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投影散去時。


    魔域禁地。


    地下宮殿的最深處。


    到處堆滿了海獸內丹,濃鬱至極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從這些內丹上散發出來。


    幽藍的光芒,在地下宮殿中流轉,將最中心那道高大,威勢深重的身影,照的纖毫畢現。


    一道氣息突兀的從他身體裏出現。


    那道身影感受到那道氣息的回歸,緩緩睜開眼,眼中冰冷無情,冷聲開口。


    “火靈城情況如何?”


    “不如何。”


    地下宮殿裏響起了那道詭異而不分男女的聲音,但魔主和祂相處時間很久。


    他能聽到那詭異聲音裏包含著的愉悅。


    魔主對此漠然,他不關心這個,火靈城沒了就沒了,但火靈城放置的那個魔獸卵,是以後計劃的一個關鍵。


    “天火蛇呢?”


    祂漫不經心,祂當時的注意力都在晏平身上,那條蛇雖然重要,但遠不如晏平得祂心意。


    “應該死了。”


    魔主氣息一沉,“應該?”


    以祂的實力,怎麽會說應該這種詞。


    祂突然笑了,一抹詭異的身影,突然從莫屬身上脫離,遊蕩在那些海獸內丹上。


    海獸內丹裏源源不斷的古怪氣息,被祂吸收到身體裏。


    祂笑聲古怪,“那不重要,這次我遇見了一個故人。”


    魔主沉默地望著祂,聲音跟著古怪起來,“故人?”


    祂來曆神秘,當年主動尋上他,說是能打破魔域在青洲的困境。


    他沒想到祂竟然還有故人。


    祂沒有瞞著他,畢竟祂還有事需要他做。


    “他從元洲過來的。”


    魔主臉色微變,“他怎麽來的?”


    從未有人能從元洲回來,這也是他當年會同意祂計劃的原因。


    祂古怪笑了兩聲,這方麵不好細說,兩人雖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但各自想要的結果,截然不同。


    “九年前,元洲的魔修為了抓他練劍,對他身體做了一些改造。”


    “他身體出現了一些神奇的變化,現在可以直接吸收這些海珠的靈氣。”


    魔主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無妄海會無限吸收修士體內的靈氣,修士又無法反向吸取那些海獸內丹的靈氣,這才是修士無法踏足海上的真正原因。


    如果有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吸收那些海獸內丹裏的靈氣,實力又強橫,橫渡無妄海並不是沒可能。


    而那人還是從元洲過來的……魔主突然冷聲開口。


    “為什麽不殺了他?”


    一個從元洲過來的人,無論境界高低,但總歸是個不安分的因素。


    祂笑的古怪極了,“天火蛇死了,我需要一個新的傀儡,你不覺得他很合適嗎?”


    魔主看著他,聲音沉沉,“那是從元洲來的人。”


    祂嘖了一聲,這人一如往日的謹慎膽小,祂突然間沒了興致,聲音變得陰冷起來。


    “當年他強提根基殺光元洲的魔修,距今不過六年。”


    “再怎麽天賦異稟,最多不過洞虛境,隻比現在現在的你,高上一個境界。”


    魔主看著祂,冷冷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不能離開這裏。”


    祂聲音越發森然。


    “他橫渡無妄海,身受重傷,身體裏還殘留了大量無妄海的海汽,不能隨便動手。”


    “你隻需要派人把這個東西送到他旁邊,時機到了,就可以直接把他帶回來。”


    祂說著,一顆玉色的,形似種子的東西,出現在魔主麵前。


    魔主有些心動,但又有些忌憚。


    這麽多年才發展出來的基業,他實在不想冒險。


    祂看出他的猶豫,周身氣息越發陰冷。


    當年沒辦法就算了,現在人都到青洲了,他誓必要得到晏平。


    祂的聲音蠱惑起來。


    “放心吧,我對那些海汽很熟悉。”


    “隻要運作得當,我隨時可以讓他傷勢複發,甚至加重。”


    “你隻需要安排人守在他旁邊,時機到了,就可以把人帶回來。”


    “實在不放心的話,那就讓鬱天虹動手。”


    魔主氣息一冷,“關他什麽事?”


    祂情緒向來性情不定,這時候突然又桀桀笑了,古怪異常。


    “我在那邊出現時,看到他了,他們應該認識。”


    “他不是以為他娘死了嗎,告訴他他娘沒死,還在我們手裏,他自然會乖乖聽話。”


    “這個辦法更穩妥呢~”


    祂的笑聲很大,回蕩在整個地下宮殿,餘音繚繞不斷。


    顯得格外詭異。


    ……


    時間拉回現在。


    聞野的夢境裏。


    他站在桌前,麵色沉靜,伏案持筆繪畫。


    能刻陣紋的手,執筆也很穩,一勾一劃之間,紙上的線條流轉分明。


    而筆下,是晏平。


    每畫完一張畫,他臉上就會升起愉悅之感。


    將紙懸掛到一側,又開始埋頭苦畫。


    周圍已經掛了無數張畫,有時候是側著臉的晏平,有時候隻是一雙眼睛,有時候甚至隻是一道背影。


    聞野不知道這是哪,忘記了上一秒在做什麽。


    他隻想把腦子裏的這些畫麵畫下來。


    看著這些畫上的人,能讓他有一種心安之感。


    每畫完一張,他都會很開心。


    直到有一道聲音,如同驚雷般炸起。


    “聞野,晏平死了。”


    聲音哀泣婉轉,蘊含的悲傷氣息十足。


    聞野剛落下的筆驀然頓下,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墨團。


    他將筆放下,抬手按著自己的心口,看向周圍的畫。


    突然從那種瘋狂繪畫的狀態裏脫離出來,有了一點理智。


    他茫然的看向周圍的畫,全是一個人。


    他後知後覺的感到心口抽疼。


    這個人,好像就是晏平。


    他死了?


    他那麽強,怎麽可能會死?


    周圍的畫突然間全部消失。


    聞野瞳孔一縮,上前抓住最後一張。


    但他手心抓了個空,聞野無端感覺到恐懼。


    “聞野,快醒醒,前輩出事了。”


    聞野呼吸急促起來,他想要繼續畫,而耳旁的聲音連綿不斷,隻會念叨前輩出事了。


    一開始他的手在發抖,隨後,慢慢的,他可以將這道聲音徹底忽視。


    直到他平穩的畫完一幅畫,內容突然變了。


    “聞野,前輩被魔修抓走了。”


    “他們對前輩下藥了,還想扯他發帶。”


    聞野此時已經徹底安寧下來。


    而這些話,終於像是一把打開記憶之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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