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寧璞玉就醒了。


    昨晚夢見回府的情景,姐姐穿著一身火紅的裙褂,滿麵笑容的迎在府門外。


    到處張燈結彩的,比剛嫁入府的那天還要熱鬧。


    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容。


    醒了之後,心裏還是暖暖的。可能是太想回家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身邊的男人,還在沉沉的睡夢中。


    昨晚上翻雲覆雨,肯定累壞了。


    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寧璞玉心頭又是一暖。這種感覺真好,閉上眼睛之前看見她,睜開眼睛之後還是看見他。


    就這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這種感覺,不要太溫馨。


    外麵,能聽見柴火劈啪作響的聲音,伴隨著隱約的說話聲。


    寧璞玉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上衣服慢慢往外走。


    手指還沒碰到帳篷的簾子,身後一暖,一雙螳臂將她攔腰抱了了起來,不由分說的送會床上。“唔。”寧璞玉嚇了一跳。“爺。您……”


    “還沒睡醒,再睡一會兒。”冷衍慵懶的聲音極富磁性,聽起來那麽舒服。


    寧璞玉就像小貓一樣蜷縮在他懷裏,很柔順乖巧。聽著他的心跳,特別的踏實。


    “怎麽醒那麽早?”冷衍看她睜著眼睛看自己,不由得好奇。“你昨晚不累麽?”


    這話羞得寧璞玉臉燒了起來:“我不累。”


    “真的?”冷衍比劃了一個嗬癢的動作。


    嚇得她緊緊的縮著身子,雙手擋在胸前:“爺,天都亮了,不許亂來。”


    “這怎麽叫亂來?”他修長的手指,撥弄她烏黑的發絲,輕輕的撩了撩。一股淡淡的清香拂麵而來,真的很愜意舒適。“你是我的!”


    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是!


    冷衍的語氣有些霸道,卻滿是寵溺。他很喜歡她這樣蜷縮在身邊。好像一刻也不想再分開。


    “要不然,我們重溫一次吧?”


    “不要!”寧璞玉連連搖頭。“該起床了。”


    “要!”冷衍動手去拉開她的手,身子一沉,就這麽壓了上去。“不許反抗,隻能配合。”


    “憑什麽?”寧璞玉邊笑邊躲,差點把他從身上晃到床下去。


    “唔,你壞了,謀殺親夫啊!”冷衍半玩笑半認真的樣子,看上去又無賴又威嚴:“看我怎麽收拾你。”


    “哎呀!”


    帳篷外麵一聲驚叫,嚇得寧璞玉身子一顫。


    冷衍瞬間臉就黑了:“別理她,不管是誰都不許打擾!”


    前幾次沒少吃這樣的虧。這回冷衍才不幹了。


    順手扯下了床上的帷帳,遮住了旖旎之色。“看你往哪逃!”


    帳篷外麵,竹節捂住了自己嘴,萬分驚恐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子媚。


    她竟然,還保持著昨天的姿勢。一動不動。


    一雙眼睛幽怨的睜著,麵無表情。


    竹節以為她死在這裏了,心裏也是怪難受的。俯下身去,探了探齊息。


    “你幹嘛?”子媚忽然開口。嚇的竹節差點跳起來。


    “你活著幹嘛不動彈,坐在這裏嚇人?”竹節有些生氣:“這都什麽時候了,等下爺和寧側妃出來,還不得被你嚇著?”


    “他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為什麽怕我嚇著?”子媚揚起臉來,莫名的看著她。“還是你覺得她們應該對我有愧,才會這麽怕我算計了他們?”


    “我不想跟你多費唇舌。”竹節一直是壓著嗓子說話。而子媚的聲音也不大。這樣才好,免得打擾了帳篷裏麵的一雙璧人。她俯下身子。一把抓住子媚的右臂,連拖帶拽的把人扯走。


    子媚沒有力氣,所以也沒掙紮。隻是她根本不配合,身子重重的墜著。“你帶我去哪兒?”


    “回你的帳篷去。”竹節氣得不行。“你這女人,脾氣怎麽那麽強呢?你以為這麽做就有用了。”


    “沒有什麽用!”子媚冷笑了一聲:“我隻是不想動而已。往前走沒有路,往後退有是深淵。哪兒都去不了,什麽都做不成,我就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又怎麽了?再說。我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二殿下心煩,可以一刀殺了我,從此落得清靜。”


    “別胡說八道。”竹節瞪她一眼:“爺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再說,你要是想死,完全可以自行了結,和爺有什麽關係!”


    竹節沒給她好臉色:“反正要說的我都已經和你說完了,你自己要不要做。要怎麽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好了,我要去準備早飯了。”


    子媚被她扔在了帳篷裏,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


    她完全看不到一丁點希望。


    想這麽死了算了。可是她不甘心!


    興致盡了,冷衍才把她抱起來:“這回累不累?”


    寧璞玉貼著她的身子,隻覺得熱:“壞死了。”


    “嗬嗬。”笑著蹭了蹭她的臉,胡茬紮的她直縮。


    “爺,您使壞!”寧璞玉皺眉,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當心我反擊!”


    “隨便你來。”冷衍得意的不行:“招架得住。”


    “你想什麽呢!”寧璞玉說的是嗬癢這件事,可某人明顯想歪了。她捂著臉去摸被他扔在床尾的衣裳:“好了啦,天真的亮了。用過早餐還要趕路!”


    冷衍摸了摸她還沒有恢複的臉頰。再看看胸口一片白皙,不由得笑了。“等會兒去找綠袖把解藥拿來。”


    寧璞玉噘嘴:“怎麽,我現在這樣不能看嗎?那你還……”


    “不是天黑麽!”冷衍壞壞的說。


    “好哇,你呀……”


    這一回。馮铖真的是沒忍住,在外頭低低嚷了一聲:“爺,早飯好了。”


    “知道了!”冷衍不耐煩的應付了一聲,才向璞玉拱手,求饒道:“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心疼你嗎!”


    “好,你的好意本姑娘姑且接受了。”寧璞玉裹著衣服從床上跳下來,動作麻利的收拾了自己。其實一方麵是她真的不習慣外麵有人聽著。另一方麵,她也的確害羞有他看著。總之,臉一直都發燙。


    可某人卻偏偏不識相,大喇喇的拉著她轉過身子,低著頭為何的替她係著紐扣。


    看著他修長的指尖。心裏特別的舒服。


    而此時此刻,他們誰都不曾想到,皇城裏的一切,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蒼穹殿上,魯鑫目不轉睛的瞪著皇帝。“老臣知道,皇上並不相信這些話,但用不了多久,這件事情就能證實了。到時候。皇上可不要為了偏幫二殿下,而有失偏頗。傷了我們這些老臣子的心。”


    “魯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溫睿頤擰著眉頭:“國事當前,皇上何曾有失偏頗。你的女兒不見了蹤影,已經鬧得整個皇城不安寧了。現在你還要從西南鬧到蒼穹殿上,暗指皇上有失偏頗,你可曾記得你還是皇上的臣子,你可曾記得,你還是將軍這個身份。西南的事情。眾說紛紜,怎麽見得就是你沒錯?”


    “皇上請恕老臣一時失語。老臣並非暗指皇上偏頗不公。而是……為人臣,為人父,最終求的不過是一個公道。”魯鑫老淚橫流,滿臉的哀痛:“我女兒才不過三七年華。就這麽白白的去了,身為父親豈會不覺得惋惜。更何況,老臣大半輩子都在馬上馳騁,雖不敢說有功勞。卻也是忠心耿耿。求皇上念在老臣一片忠心,就好好的查清楚整件事吧!”


    皇帝沉眸不語,片刻之後才微微頷首。


    “多謝皇上。”魯鑫瞬間噤聲,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倒是溫睿頤心中忐忑。“皇上,寧家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查出眉目。老臣心中一直不安。魯家與溫家同樣都是寧家的姻親,卻偏偏像是不願意揭露整件事,這裏麵,太多鬼祟。求皇上趁著這一回的波瀾,查明整件事。”


    溫睿頤的擔心是,怕魯家也參與了寧家的滅門之事。


    畢竟他有這樣的本事,倒了寧家之後,也就隻能衝溫家下手。


    既然弱肉強食,誰也不服氣誰。那就隻有把話挑明,當這皇帝的麵說出來。以策萬全。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溫大人?”魯鑫皺眉:“寧家出事的時候,老夫與長子均在西南。你該不會以為……”


    “魯將軍莫要著急,溫某豈是這個意思。隻不過……查清楚的好,咱們都安心。”


    皇帝又是點了點頭,末了才道:“寧家即便有過錯,也是效忠了朝廷多年的重臣。朕可以殺他不忠,可以罰他不義。卻不願不相幹的人插手。但既然已經動手了,朕也不能就這麽罔顧,還是要就出這個人來才能安心。為朝廷理當如此。”


    “皇上英明。”兩人恭敬的垂首,異口同聲。


    “皇上……找到了!”首領太監急匆匆的奔進來,還差點被門檻兒絆倒。“找到了!”


    魯鑫一聽這話,眼神裏充滿了渴望:“在哪裏?我女兒在哪裏?”


    首領太監看了一眼皇帝的臉色,又看了看魯鑫:“將軍您莫要激動,人……已經送進宮裏啊了。”


    “她……她……”魯鑫顫音問了半天,都沒敢問出心裏的擔憂。


    “人是生是死?”溫睿頤皺眉替他問了這麽一句:“你總得向皇上稟明情由吧?”


    “我女兒是生是死?”魯鑫也希望能有個奇跡,但他接到的密報,魯雙虞的確已經一命嗚呼了。可未免皇上起疑,知道他另有圖謀,這場戲還是得演得逼真才好。“你倒是快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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