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寧!田小寧!”於波喊道。


    田小寧應道:“我在,請指示!”


    於波道:“馬上送汪副局長到醫院!”


    田小寧道:“金局長已經把汪副局長抱到了車上!去醫院的車子已啟動……首長,金局長與你通話。”


    “報告指揮部!我三個組除外圍留守人員外,全部占領了環球大樓。吳龍、劉飛等人已抓獲!呂黃秋果然外出了。錢虎等人,正在搜尋中,小汪霞還是沒有下落。”


    於波說:“一定要全部、幹淨的將所有案犯抓獲!認真地尋找小汪霞,一定要保護好她!”


    金安答道:“是!……指揮部!截至目前,我方傷三人,對方已死傷十二人。”


    於波命令到:“立即對吳龍、劉飛分頭進行審訊,了解錢虎等人的去向!還有,小汪霞的下落。”


    金安道:“審訊已經開始,小汪霞有下落了,說是在地下室裏。我們已進入地下室……”


    傳來了小汪霞叫“金伯伯”的聲音,省市領導馬上麵露喜色。金安又匯報說:“報告指揮部,小汪霞已找到!小汪霞已找到!她身上沒有傷痕!”


    “好!”於波命令道:“馬上派車派人把小汪霞送指揮部!另外,抓緊搜尋!不能逃走任何一名嫌疑犯!還有,保安集中起來了沒有?”


    金安道:“已全部集中了起來,並且個別審訊也開始了。”


    於波說了聲“好”後,叫過了秘書索玉說:“你馬上去把汪吉湟同誌的夫人接到這裏來,別說汪吉湟受傷的事。”索玉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金安又呼話了:“指揮部!請回答!我是行動組金安。”


    於波說:“請講,金局長!”


    金安說:“於書記,除錢虎、二旦子、張二、吳奇四名案犯逃脫外,其他二十三名罪犯全部抓獲。”


    於波說:“繼續搜尋,擴大戰果!”


    此時,省市領導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都紛紛談笑起來。


    陳書記說:“這次聯合行動很有成效呀!”


    楊力、司馬克等領導紛紛點頭讚同。


    陳書記又說:“程市長,環球集團的壞分子抓起來了,跑的跑了。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


    程忠說:“明天一早,市政府派駐工作組,一方麵正常的生產經營不能因為這次行動而停頓。另一方麵,重組領導班子。第三,審計、檢查工作和繼續破案工作同時進行。爭取在短期內淨化環球集團,讓它在我市的經濟建設中發揮應有的作用。”


    “很好!”陳剛又對楊力、司馬克等領導說:“你們公安、紀委、檢察各派一個三人工作組進駐新城,把偵破、反腐倡廉、淨化新城市幹部隊伍等工作做好,沒有什麽問題吧?”


    楊力、司馬克、李保亭紛紛表態說沒問題。


    陳剛說:“還有寧總隊長,這次行動多虧武警總隊的大力協助,才取得了預期的效果。”


    寧祥說:“這是省武警總隊及其各地區支隊應盡的責任。也是我們份內的工作。”


    小汪霞被送來了,程忠抱起汪霞說:“孩子,你受苦了!”


    小汪霞哇一聲哭了起來。程忠拍著汪霞的肩膀說:“別哭。孩子,……”


    於波接過汪霞說:“孩子,別哭。那些壞人已被你爸爸全部抓住了。”


    “是嗎?”小汪霞止住了哭問道:“於伯伯,我爸爸他真是英雄嗎?”


    陳剛過來接著說,“孩子,你爸爸是真正的英雄,還有你金伯伯等等等等公安戰士都是英雄。……孩子,你看誰來了?”


    小汪霞一看是媽媽來了,她掙開陳剛的大手,大喊著“媽媽”,撲了過去。媽媽抱住女兒,母女倆激動得大聲痛哭起來,大家都默默地看著這對母女……


    外麵,不知啥時候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一陣比一陣緊。突然,轟轟隆隆的雷聲傳來,閃電光像照相機的閃光燈一樣從窗戶透進了辦公室。


    陳書記說:“下吧,下吧,再不下雨怎麽得了呢?新城的土地都冒煙了。”


    程忠喃喃地說:“但願能下個三天三夜才好呢。”


    又一陣雷聲響起,震撼得大樓抖了幾抖,大雨像瓢潑一樣從天而降。


    陳書記對旁邊的楊力等人說:“這新城的天可有點怪,上個禮拜送於波上任時就大下了一場雨,今天下得比那天還要大。聽說,這是新城今年僅有的兩場雨,程市長,是這樣嗎?”


    程忠點頭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想我新城缺水,今天又初戰告捷,上合天意,下合民心。這乃祝賀之意呀!”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


    二


    5月26日3時30分。中雨。


    新城市醫院,陳剛對剛做過手術的汪吉湟說:你是這個都市的英雄啊!


    汪吉湟的左臂因為離開身體時間太長,再加上炸傷十分嚴重,醫院決定截肢治療。兼任汪吉湟治療小組組長的市醫院副院長龍梅,身穿白大褂,取掉大口罩接過電話說:“於書記,我不但給省城一流的醫院打了電話,還給我北京、上海的醫科大同學打了電話。請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話,確實沒有第二個辦法。”


    於波洪亮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怎麽?龍副院長,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你再考慮考慮,市裏可在財力方麵給市醫院大的支持,如可能的話,市裏可以請軍區幫助,讓直升飛機把省城的醫療專家接回來!啊?”


    龍梅說:“沒有用,於書記,我剛剛跟省第一醫院這方麵的專家、錢文森教授通過話了。錢教授不僅在省裏,在全國也是很有影響的。除了他,誰也無能為力。”


    於波說:“既然這樣,就按你的方案進行吧。要知道,省委領導對此也很關心哪!”


    龍梅:“於書記,對此我負一切責任。請你放心,也請你轉告省委領導。”


    “好吧。”於波掛上了電話。


    龍梅放下電話後,命令助手們:“立即進行手術!”


    龍梅和她的助手們在無影燈下緊張地開始工作,她的腦門上沁出了晶亮的汗珠……


    手術室外,汪吉湟的妻子張珍珍等親屬、幾名公安人員正在焦急地等待著。汪吉湟的女兒小汪霞也在門口等待著。


    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省委陳剛書記等省市領導走了過來,張珍珍等人忙站了起來。


    於波對張珍珍說:“陳書記,還有省紀委司馬書記、武警總隊寧總隊長、省公安廳楊廳長、省檢察院檢察長以及市裏的領導們來看望汪吉湟同誌,也來看望你和小汪霞。”


    陳剛書記握著張珍珍的手說:“汪吉湟同誌是個好同誌,是我們黨的優秀黨員。”陳書記又拉過小汪霞說:“孩子,你有個好爸爸呀!”


    寧祥總隊長握過張珍珍的手說:“張珍珍同誌,汪吉湟同誌是我們武警學習的好榜樣。”


    楊力廳長和張珍珍握手後說:“汪吉湟同誌是我們全省公安的英雄,你是英雄的妻子,要理解我們公安呀。人民公安,當人民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保護國家財產,犧牲自己。當一名公安的妻子,真是不容易!”


    小汪霞自豪地說:“廳長伯伯,我爸爸成了英雄,你給他記個幾等功呢?”


    楊廳長蹲下來說:“你爸爸立過一等功了,二等功、三等功都立過了,你說我該給他立個幾等功呢?”


    小汪霞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那就再給我爸爸個一等功吧。”


    楊力說:“你於伯伯、程伯伯代表市裏要給你爸爸請特等功呢,知道嗎?特等功可是比一等功大多了!”


    小汪霞高興地跳了起來,“哇,我爸爸立特等功了!”


    張珍珍說:“看這孩子,還不請伯伯坐呀?”


    小汪霞這才朝站著的伯伯們抻了一下手,做了一個標準的手勢說:“伯伯們,請!”


    省市領導們都笑了,分頭坐在邊上的固定椅子上。


    汪吉湟昏昏沉沉中,聽到身後有無數腳步聲響起,護士把他推進了病房,抬到了床上。他感到自己還在呂九莊指揮戰鬥,他手持對講機大聲說:“同誌們,注意保護自己,一組、三組、都來增援咱們……要仔細、仔細,決不能放跑一個罪犯!”


    省委陳書記一行站在他的床邊,見他臉色蒼白,嘴唇上一層白白的皮,血漿在一滴一滴地往他的血管裏流著。人在昏迷中,可還在指揮著戰鬥。


    程忠說:“什麽叫英雄,誰是英雄,我們的公安戰士就是真正的英雄!”


    陳書記等人讚同的目光看了一眼程忠。張珍珍在汪吉湟耳邊輕輕的喊道:“吉湟、吉湟,你睜開眼看看吧,誰來看你了……”


    副院長龍梅進來了。於波忙迎上前去問:“龍梅同誌,怎麽樣?”


    龍梅對省市領導說:“手術很成功,其他沒什麽問題。請領導們放心。”


    汪吉湟聽到了妻子輕輕的叫聲,也聽到了汪霞的叫聲。怎麽?她們跑這裏幹啥來了,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的。他說:“霞霞,霞霞,快快快跟你媽回家去,這裏危險!”他說著,睜開了眼睛,他想掙紮著起來,被陳書記按住了。


    陳書記說:“別動,汪吉湟同誌,好好躺著。”


    汪吉湟首先看到的是女兒汪霞,又看到了妻子張珍珍,最後才看到了省委陳書記,他說:“我這是在哪裏,哪裏?”


    於波說:“汪吉湟同誌,省委陳書記等領導來看你了!”


    汪吉湟問於波:“於書記,錢錢錢、不!金局長呢?他他危險!”


    於波說:“放心吧,錢虎他們,一個也跑不了。金局長被你救了,他現在正在審訊罪犯,他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汪吉湟微微地朝於波點了點頭,然後他又看陳書記。他說:“陳書記,我任務、任務完成得不好!”


    陳剛握著他的右手說:“汪吉湟同誌,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向你致敬!”


    汪吉湟激動地看著陳書記,沒有說話,他又看到了楊力廳長、司馬書記等領導。他說,“謝謝,謝謝省裏領導來看我。”


    陳剛說:“我們的公安戰士很勇敢、很頑強,你和他們都是我們這座都市的真正的英雄!你好好休息吧!”


    汪吉湟眼裏的淚水流了出來……


    於波的手機響了,於波看看陳書記。陳書記說:“你接吧。”


    於波接上了電話:“喂?哪裏?”


    手機裏傳來了汪強的聲音:“於書記,祁貴想徹底交代問題,可是,他點名要向你說明一切,你不到,他拒絕交代問題。”


    於波捂住話筒請示陳剛:“陳書記,怎麽辦?”


    陳書記說:“現在已經快四點了,我們也去休息一下,你也休息一下,早晨再去吧。”


    於波說:“我現在就去吧,完了再休息。”


    “那好吧。”


    陳書記說:“我們也走,汪吉湟同誌需要休息。”


    於波說:“汪書記,我馬上就到。”


    省市領導一一和汪吉湟、張珍珍,還有小汪霞握手,然後走出了病房。


    於波對龍梅說:“用最好的藥,讓他早日康複。”


    龍梅點頭答應了。


    三


    5月26日4時。中雨。


    新城市紀委,祁貴對於波說:我敗在你的手裏了


    祁貴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後是兩名警察,對麵的桌子邊是於波、省紀委司馬克書記和市檢察院的檢察官,還有兩名書記員。一邊的錄音係統已打開,審訊前的一切工作就緒。


    於波:“祁貴,我來了。你就說吧。”於波說著打開了一包香煙,抽出了一枝,讓祁貴抽。祁貴說了聲謝謝,就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祁貴:“於波,我佩服你,是從心底裏佩服。三年前,我就有個感覺,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三年後的今天,你來了。市委書記的椅子還未坐熱,你就暗暗地向我下手了。”


    祁貴又大大地吸了一口煙,說:“本來,我罪孽深重,不說也是死,說了也是死,想來個永不開口。可是,考慮再三,我還是給你說了吧。請你快點結案,早一天讓我去見閻王。”


    於波說:“你說吧,或許能得到寬大處理。”


    祁貴:“於波,沒有用。庇護呂黃秋、賣官鬻爵、國有資產流失三條罪,哪一條也夠槍斃了……我要那麽多錢幹什麽?一千多萬哪!我死了,一分也帶不走……”


    祁貴淚流滿麵,開始了他犯罪生涯的交代。他說,我走向犯罪的第一步,是這樣開始的。


    那年五月的一天。祁兆基無照駕車撞死了呂黃秋表妹殷芳三歲的兒子殷東東。殷東東就是呂黃秋和殷芳的兒子。


    殷芳心急火燎地把呂黃秋叫到家裏後,哭哭啼啼把自己帶兒子去公園,遇到車禍、東東當場被撞死的經過說了一遍。


    呂黃秋問:“那個司機呢?”


    殷芳說:“被公安局帶走了。”


    呂黃秋說:“小芳,別傷心了,我這就給公安局打電話,讓這個家夥給東東償命!”他撥通了區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辛銀的電話說:“你抓緊把撞殷芳兒子的那個凶手抓起來,判刑!給東東償命!”


    辛銀說:“呂總,這個案子正好我管,肇事司機係無照駕車。可有個新情況,不好辦呀。”


    “什麽情況?”


    “聽說這家夥是祁副市長的兒子。”


    “什麽?祁貴的兒子?”


    “沒有錯!”辛銀肯定地說。


    這個信息在呂黃秋的腦子裏轉了一圈,馬上變成了價值千金的信息。我呂黃秋正要在政界裏找個靠山呢,這祁貴的副市長當得好,上上下下有口皆碑,是個兩袖清風、敢闖敢幹的好領導。近來還聽說此人要調到市委當管幹部的副書記。如果借此機會把這個人拿下,對於我呂黃秋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呢!死了一個兒子算啥,像東東一樣的兒子我有好幾個,死了一個還有呢,再說,殷芳還年輕,死了一個就再生一個吧。


    呂黃秋說:“你設法給祁貴家屬聯係,讓她交二十萬元錢保兒子出去。她肯定沒有錢,你就出主意讓她向我借。記住,千萬別透出我和殷芳的關係,同時,你讓她向我借錢時要說出這是祁副市長的意思。”


    辛銀問:“她要告訴祁市長呢?”


    呂黃秋說:“你真笨,要是告訴祁貴了,他還能讓老婆向我借錢嗎?”


    “我明白了,呂總!”


    扣上電話後,殷芳發作了。她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兒子讓人撞死了,你不報仇,還想法兒放人,你安的什麽心?”


    呂黃秋抱住殷芳親了一口說:“你聽我說完,祁貴馬上要當管幹部的市委副書記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是市委書記。市委書記是幹啥的,你懂不懂?就是新城的皇上,是這塊土地的玉皇大帝。這對我們多有用哪。孩子沒了,你再給我養一個嘛,還有,我再給你二十萬,你存起來,怎麽樣?”


    “真的?”殷芳破涕為笑,邦邦邦親了呂黃秋幾口。


    祁貴老婆呂玉英被辛銀叫到了刑警隊,她哭哭啼啼讓辛銀想想辦法救她的兒子。


    辛銀說:“你兒子無照駕車本來就犯法了,現在把人家心愛的兒子撞死了。這事兒麻煩,弄得不好,要判死刑的。”


    呂玉英急了,她說:“辛隊長,你就替我們想個辦法吧。”


    辛銀說:“辦法嘛倒有一個,就怕你弄不來那麽多的錢。”


    “多少錢?”


    “二十萬。”


    “二十萬?天哪,這麽大的數字讓我到哪裏去借呢?”


    “我給你介紹個人,他保證會幫你。”


    “誰?隻要能救出我的兒子。”


    “環球公司的經理呂黃秋。”


    “呂黃秋?就怕他不肯借呢。”


    “他會借的,祁市長給他的公司辦過不少事,別說二十萬,再多一點他都會借給你。”


    “要不,我讓老祁向他借?”


    “不行!祁市長的為人你還不知道?他寧肯讓兒子去服法,他也不會向人開口的。”


    “這倒也是。他不出麵,我能借出錢來?”


    “沒問題!”辛銀說:“祁姨,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也替你給呂總說了,他說他一定幫忙。不過……”


    “不過什麽?他不肯幫?”


    “不是!我為了讓他借錢給你,我就撒了一個謊,我說這是祁市長的意思。你隻要對呂總說,這是祁市長的意思,他定會借錢給你的。”


    “好吧,辛隊長,你就幫幫我吧!我一定讓老祁報答你,我也會報答你的。”


    辛銀說:“祁姨,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就讓他帶錢過來。”


    呂玉英說:“對對對,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辛銀撥了一個電話說:“呂總,祁市長求你辦的事你準備好了沒有?……好了。好!呂總,我們在隊上等你,什麽?……好好好!”辛銀用手捂住話筒說:“祁姨,我們是求人家,你看我們是不是去人家那裏?”


    “應該的!應該的!”呂玉英忙說。


    辛銀從話筒上鬆開手說:“呂總,請你等一等,祁市長委托他夫人和我一起來。好!再見!”


    辛銀扣上電話後,和呂玉英下樓上了麵包警車。辛銀親自駕車把呂玉英送到了環球公司。在環球總經理辦公室裏,呂黃秋熱情地握住了呂玉英的手說:“歡迎!歡迎!祁市長為我們公司的發展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請呂玉英坐下後,呂黃秋親自給倒上了茶水,他問:“嫂子來我這裏有什麽事情吧?”


    呂玉英就看辛銀,辛銀就給呂玉英擠了擠眼睛。呂玉英就開口了,她說:“我們家老祁讓我來,請你幫忙。我家孩子兆基開車撞死了人,要向你借二十萬元,不然,我的兆基可就沒命了,要知道,我和老祁就這一個孩子呀!”呂玉英說著就哭了起來。


    呂黃秋說:“祁嫂子,別傷心。你來我的公司向我借錢,我幫這個忙。就是祁市長不張口,你來我這裏也一定借。再說,還是祁市長讓你來的,我更得借給你了!”


    呂玉英連聲:“謝謝!謝謝!”


    呂黃秋給財務打電話說:“我這裏要二十萬現金,馬上拿上來!”


    一會兒工夫,出納員提來了一箱子錢。


    呂黃秋說:“祁嫂子,你點點,這是二十萬。”


    呂玉英說:“好!好!一、二、三、四……十八、十九、二十!呂總,二十萬,一分不少。”


    呂黃秋說:“那你就拿去吧,要不要我派人送送你?”


    呂玉英說:“送送吧,這麽多的錢……”


    “好!”呂黃秋派了兩個人把呂玉英送到了公安局刑警隊。


    之後,殷芳又把這二十萬元從呂玉英那裏拿了回來。


    第二年3月,祁貴調到了市委任副書記,主管組織。


    一天,祁貴正在辦公室辦公,秘書科長金璽帶著呂黃秋來到了祁貴的辦公室。


    “什麽事?”祁貴問金璽。


    金璽說:“祁書記,這位是環球公司的呂總經理,他們公司要請你去指導工作。”


    祁貴說:“金科長,我早就說過,有關企業的大小活動我不參加嘛!”


    呂黃秋雙手把請帖遞了上去,祁貴沒有接,呂黃秋隻好把請帖放在了祁貴的桌子上。金璽轉身走了出去,順手拉上了門。


    祁貴急了:“哎!金科長……”


    呂黃秋打斷了祁貴:“祁書記!”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台小錄音機說:“祁書記,你不給我麵子不要緊,你聽完這段錄音,你就是求我我也不留在這裏!”


    祁貴氣憤地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呂黃秋打開了錄音機:


    ……


    呂黃秋:歡迎歡迎!祁市長為我們公司的發展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呂玉英:我們家老祁讓我來,請你幫忙。我家孩子兆基開車撞死了人,要向你借二十萬元,不然,我們兆基可就沒命了,要知道,我和老祁就這一個孩子哎!


    呂玉英的哭聲。


    祁貴驚得目瞪口呆。


    錄音機繼續放出了聲音:


    呂黃秋:祁嫂子,別傷心。你來我的公司向我借錢,我幫這個忙。就是祁市長不張口,你來我這裏也一定借。再說,還是祁市長讓你來的,我更得借給你了!


    呂玉英連聲:謝謝!謝謝!


    呂黃秋撥電話的聲音:我這裏要二十萬現金,馬上拿上來!


    ……


    呂黃秋說:祁嫂子,你點點,這是二十萬。


    呂玉英說:好!好!一、二、三、四……十八、十九、二十!呂總,二十萬,一分不少。


    ……


    祁貴聽完錄音,氣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呂黃秋裝上錄音機,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金璽走了進來,勸祁貴說:“祁書記,別氣壞了身子,事情出來了,得想個萬全之策……”


    祁貴打斷了金璽的話問:“你知道這事?”


    金璽:“知道,事情就出在那年你去省裏上黨校期間。兆基把人家滿三歲的一個男孩子撞死了,又是無照駕車。那孩子的媽姓殷,說是給二十萬元,她就不起訴。……這事,是我和區公安局的刑警隊副隊長辛銀辦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你糊塗!”祁貴說:“這事怎麽能這麽處理呢?”


    金璽說:“不這麽處理,兆基就得進去,弄得不好……”


    祁貴說:“弄得不好就得去償命!對不對!你們這是在害我呀!”


    ……


    這天晚上,祁貴不得不去赴呂黃秋的筵。酒過三巡後,祁貴問:“你打算讓我做什麽,才能了結此事?”


    呂黃秋說:“其實很簡單。”


    呂黃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串名字,旁邊還寫著誰誰誰提正處、誰誰誰提副處、誰誰誰提正科……


    呂黃秋說:“正處四萬、副處三萬、正科兩萬……怎麽樣?祁書記,提了這些人,錢也有了,錄音帶我當麵燒毀!”


    祁貴把那張紙攥在了手裏,站起來說:“這事我辦,錢一分不要!”


    祁貴說完就要走,呂黃秋拉住了,他說:“祁書記,你這麽認真有啥意思呢?現在這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錢你已經收過一次了,收第二次有什麽關係呢?”


    “我要是不收呢?”祁貴怒目而視。


    呂黃秋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威脅我?”祁貴還是怒氣衝衝。


    呂黃秋說:“你就收下吧,這事你知我知,再誰也不知道。……從今往後,咱們就交個朋友,有錢大家花、有難大家當……”


    祁貴的火氣漸漸消下去了,他坐在了餐桌邊。


    見祁貴這樣,呂黃秋暗暗高興。


    呂黃秋說:“其實呀,祁書記,人活在這世上,就那麽一回事。給人方便,自己方便。你給共產黨做了那麽多的事,誰多給了你一分錢?趁現在你有權,多幹點自己想幹的事,多掙點想掙的錢。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等你過幾年退休了,後悔就晚了……”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祁貴念叨著這句話,呆呆地望著牆角……


    四


    5月26日5時。小雨。


    新城市市中區公安局家屬樓汪吉湟家裏,幾個神秘來客


    送走刑警二大隊副大隊長李虎山、副政委田小寧等人後,張珍珍一點睡意也沒有。女兒汪霞說要看看課本,把缺的課補上好上學。她推開女兒的臥室,汪霞正在台燈下看數學書,見媽媽進來了,高興地過來抱住了媽媽。懂事地在媽媽胸口上聽了一陣說:“媽媽,你的肚子裏嘩嘩啦啦的像水在淌。”


    張珍珍見女兒無憂無慮的樣子,像是昨天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麽一樣,驚嚇、擔心、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昨天晚上的戰鬥結束了。孩子還在爸爸的英雄行為裏喜悅著,小小年紀竟然也不想睡覺。是啊,誰不這樣想呢?昨天晚上的統一行動,除呂黃秋、錢虎、二旦子、張二、吳奇五名主犯、從犯漏網外,幾乎是一網打盡。包括鍋爐廠強奸女工的金釗等罪犯也全抓進來了。估計,這幾個家夥已經在行動前逃離了新城,如果沒有逃離的話,那就更逃不脫了,現在的新城已被公安、武警布下了天羅地網。


    “霞霞,去睡吧。天快亮了,睡上兩個小時,公安局的叔叔還要送你去上學呢。”


    汪霞說:“媽媽,我一點也不想睡。我想好了一篇作文,題目就叫《英雄爸爸》。”


    “去睡吧!”媽媽推開了她說:“霞霞!”


    霞霞見媽媽有點不高興,就上床和衣躺下了。張珍珍這才替女兒關了燈走出了臥室,輕輕地關上了門。張珍珍仍然沉浸在愁思之中,她眼前晃來晃去的老是丈夫少一隻手的樣子。


    她敬重丈夫,也愛丈夫。丈夫是偉大的,他的經曆很有點傳奇色彩的,從一個農村的放羊娃到鎮裏的鎮長,又從縣公安局局長到市公安局副局長,他始終信奉一條,那就是“當官不為民辦事,不如回家放羊去”。


    他給老百姓辦了多少事情,她是數也數不過來了。從他進公安局後,因為和罪犯打交道,她就感覺到日子過得沒有過去安穩了。尤其是進新城的這些日子,“5.23”爆炸案發生時,汪吉湟要是離車再近那麽一兩步,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緊接著是女兒被綁架,萬幸的是女兒已經救出了,可是汪吉湟卻由此而搭上了一條胳膊。多麽殘酷的現實呀!……


    張珍珍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等吉湟出院後,她說啥也要說服他退出公安。可是,他會聽她的嗎?她知道,這也隻能是她一個人想一想,他是說啥也不會聽自己的。早知如此,還不如在湯縣呆著,除了擔心他決不會給女兒帶來什麽。這下可倒好,他當個公安局副局長,等於把全家都搭進去了。那天汪霞的老師邵玉蓮欺負汪霞,她就後悔不該來新城,要是在湯縣呆著,哪有這些破事情?綁架事件發生後,她更是後悔得不得了……算了,去給他洗衣服吧,一上班還得趕到醫院去。該給他做什麽飯呢?幹脆就給他做頓他最愛吃的鹽水麵吧。她這樣想著,急忙忙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放好水定好時,就到廚房和麵去了。


    她把鹽水調好,邊往麵盆裏倒水邊用和麵,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她想都沒有想就感覺到是公安局刑警隊的隊員們,他們定在外麵為她和女兒站崗執勤呢,哎,這些孩子也夠辛苦的了,讓他們進來喝點熱水吧。


    她打開門一看,愣了,三個戴麵具的家夥推開她走了進來,她剛要喊,一個家夥把一個啤酒瓶從她頭上砸下,隨著啤酒沫從她頭上流淌到地上,她昏了過去。三個神秘人物衝進汪霞的臥室,用膠帶封上了已經睡熟的小汪霞的嘴,把汪霞帶走了。


    張珍珍過了好一陣子才醒了,她見自己躺在門邊,房門已經鎖好,馬上想起了那三個戴麵具的家夥,她意識到了什麽,就急急朝女兒的臥室爬了過去,女兒不見了,她大喊一聲“霞霞”就又一次昏了過去。


    對門鄰居正從家裏出來倒垃圾,聽到了張珍珍這一聲撕人心肺的叫聲後,就敲門,可是,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鄰居忙進門給“110”打了個報警電話,五分鍾,“110”幹警趕到了,他們撬開了門,發現了門口的血,也發現了倒在臥室門口的張珍珍。


    李虎山和田小寧也趕到了,見此情景李虎山懊悔地跺著腳說:“這幫惡棍!我們這腦子是幹啥吃的!”


    田小寧叫了一聲“霞霞”就跑進了臥室,他對李虎山大叫到:“霞霞不見了!”


    李虎山對田小寧說:“小寧!你快送嫂子上醫院,我立即給局長匯報。”


    金局長正在主持分別對吳龍(吳旺發、呂興環)、劉飛進行審訊,希望能從吳龍和劉飛的口裏得到呂黃秋、錢虎等人的下落。接到李虎山的電話後,他雖然沒說話,可馬上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錢虎報複心極強這一點他是知道的,早就應該想到要保護汪局長的妻女的……


    金安也是一宿沒合眼了,他突然眼前一黑,要不是宿偉跟屁股出來扶住他,他可能就倒下了。金安望了宿偉一眼說,“待會兒繼續審。”宿偉剛要說話,金安已撥通了公安局指揮中心的電話:“指揮中心!指揮中心!各小組請注意,錢虎等案犯還在新城,三十分鍾前,這夥歹徒又一次綁架了汪副局長的女兒汪霞。我命令!一、立即封鎖車站、機場等交通點和路口;二、立即對呂九莊、別墅區、市內環球總部進行第二次徹底的搜查!同時,還要注意搜查其他歹徒很可能藏身的地方!三、武警總隊調新城各支隊請注意,待請示省市首長後,你們繼續配合公安行動!”


    宿偉還想說什麽,金安說:“你還不馬上到搜尋現場去指揮,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宿偉說:“這各行動組的指揮?”


    金安說:“一組你負責、二組李虎山負責、三組田小寧負責!”


    “是!”宿偉說:“局長,你也休息一下吧。”


    金安擺擺手說:“去吧,去吧。”


    金安又把三個組的指揮人員名單通知給了指揮中心。之後,他撥通了於波的手機,匯報了早晨的突發事件並讓市委請求省武警總隊繼續支援。最後,金安說,關於今天早晨的失誤,我待後再做檢查。


    於波說:“金局長,檢查的事再說,據我知道,你到現在還未合一下眼,怎麽樣?吳龍、劉飛招供了嗎?”


    金安說:“劉飛說了一點,實質性的東西一句都沒有,吳龍,幹脆是一聲不吭。”


    於波:“好吧,我立即給省上領導匯報,先把武警配合的事定下來再說。”


    金安分明聽到了省武警總隊首長寧祥的聲音:“還定什麽?三個支隊的同誌已經按金安同誌的命令到位了。”


    於波的聲音:“噢?寧總隊長?陳書記,你們咋起床了?”


    陳剛的聲音:“你們不也一宿沒睡嘛?”


    ……聽到省市領導輕鬆的對話聲,金安激動地說:“謝謝!謝謝省市領導、首長!”


    金安扣上電話後,從走廊大步走出了公安局大門。


    雨已經停了,一輪紅日正從東方的天邊冉冉升起。緊接著,老百姓歡慶的鞭炮聲又響了起來,先是一陣一陣,後來就連續不斷了,這鞭炮聲比過年時放的還熱烈呢!


    第十七章 人變鬼的過程


    由人變成鬼,那是太容易了。我誤入歧途後,變成了呂黃秋的市委副書記,呂黃秋成了我的組織部長。這幾年,我們座右銘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為他提出的兩百多人轉幹、提幹,其中提拔的副縣級幹部、縣級幹部就有七十三人。


    一


    5月26日7時30分。晴天。


    新城市賓館,三十年前的一對情人在這裏見麵了


    於菲在夢裏和金安見麵了,情人相見,分外激動,她去摟金安的脖子,好幾次都失敗了,最後一次她終於摟住了,結果街上的鞭炮聲驚醒了她。她摟的不是金安,而是卷到一邊的毯子。她想起了夢裏的情景,羞得臉都紅了。這金安也真是的,我昨天中午下的飛機,到現在了還未見上麵。他真有這麽忙嗎?


    街上的鞭炮聲響得越發熱烈了,這就怪了,今天沒有什麽節呀,她離開新城三十年,難道今天會冒出個什麽節來?這鞭炮聲比過年還響得持久。她在美國時,每逢過大年,華人街上的華人都要放炮的,但遠沒有今天這麽壯觀、這麽激烈,這簡直就是萬炮齊鳴喲。


    電話鈴響了,她首先想到了金安,肯定是他打來的,她即刻抓起了電話,不是金安是於波於書記。


    於書記說:“這麽早打攪你真不好意思。”


    於菲說:“我早讓鞭炮聲驚醒了,於書記,今天是什麽節,這樣子放炮,昨天晚上好像就有人在放炮。你聽聽,這麽多人在放炮。”


    於波說:“這就是金安昨天沒去機場接你的原因……”


    “嗯?”於菲有點意外:“他不來接我和放鞭炮沒什麽關係吧?”


    於波隻好把昨天晚上的統一行動說了一遍,最後說,“據我所知,金安到目前為止,還未合過眼呢!”


    於菲:“是……”


    於波:“他一宿沒有睡,一直在指揮戰鬥,現在還在突擊審訊人犯呢。”


    於菲:“抓住了慢慢審唄,幹什麽這麽急?”


    於波:“因為主犯逃走了,不抓緊審出主犯的去向,後果不堪設想哪!”


    於菲有點原諒金安了,她說:“原來是這樣,那今天八點半的座談會他是參加不上了?”


    於波:“那倒不是。按市裏的安排,他休息,可是,他本人提出一定要參加。”


    “噢?”於菲有點高興了,她說:“那好吧,我們八點半見!”


    “八點半見!”


    扣上電話後,於菲興奮得不得了,這就證明這三十年來,金安也像自己想他一樣想著自己。


    於菲高興地進衛生間洗臉、刷牙、化妝,這一切都結束時,門鈴響了。她知道是秘書來了,該吃早餐了。她說:“請進!”


    門鈴還在響。


    她大聲說:“請進!”


    門鈴還在頑固地響。


    於菲隻好起身去開門,她打開鎖,沒開門說:“進吧。”


    可來人還是不進來。她隻好拉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一位西裝革履、手捧鮮花、笑哈哈的五十歲左右的男士。


    於菲驚訝了幾秒鍾後,突然明白了來人是誰,高興地做了個請的手勢:“金大局長閣下,請!”


    金安把花送到了於菲的手上說:“菲菲,歡迎你來新城。”


    金安隨風韻猶存的於菲走進了豪華、寬敞的套間會客廳後打趣地說:“菲菲,你簡直還和當年一樣嘛!”


    “這怎麽可能?”於菲抱過來兩聽飲料說:“三十年了,金哥你五十二歲,我都五十一歲了,人老珠黃了!”


    金安說:“人雖老、珠未黃,風韻不減當年哪!”


    於菲笑著打開了飲料遞了過來說:“你也是,依然瀟灑、幹練!……你這麽精神,一點也不像一夜未睡的樣子。”


    金安:“喲?你咋知道的?”


    於菲:“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是毛老爺子說的,我當年毛主席語錄背得可是滾瓜爛熟呀,連你這個軍代表也對我讚不絕口呢!”


    金安說:“那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哪是語錄背得好呀?”


    於菲:“這麽說,你當年也是口是心非了?”


    金安臉紅了:“不!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寧可不要那個軍代表。”


    “不對吧!”於菲說:“你要是敢娶我這個有海外關係的女人做老婆,那你一定被人家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金安說:“不說這些了,你,還好嗎?”


    “還行吧,金哥!”於菲說:“我丈夫是於氏集團的總會計師,女兒十歲了,如此而已。你呢?”


    金安:“我?……別說我了吧,肚子餓了,我們出去吃牛肉麵吧,我請客。”


    於菲:“別急。”於菲說著掛了個電話,她吩咐說:“告訴他們,給我送兩碗牛肉麵,幾碟小菜。”


    於菲扣上電話對金安說:“金哥,為什麽不說?我知道你的心事,你以為我就忘記了嗎?三十年的風風雨雨可以讓人老,可人的心輕易是老不了的。那年月,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結合,如果真結合了,你就得接受部隊的審查,最後戴一頂海外關係壞分子的帽子回來,我呢,書是教不成了,也戴上頂壞分子的帽子,一對壞分子,那日子是人過的嗎?”


    金安說:“有一條路可走。”


    於菲:“什麽路?”


    金安:“和你遠走高飛。不過,那時還沒有想出這條路。”


    門鈴響了,於菲一聲請進,服務員推來了牛肉麵和四碟小菜。


    金安也不客氣,端過來就吃。於菲衝金安笑笑,給他挑了一筷子麵條說,“來,金哥,幫我一下,這一大碗,我可吃不了。”


    金安也不客氣,讓於菲挑了一筷子麵條。


    說著話,吃著飯,一會兒工夫,飯吃完了。


    金安問:“新城的牛肉麵怎麽樣?”


    於菲說:“新城的牛肉麵好,新城的土地好,新城的人更好!”


    金安的臉又紅了一下,門鈴響了。


    進來的是於波、程忠等人。


    於波開玩笑說:“噢?金局長也在,我們待會兒再來。”


    於菲說:“於書記,快請進!我和金哥有的是時間。”


    於波、程忠這才走了進來。程忠一落座就幽了一默:“俗話說,君子成人之美,於書記,我們這簡直是搗亂嘛!”


    金安說:“程市長,你說什麽呀?”


    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於菲笑得更是厲害。


    一陣玩笑過後,切入了正題,程市長說:“於總,我把電廠的全部資料都帶來了,你看看吧。”說著把一遝子文件遞了過來。


    於菲把文件遞給了秘書,她說:“資料我讓他們看,我隻和各位先談一下,然後到電廠去看一下。”


    於波說:“沒問題,都安排好了。於總,省委陳書記也想參加我們的座談會。”


    於菲轉頭對金安說:“金哥,這樣不好吧,省委主要領導來參加,是不是意味著我就沒有退路了?”


    金安說:“破釜沉舟,就是為了堅定你投資家鄉的信心。怎麽,你還有什麽顧慮?”


    “是呀!”程忠說:“說穿了,就是要你下決心支持家鄉的事業,電力公司上來了,引水工程上來了,我們新城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這些話,隻能對自家人講,如果是外人,我還不講呢。”


    於菲說:“我投資新城的信心不會改變,這一點,我那天在電話裏就給金哥講了,金哥難道沒有告訴你們嗎?”


    “告訴了。”於波說:“他給我和程市長把你這個意思都講了。一句話,我們也想幹點事,程市長是這樣,金安也是這樣。我常講這樣一句話,你吃著人民的、拿著人民的,你就得為人民幹事,這樣,才是一個稱職的幹部。有人說,金安參與這事是不務正業,我們恰恰認為金安是一個稱職的幹部。他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積極為我市的經濟建設牽線搭橋,這是好事嘛。公安局的同誌是沒說的。還有一個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放羊去”這句話掛在嘴上的同誌叫汪吉湟,他是金安同誌的副局長,他從一個農民成長為一名優秀的公安局長,省委陳書記說他是我們這個都市的英雄。昨天晚上,他為了救金安同誌,身負重傷,住進了醫院。”


    於菲感動地問:“是嗎?”


    金安說:“是的,他要不推我一把,把身體擋住了炸彈,現在的我可能到馬克思那裏報到去了。”


    “他傷得怎麽樣?重嗎?”於菲問。


    金安說:“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左胳膊被炸碎了,再加上時間長了一點,根本沒有辦法接上,就截肢、截肢了……”金安的眼裏溢滿了淚水。


    於菲說:“於書記、陳市長,開會前,我得去醫院看看他。”


    於波、程忠朝她信賴地點了點頭。


    二


    5月26日7時40分,晴天。


    新城市紀委,祁貴說,人變鬼那是太容易了


    汪強從沙發上爬起來看了看表說:“眯了一個多小時,該起來了。”他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區紀委科長劉雲心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吧。可是劉雲已經醒了,他說:“起來了,這炮放得響,睡得更香。汪書記,你應該多睡一會兒。”


    兩人說著話,疊好被子,洗涮完畢後,劉雲飛快地出去了。汪強知道小夥子去看祁貴了。他對劉雲非常滿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辦案時總少不了讓劉雲給他當助手、做記錄,有時候,他還能想出好多新點子來呢。


    院裏一輛車停下了,汪強順窗戶一看,是司馬書記回來了。他剛下到一樓,司馬書記已經打發車回賓館了。汪強從心裏暗暗佩服司馬克的細心,他從來沒有把助手和司機帶上樓來過。這也是紀檢幹部辦案的規矩,要麽吃住在專案組裏,要麽幹脆不跟專案組的人見麵、接觸。


    司馬克把裝著雞蛋、餅子的塑料袋遞到了汪強的手裏:“給,給你們帶了點吃的。”


    汪強說:“你走後我們吃的肉夾饃,現在還不想吃。”


    司馬克說:“不吃怎麽行,搞我們這行的,辦案前吃飯很重要。不然,這睡不好覺、吃不好飯加起來,哪能受得了呢?”


    紀委審訊室在二樓,邁進二樓樓口的防盜門時,司馬克不吭聲了。汪強請司馬克進了房間,劉雲已經在裏麵等。


    汪強問:“怎麽樣?他的狀態?”


    劉雲向司馬書記問好後說:“他狀態不錯,睡覺時吃了一個肉夾饃,他說他從來沒吃過這麽多呢。睡覺也好,睡了不到一小時就起來了,說是睡不著。”


    “好!”汪強說:“我們接著來?”


    司馬克問:“真不吃點?”


    汪強說:“審完了一並吃吧。”


    司馬克同意了。他和汪強走進了寬大的審訊室。緊接著檢察官也走了進來。


    見祁貴走進來坐下,司馬克走過來對警察說:“打開他的手銬吧。”


    警察朝檢察官看了一眼,見檢察官也點頭同意了,才打開了手銬。


    司馬克問:“怎麽樣?睡著了沒有?”


    祁貴說:“剛睡著一會兒,這炮聲就把人驚醒了。”


    司馬克說:“是啊!從群眾對昨天晚上聯合行動的態度看,他們對呂黃秋和環球集團簡直是恨之入骨呀!你聽聽,這放炮的陣勢,怕是比過年還厲害呢。”


    汪強說:“是的。”


    司馬克丟給了祁貴一枝煙,又替他點上後說:“那你就說吧!把肚子裏的東西全倒出來,可能感覺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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