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昨天和李小男一起...”


    畢忠良本想問出個所以然,可當下是會議時間,作為一處之長,他隻能任由著陳深打瞌睡,而他繼續按捺著八卦之心給大家布置任務。


    而陳深呢,此時正假模假式的睡著覺,實則他的耳朵比誰都靈光。


    連誰和誰小聲說話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畢忠良布置的每項任務了!


    什麽哪裏到哪裏設關卡,幾點到幾點保護官員上車...零零碎碎,雜七雜八,全都一字不落的印在他的腦子裏。


    會議一結束,畢忠良就將陳深拉到一旁去問個清楚。


    陳深故作一副沒睡醒的姿態,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左右磨嘰了半晌才回話。


    “哎呀,那不是情不自控嘛,不算數的...”


    “什麽不算數!陳深,你別給我亂整什麽幺蛾子,她萬一要是...”


    後半句畢忠良沒說出口。


    可陳深也大致知道他要說懷孕生子,隨即反駁道。


    “老畢,你別咒我好不好,我才多大啊!”


    “你多大,你說你多大?馬上要到結婚的年紀了!”


    “陳深,男歡女愛,這本就是...”


    沒等畢忠良把話說完,一道陰鷙的女人聲順勢在二人身後響起。


    “畢處長說得對,男歡女愛本身就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陳隊長身份不同,你既要這麽胡來,又不提早做好防備...”


    “難道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出事嗎?”


    是汪曼春。


    她這話什麽意思?是在懷疑李小男的身份?


    難不成這女魔頭察覺到了什麽?


    還是李小男哪裏做的不妥當,露出了馬腳?


    陳深扭過頭去,見汪曼春正湧著一臉陰險笑容。


    箭毒木當然是要保護醫生的。


    更何況明麵上李小男還算是陳深的正牌女友。


    陳深當即衝著汪曼春質問起來。


    “汪處長這話什麽意思?”


    見陳深一副不快之意,汪曼春卻莫名的興奮極了。


    她將攥在手裏的黑手套放回衣兜裏,挑起眉梢,吊起紅唇。


    “做咱們這行的,就是免不了被人利用,遭人記恨,被人背刺...這一點陳隊長應該比我更清楚。”


    “當然了,我也不是說那位李小姐不好。”


    “隻是她到底來曆不明,對外身份也隻是一家小公司的演員,所以我隻是想勸陳隊長考慮清楚,別到頭來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陳深聽得出來,汪曼春是借著諷刺李小男,又明裏暗裏責怪自己背後捅刀,向南田洋子告狀,終止了她的“釣魚計劃”。


    嘿...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怎麽沒發現她心眼這麽小呢!


    而汪曼春這話,更是為了說給一旁的畢忠良聽。


    汪曼春了解畢忠良,更知道他疑心深重。


    隻要今天這話畢忠良聽到心裏去了,那他也免不了也會懷疑李小男的身份。


    箭毒木的潛伏之路已經走的夠為艱險!


    現下好不容易有醫生幫忙,又突然出現這麽個女魔頭橫插一腳!


    陳深自然深知不能和汪曼春撕破臉。


    但當即回懟兩句,以他的身份來說不成問題。


    “汪處長說的是,你的建議我自會考慮。”


    “不過我看汪處長這麽有經驗,怎麽?難道是之前受過情傷?你體會過被利用?被拋棄的滋味?還是說...你也對我有意思?”


    陳深坐擁上帝視角,當然知道汪曼春和明樓的過去。


    汪曼春被明家大姐明鏡嫌棄身份,而後無法嫁入明家,還被迫和所愛人斷聯。


    此言一出,汪曼春當即像是被一利箭戳入心髒般。


    那種感覺,羞愧難當,無比煎熬。


    更何況,這家夥竟然還敢當眾調戲自己...簡直找死!


    她惡狠狠的瞧向陳深,一時之間難以控製情緒卻又無言以對,隻能先一步離開會議室。


    “你瞧你,和她瞎說什麽?”


    畢忠良衝著陳深假惺惺的起了埋怨。


    實則心裏一邊想著李小男的事,一邊又感歎自己擁有陳深這麽個好幫手。


    最起碼對付汪曼春這樣陰陽怪氣的對手是不成問題了。


    ...


    回到辦公室,畢忠良當即將秘書錢萬寧叫到辦公室裏來。


    “剛才有沒有人往我辦公室來?”


    聽聞此言,錢萬寧很迷惑。


    說實話,他剛才隻顧著看李小男送給他的雜誌了。


    上麵全都是清一色的摩登女郎,濃眉大眼,時興裝扮不說,那身材什麽的簡直不要太好。


    可看著畢忠良一雙狹眸死盯著他,錢萬寧不敢再猶豫,當即撒謊作答道。


    “沒有,畢處長,我一直守著呢,沒人往這邊來。”


    隻見畢忠良吐了一口氣,繼續又問。


    “你今天早上有沒有見到李小男?”


    “她給你送早餐了嗎?有沒有和你說起什麽,或者問起什麽?”


    畢處長怎麽突然關心起李小男了?


    難不成...是發現了李小男送他雜誌的事?


    所以明裏暗裏在這試探?


    的確,上班時間看那種雜誌是有點誤事,可也不至於到公開處刑的地步吧...


    錢萬寧頭腦簡單,甚至完全沒有想到畢忠良是對李小男起了疑心。


    “說啊,有沒有?”


    見畢忠良窮追不舍的問著,錢萬寧索性牙一咬,強裝鎮定般回道。


    “李小姐的確是送了早餐給我,不過她什麽都沒說,待了沒一會就走了。”


    “畢處,她是陳隊長的女人,我又怎麽好跟她說些有的沒的,這樣不是...”


    眼瞧著錢萬寧囉囉嗦嗦,說不到正題上。


    畢忠良放棄詢問,將其趕了出去。


    的確,畢忠良的性子被眾人猜的透透的。


    如若有人想從中作梗,隻要讓他疑心根種就是。


    好在李小男提早做了準備,她並沒有走尋常路,而是順著畢忠良辦公室隔壁的借閱室,從朝後院打開的窗子翻出,潛進畢忠良的辦公室。


    那些寫有櫻花號字眼的文件因為時間關係,畢忠良並沒有鎖進保險箱裏,而是款款放進了抽屜裏,所以李小男很快將其拿出,翻閱之後又輕巧放回。


    再後來,李小男算著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折回了行動隊附近,在扁頭等人身邊晃悠,製造她一直都在圍觀他們打牌的假象...


    ...


    晚些時候。


    陳深順了李小男的意,準備帶她去吃附近新開的一家西餐廳。


    臨走前二人又一次碰到畢忠良,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劉二寶。


    陳深知道劉二寶請了好長時間的假,也大致能猜到是所為何事。


    如今一見,他立馬就衝其故作不知情的調侃起來,以示報複,殺人誅心。


    “呀,二寶,好久沒見你了,聽說你回家去了,怎麽,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要不要我幫忙,你別客氣啊,有什麽盡管說就是!”


    在劉二寶看來,陳深如今的關心詢問就像當初那把帶血的剃頭刀,一次一次的往他失去弟弟的傷痛之上反複橫戳。


    可縱使心中有再多不滿,他也隻能衝其埋頭頷首,道一句。


    “多謝陳隊長,我家裏一切都好,不勞您掛懷。”


    畢忠良很快看出了劉二寶的不對勁。


    他當即將陳深叫到一邊,說是有話要說。


    “什麽事啊還得避開人說,你是不是又要去賭牌?不想讓我和嫂子說?”


    見陳深這幅高高掛起,油嘴滑舌的老樣子。


    畢忠良又開始在疑心和信任之間反複橫跳起來,他深覺自己的矛盾和糾結太盛,會擾亂心智,壞了大事,索性就直接衝著陳深試探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要和你說的是正事,櫻花號列車的防護工作,你到時候和我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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