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和玉眼尖,直接一抹靈力將他吐出來的血全部接下,拿回來繼續畫符。


    晏平是問鼎境,他血裏的靈氣不會比他的更差。


    事實也是如此。


    用晏平血畫出來的血符作用都更強了不少。


    計和玉持續不斷的畫符貼上去,沒貼的全部備著。


    晏平在還有餘力時,動了動身體,確定這些血符還算結實。


    他便沉下心神,看向自己的識海。


    識海裏很痛,神識已經開始翻江倒海的到處滾,一縷縷黑色的鐵鏈,從虛無中探出,開始束縛那些神識。


    晏平沒有管,同樣是強行控製著本能的反抗意識,任由那些鐵鏈將一團又一團的神識束縛住。


    靈魂有一種撕裂的感覺。


    晏平喘了口氣,意識突兀的沉浸在識海深處。


    那原本有一座十分巍峨的劍山,造型奇特如劍,黑白兩色。


    但此時,劍山已被劈成一半,一黑一白各在一側,一道泛著幽藍色的巨大裂縫從劍山中間,貫穿整個識海深處。


    還有環繞劍山的城池,也全部坍塌成廢墟,幾乎每一點上麵都有著淡藍色的光點到處活動,源源不斷的繼續摧毀他的識海。


    晏平意識來到這裏,便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包括來自身體裏的疼痛,還是幹涸到想要靈氣的渴望。


    不過來自靈魂上的劇痛,便越發清晰。


    晏平深呼吸一口氣,手裏突然出現那柄黑白纏繞的長劍。


    模樣完好,不是之前碎成碎片,隻剩一柄劍柄的樣子。


    隨著神識被黑鏈束縛,沉靜下去。


    裂縫和崩塌的城池上,那些幽藍的光點突然組成了各種形態各異的海獸模樣,眼中帶著猩紅的殺意。


    齊齊看向了漂浮在空中的晏平。


    晏平看著它們,精致的臉上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他突然飛身就朝著那些在他識海裏作亂的砍去。


    原先壓抑著的殺意瞬間釋放,令他有了一種瘋魔的氣質。


    一劍下去,浩然氣勢和詭異魔息交纏,形成一股劍刃風暴,成片的海獸被席卷進去絞殺。


    但下一秒,又有前仆後繼的海獸上來。


    晏平沒有衝到最深處,他的時間有限,隻要清除掉一些這些海獸當初殘留下來的氣息。


    他識海裏的傷就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動一下就疼。


    而在外麵,晏平脫離身體徹底進入識海深處時。


    他緊閉的眉眼便突然睜開。


    瞳孔發紅,無法言語的詭異氣息和殺意,刹那間彌漫在火山口。


    晏平睜著那雙猩紅瞳孔,轉頭看向計和玉。


    計和玉和聞野同時感覺到了森然寒意。


    計和玉忍不住嘶了一聲,“你現在怎麽回事?”


    晏平沒說話,猩紅的眼瞳移到他身後的聞野身上,依舊飽含殺意。


    晏平動了動身體,來自血符的黑色鐵鏈隨之晃動,卻無法掙脫。


    此時的晏平失去理智,隻剩下本能。


    身體裏因為極度幹涸缺少靈氣的經脈在散發著渴望和劇痛,腦海中還有旺盛的殺伐欲望。


    晏平現在隻想殺人,隻要殺人,他身體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他低頭看著束縛住身體的鐵鏈,眼中猩紅一閃,旋即一股扣住他手腕的黑色鐵鏈,便被他直接崩斷。


    身體裏沒有靈力沒關係,他還有肉身。


    計和玉瞳孔驟然一縮,果斷在晏平開始動下一根之前,補充一張符紙進去。


    計和玉甚至還覺得不保險,又畫了幾張丟進去,纏繞上晏平的黑色鐵鏈更多了。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再度變得蒼白。


    聞野在後方,靜靜仰著頭看著被吊在火山口上的晏平。


    純黑的鐵鏈束縛在他勁瘦的身體上,而蒼白的麵容上,滿是冷漠,好看的眉眼,滿是暴戾的猩紅殺意。


    和以往清醒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時候的晏平,看上去就像一個殺戮機器。


    卻又帶著極致的危險氣息,讓人的心隨之跳動,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那是一種讓人興奮到沉醉的氣息。


    聞野感覺身體裏仿佛多了一個人。


    一個人在狂野的叫囂,讓晏平看向自己,讓他那雙猩紅的眼眸隻看著自己。


    去釋放他,讓他走到自己身前。


    一個人則是在冷靜的闡述,晏平的危險性很高,一旦釋放,他必然會死。


    而且現在這個人不是晏平。


    兩道思緒在腦海中吵的不可開交,聞野隻感覺越來越口幹舌燥,他覺得可能是在火山口的原因。


    聞野喉結滾了滾,下意識想拿水喝,才發現他在計和玉給的符紙裏,裏麵溫度很涼爽。


    他的手頓住,他不理解這是為什麽,如同他對晏平說的,他自認為他喜歡的是女人,但他的目光仍然鎖定在晏平身上。


    就像是暗夜裏的小動物,目光都會聚集在那頭在月夜下矯健的猛獸。


    光滑好看的皮毛,銳利而充滿霸氣的眼神。


    讓它們或躲避或追隨在他身後。


    唯有聞野,想要出現在他眼前,讓他隻看自己,那種極致的危險氣息,讓他的神經為之顫栗。


    聞野盯著晏平,再次滾了滾喉結。


    他的理智在告訴他,他現在這樣,大概率是因為神識被晏平修補的關係作祟。


    但狂野的想法,始終在鼓動他,去迎接那種令人迷醉的顫栗感。


    聞野從來不是一個偏安一隅的人。


    幼時家族裏的人因為他的名字,叫他野孩子,但聞野從不覺得自己是野孩子,他的野飽含野心,欲望。


    沒有實力時,他可以用冷淡掩藏下內心的野望,可是現在,他覺得他的野,是狂野的野。


    因為晏平不會傷害他,此時也無法傷害他。


    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再想感受這種顫栗感,或許就是死亡之時。


    聞野眼裏劃過一絲亮光,幹脆利落的催動了血鏈,向晏平傳達了一條信息。


    看向我。


    晏平掙紮的動作倏然一停,然後偏頭看向聞野,猩紅眼瞳中殺意越發冰冷。


    計和玉:“……”


    他感受到了那股催動陣法的氣息,再看看聞野沉迷在晏平的視線裏,一動不動。


    他有些一言難盡。


    “你在做什麽?”


    聞野麵不改色,“幫如風前輩的忙,轉移前輩注意力。”


    計和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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