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向李小姐求婚啦?”


    見陳深一愣,錢秘書驚喜的拍著手,十分自作主張的說。


    “我就知道呀,你們兩個八成就是要結婚啦,恭喜恭喜呀!”


    “你是不知道,李小姐前幾天在我辦公室,盯著這枚鑽戒看了嘎久的呀,她說她很喜歡的!諾,我去永安百貨找了一個最像的,給你給你,趕緊去求啦!”


    聽聞此言,表情管理絕佳、反應極快的陳深立馬擺出一副訝異神色來。


    他拍著錢萬寧的肩膀,故作無奈道。


    “錢秘書,我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呀!”


    話落,陳深又衝著四周看了一圈,緊著對錢萬寧小聲的道。


    “不過我和小男求婚這件事呢...暫時還沒人知道,你也千萬別透露出去,一切看我眼色行事,知道了嗎?”


    隻見錢秘書笑得合不攏嘴,一副行家模樣。


    “我懂,我懂得呀,浪漫嘛!”


    說著,錢秘書將懷裏的首飾盒拿出來,二人相視一笑,一拍即合。


    陳深笑著走到剛才的沙發旁,幫錢秘書將桌上的酒杯拿過,又從應侍生那裏得了一瓶格瓦斯,推杯換盞之際,他的視線隨之落到錢秘書的領帶上。


    陳深頓時心上又起一計!


    恰好身後繞過一個應侍生來,他的手裏又恰好舉著殘留著菜漬的盤子!


    還真是天助我也!


    心裏感歎著,趁其不備之時,陳深稍稍抬起腳來將其絆倒!


    根據提早算好的角度,應侍生腳下一空,手裏的盤子隨之撲到錢秘書懷裏!


    “哎呦我的媽呀!”


    錢秘書一聲喊叫落下,緊著向後退了兩步。


    “你這是幹什麽呀!毛手毛腳的!”


    “我新新的西裝新新的領帶呀,就被你搞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出門不順!”


    以錢秘書的性子來說,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那個應侍生。


    正當他站在原地吐槽之際,周遭看熱鬧的也緊跟圍了上來。


    陳深趁此機會退出眾人視線,隨後溜進了隔壁的洗手間裏。


    ...


    大約過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


    陳深從洗手間裏出來,就照直去邀請李小男跳舞。


    二人接連跳了三四支舞,不管是從劉蘭芝,還是從畢忠良等人的角度看去,他們幾乎一直都在舞池裏,從未去過別的地方。


    “畢處,您覺不覺得陳隊長今天有點奇怪啊?”


    “他一直和李小姐黏在一起?”


    聽到劉二寶這樣說,站在吧台前等酒的畢忠良深沉了一口氣,扭臉看向他。


    最近一段時日裏...


    不對,應該是從劉二寶辦完弟弟的喪事,回到76號之後。


    畢忠良就時常發現,他總是明裏暗裏的挑撥自己與陳深的關係。


    沒錯,在畢忠良看來,這就是挑撥。


    與劉二寶的上下屬之情,不過也是坐上行動處一處之長的位子後才有的。


    可與陳深的兄弟之情呢?


    隻怕是要追溯到他們哥倆還在前線打仗之時了!


    這孰輕孰重,就好比陳深和劉二寶各有幾斤幾兩,畢忠良看的很是清楚。


    再換種說法,畢忠良總覺得劉二寶的每一次挑撥看似是在貶低陳深。


    又好像是在提醒自己——


    當初要不是自己非要試探陳深。


    劉二寶也不會叫他弟弟來幫忙,他弟弟也不會死於非命了。


    畢忠良深覺這是劉二寶對自己的暗示。


    “今天這場合用不著他,他不跳舞耍女人,你叫他做什麽?”


    “處座,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陳隊長竟不想著找別人,隻和李...”


    聽到畢忠良態度不善,劉二寶本想多做一番解釋。


    沒曾想卻再一次被無情截過話茬。


    “話又說回來,他在宴會之上要是不跳舞耍女人,那才不正常吧?”


    “二寶,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實在有些敏感了,有這功夫倒不如好好瞧清楚我杯子裏的酒,別叫汪芙蕖灌醉了我才是。”


    說著,應侍生已經將調好的酒送了上來。


    汪芙蕖剛剛從香港回來,這老家夥也不知道從哪學的毛病,不再喜歡白酒紅酒,而是開始學洋人走洋範,喝起了調試的洋酒。


    畢忠良呢,他完全喝不慣這種東西,酒勁一上來,他幾近眩暈。


    他深覺劉二寶應該盡道下屬的本分,隻要惦記著幫忙擋酒就是。


    說這些...


    純屬浪費時間!


    聽聞警告,劉二寶不再言語。


    他很懂事的將畢忠良的酒接過,又掩人耳目的將手裏的白水換給他。


    隨後跟著畢忠良走到影佐幀昭身邊,畢忠良立馬變換一副喜笑顏開的神色,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再回首看向舞池裏抱著美人的陳深...


    劉二寶的心裏忽而起了一陣莫名翻湧。


    “將軍,汪先生呢?”


    見汪芙蕖不見了蹤跡,畢忠良衝著影佐幀昭問。


    彼時影佐幀昭也喝得有些上頭。


    他眼眸迷醉,身體稍稍有些晃動,說話也含糊其辭。


    畢忠良弓著腰湊到他麵前,努著勁聽了好幾遍才模模糊糊聽到蹩腳華夏語。


    “汪芙蕖,窗台,醒酒。”


    畢忠良誤以為汪芙蕖也有些醉了,所以想去窗台前透透風,醒醒酒。


    他本想問問影佐幀昭:


    “要不要去看看汪先生?”


    結果剛湊過去,影佐幀昭當即就撲在畢忠良身上要吐不吐的幹嘔著。


    “影佐將軍!”


    畢忠良喊著,厭煩之意更是溢於言表。


    他生怕影佐幀昭下一秒將嘔吐物弄到他的身上,毀掉他的高定西裝不說,最主要的是,這股子怪味實在難聞!


    劉二寶還記著畢忠良剛才的警告,他趕忙從畢忠良懷裏接過醉倒的影佐幀昭,周遭的東京憲兵也都後知後覺的湊過來。


    “忠良!”


    畢忠良得以喘息,剛鬆了鬆領帶,吐了一口氣,就聽到劉蘭芝在身後叫他。


    原本還以為是在擔心他。


    畢忠良扭過身去,衝著小跑過來的劉蘭芝語重心長的解釋。


    “沒事啊蘭芝,我沒喝多!”


    “是影佐將軍和汪先生...你看,你還老說我,我平常喝酒總是有好處的呀,千杯不醉啊,他們都...”


    “哎呀!”


    劉蘭芝懶得搭理畢忠良的自我捧吹,她急忙忙打斷他,大聲喊道。


    “你這說的什麽跟什麽呀,我是要來告訴你,出大事啦!”


    “求婚啦,陳深求婚啦!”


    此言一出,不僅畢忠良愣了,就連周遭幾個內部同僚也怔在了原地。


    誰能想到遊手好閑,拈花惹草的陳深竟然要“改邪歸正”啦!


    大家平日裏茶餘飯後總喜歡壓個賭注——


    猜一猜這個李小男到底能不能拿得住陳深?


    大多壓得還是不能,甚至認為陳深隻是玩玩,算不得真。


    尤其是看陳深對李小男的那個態度...哎呦呦!


    簡直就是癡情女猛追郎啊!


    可現如今呢,陳深竟然會主動求婚李小男?


    聽聞此消息,其他地方不說,這對76號內部來說,著實是個天大的消息!


    求婚?什麽時候?


    他...


    畢忠良下意識往舞池中央看,舞池裏早已沒了人。


    隻聽劉蘭芝喜極而泣繼續道。


    “那個小赤佬出息了!他給小男準備了一個大鑽戒,他和小男求婚了呀!”


    “在哪?”


    得到這麽個消息,畢忠良一時不知道是驚是喜。


    他大腦空白的回完話,就緊著被劉蘭芝拉到了隔壁的會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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