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墨也沒得選。


    裹屍布他確實用不上,與其壓箱底還不如拿出來換,但是吧……


    現在從歐陽達昌的做法來看,他自己是不可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了,他這樣既是用語言綁住了白墨,也是用換取裹屍布為由拉進自己和張氏姐弟的關係。


    白墨會乖乖上鉤嗎?


    除了被被歐陽達昌擺了一道以外,白墨也沒什麽抱怨的。


    隻是免不得皺了皺眉頭,在心裏暗暗防備這個人精,免得什麽時候又著了他的道。


    “就水墨畫吧。”


    白墨隨便選了一樣,作用不明的冥幣他不敢要,酒葫蘆似乎是姐弟兩的保命物品,要它差不多就是要命。


    “樂樂,咱們有自保的能力了。”姐姐張喜先是小聲的對弟弟說,然後對著白墨叫到:“好!裹屍布在哪,當麵交貨!”


    “到了下個站台我才能拿出來,你可以先把畫給我。”白墨的鬼墨,沒辦法在公交上拿東西。


    這靈異公交的壓製效果相當不錯,這點從身旁的那幾隻厲鬼上就能看出來。


    “你不會是想空手套白狼吧……”張喜警惕的說道。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姐弟辛苦收集到的,如果不是真的缺少在公交上保命的手段,他們也不會掏出家底來交換。


    也不知道,他們姐弟是怎麽上到這車裏的。


    “哦豁,說實話,在這靈異公交上,我最感興趣的隻有這些。”白墨攤手指了指車上的厲鬼,“就你們手上的那點破爛,誰會在乎啊。”


    張喜怒上心頭,張樂連忙拉住姐姐,不停的在那說著什麽。


    白墨看到這一幕,猜測他們姐弟至今不是馭鬼者,最多就是持有靈異物品,特殊一點的普通人罷了。


    因為他們給人的感覺,和車上其他的馭鬼者完全不同。


    活靈活現的神情,由內而外展現出來的活力,是馭鬼者永遠不可能擁有的,馭鬼者,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了……


    “你們……”白墨沉吟片刻後問道,“為什麽想要那裹屍布?你知道一旦披上那塊布,你們就注定了隻有一條死路,注定了隻能在煉獄中掙紮求生。”


    原本情緒有些波動的張喜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弟弟張樂的身體往前傾斜些許,以便自己的聲音能傳到白墨那邊。


    “兩年前,我們的父親死在了一場靈異事件裏麵……我們……不想重蹈覆轍。”


    張樂的聲音很輕,和他姐姐張喜的電音範完全不同。


    “這不是你們放棄求生的理由,和靈異接觸,稍有不慎就會麵臨絕境。你們永遠猜不到下一秒和死亡,誰會先到來。”白墨勸道。


    他們兩還不是馭鬼者,隻要在某個人類城市下車,還能恢複普通人的生活。


    至於成為孤兒什麽的……


    姐弟兩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但也到了能自食其力的地步。


    “我所說的重蹈覆轍指的是……不想在靈異麵前那麽無力,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死去又什麽都做不到,不想連發生什麽都不知道就白白死去。”張樂低著頭說道。


    “嗯……如果這是你們的選擇的話,行吧。等到下個站台,我就把裹屍布拿出來。”


    白墨最終同意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方式。


    他也不是很著急拿到水墨畫,隻是因為水墨畫這東西聽起來,就跟鬼墨有著很大的淵源。


    看著不遠處的老木匠鬼,白墨甚至有理由懷疑,鬼墨就是某個恐怖厲鬼的重要拚圖,以至於被民國時期的馭鬼者拆散分裝。


    鬼墨來自於一隻鋼筆,裏麵的鬼墨看起來雖然不多,但是靈異物品這東西都是反直覺的。


    就一丁點的東西,就有著無窮大的容量。


    如果能得到墨鬥裏麵的未知墨水,那麽白墨的能力會直線上升,至於之後有可能爆發的厲鬼複蘇,有靈異公交在,倒是不用太過害怕。


    說不定在公交裏麵,還能把鬼墨壓死機,然後解放鬼鉤。


    “那個墨鬥,我得拿到手才行!”


    白墨死死的盯著木匠鬼手裏的墨鬥,心裏不斷盤算著,要怎麽才能從他手裏搶過來。


    “老大,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肚子餓了。”張然看著白墨又開始變臉,連忙問道。


    “額……與其說是餓了,倒不如說是饞了。我也好久能有吃東西了。”


    被胖子打斷了思緒,白墨也順勢放下了搶奪計劃。


    剛才的想法,說不定是被鬼墨影響了……


    “哎呦,你早說嘛。來來來,我還有幾塊夾餡的大餅,別客氣,吃!”張然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了兩張大餅,估計是他的備用糧食。


    馭鬼者雖然能夠不吃不喝一段時間,但是持續的時間太長的話,身體會逐漸承受不住先崩潰。


    所以大多數馭鬼者,都會找機會補充些營養。


    白墨在自己的嘴唇上畫出唇彩,利用鬼墨的能力恢複味覺,以便重溫自己還身為人的感覺。


    離白墨他們有些距離的張喜張樂,咽了咽口水也掏出了自帶的幹糧。


    在靈異公交上麵,普通人的食物沒有來源,隻能夠省吃儉用。


    坐在靠前位置的關習,悶悶不樂的看著後排乘客,在目視可及的地方,所有的活人都在開飯,唯有他這個僵屍一樣的人沒有夥食。


    哦,歐陽達昌也沒有吃的,但是他是透明的,不屬於目視可及的範圍裏。


    被關習的死人眼看得發慌,白墨隻能無奈的開口說道:


    “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吃,我倒是能讓你嚐嚐味道,隻是填不飽肚子罷了。”


    “不,不了,我不用吃東西。這幅身體的腸胃和舌頭早就失去了功能,隻是憑借著靈異力量苟延殘存,我隻是有點羨慕你們。”


    關習的神情有些暗淡。


    “這樣啊,我說的嚐味道並不是吃大餅,而是……”白墨把一張折疊的紙扔給關習。


    那裏麵有一份他的實驗品,隻是沒什麽用的東西,正好便宜這僵屍了。


    “這是什麽?”關習把紙攤開,發現上麵是一張動畫風格的嘴唇,以及一隻……風格詭異的肉塊……


    “你把嘴唇撕下來貼到嘴上,然後把那塊牛肉貼到嘴唇試試。”


    關習皺了皺眉頭,心想以白墨的實力也不至於主動害人。


    於是照著白墨的方法做了。


    “好吃!雞肉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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