄冰洞天弟子,他立即便讓向昂君前去拜訪。


    “宗主,事情已經過了這麽久,而且是我自己放棄的,根本不必在意。”


    許豐年說道。


    他早就不當成一回事。


    “在你看來算不了什麽,但對本座來說,卻是極為重要。”


    向宗主看著許豐年說道:“你隨本座來吧,那件佛門寶物本座正好帶在身上。”


    說完,向宗主便是徑直轉身,向殿堂的後堂走去。


    許豐年苦笑一下,隻好跟了上去。


    向宗主可是元嬰期修士,萬一惹惱了他,許豐年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來到後堂,向宗主隨手一揮,幾道法力將四麵八方全部隔絕,形成了一個隻有他和許豐年的小空間。


    看到向宗主如此鄭重其事,許豐年也認真起來,他倒是想知道,是什麽東西讓一位元嬰期修士如此重視。


    “許小友,此物本座隻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進行參悟,在一個時辰之內,你能夠得到什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向宗主看著許豐年說道。


    “向宗主,為什麽定的是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可有什麽法嗎?其它人都從中得到什麽了?”


    許豐年不由好奇問道。


    “並非是本座小氣,而是從來沒有人能夠盯著此物看一個時辰,即便是堅持最久的,也不過是六刻鍾而已。”


    向宗主說道:“至於從中得到的東西,可以說是什麽都有,有佛門的功法,有祭煉羅刹分身的法門,有佛門的戰漢,也佛門的真言等等,總之一切佛門之物皆有。但大部分的人都是一無所獲。”


    “為什麽有人一所無獲,是與修煉天賦有關嗎?”


    許豐年皺眉,苦笑說道:“若與修煉天賦有關,我恐怕就不用浪費時間了。相信前輩也知道,我會進入天靈秘境就是因為靈根天賦太差,根本無望築基,才想在天靈秘境中拚一個前程。”


    “你錯了,為什麽說是參悟,便是需要有佛緣,與佛門有緣自然可以得到佛祖賞賜,若是與佛門無緣,天賦再高也沒有用。


    就比如犬子向昂君,他便是異靈根的天賦,但卻什麽都參悟不出來,一無所獲,而雲蓮宗一名雜靈根的弟子,原本連築基都無望的弟子,卻能從中得到天大的好處,過了七天便突然間築基成功了。”


    向宗主說道。


    “還有這種事情?”


    許豐年震驚萬分,覺得匪夷所思。


    “好了,現在開始吧。”


    向宗主手掌一翻,一隻古色古香的卷軸,出現在其手掌之上。


    向宗主把卷軸放在桌麵上,然後緩緩打開,許豐年發現卷軸原來是殘缺之物,整個卷軸隻有兩尺長,後麵的一部分卻是不見了,隻留下一道不規則的缺口,像是被強行撕裂的。


    而更加奇怪的是,卷軸紙麵竟然是空白的,沒有任何內容的白紙一張。


    向宗主也不管許豐年從卷軸中看到什麽,直接走到一旁,坐在一張木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這位向宗主不會是故意耍我吧?”


    許豐年不由想到,但想一想又覺得沒有可能。


    向宗主堂堂元嬰期的大修士,戲耍你一個小小築基幹什麽?


    “這卷軸必然還是有不凡之處,否則不會有那麽多人從上麵得到好處,現在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說不定看久了就會有所發現了不一定。”


    許豐年想了想,便睜大雙眼,繼續盯著空白卷軸。


    然而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卷軸依然是空白一片。


    麵對這種情況,許豐年也是一籌莫展,他雖然向來悟性極高,但麵對一片空白,又能悟出什麽。


    時間過得很快,不過多久一個時辰就到了,向宗主站起身來,走向許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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