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野看著閉上眼沉默不語的計和玉,緩緩將視線移到窗戶外,那個可以看到水潭方向的地方。


    鬱天虹的事情,已經大致了解,隻剩下解決辦法,但那不是現在的他能做的。


    一直活動的腦子空閑下來,原本被強壓下去的心事,重新回歸聞野心頭。


    他起來,本就是為了去看看晏平的。


    可晏平卻在他清醒的前一刻,開始閉關。


    聞野如同一座亙古不化的石像,看向窗外的動作一動不動。


    那沉靜如水的目光,讓靈燈光芒落入他眼中時,也激不起一絲波瀾。


    他雖然算不上頂尖聰明,但他不傻。


    哪有他剛醒,晏平就閉關的道理。


    以他上次受傷晏平對他的態度來看,他可以確定他醒來時第一個見到的人應該是晏平。


    但這次,晏平見都沒見他,甚至沒出麵,在他剛清醒時,就讓計和玉轉達了不得打擾的話。


    聞野聽到時,就知道了晏平不想見他。


    他那原本似沉水的眸光中,無故多了幾道漣漪。


    聞野重重閉上眼睛,他能感覺心口很沉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晏平不願意見他。


    是那天陣法環沒完成讓晏平失望了?


    還是說他和鬱天虹鬧的太過分,惹他厭煩了?


    聞野心口越來越悶,但他神態沒有變化,隻是像一座路旁的石像,風吹雨打,無悲無喜。


    等到他沉澱下思緒,忽略掉心尖的沉意和神魂裏的湧動,再睜開眼時, 他眼裏隻剩下平靜。


    晏平不想見他,那就不見。


    總歸他們都還在桃花居,他還有用,晏平總會再見他。


    聞野目光虛虛落在窗外,周身無形中多了一絲空寂。


    計和玉從神魂裏脫離時,眼神也如聞野一般空虛,沒有落點。


    過了許久,計和玉才將視線落到聞野身上,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叮囑了幾句。


    “這幾天,你不要獨自一人靠近鬱天虹。”


    “有什麽事情的話,我會通知你。”


    聞野沉默的看著他,隨後點了點頭。


    等計和玉走後,聞野便將靈燈關了,窗外的明月清灑出光輝,落入房間裏,卻隻映出一片寂寥。


    他站在窗戶處,遙遙看了一眼水潭的方向,便收斂心神坐到床邊。


    以往他注重陣法陣紋,多過自身的修煉,但經過那天在水潭構建陣法環時的失敗。


    讓他注意到了一個許久以來都被他忽視的錯誤。


    自身境界才是修士一切手段的基礎,基礎打得不夠好,其他的方麵掌握的再多又有什麽用。


    如果當時他靈力充足,神魂又強韌無比,那個陣法環他說不定就構建成功了。


    晏平也不會選擇不見他。


    聞野閉上眼,開始專心修煉。


    本來熱熱鬧鬧的桃花居,在這一夜過後,突然間安靜了起來。


    每個人都像是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變得異常忙碌起來。


    晏平在閉關,聞野整天待在房間裏修煉,計和玉經常不見蹤影。


    而鬱天虹大部分時間都在跟神魂裏的那鬼東西繼續死磕。


    有時候在房間裏,有時候在桃林裏。


    不管他神魂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起碼從外表看,他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每天不是練劍,就是回來做飯。


    雖然做的飯也沒人吃,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就那麽放在桌子上放涼。


    但他每天還是會在不清楚的情況下把飯做出來。


    水潭外,一抹輕飄飄的禁製華光,將整個水潭籠罩在華光裏。


    鬱天虹身體僵硬無比的朝著華光走來,但他眼底深處有著恐慌,死命蠕動唇角,也隻發出了微不可聞的氣聲。


    “死變態,你放開我!”


    “我不去!”


    一直纏縛在他神魂上那不辨雌雄的聲音笑嘻嘻道,“他都好些日子沒出來了,你就不想見見他嗎?”


    鬱天虹現在清醒的很,這些日子他受到的禁錮很多,對於祂的手段他現在心知肚明。


    一旦他的記憶再被蒙蔽,他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就是他本人,沒有人能分辨出來。


    至少他多次遇到計和玉,都被短暫控製過,過後計和玉都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


    如果他以這種狀態去接觸晏平,到時候他無意識中遞給晏平的一壺酒一杯水,都有可能會讓晏平出事。


    鬱天虹不敢往下繼續深思,他現在就很後悔,他那天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把那個盒子打開。


    計和玉從水池裏撈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再丟回去,想那麽多做什麽!


    “我不想!你給我滾出去!”


    鬱天虹咬著牙發出氣音,但他耳旁隻傳來祂的詭笑聲。


    而他的身體,還在僵硬著往前走。


    和第一日被控製相比,他如今走路的身形看起來正常許多,隻是有些慢。


    祂慢悠悠道。


    “你慌什麽,你就那麽不相信你的晏平前輩?”


    “他說不定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能發現我呢。”


    祂說到這裏,突然露出了尖銳而興奮的笑聲,祂許久未見晏平,現在就知道他在裏麵,祂有些忍不住了。


    鬱天虹急的眼睛都快紅了。


    晏平是很強,但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這個東西,手段詭異無比,萬一晏平一著不慎,陰溝裏翻船怎麽辦。


    “鬱小子,你在這裏做什麽?”


    計和玉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側邊桃樹上傳來,鬱天虹眼神微微一震,但他的身體毫無異樣。


    等到鬱天虹再轉過身時,臉上就隻剩疑惑,他走到一旁,才從繁盛的桃花裏看到計和玉青色衣袂的一角。


    “我來看看前輩,如風前輩在這裏做什麽?”


    計和玉扒開桃花,露出他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眼裏帶著懶散的笑意。


    “我在這裏喝酒。”


    他說著,順帶拋了一個酒壺下來,“替我把酒裝滿。”


    鬱天虹:“……”


    他一手接過酒壺,一手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臉,嘟嘟嚷嚷的,“如風前輩,你酒癮犯了嗎?天天就知道找我要酒。”


    計和玉撇了撇嘴,“晏平又不讓我離開,我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麽?”


    “我又不像你們,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魁首獎勵,一個天天蹲屋裏修煉。”


    “一個……”


    計和玉說到這,看著鬱天虹挑了挑眉,“你之前不還跟他爭晏平的魁首獎勵嗎,現在不去練劍,來找晏平做什麽?”


    “不怕到時候打不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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