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荼從被動冥想中醒來時已經在花神界了,是冷月送她回來的,冷月也在這裏小住了兩日。
她坐在鞠衣庭中,一旁散著花朝七仙,或坐或站,姿態各異。她回想起了當時與冷月的對話:
“他,走了麽?”堇荼首先念著的就是淩紫氛那個家夥了。
冷月將一顆晶瑩的荔枝丟進了嘴裏,“嗯,出了上古遺跡,他把你交給我就離開了,不知道哪裏去了。”
堇荼眸光暗淡了幾分,咬了咬紅唇,不死心地問道:“他可有什麽話留下?”說好下次見麵取走閻浮樹種的。
冷月奇怪地盯了盯堇荼,嗅出了戀愛的味道,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有。誰讓你意識不清啊,不然你就可以親自作別了。——你不會喜歡他吧?”
堇荼沒有否認,冷月瞬間心知肚明,頗為理解地說道:“倒也正常,他長得又帥,實力又強,你也正當花季,戀愛太正常了。”她還裝出一副男人腔調引經據典呢,“書裏說得好哩:是我好色麽?不清楚,隻是花開得正豔,如果不去欣賞,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堇荼凝白的臉頰上緋紅閃現,不想拉扯這個問題了,轉而問道:“白榆星那邊情況怎麽樣?”
冷月收到了歐陽闌夜和墨長風的傳訊,他們一位暫時駐紮白榆星外,一位下令搜查了所有關於熯天熾地的史料記載,雙管齊下,終於得出了更多的訊息和線索。
聞言,她稍稍理了理頭緒,神色端重了些,說道:“熯天熾地以高出太多的空間層次徹底遮蓋了白榆星全部,幸好本就沒有居民,不然又是一番慘狀。但完全不同的天地規則使得熯天熾地暫時無法無限擴大範圍,於是那裏被設下了一圈防線,森嚴程度不低於防禦龍族的星際戰線,專門預防熯天熾地的,會派遣至少兩位上神級別的強者坐鎮。”
她頓了頓,歇口氣,這才說出最為驚訝的新聞:“根據古籍記載,長風多方考證,基本得出了一個可能性很大的結論:熯天熾地作為萬古不滅之地,由第一紀元延續至今,現在借著大爭之世時空錯亂降臨,或許是三隻壞劫中大三災之一的火劫的濫觴之地!”
這個結論一出,堇荼都微微一顫。三師兄不會信口胡謅,對外公布的消息一定是有很大把握的。若是說熯天熾地是火劫的源頭,也是完全符合猜想的,一是背景太硬,臨三隻劫而不滅;二是曆史太長,傳承自第一紀元;三是實力太強,火道源流聚集,完全有實力擔任起火劫洗禮諸天宇宙的使命;四是時間太準,正好在三隻劫不久前降臨,或許是冥冥中注定的。
堇荼思緒有些複雜,腦海中呈現出一幅混沌圖景:有一隻大手從無窮遠的碧落深處伸出,操縱著芸芸眾生的命運,也決定著曆史的進程,然後朱厭背負著使命帶來了大爭之世,熯天熾地跨越著時空降下了無盡火劫......三垣宇宙就此朦朧,天命之手就此具象!
她心中暗道:“難道真的有天命之手操縱著全盤宇宙嗎?”她無法想象這等人物的存在,那將是超越時間和空間,淩駕歲月與長度之上的真宰,無以言喻!
她穩定下來之後,說道:“若真是火劫的濫觴之地,那兩位坐鎮的上神就該焦頭爛額了。”話語之間並無幸災樂禍,反而頗為同情。
冷月也是幽幽一歎,“是啊,這個破差事幾位上神都在推脫,最後紫微宮由闌夜作為代表,此外還有引雲寄宮主領了職。”
聽說大師兄也去了,堇荼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聖帝閉關不出,紫微宮單體最強的也就是即將破境的歐陽闌夜了。她知道冷月還是有些擔心,於是安慰道:“師姐也不用太擔心了,熯天熾地雖然是絕世凶地,但也機緣不淺,況且火道源流匯集,或許會給大師兄的太一之道帶來不小的契機,到時破境天命十二境就易如反掌了。”
冷月螓首點頭,她回望堇荼,嘴角微微上揚,“說到破境,堇荼師妹此行也收獲不小,似乎要踏入海棠四變了。”
堇荼醒來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了,全身的精神力都處於一種沸騰的狀態。
語畢,冷月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花神界。
......
堇荼看著花朝七仙,囑咐了幾句,便走進了內室,是時候破境海棠四變了。
待她識海再度平靜下來之時,一朵紫紅色的海棠花盛開在識海中央,生機盎然。但她沒有著急出關,而是在細細體悟識海的變化,精神之水已經精純到了極致,識海也擴大了將近三分之一。看樣子,若是踏入菩提境界,大概會發生另一層次的變化,不單是精神之水的質量和數量上。
一般而言,武道破境一旦失敗會遭到反噬,輕則修為倒退,更難精進,重則當場斃命,身死道消。而精神力的層次高出武道修為就有可能在破境失敗後存活下來,也就是較輕的情況,而且精神力修為超出武道修為越多,情節越輕,甚至可能不會修為倒退,還會帶來破而後立的契機。當然,存活下來的大多是靈魂,肉身還是需要重修的。
聖帝曾經和她舉過這方麵的例子:第二紀元鴻蒙時代天地混沌如雞子,有盤古大尊誕生於金蛋之中,孕育十萬載,破殼而出,即時精神力就達至菩提五境,以斧開辟混沌天地,陽清為天,陰濁為地,但也隕滅於開辟天地宇宙引發的劫難之中。如此神勇偉岸的人物,隻是曇花一現,當真可惜。根據曆代先賢大能的推測,盤古大尊的精神力修為是落後於武道修為的,菩提五境對應的是天命十四境,而盤古大尊的武道修為何止天命十四境?若是精神力也超越菩提五境,是有可能在劫難之下存活下來的。
然而,到了後期,精神力修煉的困難程度遠在武道之上,而前期破境失敗的反噬又不足以威脅到生命。所以,在劫難麵前存活下來的幾率其實是很低的,但精神力的重要性又不遠止臨死拚一把這一方麵。
現在,她的精神力修為再度與武道修為齊平,這意味著同境中基本無敵,除非遇到精神力超越武道修為的怪胎,但在天命九境精神力就達到菩提境的,三垣暫時不存在這號人物。
她的精神體更加凝實,但還達不到離體作戰的能力。依著於本體,她的精神體超脫出識海,超脫出鞠衣庭,端端立於花神界中,法相恢宏,風中不擺不動。
花朝七仙也紛紛出了鞠衣庭查看,眾仙女驚歎不已。紫衣穩重,但也滿是訝然,始終關注著堇荼的狀態,低聲說道:“難不成是要真正主宰花神界了?”她的眼眸中掠過喜意,但又帶著幾分憂傷,這抹憂傷來自花神的徹底不在。
堇荼在聖帝將花神界賜予她作為居住的位麵時就是主神了,位列諸神序列,但並不代表著完全掌控花神界,比如她就沒有能力隨時帶走花神界,也並不能控製這裏源氣的去留。
但現在,隨著堇荼登臨海棠四變,她對這裏的掌控即將刷新認知,替代以往花神布置下的主宰權。
堇荼的精神體睜開眼眸,視野開闊無比,越過流光海,翻過寒英穀,在不斷地延伸,逐漸看清了流光海的邊緣。她伸出芊芊玉手,感受著天地規則的脈絡,感受著五行流動的規律。
天地規則是由空間和時間兩大永恒規則交織而成的秩序,其中遍布其他的規則,包括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而更多充盈的是草木源流,那是屬於花神的,原本的源氣基本都被同化成了草木源流。
隨著花神的隕落,草木源流被重新釋放到花神界中,使得這裏成為了百花千卉的絕佳生長之地。
令堇荼驚奇的是,這種草木源流在慢慢蛻變成源氣,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因為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下,源氣煉化為某一道的源流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正是因此,花神界的廣泛價值也就在慢慢提升,畢竟不是修煉草木之道的修士即使得到了花神界,也無法運用其中的草木源流,但純粹的源氣就大不相同了。
堇荼體悟分解著源氣,這是一種毫無雜質的氣流,沒有被前人留下印記,其中有著原始的氣韻,應該是由鴻蒙時代的天地規則慢慢衍生出來的。煉化源氣入體,鍛造為自身契合的大道源流,這對修行是大用裨益的,同時也是登臨命河境的關鍵。
堇荼就這樣望著碧落雲天,精神體一點點度化源氣,足足三十天。
三十天之後,精神體光芒大放,堇荼已經徹底摸清楚花神界的天地規則了,由草木源流蛻變成的源氣被吸收了超過五成,達到了主宰一方的程度。
她輕吐一口氣,周身引動源氣流轉,天地規則逐漸活躍,百花千卉齊齊朝著堇荼身影躬身彎腰,宛若行禮;鞠衣庭外的花朝七仙更是喜色難禁,作揖恭請。紫衣作為界靈,領首問訊:“恭請花神界主宰,聞人堇荼大人!”
堇荼一指劃出,在天空中勾勒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娟秀字跡劃入天際,為天地烙上了自己的獨家印記。
自此,她就是花神界的主宰,唯一的神。她終於出定了,精神法相回體,內室中的她睜開了明眸,靈光煜煜。
她走出鞠衣庭,吐納著無比新鮮的空氣,頓時發現,她對花神界的掌控達到了原來的無數倍,而且她已經可以調動花神界的天地之力了,這裏成為了她的主場,即便是命河境甚至天命十境的強者前來也不見得可以在這裏放肆猖狂。
花朝七仙見到她出關,個個神色雀躍,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紫衣上前說道:“姑娘,您現在就是花神界的主宰了,您可以調動我們花朝七仙的力量,關鍵時刻甚至可以以天地之力迎敵。若是願意,等到您入菩提境,還可以將花神界煉入識海之中,一體同生。”
聞言,堇荼眼眸深處也是閃過灼熱,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好處。但她馬上又疑問了一句:“既然可以煉入識海之中,提升戰力,那為何三師兄沒有這樣做?”風瀾界是墨長風的居住星球,他想必也是那裏的主宰。風瀾界和花神界不遠,而且同為七階位麵,但卻一直遊蕩在虛空之中,並沒有被他煉入識海之中。
大師兄和二師姐,一個來自純鈞神星,上麵有歐陽慎坐鎮,一個來自勾陳神星,上麵有冷聿白坐鎮,均為九階位麵,他二位無法私自煉化屬實正常,但墨長風並沒有這些需要考慮,卻沒有選擇這樣做,其中必有原因。
紫衣回道:“墨主神若是願意,當然可以,但他生性自由,識海中背負一顆星球反而成了他的負擔。”她頓了頓,“這樣的方式固然使得主宰實力提升,而且會給予自己的星球最好的保護,但若是主宰身死,藏匿識海中的星球也難逃徹底覆滅的命運,會給主宰陪葬,隻剩下焦土一片。”
聞言,堇荼默然,眼中掙紮不已。雖然益處使人眼紅,但副作用是以生靈為代價的。
紫衣見狀,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花神界隻有一穀,一崖,一片海,七個人而已,能給你帶來的幫助卻是不小,代價則是末微的。若是到了那一天,花神界必是與你共存亡的。況且,三隻壞劫即將來臨,花神界遊離虛空,躲不過覆滅的命運,如果想要存活下來,隻能依靠姑娘你了。”
這樣一說,堇荼這才好受一些。是啊,三隻壞劫要來了,亂世紛爭下,花神界也保不齊會成為末日炮灰。她成為主宰的那一刻,就是唯一的最大的庇護。
想到這些,她轉換話題,淡淡問道:“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什麽事?”大爭之世的到來,導致很多事的發生的概率在不斷增大,影響力在不斷升級,她應該時刻清楚宇宙的變故才好。
說起這個,紫衣沉思片刻,回想了堇荼自白榆星回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然後籠統地說道:“小事不斷,諸星發生的鬩牆之爭在不斷增多,這些自有星極宮去處置,姑娘不必理會。而影響宇宙大環境的大事卻隻有一件:一個名為十六仙閣的組織出世了!”
她坐在鞠衣庭中,一旁散著花朝七仙,或坐或站,姿態各異。她回想起了當時與冷月的對話:
“他,走了麽?”堇荼首先念著的就是淩紫氛那個家夥了。
冷月將一顆晶瑩的荔枝丟進了嘴裏,“嗯,出了上古遺跡,他把你交給我就離開了,不知道哪裏去了。”
堇荼眸光暗淡了幾分,咬了咬紅唇,不死心地問道:“他可有什麽話留下?”說好下次見麵取走閻浮樹種的。
冷月奇怪地盯了盯堇荼,嗅出了戀愛的味道,意味深長地說道:“沒有。誰讓你意識不清啊,不然你就可以親自作別了。——你不會喜歡他吧?”
堇荼沒有否認,冷月瞬間心知肚明,頗為理解地說道:“倒也正常,他長得又帥,實力又強,你也正當花季,戀愛太正常了。”她還裝出一副男人腔調引經據典呢,“書裏說得好哩:是我好色麽?不清楚,隻是花開得正豔,如果不去欣賞,倒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堇荼凝白的臉頰上緋紅閃現,不想拉扯這個問題了,轉而問道:“白榆星那邊情況怎麽樣?”
冷月收到了歐陽闌夜和墨長風的傳訊,他們一位暫時駐紮白榆星外,一位下令搜查了所有關於熯天熾地的史料記載,雙管齊下,終於得出了更多的訊息和線索。
聞言,她稍稍理了理頭緒,神色端重了些,說道:“熯天熾地以高出太多的空間層次徹底遮蓋了白榆星全部,幸好本就沒有居民,不然又是一番慘狀。但完全不同的天地規則使得熯天熾地暫時無法無限擴大範圍,於是那裏被設下了一圈防線,森嚴程度不低於防禦龍族的星際戰線,專門預防熯天熾地的,會派遣至少兩位上神級別的強者坐鎮。”
她頓了頓,歇口氣,這才說出最為驚訝的新聞:“根據古籍記載,長風多方考證,基本得出了一個可能性很大的結論:熯天熾地作為萬古不滅之地,由第一紀元延續至今,現在借著大爭之世時空錯亂降臨,或許是三隻壞劫中大三災之一的火劫的濫觴之地!”
這個結論一出,堇荼都微微一顫。三師兄不會信口胡謅,對外公布的消息一定是有很大把握的。若是說熯天熾地是火劫的源頭,也是完全符合猜想的,一是背景太硬,臨三隻劫而不滅;二是曆史太長,傳承自第一紀元;三是實力太強,火道源流聚集,完全有實力擔任起火劫洗禮諸天宇宙的使命;四是時間太準,正好在三隻劫不久前降臨,或許是冥冥中注定的。
堇荼思緒有些複雜,腦海中呈現出一幅混沌圖景:有一隻大手從無窮遠的碧落深處伸出,操縱著芸芸眾生的命運,也決定著曆史的進程,然後朱厭背負著使命帶來了大爭之世,熯天熾地跨越著時空降下了無盡火劫......三垣宇宙就此朦朧,天命之手就此具象!
她心中暗道:“難道真的有天命之手操縱著全盤宇宙嗎?”她無法想象這等人物的存在,那將是超越時間和空間,淩駕歲月與長度之上的真宰,無以言喻!
她穩定下來之後,說道:“若真是火劫的濫觴之地,那兩位坐鎮的上神就該焦頭爛額了。”話語之間並無幸災樂禍,反而頗為同情。
冷月也是幽幽一歎,“是啊,這個破差事幾位上神都在推脫,最後紫微宮由闌夜作為代表,此外還有引雲寄宮主領了職。”
聽說大師兄也去了,堇荼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聖帝閉關不出,紫微宮單體最強的也就是即將破境的歐陽闌夜了。她知道冷月還是有些擔心,於是安慰道:“師姐也不用太擔心了,熯天熾地雖然是絕世凶地,但也機緣不淺,況且火道源流匯集,或許會給大師兄的太一之道帶來不小的契機,到時破境天命十二境就易如反掌了。”
冷月螓首點頭,她回望堇荼,嘴角微微上揚,“說到破境,堇荼師妹此行也收獲不小,似乎要踏入海棠四變了。”
堇荼醒來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了,全身的精神力都處於一種沸騰的狀態。
語畢,冷月沒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花神界。
......
堇荼看著花朝七仙,囑咐了幾句,便走進了內室,是時候破境海棠四變了。
待她識海再度平靜下來之時,一朵紫紅色的海棠花盛開在識海中央,生機盎然。但她沒有著急出關,而是在細細體悟識海的變化,精神之水已經精純到了極致,識海也擴大了將近三分之一。看樣子,若是踏入菩提境界,大概會發生另一層次的變化,不單是精神之水的質量和數量上。
一般而言,武道破境一旦失敗會遭到反噬,輕則修為倒退,更難精進,重則當場斃命,身死道消。而精神力的層次高出武道修為就有可能在破境失敗後存活下來,也就是較輕的情況,而且精神力修為超出武道修為越多,情節越輕,甚至可能不會修為倒退,還會帶來破而後立的契機。當然,存活下來的大多是靈魂,肉身還是需要重修的。
聖帝曾經和她舉過這方麵的例子:第二紀元鴻蒙時代天地混沌如雞子,有盤古大尊誕生於金蛋之中,孕育十萬載,破殼而出,即時精神力就達至菩提五境,以斧開辟混沌天地,陽清為天,陰濁為地,但也隕滅於開辟天地宇宙引發的劫難之中。如此神勇偉岸的人物,隻是曇花一現,當真可惜。根據曆代先賢大能的推測,盤古大尊的精神力修為是落後於武道修為的,菩提五境對應的是天命十四境,而盤古大尊的武道修為何止天命十四境?若是精神力也超越菩提五境,是有可能在劫難之下存活下來的。
然而,到了後期,精神力修煉的困難程度遠在武道之上,而前期破境失敗的反噬又不足以威脅到生命。所以,在劫難麵前存活下來的幾率其實是很低的,但精神力的重要性又不遠止臨死拚一把這一方麵。
現在,她的精神力修為再度與武道修為齊平,這意味著同境中基本無敵,除非遇到精神力超越武道修為的怪胎,但在天命九境精神力就達到菩提境的,三垣暫時不存在這號人物。
她的精神體更加凝實,但還達不到離體作戰的能力。依著於本體,她的精神體超脫出識海,超脫出鞠衣庭,端端立於花神界中,法相恢宏,風中不擺不動。
花朝七仙也紛紛出了鞠衣庭查看,眾仙女驚歎不已。紫衣穩重,但也滿是訝然,始終關注著堇荼的狀態,低聲說道:“難不成是要真正主宰花神界了?”她的眼眸中掠過喜意,但又帶著幾分憂傷,這抹憂傷來自花神的徹底不在。
堇荼在聖帝將花神界賜予她作為居住的位麵時就是主神了,位列諸神序列,但並不代表著完全掌控花神界,比如她就沒有能力隨時帶走花神界,也並不能控製這裏源氣的去留。
但現在,隨著堇荼登臨海棠四變,她對這裏的掌控即將刷新認知,替代以往花神布置下的主宰權。
堇荼的精神體睜開眼眸,視野開闊無比,越過流光海,翻過寒英穀,在不斷地延伸,逐漸看清了流光海的邊緣。她伸出芊芊玉手,感受著天地規則的脈絡,感受著五行流動的規律。
天地規則是由空間和時間兩大永恒規則交織而成的秩序,其中遍布其他的規則,包括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而更多充盈的是草木源流,那是屬於花神的,原本的源氣基本都被同化成了草木源流。
隨著花神的隕落,草木源流被重新釋放到花神界中,使得這裏成為了百花千卉的絕佳生長之地。
令堇荼驚奇的是,這種草木源流在慢慢蛻變成源氣,這種情況極為少見,因為在絕大多數人的認知下,源氣煉化為某一道的源流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正是因此,花神界的廣泛價值也就在慢慢提升,畢竟不是修煉草木之道的修士即使得到了花神界,也無法運用其中的草木源流,但純粹的源氣就大不相同了。
堇荼體悟分解著源氣,這是一種毫無雜質的氣流,沒有被前人留下印記,其中有著原始的氣韻,應該是由鴻蒙時代的天地規則慢慢衍生出來的。煉化源氣入體,鍛造為自身契合的大道源流,這對修行是大用裨益的,同時也是登臨命河境的關鍵。
堇荼就這樣望著碧落雲天,精神體一點點度化源氣,足足三十天。
三十天之後,精神體光芒大放,堇荼已經徹底摸清楚花神界的天地規則了,由草木源流蛻變成的源氣被吸收了超過五成,達到了主宰一方的程度。
她輕吐一口氣,周身引動源氣流轉,天地規則逐漸活躍,百花千卉齊齊朝著堇荼身影躬身彎腰,宛若行禮;鞠衣庭外的花朝七仙更是喜色難禁,作揖恭請。紫衣作為界靈,領首問訊:“恭請花神界主宰,聞人堇荼大人!”
堇荼一指劃出,在天空中勾勒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娟秀字跡劃入天際,為天地烙上了自己的獨家印記。
自此,她就是花神界的主宰,唯一的神。她終於出定了,精神法相回體,內室中的她睜開了明眸,靈光煜煜。
她走出鞠衣庭,吐納著無比新鮮的空氣,頓時發現,她對花神界的掌控達到了原來的無數倍,而且她已經可以調動花神界的天地之力了,這裏成為了她的主場,即便是命河境甚至天命十境的強者前來也不見得可以在這裏放肆猖狂。
花朝七仙見到她出關,個個神色雀躍,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紫衣上前說道:“姑娘,您現在就是花神界的主宰了,您可以調動我們花朝七仙的力量,關鍵時刻甚至可以以天地之力迎敵。若是願意,等到您入菩提境,還可以將花神界煉入識海之中,一體同生。”
聞言,堇荼眼眸深處也是閃過灼熱,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好處。但她馬上又疑問了一句:“既然可以煉入識海之中,提升戰力,那為何三師兄沒有這樣做?”風瀾界是墨長風的居住星球,他想必也是那裏的主宰。風瀾界和花神界不遠,而且同為七階位麵,但卻一直遊蕩在虛空之中,並沒有被他煉入識海之中。
大師兄和二師姐,一個來自純鈞神星,上麵有歐陽慎坐鎮,一個來自勾陳神星,上麵有冷聿白坐鎮,均為九階位麵,他二位無法私自煉化屬實正常,但墨長風並沒有這些需要考慮,卻沒有選擇這樣做,其中必有原因。
紫衣回道:“墨主神若是願意,當然可以,但他生性自由,識海中背負一顆星球反而成了他的負擔。”她頓了頓,“這樣的方式固然使得主宰實力提升,而且會給予自己的星球最好的保護,但若是主宰身死,藏匿識海中的星球也難逃徹底覆滅的命運,會給主宰陪葬,隻剩下焦土一片。”
聞言,堇荼默然,眼中掙紮不已。雖然益處使人眼紅,但副作用是以生靈為代價的。
紫衣見狀,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花神界隻有一穀,一崖,一片海,七個人而已,能給你帶來的幫助卻是不小,代價則是末微的。若是到了那一天,花神界必是與你共存亡的。況且,三隻壞劫即將來臨,花神界遊離虛空,躲不過覆滅的命運,如果想要存活下來,隻能依靠姑娘你了。”
這樣一說,堇荼這才好受一些。是啊,三隻壞劫要來了,亂世紛爭下,花神界也保不齊會成為末日炮灰。她成為主宰的那一刻,就是唯一的最大的庇護。
想到這些,她轉換話題,淡淡問道:“這段時間可有發生什麽事?”大爭之世的到來,導致很多事的發生的概率在不斷增大,影響力在不斷升級,她應該時刻清楚宇宙的變故才好。
說起這個,紫衣沉思片刻,回想了堇荼自白榆星回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然後籠統地說道:“小事不斷,諸星發生的鬩牆之爭在不斷增多,這些自有星極宮去處置,姑娘不必理會。而影響宇宙大環境的大事卻隻有一件:一個名為十六仙閣的組織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