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璞玉推看門,被嚇了一跳。


    一個男人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一臉憤怒的瞪著她,那架勢像是要吃人。


    “幹什麽?”她定了定神:“我惹你了?”


    “為什麽要子媚去冒險?”金渾咬牙切齒的問:“你難道不知道她受傷了?還是你不知道她要下手的是什麽人?”


    說真的,剛起床洗完臉,寧璞玉腦子還是有點暈。“什麽什麽人?我怎麽知道是什麽人?”


    金渾索性走進來,瞪著她道:“你要她去行刺二皇子,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怎麽能這樣卑鄙,出這種主意,你可知她這麽一走,恐怕就回不了了。還有,你把我強行留在這裏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讓我陪她去?”


    現在明白了,寧璞玉猜到,這是徐飛的意思。“你說話要有憑證,憑什麽說是我讓子媚去的?”


    “徐飛親口告訴我的。虧你還想狡辯。”金渾咬牙切齒的說:“他說這是你的主意。你怎麽能這樣卑鄙,子媚得罪你了?為了給你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差點沒命,現在倒好,還要被你一句話就送去找死,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他撲了上去,寧璞玉被他撞的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


    可是就在後腦要著地一瞬間,他大手一揮,墊在了她的腦後。


    “唔。”金渾被硌的疼了。悶哼一聲。心裏卻因為自己這個敏捷的動作,而感到慶幸。


    “你瘋了吧你?”寧璞玉一腳蹬在他肚子上,猛的爬起來。“你怎麽這麽窩囊?想去救子媚你就去,用得著在我麵前裝清高嗎?那天在崖上,不是說死一個就能活一個?你既然這麽緊張她,怎麽不去死?”


    氣得她隻喘,臉色也是緊緊的繃著。拍了拍自己裙褂上的灰,她怒吼一聲:“你給我滾出去。”


    “我不管,你現在就跟我下山去救子媚。有你當人質,誰也不敢阻攔我下山。”金渾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拽寧璞玉的領口。


    寧璞玉不會功夫,但是閃避的很敏捷:“我看你是活膩了,在我這裏撒潑。”


    “你必須跟我走!”金渾沒好氣的說:“遲了就來不及了。”


    說話的功夫,兩個人又糾纏在了一起。


    以這種方式相見,是寧璞玉怎麽也沒想到的。她心裏怪他,也恨他。


    為什麽沒有幫她護住寧家,反而因為寧家的事情成為眾矢之的。


    以至於,她打他也好,揪他也好,踢他踹他都是真的用力氣,沒有絲毫的留情。


    可是不管他再怎麽易容,再怎麽改變自己的性子和語調,那種熟悉的感覺,她是不可能發覺不了的。


    冷衍也萬萬沒想到,他喬裝成金渾,真的就能見到她。


    雖然兩個人這樣糾纏在一起,可是他是真的能感覺到來自她的心跳。


    “你們幹什麽?”徐飛的忽然來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或者說,徐飛根本就埋伏在了周圍,等著看這樣一出好戲……會不會留下什麽破綻。


    兩個人心裏都明白,卻沒有迅速的做出回應。


    “你來得正好,這個瘋子,他非要說是我逼著子媚去行刺二殿下的。你快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飛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一把揪住了金渾。狠狠將人扯開搡去一邊。“你對我的人太無禮了。”


    “你的人?”寧璞玉覺得這三個字特別的刺耳。“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人?”


    “很快。”徐飛皺了皺眉:“我已經想好了,子媚殺了二殿下,我就娶你為妻。到時候,你就是我的人,是這裏的女主人。來日。我一統天下,你就當我的皇後。放心吧,我不會一輩子都讓你在這崖邊,當什麽壓寨夫人的。”


    意圖很明顯,就是逼冷衍露出破綻。寧璞玉看著狡猾的徐飛,那一臉佯裝出來的真誠,隻覺得惡心。“你們一個一個的都瘋了!我不會當什麽壓寨夫人,也不喜歡當皇後。徐飛,你心裏那個人明明就不是我,做出這樣的腔調不覺得奇怪?”


    “你逼死子媚。我跟你拚了。”金渾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匕首,朝著徐飛就刺過去。


    徐飛敏捷的山避開,一手握住那捏著匕首的腕子:“你想殺我,怕是不那麽容易。”


    兩個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了。


    金渾小心的掩飾著身上的功夫,也是得多虧了之前那一次的內傷。


    他用藥物調理過後,暫時沒有什麽內力。這也是為何,子媚沒有發現她功夫的奧秘。


    “嘭”的一聲,金渾就這麽被彈開了。


    徐飛毫發無傷的看著他,心裏微微詫異。


    這人真的沒有什麽功力在身上,會的功夫。也不過是一些花拳繡腿的招式。難道他真的不是冷衍的人?這怎麽可能?


    他千方百計的上山,不就是為了接近寧氏,帶著她逃走嗎?


    可若是不會功夫,就不怕死在山上。


    冷衍到底有什麽計謀?


    “哼,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就殺。你們這一對奸夫淫婦,一定會不得好死。”


    “我呸!”寧璞玉氣得臉都紅了:“誰是奸夫淫婦?說你自己呢吧!你和子媚才認識多久,就要為了她來掐死我,我惹著你們了?”


    “一個一個的發瘋,真是討厭。”寧璞玉心裏其實很害怕。現在的徐飛,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隻怕沒有人知道。於是的每一步,都走的特別的艱難。“都滾出去,別來煩我。才梳好的發髻也弄亂了,叫人來給我重新梳。”


    她繃著臉,神情倒是有點像瀠繞。


    徐飛抿唇笑了笑,問:“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寧璞玉揚眉看了徐飛一眼,饒有興致的笑了:“你打算怎麽處置?”


    “我不是在問你麽。便是說明我沒有什麽打算。”徐飛笑看著她,微微凜眉。


    “我幾時要子媚去行刺二殿下了,你方才還沒有明確的回到我。現在,是你自己容不下這個人,你要他死,又何必借著我的嘴。把這種話說出來。難不成,下地府的時候,閻王爺隻拔我的舌頭,能寬恕你?師傅啊,你何必自欺欺人?”


    “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死。”徐飛顯然是話裏有話。


    這讓寧璞玉心裏十分的不安。難道他已經識破了金渾的身份?


    當然。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寧璞玉咯咯的笑了起來:“曾經我拜你為師,就是為了治好茵茹的病。可是你說,醫者父母心,所有的病人都是一個樣子,不能厚此薄彼。既然有了這種本事,就該行醫積德,為病患減輕痛楚,挽回性命。”


    “對,我是說過。”


    “可是你自己是怎麽做的呢?”寧璞玉鄙夷的問:“你的雙手,究竟是治好的人多,還是殺戮的人多?你叫我治病救人,可是你卻狠心的殺了一個有一個。哪怕是你身邊的人你都不放過,哪怕是你心上人的親妹妹你都忍下下手……她和瀠繞一模一樣,你殺她的時候。就沒有錯覺是殺了瀠繞嗎?”


    徐飛沉了沉眸子,冷笑起來。“還真是被你說對了。我有和多次,都想親手了斷了瀠繞。可是……我竟然沒有這個勇氣,所以隻好拿瀠溪連練練手。殺了瀠溪之後,我忽然就害怕起來。那麽熟悉的一個人,就這麽忽然在你眼前消失,此生不得再見,那種滋味呀,還真是挺叫人毛骨悚然的。於是,瀠繞就自然而然的活了下來。”


    “你太卑鄙了。”寧璞玉其實已經詞窮了。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徐飛。想了想,又補充了四個字:“喪心病狂。”


    “你呀,還是收拾收拾心情,等著當我的娘子。”徐飛看了看天色:“子媚是連夜離開的,走的時候,這個傻小子還睡的很沉呢。冷衍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兵營裏,魯氏父子,自然不會蹚渾水,說不定現子媚得手了,他現在已經一命嗚呼。到時候。我要擁有他曾經有過的一切,並且得到他永遠不可能得到所有。成王敗寇,我要以此證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手下敗將。”


    “無聊。”這是寧璞玉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概括。“你的一生,隻用來跟一個人鬥。他不死也就算了,他要是真的死了,你得到什麽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你胡說。”徐飛凜眉,眸子裏透出陰狠的霜意:“別以為你很了解我,我擰掉你的腦袋,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


    “我信。”寧璞玉點頭。指了指金渾:“我和他沒有什麽不同,都是要靠你臉色活下來的囚犯而已。你把我們關在這裏作為人質,威脅我們的心上人……說來說去,你不就是自己沒有的,也不想要別人有麽?”


    “算你說對了。”徐飛毫不掩飾的點頭:“還真是這樣的,我不能有的,誰也別想得到。寧璞玉,你不愧是我的徒弟,還真是了解我。現在,你要是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親手解決了他。隻要他死了,我就讓你安穩的活到和我成親。”


    “那你還不如殺了我。”寧璞玉仰起頭,一臉的決然:“我不會因為做一些違背我良心的事情,去討你歡心。”


    “難道你忘了,冷衍可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我也要光明正大的報仇,而不是像你這樣猥瑣這麽惡心。”


    徐飛瞬間就出售,鉗住了寧璞玉的咽喉:“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我不會每次都容忍你。”


    “跟女人撒氣,算什麽男人。你要我死,我若偏不呢?”金渾撈起一隻花瓶,猛的朝徐飛扔過去。“有本事衝我來,別難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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