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世道也該變變了,既然男人不滿足一個女人,你就放開讓他娶唄,隻要他有精神,三個四個放開讓他娶、讓他愛,看他還能怎麽樣?見劉寶寶大聲說笑,越發的肆無忌憚,田玉玲急了:“寶寶!不許胡說八道!”


    田玉玲從劉寶寶那裏知道了柯一平包養情婦的事後,很是吃驚。她想,現在的人咋就變成這樣了呢?柯一平看起來挺好一個人,居然做出了這樣子的事。劉寶寶說完了也哭完了,這風雨來的急去的也快。


    劉寶寶說:“世道這樣了,怪不得哪個人。穆部長也有女人,不是一個,是好幾個呢!於濤於局長也有,聽說是銀嶺市糧食局的一個女局長。那女人可漂亮呢,我都見過好幾回呢。”


    聽劉寶寶這樣說,又見劉寶寶擦去眼淚後又滿麵春風了,田玉玲吃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天哪,這些男人們都是怎麽了?王一凡在外麵有女人嗎?好像沒有。哎,自己咋這樣了,王一凡是啥人,別人不知道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我咋成這樣了?


    在田玉玲暗暗責備自己的時候,劉寶寶又說了:“我見過的男人中,就有一個好人,那就是王省長。嫂子,真的,王省長在外頭一點這方麵的影響也沒有。我就想,可能是嫂子你太漂亮的緣故吧。”


    “說什麽呀?寶寶,漂亮啥呢,再漂亮也50歲的人了。不過,我們家老王,我知道的,他在外頭沒有女人。”


    “是啊!”劉寶寶又笑了:“嫂子,快坦白,你除了漂亮,還有什麽絕招?拴住自己男人的絕招?”


    劉寶寶進而又滔滔不絕地說了許多男人在外麵找女人的理由,過去的男人什麽三宮六院了、七十二妃了,還有什麽三妻四妾的。我說這世道也該變變了,既然男人不滿足一個女人,你就放開讓他娶唄,隻要他有精神,三個四個放開讓他娶、讓他愛,看他還能怎麽樣?”


    見劉寶寶大聲說笑,越發的肆無忌憚,田玉玲急了:“寶寶!不許胡說八道!”


    見田玉玲一本正經的樣兒,劉寶寶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劉寶寶意味深長地說:“其實,我們家那位也是一個好人。”


    田玉玲說:“寶寶,對不起,我見不慣也聽不得那些事兒呀……不說這些了。寶寶,咱們說點別的吧。”


    “哎,嫂子。”劉寶寶頭衝田玉玲趴在了床上,下麵壓了一個大枕頭:“我聽我們家那位說,王省長要當省委常委、省政府一把手了。”


    “這些事我不問他也不說,一次劉省長來我們家和他談話,劉省長說他馬上要退下來了,讓老王心裏有個準備,省委準備給他壓重擔子哩。其實,寶寶,你說說,這一個副省長整天都忙得腳不落地,這當上了省長那還得了,像我們家老王那種個性,心思整天在工作上,不忙死累死才怪呢!依我說呀,就這個副省長我都不願意讓他當呢。”


    “為什麽?”


    “就像你們家一樣,雖沒有省級幹部,可日子過的多滋潤。要什麽有什麽,想什麽玩什麽,中國的外國的隻要願意,想幹啥就幹啥。我們家有個副省長,能幹什麽?這次韜韜出事兒,要不是你們幫忙,他一個副省長能幹什麽?我們連告訴他都不敢呀。”


    “嫂子呀,別這樣說,還是柯一平那句話,誰讓我們是自家人呢。我們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哪,嫂子,別扯我老王哥的後腿,就讓他上,省長、省委書記的,讓他幹好啦。隻要他願意,你家裏有事呢,還有我和柯一平呢。你哪,就放心吧。”


    田玉玲沒有那麽多的心計,她根本沒有想過,柯家一家為什麽會對他們家這麽好。她以為這就是那種朋友關係,那種兄弟關係。


    “還有件事,嫂子,我們還得謝謝你。”劉寶寶又坐了起來說:“聽說我王老哥同意了讓於局長出任銀煤集團老總的事了。於局長成於總了,人家於總特意找到我,讓我好好謝謝你呢。”


    田玉玲本想說,這事兒不關我們老王的事,他隻是沒有反對而已,於濤當老總是你們家柯主任極力推薦的結果。再說了,這也是省裏的意思。要不是於濤是快要上任的新省委書記的弟弟,我們家老王還不同意他呢……


    轉念一想,這些話是不能說的,人家於濤怎麽了,這次你的韜韜出事兒了,人家是怎麽幫你的。算了,就違心說幾句吧,免的讓人家說你這人忘恩負義。想到這裏,田玉玲說:“寶寶,你給於總說,我還沒有好好謝他哩。還有你們兩口子,寶寶,我說的是真的,這次要不是你們幫忙,我家韜韜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呢?我哪有心思跟你出國拖累你呢。”


    “嫂子,這是啥話?再這樣說,我可生氣了……我們柯一平也沒有怎麽樣幫韜韜,那是他的工作職責,這錢投給別人是投,投給韜韜的電腦公司也是投……”


    “哎,寶寶,這話可不能這樣說。要不是我們走的近,人家柯主任憑什麽把錢投給我們韜韜呀?”


    “嫂子,這就叫親幫親、一家親,鄰幫鄰、還是親,朝裏有人好做官,館子裏有人好喝湯。我們柯一平不是王省長幫,就他那個德性,能當上省經貿委副主任?”


    兩個女人越說越興奮,越說越睡不著覺了。


    於濤表麵上一邊工作一邊看病,上半天在集團公司上班,下半天在醫院住院,可他的內心卻是一刻也沒有平靜過。這個該死的盧菩,把這種萬惡的病傳染給了他,要不是這個病,他不知道會活得有多滋潤呢。於濤一想自己的病,這個難以啟齒的病,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在醫院的工作做得特別好,一點風聲也沒有傳出去。


    “我要殺了她!”


    殺盧菩的念頭已經不止一次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了。要不是今天上午得到了梁庭賢那裏的消息,他真想找個人殺了這個盧菩。有方方麵麵的消息說,原八道嶺煤礦副礦長、現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副總羅輯田正在四處活動,不讓於濤兼任煤電股份公司的董事長。如果是這樣,他就有可能把集團收來八道嶺礦的財務權交出去。這不是他想不想交的問題,而是《公司法》對股份公司的要求。他想,這羅輯田是梁庭賢的馬前卒,羅輯田的一舉一動,一定是梁庭賢那個老小子指使的。


    一想起梁庭賢,他的氣比想起自己患了艾滋病還大,他媽的梁庭賢,你老小子敢跟我鬥,你活的是不是有點不耐煩了。你跟我於濤鬥,不亞於雞蛋碰石頭,我要讓你也得上艾滋病,還要把消息傳的滿世界都是,讓你老小子身敗名裂!這個時候,他說啥也要讓盧菩活著,他要讓這個女人和梁庭賢上床,讓姓梁的也傳染上這萬惡的艾滋病病毒!


    他看了一眼病房裏滿世界的花籃、水果、禮品,掏出手機給柯一平撥了個電話,他說:“你馬上到醫院一趟!”


    柯一平說了聲“好的”,就掛上了電話。


    手機又響了,是張三君打來的:“你在哪裏?如果在醫院的話,我過來看你。”


    “你來吧。”於濤想不明白,咋就又同意了張三君的要求?這些日子裏,他對張三君的那種煩是日益增多,對張三君的氣那是更上了一層樓。這個女人也不注意點兒影響,在他住院的那些天裏,她動不動就以女主人的身份來給他送飯,還當著外人的麵說些不該說的話,仿佛於濤真成了她的老公了。前天於濤的老婆葉金良來醫院看她時,正好張三君也到了。葉金良倒沒說什麽,可這個可惡的張三君,竟然當著他於濤的麵,指桑罵槐地譏諷葉金良,說葉金良“占著茅坑不屙屎”,笑葉金良連自己男人都管不住,還“不如死了算了”等等。


    於濤的無名之火就升騰起來了,他氣張三君的同時,也同情起自己的老婆來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不論於濤做了什麽,也不論於濤做錯了什麽,她從來不飛揚跋扈地說於濤。她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幹脆不說算了。她不說,不等於不懂,她不吭聲不等於沒有思維。


    麵對張三君赤裸裸的挑釁,葉金良不依了:“我占著茅坑不屙屎,是因為茅坑裏有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不是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而恰恰是尊重我男人的選擇。還不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破壞了我們的幸福家庭!我的男人有自己的思想,他用不著我看住他!”


    張三君惱羞成怒,衝過來就想對葉金良動手。葉金良從容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敢動我一手指頭,我喝了你的血!”張三君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衝了過來,她沒想到於濤橫在了她的麵前:“你給我出去!”


    張三君見狀,哭罵著:“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說完摔門出去了。正好和送藥、準備為於濤輸液的護士撞了個滿懷。……


    緊接著,柯一平走進了:“怎麽了,張局長……”


    於濤揮揮手打斷了柯一平的話:“你先坐吧。”


    葉金良幫著護士給於濤插好了針,又端水讓於濤喝下了藥。然後,她動手削了三個蘋果,遞給了於濤一個,於濤本不想吃,但他覺著愧對夫人,便艱難地咬下了一口。她又遞給了柯一平一個,後者說:“嫂子,謝謝!”


    “不用。”葉金良陪著吃下了一個小蘋果後,她說:“我先走了,有事兒打電話。”


    見葉金良落落大方地走了,於濤把吃了幾口的蘋果放在了床頭櫃上。


    “什麽事?”柯一平坐在了於濤的床邊。


    “王一凡怎麽說,他真的不讓我兼煤電股份的董事長?”


    “不是他不讓,可以這麽說,他現在是向著我們的。這事兒也巧了,正好讓劉省長給撞上了,是劉省長不讓你兼,他說這樣做不符合相關法律。”


    “王一凡那個常委的事兒……”


    柯一平打斷了於濤的話:“最新消息,劉省長退下後,王一凡接班,所以他這個常委是沒問題的。”


    “那就更得下功夫,讓王一凡死心塌地變成我們的人。”


    柯一平把點滴的流速調慢了一檔說:“你放心吧,我們把血本都化在他的身上了。不然,他還會同意你組建銀煤集團?”


    “這我知道。”於濤在嘴裏叼了一枝煙,柯一平忙用打火機點燃了。於濤狠狠地吸下一口說:“還不是打我那個哥的旗號,要不然,這老頭子不會向著我的。哎,一平,有些事兒他不知道吧?”


    “不知道。”


    “好!暫時不能讓他知道。同時,還要加大給他老婆、兒子的投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我明白……我看這個張三君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


    “你再做一下工作,看能不能扭轉局麵。”於濤不理柯一平的話題:“扭轉我兼任的局麵,要不然,對我們不利呀。”


    “我再努把力。”


    “還需要錢嗎?”


    “過幾天再說吧。”


    “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於濤望著柯一平的眼睛說。


    “你放心吧。”


    送走柯一平後,張三君的電話又打進來了,他生氣地關上了手機。“先收拾了這個女人再說!”於濤終於下決心要“收拾”了張三君。


    其實,於濤並不想殺人。


    他之所以有了要殺張三君的心思,是因為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比如陷害梁庭賢的計劃,她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說真對梁庭賢下手了,張三君一定會知道這是誰幹的。那麽,你就得對張三君言聽計從,你就得隨叫隨到,你就得圍著她的屁股轉。否則,她興許就會把這一切都講出去。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張三君還不止一次威脅過他呢。


    另外,那就是這個女人太過分了,不要錢、不要權,就要人。他還真成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張三君夜裏打電話”了。他不明白,他過去怎麽就不怕她夜裏打電話呢?過去,似乎不需要她打電話,他好像夜夜都在張三君家裏。還有,他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他了,他眼下成了一個可怕的艾滋病病人。艾滋病病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已被判成了死刑。


    真正的刑事犯,判的刑還有個年限,表現的好時還可以減刑,而他這個“死刑犯”被判定了12年後必須得去死,也許比12年還要長一點,或許還沒有12年呢!3年、5年、8年,還是10年?總之,他必須得死!一個就要死的人,一個不知道自己死期但必須得死的人,最大的磨難莫過於心理上的負擔。


    反正要死了,殺個把人有啥了不起,就像盧菩一樣,害幾個有錢的男人也沒有什麽了不起,據他知道,被盧菩判處“死刑”的男人好像不是他一個,他提出來把梁庭賢也判“死刑”算了,女人就滿口答應了。還有一點,那就是如果死期能延長到13年、15年,或是20年,那就更有必要除掉張三君了。如果除去了張三君,他除了這個煩心的艾滋病外,似乎再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後來事情不斷地發展變化,終於迫使他下定決心殺死張三君。


    造成他必須除去張三君、下決心殺了張三君的起因是羅輯田。羅輯田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給了他個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的副總理還不知足,居然還為梁庭賢死心塌地地賣命,還帶著100多人(據說是原八道嶺煤礦的職工代表)到省裏去上訪。上訪的結果是銀嶺市成立了調查組,很快進駐了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雖說工作組成員無一例外地都被他於濤拿下了。於濤在這些人身上花的錢並不多,有些人甚至把於濤送的錢交到了調查組。迫使這些人緘口的還是新上任的省委書記於波。


    於濤故伎重演,拉虎皮作大旗,連嚇帶蒙,把調查組給鎮回去了。這事兒雖說擺平了,可給煤業集團造成的影響是嚴重的,他的威信也隨著部分職工意誌的不堅定而每況愈下。所以,他也把賬算到了梁庭賢的身上。所以,梁庭賢必須讓盧菩去判死刑,所以,梁庭賢必須在一夜之間變成艾滋病病人,所以,梁庭賢在一刹那間就身敗名裂了……


    張三君又在夜裏打來了電話,讓他去陪她睡覺,她說,“煩惱最是無情夜,你快來吧……不來,那好吧。我立馬告訴別人梁庭賢害病的原因!”說完,咚一下掛上了電話。


    所以,於濤就在心驚肉跳之中對張三君下手了,所以,張三君就不明不白地突然死去了……


    早晨剛剛6點鍾,省委書記於波就把電話打到了陳秘書的家裏:“是陳秘書吧,請你馬上到我辦公室!”


    “是!”


    陳秘書應了一聲,電話裏就傳來了掛斷的聲音。妻子看看表咕噥道:“真是要命,才6點就不讓人睡覺了。這省委書記的事兒咋就這麽多呢!”


    在妻子的埋怨聲中,陳秘書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三下五除二蹬上了褲子、穿上了衣服,跑到衛生間搓了兩把臉,連口都沒有漱就穿上了皮鞋。下樓時,陳秘書想,隻有打的去了,如果等車來接或是騎自行車去,一定會遲到的。下了樓,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餘的,省委書記的司機早已把車停在了樓門前。他心裏一熱忙拉門上車,司機早已啟動了車,見他坐好了,車像離弦的箭一樣,唰—下就馳出了老遠。


    陳秘書沒有心思關注司機開車的水平,腦子裏馬上在搜索,在思考,省委書記這麽早叫他到辦公室裏有啥事兒。他閉上雙眼,頭靠在了舒適的靠背上,思考了不到兩分鍾,他就知道了於波書記叫他是啥事情。


    他對執勤的武警戰士點了一下頭就進樓了。乘著電梯來到了10樓,先是到自己的辦公室,在抽屜裏取了一遝子資料,快速地出了門,在一邊角落裏的省委書記警衛員給他致了個注目禮,要是平時他會衝對方點點頭的,可是今天,因為著急,都沒顧上給他點頭,就推開了省委書記的辦公室門。


    “都30多歲的人了,怎麽一點沉穩勁兒也沒有?”於波迎上來握住了陳秘書的手,關切地說:“速度要快,但是,要有條不紊,不能慌亂!來,坐吧。”


    “是!”陳秘書見省委書記又坐進了他的大靠背椅,這才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陳秘書,猜一猜,我這麽早叫你來是什麽事?”於波用雙手在太陽穴上按了幾下,才把一小盒清涼油打開,用食指輕輕刮了一些,擦在了太陽穴上:“真是有點對不住了,一大早就把你叫來了。”


    “沒事沒事,我早就醒了。我猜不出來,請於書記明示。”


    “什麽明示?”於波早就瞧見了陳秘書手中的資料:“快猜吧,猜不出來,小心挨板子。”


    “那我猜了。我看一定是有關梁庭賢患艾滋病的事兒……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理由?”於波欣賞地看著陳秘書,停止了在太陽穴上的揉搓。


    “這些天來,你一直都很關心梁庭賢的案子,還整天說‘人才難得’的話。前天你還安排讓我找點有關艾滋病方麵的報道、資料什麽的。我想,今天你讓我來一定是這件事兒。”


    “好。”於波讚許地衝陳秘書點了一下頭,就把頭靠在了椅子的背上:“陳秘書,從今天起,你的作息時間要變:早上6點半到這裏,替我讀半小時有關艾滋病方麵的消息、報道和知識,7點鍾到食堂早餐,7點半上班。怎麽樣?有意見嗎?”


    “於書記,沒有意見。但是,你晚上必須按時回家休息。”


    “好!我們成交了。”


    其實,於波每天5點鍾起床洗漱,5點半進辦公室批閱文件,6點半進健身房鍛煉身體,7點鍾進食堂吃飯,7點半上班,這個規律陳秘書早就知道。他也想早早來上班,可於波不同意。今天,為了“礦山實幹家”梁庭賢的病,省委書記竟然改變了陳秘書的作息時間。


    “你可以工作了。半小時,掌握好時間。”


    “好的。”


    陳秘書樂意這樣,他知道省委書記很忙很忙,也很累,他所以樂意這樣,也是為了讓於書記多休息一會兒。見於書記閉眼靠在了椅上,便從資料裏選出了一段讀了起來:《管你有無性病,醫院隻管狠狠宰》:


    “那些承包人黑著呢,對前來看病的人真是心狠手辣。”一名曾在某醫院性病診所坐診的老專家在看到近日有關醫療打假的報道後,稱自己“良心發現”,要揭揭那些承包性病診所“老板”們的老底。


    正規醫院農民承包相互得利狼狽為奸


    這名老專家姓陳,據他介紹,去年9月,他受聘於一家區級醫院的性病門診。那個門診是在2000年由南方人李某承包的,樓上樓下各有3間20多平方的房子,月租1萬元。


    陳醫生說,李某就是一個農民,他的姐夫開了一家性病診所,賺了大錢。在姐夫的介紹下,他帶著弟弟承包了現在的這個門診,每年給醫院租金12萬元,租期5年。


    陳醫生說,這個診所跟醫院真是“狼狽為奸”。他們之間有個不成文的約定:醫院對診所從事的一切醫療行為,決不幹涉。上級部門來檢查時,就讓醫院的頭頭來應付。據說,作為回報,診所每年都要給醫院從門診部主任、藥劑科主任到副院長、院長等負責人發“紅包”。


    扯“大旗”做廣告拉“專家”做招牌


    陳醫生透露,這個性病診所吸引病人的手段,就是打著醫院的旗號大做廣告,每年投入的廣告費就達幾十萬元。做廣告時,借用的都是醫院的名字。


    陳醫生說,與自己一起受聘的還有幾個較有名氣的專家,他們到診所來就是充當“招牌”,如果不同流合汙去坑人,就會被晾到一邊,每天拿60元的“陪坐費”。承包人李某借他們的名字對外打出“著名專家”的廣告吸引病人。


    承包老板心狠手辣有無性病隻管狠宰


    在這家性病診所幹了半年多,陳醫生感觸很深,他說:“診所的種種行為太讓人惡心了。”


    他透露,承包性病診所的李某和他弟弟心狠手辣,他們摸準了性病患者不敢聲張的心理,對聘請來的專家公開教唆要“大膽、心狠手不軟”,對來看病的先不要說“沒病”,至少化驗結果不能是“陰性”,怎麽都要弄個“陽性”,先把病人留住。不管什麽人,先給他打上一個星期上千元的“假藥”——生理鹽水,然後再摻上一二百元一小瓶的針劑進行注射。


    陳醫生氣憤地說:“李某告訴我們,來了病號,有性病症狀的,你朝嚴重點說;沒症狀的,你就先說他得的是前列腺炎、尿道炎等炎症就行,這樣一旦有關部門查起來也好解釋。”陳醫生說,一些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到了這裏,也都診斷成前列腺炎,這麽年輕得這種病,擱在大醫院,很少有人會相信。


    陳醫生還說,為了不讓那些來看病的人看懂處方和病曆,醫生們給病人所開的處方和病曆上使用的都是藥品的英文縮寫,即使出現漢字的地方,也是寫得很潦草。老板說,這樣他們即使來找,我們也好應付和解釋,反正他們不懂那些英文藥名。


    更讓陳醫生氣憤的是,有時他開藥時,李某或者他弟弟就坐在旁邊,讓陳醫生開最貴的,量要大。開幾十塊錢甚至一二百元一支的,一開最少5支,陳醫生開藥開得手都“哆嗦”了。不僅如此,李某和他弟弟還不準專家開導性病患者,要求他們把問題說得越嚴重、越恐怖越好,往往一個人患病,就要說你一家人都有病。陳醫生說:“性病我以前也看過,哪有這麽嚴重?動不動就要上千上萬。後來我發現有的病人被嚇得都有點神經了,一個患者對我說,真想自殺。”


    陳醫生說:“這種坑人的事不能再幹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人的良心都要變黑了,我就離開了那裏……”


    還有“遊醫”在治理須“猛藥”


    陳醫生還說,在他們那裏開性病診所的主要是南方人,也有本地人,他們想方設法疏通醫療衛生部門的關係後,從一些國有醫院或專業醫療機構、企業的職工醫院承包門診部,辦起各類“性病防治中心”或“泌尿性疾病防治中心”等,使用的騙人伎倆與李某如出一轍。


    陳醫生說,要想徹底清理這些“毒瘤”必須用“猛藥”。凡是能管著性病診所的執法部門要聯合執法,而且要進行暗訪式執法,現在這些承包者可鬼了,他們擺在藥房和櫃台裏的藥品都是正規的,而每天都用大黑塑料袋把假藥提一些帶進診室藏起來,即使來檢查也發現不了。老板經常告訴聘用的醫生:“來了檢查的,你們就借口跑出去,實在躲不了就拖,或者幹脆不說話,讓他們找我。”


    陳醫生說,其實想割除這些“毒瘤”不是沒有辦法,審批的時候嚴格把關是主要的,再就是日常執法檢查時要聯合執法,有人查行醫資格、有人查藥、有人查價格、有人查執照,出了問題就重罰或者幹脆吊銷營業執照,封他的門,讓他開不下去,看他今後怎麽敢再騙人?


    “沒了?”於波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陳秘書。


    “嗯。”


    “時間還不到嘛。”於波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陳秘書:“你懷疑梁庭賢那個診斷證明有問題?”


    “嗯。至少是缺乏科學依據,據說剛傳染上艾滋病的人檢查時是沒有什麽症狀的,過一段時間才能查出病來。可梁庭賢和那個艾滋女接觸到今天才3天,就診斷出了有病。這讓人很奇怪。”


    “你是說,不但這個青嶺中醫院的性病診斷及管理有問題,而且梁庭賢究竟有沒有性病,還有待於進一步檢查?”


    “是的,於書記。”


    “說下去。”


    “我設想了一下,這梁庭賢平時不喝酒,醉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那麽,他們用什麽東西讓梁庭賢人事不省了呢?惟一的辦法就是麻醉和用蒙汗藥,這樣的話梁庭賢就會沒有任何性功能,我是想……”


    “哼,你分析得有道理,你夠公安局長的水平了。”


    “我哪有這能耐呀,這都是公安廳汪副廳長告訴我的。”


    “這樣吧,陳秘書,今天上午你給我安排1小時,請衛生廳、藥檢局、技術監督局的主要領導,還有公安廳的汪副廳長,到我這裏來開會,別忘了,還要請劉省長參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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