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剛說:“很有必要。”


    王大進說:“把派出所的警察調來?這麽多的人。”


    “不用。”王瓊說,“鄉長同誌,在這些情況下,最好別動這方麵的腦子。”


    於波說:“沒錯。不過,要看一看,有沒有破壞行為,如果有,對個別帶頭者還是有必要敲打一下的。”


    了解的結果是,井架電纜、車輛都程度不同地遭到了破壞。


    於波說:“馬上通知派出所到現場,對此事立案偵察。”


    於波問王勇進:“你在這裏開荒,經過批了嗎?”


    王勇進說:“誰敢去批呀,我怕不給批準。”


    王瓊說:“咋個不批準?你當了政府也和村民一個水平呀。”


    於波說:“王鄉長,馬上給王勇進同誌辦理開荒、承包手續。對於王勇進同誌的行為,要給予表彰,對開荒種地要給予扶持,王書記,縣裏也要扶持一下喲。”


    王瓊說:“那沒問題。”


    陳剛問:“啥時開會?”


    王大進說:“有個個把鍾頭差不多吧,派出所同誌、村支部書記就該來了。”


    ……


    鄉長王大進宣布:“常河鄉下常河村荒灘地承包會議現在開始。第一項,請派出所宮為民所長宣布對王勇山等三人的處理決定!”


    宮所長宣布道:“王勇山、王勇安、王武三人阻撓王勇進同誌開荒種地,散布迷信言論,阻礙了開荒種地、發展生產的進程。特別嚴重的是打傷打井隊工人兩名,並割斷了電纜線三處、砸壞了車輛。他們三人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刑律,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條例等相關法律,依法對王勇山、王勇安、王武三名人犯立案審查!”


    公安人員把三名人犯帶上了警車。


    王大進:“會議進行第二項,請縣委副書記王瓊同誌講話。”


    王瓊就站在陳剛、於波的旁邊。她說:“鄉親們,我們下常河鄉的生產、經濟形勢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是封建迷信在作怪。上麵要求大家種大棚菜,讓你致富,你們說,老先人流傳下來的就是種麥子,不能種別的。你們已經看到了,常河村種大棚菜已經致富了,你們應該去看看人家、學學人家。”


    王瓊繼續說:“我們腳下這塊土地共有5250畝,而我們下常河可種的土地才1500多畝,大家想一想,人均種不足兩畝地,好多人沒事幹。可這塊近四倍於可種土地麵積的肥沃土地卻在這裏靜靜地睡了上百年。有人說,種這地會死人,我媽也這樣說。可是,我支持我弟弟王勇進開荒種地。這事鄉裏支持,縣裏也會支持的。我宣布一條規定,凡開荒一畝地者,縣裏獎勵100元作為開荒費用。開荒的土地三年內村裏、鄉裏不收一分錢費用。我把話先說到前頭,今天就是個機會,你們中間有人承包就盡快地站出來。否則,今後這塊地就歸王勇進了。到那個時候,大家可別說我王瓊以權謀私,支持兄弟發大財的話來。我就說這些,下麵請市委於波書記講話。”


    市委書記於波說:“市委市政府支持縣委縣政府鼓勵開荒的決策。市委市政府呢,也給這5000多畝地以政策:凡承包1000畝以上者,凡在承包的土地上種植經濟林、高產作物者,市裏每畝地再獎勵100元!”


    於波說:“王勇進同誌敢於和封建迷信作鬥爭,第一個站出來開荒種地,了不起!希望全體青年、村民像他一樣積極地承包荒地,為下常河村的發展貢獻力量。我就說這麽些。下麵請省委陳剛書記講話。”


    陳剛說:“各位父老鄉親們,我不是別人,我就是三十年前和大家一塊在這塊土地上勞動過、生活過的陳桑樹呀!”


    會場裏一片驚呼聲。


    陳剛笑笑繼續說:“鄉親們,省委也支持你們開荒種地,縣裏市裏給了政策,省裏也給你們政策,也是每畝地100元!”


    掌聲。


    陳剛說:“鄉親們,封建迷信害死人呀!據我知道,柳老五全家的死跟這塊土地並無關係,他們得罪了土匪,是土匪殺害了他們全家。王七十的死和種地更是沒有關係。他讓毒蛇咬了,又沒有及時地去治療,哪有不死的?……這塊土地是寶地呀!當年我就想過要開發它,種植一些經濟林。可是,那時你隻能在心裏想,根本就不能做。現在好了,黨的富民政策有了,你隻要下點苦,沒有賺不來錢的。”


    掌聲。


    陳書記繼續說:“這塊土地的地下水很豐富,根據當年‘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情勢可以知道。這些年,水位下降了。上麵的草枯死了。可隻要我們打它幾眼井,把地下水引上來,這塊地就是金窩銀窩。你們處在全市的最邊上,地勢也最低,有這個條件,別的地方打不出水來,可這地方能打出水來。王勇進同誌敢把打井隊請來,了不起呀。從打井隊提供的資料看,這裏五十米以下全是水,水還大得很呢。好了,時間的關係,今天就說這麽多吧。”


    掌聲。


    王大進說:“會議最後一項,請大家報出你要開荒的畝數來。”


    村主任第一個報名說:“我包150畝。”


    又陸續起來了幾個人總共才報了100畝。


    王勇進說:“下餘的5000畝我全包了!”


    結果,又有人要包:“我要100畝!”


    “我要300畝!……”


    最終,王勇進承包了4500畝。


    四


    1999年5月26日19時。晴天。


    雲南省s市,當地警方為遠道而來的同行介紹監控黃虎的情況


    雲南s市公安局緝毒處副處長梁衛東一行三人,把宿偉、劉世昌、李虎山三位同行讓進了綠葉酒店的雅間。


    梁衛東介紹道:“我姓梁名衛東。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我出生在那個年代。市公安局緝毒處副處長。這位是杜嵐,處裏惟一的女性,我的助手,這位是偵察員齊榮。”


    宿偉也站起來向對方介紹:“這位是我們省公安廳大案科劉科長。”


    劉世昌科長站起來向主人點了點頭說:“這次來貴地,請各位多多幫忙。”


    梁衛東說:“應該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再說了,我們這次執行的是同一個任務,我們就互相幫助吧。”


    宿偉繼續介紹道:“我叫宿偉,新城市公安刑警支隊隊長,這位是我的助手、刑警二大隊副大隊長李虎山。”


    服務員滿上了酒,梁處長接過酒壺對服務員說:“小姐,告訴你們老板,我們自己來,需要服務,我們會叫你們的。”


    小姐知趣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門。


    梁副處長端起酒杯說:“這裏的老板是我的朋友,這個雅間也很安全。來!為新城市的同行馬到成功,幹杯!”


    大家一齊幹了一杯。梁副處長說:“請,吃菜,我們邊吃邊談。”


    “黃虎這個毒犯由於隱藏得很深,所以,我們這些年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他。前不久,我們通過內線知道,一個叫阿毛的從境外走私船偷帶過來了二十公斤海洛因。為了抓住更大的幕後老板,我們沒有對阿毛采取行動。這期間我們又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這就是今年破獲的‘412’販毒大案中漏網的毒販們誰也沒見過麵的主犯‘黑桃a’,就在我們市。局裏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挖出這個‘黑桃a’。也該我們處要立大功,這個阿毛的姐姐綠葉是個富有正義感的酒店老板。就是我們今天吃飯的這家綠葉酒店。她見無音信三年的弟弟阿毛回來了,當然很高興的了。可是阿毛心神不定,把一個裝豬油的鐵筒放到這裏也不放心,放在那裏也不放心。最後睡覺時竟提到樓上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綠葉就懷疑阿毛這個豬油桶有問題。在吃飯時,阿毛拍著胸脯說:‘阿姐,我阿毛這兩年在外國發大財了,過幾天錢就匯過來了。我給阿姐投資,把這個綠葉酒店往漂亮裏再裝修一下,好賺大錢。”


    “這一說,更增加了綠葉的疑心。綠葉就偷偷把樓上的電話線引進了臥室。一天晚上,阿毛給一個人打電話說,他不能再等了,讓那人趕快準備錢,他要送貨過去。電話裏那人惡狠狠地說:‘沒有我的話,不準打電話給我。要是你姐姐看出來,就殺了她!’


    “聽到這句話,驚得綠葉險些喊出聲來,最後那人說,你到郵局去買個bp機,然後把號碼給我。聽我的傳呼後再送貨!說完,就哢噠扣上了電話。綠葉剛要扣電話,聽到阿毛罵罵咧咧道:“他媽的,你神氣啥?你又不是‘黑桃a’”。


    “後來,我們根據綠葉提供的時間,到郵局裏查出了那人的電話號碼,原來是黃虎家裏的一個不對外的電話號碼。再後來,黃虎開車到約定地點取貨,我們才知道黃虎就是‘黑桃a’。”


    聽完梁副處長的介紹,劉世昌說:“這就是說,這批貨還在黃虎的大院裏?”


    宿偉插話說:“1997年5月,呂黃秋、劉飛就在黃虎這裏取走過十公斤海洛因。”


    梁副處長說:“是呀,這家夥隱藏得太深,他們害了多少人啊……按常理,這批貨該出手了,可是,這黃虎近來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幾個提貨人,都是空著手從黃家出來的。我們感到黃虎好像知道了什麽。”


    杜嵐插話說:“新城市的統一行動,難道黃虎會不知道?他肯定知道了,所以才知道我們已注意上他了,他還敢出貨?”


    偵察員齊榮急了:“那咱們就這麽等著?”


    梁副處長揮揮手說:“不急,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對策嗎?”


    劉世昌說:“我們的意圖是裝成販毒犯,打進黃家去。”


    宿偉說:“打進黃家去的另一個目的是,錢虎等人會來找黃虎,可這幾個提貨人中有沒有來自新城的罪犯呢?”


    李虎山說:“即使有也是同一行動前錢虎派來的。行動後的時間就這麽一兩天,錢虎等人怕是還在路上走呢。”


    梁副處長說:“根據這些情況,你們還是不宜去黃家。連認識的毒販都空手去了,不認識的那就更難。我的意見,在錢虎等人未來黃家前,還是不去的好。你們呢,也別著急,今晚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的。你們看呢?”


    劉世昌、宿偉都認為梁副處長分析得正確。


    第十九章 女人是禍水


    這個漂亮的女人,讓他從人民教師到囚犯、從囚犯到投靠呂黃秋……這一切像電影一樣在他腦子裏過了一遍。是這個女人改變了他。他想,要不是做她的老師,他決不會去引誘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的。那時的她,雖生在農村,卻天生麗質,引誘他這個為人師表的老師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一


    5月27日7時。晴天。


    引黃入新工程工地上,於波將了省委書記一軍


    鍾祥認為自己夠幸運的了,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新市委任命他為引黃入新工程副總指揮。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激動不已的事情。第一次是他從當區水電局長的時候,突然被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為區長,他激動得三夜沒有睡好覺。本來,他對當區長沒有一點兒精神準備,也沒有一點兒興趣。他隻是想把水電局長當好,認真鑽研一下專業,使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水電專家”變成真正的水電專家。在那次人大會上,唱票員宣布自己的票數比市裏圈定的幾個候選人的票數還要高出許多時,他沒有一點感覺。回到家裏時,他還是沒有走進那種情緒當中去。使他萌發非當這個區長時、義無反顧地去爭取當這個區長的原因是,當天夜裏市委、政府派祁貴親自來家裏找他談話。當祁貴談到讓他給市人大常委會寫個“堅決不當區長”的書麵報告時,鍾祥火了。他一拍桌子對祁貴說:“怎麽?我鍾祥哪一點不夠格,當不了這個區長?對當這個區長,本來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可你們市領導說我不能當這個區長,我倒有點想法了。從科級不能升縣級這個概念是錯誤的,到我沒有資格當區長這一層意思,我就反感。這是群眾選的,又不是我鍾祥跳出來非當這個區長。另外,我告訴你的是,我有能力當這個區長!”


    “有能力?”祁貴冷笑了一下說:“鍾祥同誌,別自不量力。在市委市政府那邊,你鍾祥是誰呀?現在你麵前有兩個選擇,是主動寫出不當區長的申請,市委可以考慮給你定個副區長或是區委副書記。第二個選擇是執迷不悟,不但沒有可能升任副縣級,而且連你這個水電局長也保不住!”


    鍾祥也冷笑一聲反唇相譏說:“祁貴同誌,你如果不懂選舉法,請你認真學幾天再來吧。你請,我要休息了。”


    祁貴等人氣呼呼地離開了鍾祥家。鍾祥隻好打電話給於波。於波那時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於波一聽鍾祥的電話也生氣了,他說:“鍾局長,你馬上寫個材料,我正好明天去省廳開會,我直接去省委、省人大給你說去。”


    於波說到做到,第二天下午趕到省城就給任省委書記秘書的同學黃儀打了個電話。黃儀聽說老同學有要事,就急忙來和於波見了麵。於波把鍾祥寫給省委、省人大的兩封信交給了黃儀說:“老同學,把這一份轉給省委書記,這另一份轉給省人大主任。省人大那邊你熟嗎?”


    黃儀說:“咋不熟。這兩件事我能辦到。不過你得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於波把鍾祥的情況說了一遍。黃儀說:“老同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今晚就想法把這兩份信送到兩位主要領導手裏。”


    鍾祥把材料給於波的第三天,省委、省人大就派人來了。經調查,鍾祥反映的情況屬實。就在這天下午5點鍾,市委、市人大在省委、省人大的監督下召開了人大會議,把鍾祥的任命在人大代表雷鳴般掌聲中宣布了。


    鍾祥在這種情況下當上了新城市市中區區長,在楊棟、祁貴等人的氣憤之中上任,他這五年的區長生涯可以想像,會是非常艱難的。


    真沒想到,以於波、程忠為首的新市委、市政府又將引黃入新這項造福千秋萬代的偉業交到了他的手裏。鍾祥能不激動、能不心潮澎湃嗎?


    ……


    第二次激動人心的時刻,就是市委這次對他的新的任命。他暗暗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一定保質保量、提前完成全市人民交給他的艱巨任務。但是,開工後山那邊進口處的工程很不順利。


    昨天夜裏,鍾祥又失眠了。


    九龍山是九龍古海中生長起來的大山脈,其中古河床縱橫交錯,山下還有沼澤地,地質構造異常複雜。所以,工程開始到第二天,古河床就遇上了,洞子裏湧出泥石流,塌得無法施工,改道那更無可能。再加上海拔高、洞子斷麵小,又是獨頭掘進。洞子外麵的空氣中含氧量不足17%,掌子麵上不足14%,而國家要求施工麵上的氧氣不得低於20%。在這種條件下,施工進度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大部分同誌已經基本上適應了山上的環境條件,可是還有一小部分人胸悶、心率加快、頭疼腦脹、呼吸困難等等。雖然市裏派了醫療隊,可還是收效甚微。


    這些狀況,如果不盡快改變,別說提前了,很難按時完成掘井進度。鍾祥望著鐵軍樹在簡易廣場上的那塊牌子,心裏著實不是個滋味。上麵寫著十六個大字:不負重望、敢打硬仗;優質工程、萬年大計。


    鐵軍,不愧是鐵軍。鍾祥用心看著,聽到了汽車喇叭聲。他從民工砌起的小屋、帳篷縫隙中,看到了飛駛而來的一輛麵包車。


    這是哪裏的車?鍾祥想想,肯定不會是市裏的車,市裏有的車這麽早是說啥也不會到來的。會是哪裏的車呢?鍾祥想著,快步迎了上去。


    麵包車吱一聲停到了鍾祥的麵前,鍾祥說啥也不敢相信,從車上下來的竟是於波書記和省委陳書記。


    “鍾副指揮!”於波笑著握了一下鍾祥的手說,“省委陳書記,還有湯縣的領導同誌看你們來了。”


    鍾祥握著陳書記的手說:“想不到,真想不到,你們走了一夜吧?”王瓊說:“淩晨四點鍾從湯縣出發的,陳書記、於書記想早一點看到你哩!”


    鍾祥不知該說什麽好。於波問:“怎麽樣?你適應能力行不行?我們可是快要頂不住了。”


    鍾祥說:“剛上山來,誰也會這樣,我已經適應了。山上大多數同誌都適應了。”


    當!當!當!平房、帳篷那邊的鍾響了。


    陳書記邊走邊問:“這鍾是……”


    鍾祥說:“這是吃早飯的鍾聲。我們先到指揮部去吧。”


    陳書記說:“亂彈琴,我們幾個也沒吃早飯,就和大家一塊兒去吃吧。”


    鍾祥對於波說:“於書記,這怕欠妥當吧?”


    陳書記不由分說:“妥當,妥當,我們和同誌們一塊吃一次飯,今天呢又是突然襲擊,我們也看看你這副總指揮是怎樣安排大家的夥食的。”


    大家隻好隨著陳書記鑽進了指揮部工作人員用餐的一個大帳篷裏了。


    鍾祥對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人說:“怎麽,李工,你準備啥時候走?”


    這個人叫李成,他昨晚從新城趕來工地的。他說:“吃完飯就走。”


    陳書記問:“噢?昨晚上來,今天就走?去哪裏?”


    鍾祥說:“去河南鄭州黃河水利委員會辦事。”


    鍾祥介紹說:“李成,湯縣水電設計方麵有專長的幹部。他剛剛步入不惑之年,家在市上。家裏有賢妻嬌兒,幸福溫馨。為了市上的引水工程,拋家棄子來到了工地,昨天去市裏辦事家裏都沒有住就趕來了。”


    說著話,大師傅端上了饅頭、稀飯,還有臭豆腐、涼拌土豆絲、煮雞蛋。


    陳書記毫不客氣,帶頭抓起一個饅頭說:“來,大家吃吧。”說著就咬了一口饅頭。


    陳書記說:“這饅頭蒸得不太熟吧?”


    於波說:“是高山缺氧的原因,饅頭是這樣,煮麵條也是這樣,就像半生拉熟,甚至沒熟一樣。”


    “噢。”陳剛意味深長地對李成說:“你們受苦了。”


    李成說:“苦點沒啥,隻要能把水引入新城市。”


    於波吃著飯,問鍾祥:“去國家計委的人有消息沒有?”


    鍾祥說:“劉省長的關係很硬,幾乎沒費什麽勁,批文就拿到手了。資金初步落實了8000萬,他們正在北京等著辦手續呢。”


    “很好。”於波說。


    陳書記接過話茬說:“好呀,有了國家的這8000萬,再加上省裏的1億7千萬元,缺口就不大了。”於波說:“8000萬已經很可觀了,原計劃能在國家爭取5000萬就不錯了。”


    於波的手機響了,一看是程市長打來的。


    於波問:“程市長,有什麽事嗎?我們在引水工地,正和陳書記吃大鍋飯呢!”


    程忠說:“於書記,有幾件事必須向你匯報。”


    於波說:“你說吧。”


    “第一,初步查出,市上的八家大中型國有企業與環球的合作都有問題。幾乎是環球的下屬公司不掏一分錢就通過不正當手段強行與其合作,大量的國有資產外流。現在的問題是,讓這些國營企業仍然獨立出去,看有沒有問題?”


    “第二,初步查出,涉嫌行賄買官的副處以上幹部共71人,副科級以上幹部250多人。……關於這些人的去留問題,等你回來再做決定,你大概啥時候回來?”


    “第三,全省公安英模表彰大會的日子初步定在了二十九號上午,你請示一下陳書記,他能否留下來參加,日子能不能讓陳書記敲定一下?”


    於波說:“你稍等。”


    於波對陳書記說:“陳書記,是程市長打來的電話,他說全省公安英模會定在後天,二十九號,請示一下你:一、你能否參加;二、後天的日子你有沒有意見?”


    陳書記說:“後天省裏有個會,我必須去參加。”


    於波將了省委書記一軍:“你口口聲聲讚揚公安是都市英雄。臨到節骨眼上就忙這忙那,這個公開場合讚揚他們的機會又失去了。”


    陳書記說:“亂彈琴!好了,這個會我參加,如果準備工作做好了的話,看能不能提前一天,定在二十八號。”


    於波說:“程市長,第三件事陳書記決定參加,你看能不能提前一天,準備工作做得怎麽樣?”


    程忠說:“準備工作已好了,隻有和省裏商量一下才能把會期提前。”


    “第二件事,你等一下,我們開個常委會研究一下再定。第一件事你決定,該完璧歸趙的國營企業,一定要還回來!但要注意一點,真正公平合作的,個別的甚至合作不是太公平但運行良好的,我們要保留,但是股份比例必須按實際情況調整。我們,今晚上爭取趕回來。”


    程市長:“好的,我知道了。開會的事等和省公安廳商量一下,給你匯報。”


    二


    5月27日8時。晴天。


    雲南市,兩地公安協作守候黃虎時,宿偉與內線聯係上了


    早晨四時,宿偉等人和雲南s市警方偵查人員來到了黃虎住處的周圍,參加到了嚴密監視黃虎行蹤的隊伍當中。


    奇怪的是,昨天到今天黃家異常的安靜,沒有人來訪,也沒有人走出過大院。黃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和老婆江水良給茶園裏的菜除草,給西紅柿掐頭。梁副處長的助手杜嵐告訴宿偉說,這家夥是裝出來的,平時他從不在家裏幹活。整天開著一台切諾基在城鄉公路上忙碌著。問及他忙啥呢?他總是說在做生意。黃虎是有生意在市西門丁字路口處,那是一處經營五金交電的五間鋪麵。平時到這裏頭來隻是到二樓休息,有時也帶人來談生意。從不管店裏的事兒。店裏的生意也用不著他管。他弟弟黃龍管得井井有條,老家的父母、兄弟姊妹的花費幾乎都是從這裏解決的。黃龍很本分,他隻管開店,不管其他的事。不過,黃龍對黃虎倒很客氣,一來這店麵是黃虎的,二來畢竟是一母同胞。但黃龍知道黃虎的能耐,他總能賺大錢回來,至於幹什麽生意黃虎從來不說,他也就從來不問。


    宿偉、李虎山、杜嵐守候在黃虎大院東北角的一家國營酒廠的酒品展覽室。展覽室的窗戶是寶石藍玻璃,拉開窗簾,黃虎家的一切都在偵察員們的眼裏。如果加上高倍望遠鏡,黃虎從菜地裏拔下的草都清清楚楚。


    宿偉不敢有半點馬虎,他知道如果錢虎等人來雲南,今天說啥也該到了。他們跟梁衛東副處長已定好了捉拿錢虎等人的方案。他想,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幾個家夥抓獲歸案,無論如何也要把汪副局長的女兒汪霞救出來。


    宿偉設置在振動上的國網中文傳呼機振動了,他即刻取出按下了顯示鍵。屏幕上的漢字是:一三五向你報告,四人已有下落。請速回電話。宿偉一陣驚喜,一三五是肖威的代號。肖威是呂九莊的保安,跟隨劉飛等人在雲南提過貨。是劉飛等人犯的親信,所以,宿偉就安排這位表弟裝作從莊裏跑出來的樣子,尋找錢虎等人犯的下落。宿偉打開手機,按傳呼機上的電話號碼給肖威打通了電話。


    肖威緊張的說:“表哥,錢虎他們已到了s市,你們來市的事他們好像知道了,現在住在市南門的白象飯店。9點正,準時到白象旁邊中山公園門口……”


    宿偉打斷問:“有小汪霞的消息沒有?”


    “有!”肖威立刻掛斷了電話。


    宿偉知道,肖威一定是不方便繼續打電話了,所以才掛斷了電話。汪霞呢?有!這個“有”字就是告訴他,小汪霞也在幾名人犯之中,也來雲南了。宿偉解開了汗淋淋的襯衣扣子對杜嵐說:“目標已經出現在白象飯店旁邊中山公園,我們去公園,差十分九點鍾了,你報告梁副處長,馬上派人在九點十分後包圍白象飯店,注意保護一個叫汪霞的小女孩子,她在歹徒手裏。還有,這裏的監視……”


    “放心吧,宿支隊,你們快去吧。”杜嵐說。


    宿偉已經摁下了激動得要跳出胸膛的心,帶領李虎山衝下了展覽館的小樓。


    為了不出現差錯,他和李虎山簡單裝扮了一下。在車上,宿偉交代李虎山說:“我們人少,他們是四個人,也可能暗中的人更多。咱倆分開,我左你右,發現目標,先開槍打他們的四肢,到萬不得已時,擊斃。對於錢虎,一定要活的。還要注意保護汪霞。”


    李虎山對開車的s市警方偵察員齊榮說:“小齊,咱倆一組。”


    齊榮熟練地把車拐上了邊道說:“沒問題。”


    九點差兩分,宿偉等三人下車步行,分頭朝公園門口兩邊的樹陰走去。


    此刻的太陽光,快要把水泥路麵曬化了似的。公園門口及裏麵空空蕩蕩,連賣冷飲的攤販都沒有完全上班呢。宿偉把緊貼在後背上的濕漉漉的白襯衣扯了扯,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錢的硬幣買了一支雪糕。他見還是沒有目標,就把雪糕朝對麵舉了舉,李虎山等兩人也會意地走向了一個冷飲攤。


    宿偉站的地方很特別,別人就根本看不到他。他把雪糕吃完了,視野裏的目標還是沒有出現。他用手摁了一下褲兜裏、腰裏的兩把手槍,又看了看表,九點過十分了。目標為什麽還不出現?


    如果情況有變化,肖威說什麽也會出現的呀。可是他為什麽也不露麵呢?宿偉急躁地轉著磨磨。九點十五分,宿偉失望又著急。錢虎這個狡猾的老狐狸,定是臨時改變了注意,或是發現肖威的什麽了?如果臨時改變注意了,那也罷了,如果他發現肖威的什麽了那可就麻煩了,姑媽就他一個兒子呀!


    宿偉意識到肖威出事兒了,不然,他說啥也會來個傳呼的呀!等到九點半,他完完全全失望了。他選擇了一家臨街的小咖啡廳,朝李虎山招招手,就徑直走了進去。他上到二樓順窗戶一看,中山公園大門盡收眼底。他吩咐服務員說,來三杯冰鎮可樂。到一樓去,讓那兩位先生上來。


    服務員又來問:“先生,需要什麽音樂?”


    宿偉煩躁地:“下去,什麽音樂也不要。”


    李虎山、齊榮上來了。


    三杯可樂也送上來了。宿偉苦澀地看了一眼李虎山,在碰杯的那一時刻,宿偉想起了汪副局長,想起了小汪霞,也想起了年邁的姑媽和突然失蹤的肖威,他的眼圈一熱,那眼淚快要流下來了。他在喝可樂時,強忍住了就要掉下來的那兩滴淚珠……


    李虎山裝著沒看見突然傷感的支隊長,兩眼緊盯著公園的大門……


    三


    5月27日8時30分。晴天。


    市醫院住院部。正副局長的想法不謀而合


    “小呂呀,你給我送來的東西我全看過了。也有一些想法,你記錄一下,根據我的意思把它整理一下,就叫《市公安局轉變隊伍形象設想》吧。我看過之後,交金局長審閱,然後在全局執行……”


    金安局長推門走進了病房說:“汪局長,慢,讓我也一塊兒聽聽。”


    汪吉湟欠欠身子:“局長……”


    “你好好躺著。”金安上前摁了副局長一把說,“就這樣說,咱們又不是外人。”


    汪吉湟指指床頭櫃上的一疊材料說:“這是人大、政協給公安局的看法,有些是不公正的。還有,群眾給公安局提的意見、情況反映。我認為,說穿了就是個公安隊伍形象問題。這個問題不解決,我們這支隊伍恐不好帶呀。”


    金安說:“汪局長,咱倆真是不謀而合。我也想,借‘5.25’重大行動取得的偉大勝利、人民群眾及社會對公安局又有新認識的形勢下,製定一係列製度,從根本上改變我們這支隊伍的形象問題。眼下,新聞界對公安的宣傳可以說是起到了一大轉折的作用,如果我們很好地把握住這個契機,內抓管理、外樹形象,我們很快會在群眾心目中有個好的形象的。”


    “所以,”汪副局長用右手抓起一張《新城日報》說,“你才讓記者在我身上做文章,把我吹得神乎其神。”


    “哎,”金局長說,“那可是實事求是,一點也不誇張,有些動人的東西他們還沒有寫進去呢!”


    金局長馬上想起了天真可愛的小汪霞。他見汪吉湟在失去一條胳膊、女兒被壞人綁架的雙重壓力下,時時想著公安局的工作,心裏一陣激動,鼻子不由得發酸,眼睛也濕潤了……


    秘書小呂站在一邊動也不敢動。


    汪吉湟說:“記者筆下的汪吉湟把我這個汪吉湟打動了。我想,我們隻有更好的工作才能對得起這麽多好人的關懷和期望,才能對得起廣大人民群眾。你看看——”


    他朝窗台上、桌子上、地上幾乎擺滿了的花籃、食物、水果等禮品看了一眼對金局長說:“你擋也擋不住,他們還真把我當成了英雄……”


    “吉湟,說實話,你真是英雄!這是我的肺腑之言。”金安說著不由地握住了汪吉湟結實的右手。


    汪吉湟說:“好了,金局長,你就聽聽我的一些設想吧。”


    “好吧。”


    汪吉湟說:“第一,說公安人員大吃大喝,出入高檔娛樂場合。我想了一下,這些問題,確實存在。我想我們首先就從‘嘴’上抓起,我們是人民警察,這個頭我們應該帶。從局裏來講,就從你我、局黨委成員做起,這一條,你局長有沒有意見?”


    金安說:“沒有!”


    汪吉湟說:“小呂,你記下來。全市公安幹警不準去高檔娛樂場所消費,特殊情況下,要事先報告,要經過批準。局長你想想,我們如果有必要去這些地方,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別人請,二是自己消費。前者,公安形象就要大打折扣,就會影響我們公正的執法。後者,我們公安幹警的工資收入還達不到那樣的消費水平。同時,機關工作人員到基層去執行公務,一律吃份飯,標準在5元至8元之間;接待用餐必須在食堂安排,不上酒水、香煙等。接待上級和外來賓客,每桌酒席不得超過500塊錢,不準派送禮品和現金。超標準接待者或送禮者,一經查出當事人自己掏腰包,並視其情節輕重給予紀律上的處分。”


    金安頻頻點頭說:“好!我也這樣想。”


    汪吉湟繼續說:“第二,他們提出公安分局領導用老板椅、辦公室豪華裝飾的事,我看也得整頓。凡公安局領導的老板桌椅全部變賣、豪華燈飾全部拆除。要那個派頭幹啥,普通椅子照樣能幹好工作,要那麽多豪華燈飾幹什麽,費電不說,還跟公安工作格格不入。


    “第三,公安用車老百姓也有意見。辦私事也用警車,還開警燈、警笛,嚇唬老百姓。這一條也要改。今後凡任務以外,不準用警車,如確要使用,不準開警燈、警笛,不準闖紅燈,不準亂停亂放。這事要形成製度,督查隊每月要定期和不定期檢查車輛使用情況,一經發現私自用車和違反上述規定者,除當事人自己按規定掏油錢外,還要接受紀律處分。


    “第四,群眾反映,有些歌舞廳、餐廳有公安暗中保護,甚至有公安人員入股參與經商。這一條要定死,一經發現,清出公安隊伍,決不留情。這一點,金局長,我們還要向市上匯報。雖然市上財政已經向公安傾斜,但是,公安的待遇還要不斷提高。


    “第五,有幾封信群眾來信反映,我們的公安利用抓賭、禁毒、掃黃為借口,變相搞創收。如分局某派出所到轄區去抓賭,沒收了幾個老太太的全部‘賭’資外,還強行搜身,連毛毛票也沒留下。據我所知,類似這類問題還有。有些基層公安還鼓勵幹警跨轄區、跨地域抓賭、抓賣淫嫖娼、抓吸毒販毒等。這就造成了個別民警還怕無人幹壞事而創不上收的心理。如此惡性循環,怎麽得了?因此,我們要有規定:不準向民警下達罰款指標,不準利用職權亂收濫罰,不準把罰沒款與民警的工資福利掛鉤,不準以罰代收、以罰代刑。


    “第六,群眾反映區公安一派出所修辦公樓時向企業以攤派、拉讚助的形式,收了好幾十萬用於裝修辦公室。這個問題我們要查處,同時,今後不準以各種形式向轄區企業、個人亂攤派、拉讚助,違反者要嚴肅處理。”……


    金安局長為汪副局長一談起工作就什麽都忘記了的那種對公安事業執著、敬業的精神所感動。他一口氣談了十幾條,幾乎大部分都是自己早就想到過而沒有提出來的。他覺得汪吉湟確實很偉大。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偉大的人,卻遭受著無盡的磨難。他在病床上考慮工作時,可曾想起過提心吊膽的妻子?聰明可愛的被壞人綁架的女兒?還有自己已經殘了的身體?


    金安說:“汪局長,你提出的這些都非常重要。我們馬上開會研究,而後立即發布實行……你的傷還沒有好,你要注意身體。”金安說這些話時,見秘書小呂這個小夥子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四


    5月27日10時30分,晴。


    雲南s市郊外破敗的一家化工廠內,肖威度時如年


    肖威被錢虎軟禁起來了,看管肖威的二旦子說:“錢總說了,這兩天公安盯得緊,我們最好哪裏也別去。”


    肖威裝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樣子說:“呆到黃哥黃老板那裏,總比呆在這裏強吧?在這麽一個破地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二旦子說:“你以為我們不想去黃老板家呀,實話告訴你吧,黃老板已經被公安盯上了。新城市公安局也來人了,他們和s市的公安在一起盯著咱們呢。”


    肖威暗暗吃了一驚,表哥宿偉、李虎山他們來s市的消息是絕密,為啥錢虎他們都知道了。怪不得他們不去黃虎家。如此想來,這班家夥們確實不簡單哪。我怎麽樣才能給表哥他們聯係呢?肖威想了一下,感到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取得二旦子的信任,然後再想方設法出去給表哥打電話。表哥宿偉他們不知急成個啥樣子了呢。


    “哥兒們!”肖威從躺著的床上起來說:“有煙嗎?”


    二旦子說:“你這家夥,不是不抽煙嗎?”


    “今天想抽。”


    二旦子給了肖威一枝,又取出一枝叼到嘴上,點燃後對肖威說:“我說呀,你就不該來找黃老板。”


    “咋不能找?”肖威說:“我給劉總他們在黃老板這裏提過貨,這事兒公安局遲早會知道的。我與其提心吊膽的在那裏,還不如投靠黃哥來呢。可是,真沒想到,能在雲南碰上你們。不過,我還真得謝謝你們哩,如果我去了黃家,非讓新城來的公安認出我來不可……”


    二旦子搶過話題說:“對頭,你要是貿然進去,那麻煩可就大了。”


    肖威想起,宿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被綁架來的小姑娘,我何不問問,他們抓一個小姑娘要幹什麽?他問二旦子:“噢,我問你,你們幹嗎要帶個小丫頭來?不嫌麻煩呀?”


    “這你就不懂了。”二旦子把煙吐了一個圓圈說:“你知道她是誰的丫頭嗎?”


    “瞧你神秘兮兮的,還能是誰的,又是呂黃秋的?”


    “呂黃秋是你叫的?……但這個不是他的。”


    “那是誰的?”


    “新城市公安局副局長汪吉湟的。”


    “啊?是他的?”


    “這下你吃驚了吧?這就是我們錢總的高明之處。萬一和公安遇上了,那就是人質。人質,懂嗎?和公安遇不上呢,就讓他姓汪的難受去吧。這家夥也真是的。險些丟了性命,還越發歡勢了。這一下,姓汪的該愁白頭發了!”


    “是這樣呀!”肖威故意說:“你還別說,咱們錢總這一手還真厲害。”


    二旦子見肖威的態度有點轉變,想想人家也是自己人。就走過去拍拍肖威的後背說:“既然來了就好好跟著我,董事長給錢總說了,正在給我們弄出國護照呢。等我們出了國,哈哈!老子們吃香的喝辣的,這個天下就成了老子們的天下啦!”


    “弄護照?也能給我弄?哥們,你拿我開心吧,我是誰,錢總會讓董事長給我弄護照?”


    “兄弟,你還是見識少吧。我告訴你,董事長弄幾個護照那可是小菜一碟,在黃老板那裏就有十幾本蓋好印的空白的護照呢,隻要貼上你的照片,稍加處理就可以了。”


    “是嗎?哥們,咱們董事長在哪裏呢?”


    “在北京。”


    “在北京啥地方?”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錢總知道,可他也不給我說。”


    “錢總他們哪裏去了?”


    “他們就沒出城,隻是換了一家賓館。”


    “那我們就呆在這裏?”


    “是呀。就呆在這,有人送飯給我們。我們呢就等著錢總的安排,他讓我們到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肖威知道,自己是確確實實被看起來了。


    上午九點差幾分鍾,肖威來到了中山公園。在他等錢虎等人和宿偉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公園門邊的樹下,下來了兩個人,其中一高個子問肖威:


    “你在等錢總吧?”


    肖威說:“是。”


    那人說錢總去鄉裏了,讓我們來接你。肖威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隻有跟他們去。他多麽希望表哥能出現,能看到他呀。可是公園門口,表哥的影子還是沒有出現。肖威看看表,差兩分半鍾九點。


    出租車在幾個小巷子裏,擁擠的菜市場小道上,左拐右突,走了好幾十分鍾才出了城,出城不到幾分鍾就到了這座破廠裏。在出租車進廠門時,一排破平房門前的一輛掛著雲南牌照的高級小轎車輕輕的啟動了,肖威從遮陽的窗玻璃裏看到了一個人影,極像錢虎。


    肖威下車後,被高個子帶進了一間屋子,二旦子熱情地把他迎了進來,這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一個傳呼把二旦子叫去了。臨走時對肖威說:“兄弟,我出去辦點事,你不要走開,萬一錢總他們來找不到我們那就糟了。我辦完事弄點好吃的來,我們倆喝酒。”


    肖威說:“你去吧,我正想睡一覺呢。”二旦子遞給了肖威一個手機說:“如有事給我打傳呼,號碼是5100178。”


    二旦子走後,肖威不敢用他留的手機給宿偉打電話,怕有竊聽。他走出廠子,拐進一條小市場一樣的巷子,左右看了看無人注意,用代號給表哥打了緊急傳呼。


    很快宿偉的電話打了進來:“你在什麽地方?發生了什麽事?快告訴我!”


    肖威握電話的手有點抖:“我在市郊區一個叫羅達的破化工廠內。二旦子在看著我,錢張吳進城了,我看見他們坐的小車了,雲南牌照,號沒有看清楚,上麵像故意濺上了泥水。二旦子說隻是換了一家賓館。汪霞沒看見,根據我的判斷,她暫時很安全,不會有事的。我,我怎麽辦?”


    宿偉說:“你要盡量爭取見到錢、張、吳,摸清他們的落腳點,還要摸清小汪霞的情況。記住,千萬要小心。如發生什麽不測的話,立即打我的手機。”宿偉把一個手機的號碼說給了肖威。肖威記號碼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裏捏著一把汗。


    五


    5月27日12時。晴。


    在雲南s市的宿偉得到信息,錢虎一夥已經返回到了省城


    吃中午飯時,市公安局緝毒處副處長梁衛東、助手杜嵐在座。梁衛東說:“這幫家夥也太狡猾了,我們上了大當。如果再早那麽一點兒,就跑不掉了。”


    杜嵐說:“我們衝進白象飯店時,被子沒有疊,煙灰缸裏的煙頭還在冒煙呢。”


    劉世昌說:“看來抓錢虎等人已無希望,我建議,立即對黃虎及其住處采取行動。”


    梁衛東說:“不妥,省廳和局裏的安排是,不到萬不得已時,決不提前驚動黃虎。你們來雲南的事他們顯然是知道了。我們監視他,他們也知道。可是,他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黑桃a’的全部情況。這也就是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樣子的主要原因。所以,我們還是要放長線釣大魚。這一點,希望你們能理解。”


    “那……”劉世昌無語了。


    宿偉說:“根據梁處長全城搜查的情況,錢虎等人很可能也像肖威一樣,藏身於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小地方。”


    李虎山插話說:“很可能在個人家裏。”


    杜嵐說:“今天下午,我們就對一部分居民的家和罪犯很可能去的地方繼續搜查。”


    “其實,”梁副處長說,“我們已經開始了這項工作,包括車站、碼頭、機場等地方,市局已抽調部分警力幫助我們。”


    宿偉端起一隻杯子說:“來,為答謝梁處長及s市公安局,我代表新城市公安局敬你們一杯!”


    大家碰了一下杯,把杯中酒一幹而盡。


    宿偉的傳呼響了,他摁下顯示鍵,一行漢字是:“錢張吳已返回省城。一三五。”


    “錢虎等已經回去了?”宿偉大吃一驚。


    劉世昌說:“也有這種可能。他們最早的計劃不就是在省城落腳嗎?”


    宿偉立即撥通了金安局長的電話,他說:“金局長,一三五說錢張吳已回省城了。其他情況,沒有。……是打的傳呼,很可能他還和二旦子在一起。”


    金局長說:“沒有對那所化工廠采取行動嗎?先扣捕二旦子。”


    宿偉說:“去了。趕到那裏,已經人去屋空了。我請示一下,我們下一步……”


    金安說:“和劉科長商量一下,我的意見是給s市公安局交代一下,讓他們幫我們繼續查,你們先撤回來。因為,我們也得到消息,錢虎很可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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