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中午吃過飯,汪姐幾人去哄孩子們睡覺的間歇。


    李小男這才眼神示意陳深,二人走到一處無人地界去說話。


    “陳深,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小男的表情一瞬的肅穆。


    陳深順勢看向她身上的這件月白色旗袍,十分眼熟,是他買給於曼麗的。


    買的時候陳深就想象過於曼麗穿上的樣子,肯定很好看。


    隻是礙著這幾天工作繁忙,旗袍的款式於曼麗是瞧過一眼,並沒有上過身。


    沒想到如今偏偏穿在李小男的身上,也是十分的合適。


    還突然叫陳深回想到那一日——


    “箭毒木”和“醫生”還沒有以真麵目相視彼此的時候。


    但當日“醫生”已經在懷疑“箭毒木”的身份,二人互相試探,“醫生”裝模作樣的和“箭毒木”演戲,實則已經在暗中觀察“箭毒木”的一舉一動。


    也就是那一日,李小男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驚豔了陳深許久。


    他笑笑,顯現出一道欣賞眸光來。


    “月白色的旗袍還真是很襯你。,從前是,現在也是”


    聽聞此言,李小男雖一時羞澀,但臉上還是止不住的氣憤神色。


    “你別跟我裝傻充愣,她,汪妙華,她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在這?!”


    李小男的言外之意是,一個漢奸頭目的女兒,居然來他們愛國會的根據地,這萬一要是暴露了身份,誰又擔得起這責任?


    陳深早知道會有這一刻的到來。


    他不是沒有想過如何麵對此險境。


    為著於曼麗的出現,李小男不知道實情,當然會不小心誤解其中。


    兩邊都是女人,得罪哪一邊都需要哄。


    最主要的是,陳深必須要和李小男說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於曼麗的真實身份。


    所以陳深十分理解李小男何故生氣,故而也十分認真的,耐心的解釋道。


    “沒有提前和你打招呼就帶著她來,是不太妥當。”


    “但這幾天實在太忙,沒來得及跟你聯係,另外,小男,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我想策反她。”


    策反?!


    聽聞此言,李小男驚呆了。


    “陳深,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她姓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前陣子報紙上登過,汪經緯的女兒從法國來到上海就職,她就是,對不對?”


    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深,但礙於周遭環境,故而又隻能壓著怒火小聲道。


    “汪經緯臭名昭著,那可是賣國漢奸頭目!”


    “一個漢奸頭目的女兒,你想策反她?”


    “陳深,真不是我咒你,父女之間那可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小心把自己陪進去,還被汪經緯吃得渣都不剩!”


    李小男私下脾氣就是這麽急。


    尤其是在談及這些事情上,於公於私上,她分毫讓不得陳深。


    無論在何處地界,都隻是一瞬的情緒爆發。


    可陳深也不是隻定在原地被人教訓的。


    他很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和李小男解釋清楚緣由。


    說明此汪妙華非彼汪妙華,是假扮的,是重慶派來的,是之前和他一起在幹部特訓班的,是可以被策反的愛國誌士。


    這下,輪到李小男沒理了。


    她一時無言,顫了顫眼瞼,唯一的私心沒了出口宣泄,隻能硬著頭皮又問。


    “你考察清楚了嗎?她真的可以嗎?”


    “汪經緯的女兒啊,這身份也太難扮了些,她是怎麽通過層層考驗從南京來上海的?又是怎麽通過東京人的考察調到76號工作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越往下問,李小男越覺得不對勁。


    她很快又得出一道結論。


    “這個於曼麗...該不會早就喜歡你了吧?她是為了你才來上海的?”


    隻見陳深擺出一道十分篤定的神色來。


    他不回應,但也已經是最好的回應。


    得了,搞了半天是以魅力征服人家女孩,那女孩還偏偏是個純愛戰士。


    這下看來,策反一事,還真有幾分可能了。


    李小男無言以對,隻得點頭。


    “好,我會幫你將此事報告上級,上級會積極考慮你的想法,從而考察她的。”


    “在此期間,我希望你不要再帶她來這了。”


    “她畢竟是重慶來人,我們還是呀多加小心最好。”


    最後一句話,李小男特地加重了聲音,算是畫了重點。


    緊接著,李小男就錯身離開,完全不給陳深再一次的回話機會。


    陳深本著還想過問李小男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麽可疑之人。


    畢竟蘇三省這個心病,在陳深看來,一直是個隱患。


    一個威脅於李小男結局的隱患。


    ...


    晚些時候,陳深和於曼麗為著工作,必須要先一步離開孤兒院。


    可彼時李小男的衣服還沒幹,旗袍還得繼續穿,一時半會是還不回去了。


    不過於曼麗倒也表現的落落大方,她勾唇笑過,隻道。


    “一件衣服而已,沒關係的,李小姐穿著就是。”


    “反正大家都在上海,以後見麵的機會還有的是,李小姐改日再還我就好。”


    彼時陳深和李小男誰都沒感覺出來於曼麗這話是話裏有話。


    大家隻當客氣話聽過。


    另外,雖知道於曼麗也是假扮的漢奸身份。


    說起來大家還算是救國戰線統一的戰友。


    可李小男出於對陳深的私心,的確對於曼麗有著天然的敵意。


    就連說大大咧咧的客氣話,都顯得鋒芒百出,直戳人心似的。


    “那哪成啊,這件衣服可是陳深送給你的,意義不一樣呢。”


    “這樣吧,我改天把錢折了現還給陳深,到時候叫陳深給你重新買一件,這件呢,就算我買來的,隻是耽誤汪小姐又要等幾日功夫了。”


    “不過等等好啊,等的時日越久,物件卻越有意義,你看你和陳深不就是嘛,守得雲開見月明,真是一對假偶天成呢!”


    此言一出,在場人該尷尬的不尷尬的,反正是都尷尬了。


    要不說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呢。


    尤其是這兩個女人還是同一個爭奪對象,那簡直更是可怕極了。


    陳深見不得兩方這樣劍拔弩張。


    他找了個由頭,含糊其辭過去,帶著於曼麗先一步離開了。


    不過陳深知道李小男不是那種為著私情不辦公事的善妒女人。


    所以也就沒有多加暗示。


    好在李小男還真如他所說的。


    公私分明,從不善妒,從孤兒院回去就將此事上報給了組織。


    至此,於曼麗在地下黨組織中的考察正式開始。


    ...


    而另一邊,陳深也著手開始做起了於曼麗的工作。


    不過在此之前,他總免不了要受於曼麗的一番質問。


    畢竟女人的第六感實在太準,李小男的態度又不得不惹得她懷疑。


    回程路上,就著天際邊一輪若隱若現的絕美彩虹,於曼麗開了口。


    “那個李小男...和你關係不一般吧?”


    說著,於曼麗似不在意的擺弄著她的纖纖細指。


    她剛做了紅色指甲,還襯著一雙翡翠玉鐲,顯得雙手白皙細膩。


    回過神來,陳深分析,


    實際上於曼麗是故意而為之。


    估摸著她現在正抓心撓肝的想要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呢。


    也就是她這幅滿不在乎的擰巴樣子,和李小男大方示愛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順帶將大多數男人的心勾的魂不守舍,陳深也算在其中一個。


    畢竟愛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講明愛。


    忽遠忽近,最好像風箏扯線似的才最好。


    “為什麽這麽問?”


    陳深還想裝傻,可於曼麗已經不給他機會了。


    “瞧她對我說話夾槍帶棒的那個樣子,我不僅知道她對你感情不一般,還知道她之前跟你在一起過,還有,她的身份應該也不隻是個小小演員吧?”


    說著,於曼麗看向陳深,一副看透一切的架勢。


    陳深也不禁感歎,隻一下午見麵吃飯的功夫,於曼麗竟然將一切形勢分析的了如指掌,他不忍出聲讚歎道。


    “厲害,真不愧是毒蜂的學生,重慶幹部特訓班的優秀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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