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錦兮回過神來,連忙往藏書樓跑去。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錦兮‘砰、砰、砰’拍打樓門。


    “誰呀!”


    守樓的人被驚動,這白天一個人都看不見,天黑了倒是來找事了。


    開門見是無淵大帝的小弟子,嘴裏的千言萬語一下子咽了回去。


    錦兮根本顧及不到他心情,往裏奔去,雖然這裏的藏書很多,但這裏不是宗派,去找書的人不多,除了守樓人,沒有安排人去歸納。


    眼下除了讓侍者幫忙翻,就是自己尋找,但她顯然打算自己找的。


    於是錦兮自顧自的翻找起來,起初她還一本翻看,但看多了之後有了經驗,速度快了起來。


    “不是、”


    “這也不是。”


    她的嘴裏念念有詞。


    兩日後,錦兮已經口幹舌燥,已經不再自言自語,隻是一本一本的翻找,就像瘋魔了一般。


    守樓的侍者期間見她還沒有出來,好奇的去看了一眼。


    隻見她嘴裏張張合合,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個勁扒拉著書,或是看見一本書抽出來看,然後失望的放回去。


    多聰明的孩子,現在怎麽就魔怔了,侍者搖了搖頭,還是準備去找人。


    錦兮還在翻找著,越找她越冷靜,她有種直覺,自己肯定能找到的。


    “別找了”


    雨滬抓住她的前手臂。


    錦兮頓了頓,側頭看他,嘴裏低喊“七師兄。”


    “我不管你要找什麽,但是都沒有意義的。”


    錦兮眼裏透著不解,雨滬說“不是你的錯。”


    “即便不是因為你,那封印也封不住它多久的,所以你不用這麽自責。”


    聞言錦兮一怔,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因為我,它才會這麽快鬆解。”


    “不是的”雨滬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你相信我,這不是你錯。”


    錦兮恍惚的看著他,然後搖搖頭。


    雨滬強行將她從藏書閣帶走了,錦兮不言不語的躺在自己床上,精神疲憊的她很快入睡。


    雨滬輕輕一聲低歎,然後掩上了她的房門。


    她緩緩睜開眼睛,哪裏有睡意,等了片刻,她重新踏入了藏書樓。


    目之所及的是淩亂,她跨過那些書,重新方才斷掉的地方開始翻找起來。


    一本又一本翻找。


    突然,一本紅色的書引起了她的關注,好像是關於神獸的。


    她拿出那本書,開始翻閱。


    ‘燃血之法’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她找到了!


    她抱著這本書,像是尋得了什麽珍寶,一路跑到了無淵大帝的屋前。


    “師尊,弟子求見。”


    無淵大帝走出來,看了一眼她摟在懷裏的書。


    “小十,你這是做什麽?”


    “弟子找到了濃縮血脈傳承的方法,燃血之法。”


    無淵大帝聞言蹙眉,隻是看著她。


    “你可知這燃血之法是何?這代價你可明白?”語氣很冷。


    “弟子清楚。”


    所謂燃血之法,就是集渾身的血液提煉出一滴濃縮的本命精血,秘法冶煉,某種程度來說,它算是一種邪法,若是用於封印之時,使用燃血之法後那她將再無肉身,靈魂也將被限製在封印之中,直到被消磨殆盡。


    世上再無她,不入輪回。


    “你回去吧,此法休要再提。”無淵大帝沒有回應她,要轉身回屋。


    “師尊”錦兮連忙叫住他,。


    “我是認真的,我清楚一切的代價,若犧牲我一人,換得千年安寧很值,何況我應該彌補我曾經的過錯。”


    “我聽說當年凶獸出來作亂傷了許多人,花了很大的代價,難道要再次重蹈覆轍嗎?”


    見無淵大帝背著身子,沒有動,錦兮繼續說道。


    “當年凶獸作亂的情況,想來師尊你還記得,我在書中也翻閱到了,死傷了多少人,沒有比這個選擇更好的辦法了,也不能讓八師姐她們的付出失去意義,隻有繼續下去,才能終止這場即將到來的傷害。”


    無淵大帝微微遲疑,然後回過身來看著她“你再考慮一下吧”


    見他已經鬆動,錦兮連忙道“不用想了,不知道那一天封印就被衝破了。”


    “若是再讓我想想,我可能會反悔的,最後的結局也是我一生活在都在愧疚之中,卻也再不能鼓起勇氣了。”


    錦兮從來看不懂無淵大帝的眼裏的情緒,她說“您甘願看見我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嗎?”


    “最終的結局也不過是帶著遺憾消亡,像是白活一生,不如有意義一些。”


    兩人對視半響,他問道“你真這麽想?成仙的大道就是為了追求長生的,你不會後悔?”


    “不悔。”錦兮想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要追求長生。


    “好吧,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在來找我。”


    “弟子沒有什麽要準備的。”就像是他要阻止自己一樣,錦兮想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無淵大帝沉默一瞬“你不去與你的師兄師姐道個別嗎?”


    “弟子不喜歡道別,不說告別是最體麵的方式。”她不想像八師姐和九師兄一樣告別。


    見她心意已決,無淵大帝隻好道“那今夜你來禁地吧。”


    錦兮應下,然後離去,遙遙看了一眼禁地的方向,那裏將是她未來的歸屬。


    ……


    夜裏,錦兮前往禁地,走到入口時拿出幾隻傳訊的紙鶴,輕輕放開,它們朝著自己的目標方向飛去。


    見紙鶴飛遠,錦兮收回目光,走入了禁地。


    錦兮踏入境地,那裏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封印圖案,等她的除了無淵大帝還有大師兄雨澤和二師姐雨晴。


    氣氛稍顯沉悶。


    “小十、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錦兮笑了笑,看著她的師尊,語氣輕輕的說道。


    無淵大帝看到她的笑容,或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那、開始吧。”


    錦兮看著她的師尊、大師兄、二師姐閉上眼,口中念著她聽不懂的秘語。


    隻見中間的封印圖案閃爍著耀眼的光,她仿佛能感應到裏麵的凶獸在躁動。


    大師兄看向她,語氣沉沉的說道“小師妹、你需要站進去。”


    錦兮目光深深的看著距離自己兩米遠的封印,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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