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燦跑動說話的動靜,終於引起了鬱天虹的注意,他放下茶壺抬頭,就看到計和玉臉上掉下來的書,還有計和玉目不轉睛的視線。


    他抬手把書撿起來,打算繼續蓋在計和玉臉上,一邊蓋,一邊說話,一邊轉頭。


    “如風前輩,你在看……”


    三管齊下的結果就是,鬱天虹在看到晏平的瞬間,他手裏的書一下子結結實實蓋在了計和玉臉上,話說到一半就停了。


    鬱天虹的視線死死盯在晏平身上,眼眶逐漸發紅,旋即猛地跳了起來,就朝晏平跑了過去。


    聲音裏還帶上了一絲哭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前輩!”


    晏平看到鬱天虹這樣就覺得頭疼,抬手抵住他腦門,嫌棄道。


    “閉嘴!”


    鬱天虹頭被抵著也不放棄,直接抬手抱住晏平手腕,抬起頭眼淚汪汪,又格外激動。


    “前輩你終於回來了!”


    “這幾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計和玉:“……”


    他默默把書從臉上拿下,他果然是不被鬱天虹這個棒槌當人。


    梅燦看著鬱天虹纏著晏平的行為,眼底出現深深的不解,她拽了拽聞野袖子。


    “他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聞野:“……”


    嗯……


    梅燦今天的話格外犀利,讓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鬱天虹還沒放棄,他熱切的看著晏平。


    “好多天了!我每天守在院子裏,望眼欲穿地等前輩回來。”


    “我真的好想前輩啊!”


    晏平:“……”


    他看著激動過頭的鬱天虹,死亡凝視。


    “你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嘴封起來。”


    鬱天虹:“……”


    激動的情緒還是沒發泄完,但生死之間的敏感讓他果斷閉嘴。


    於是他終於有空看向聞野,以及聞野背後的小孩,長的挺好看的,還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


    不過根據那小孩頭上的辮子,鬱天虹覺得應該是個女孩子。


    鬱天虹好奇的撓了撓頭,還是沒忍住。


    “她是前輩的崽?還是聞野的童養媳?”


    聞野:“……”


    梅燦:“……”


    晏平:“……”


    無人應答,鬱天虹茫然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


    然後鬱天虹被禁言了。


    梅燦看向鬱天虹的眼神從不解變成了深信不疑,她悄悄貼近聞野,小聲開口,“他腦子有問題。”


    計和玉差點笑裂開,隻是笑著笑著忽然笑岔了氣,歪在旁邊咳嗽半天。


    晏平對眼前的鬧劇冷漠以待,麵無表情的直接進了他的房間裏,把門關上。


    要不是考慮到還有些事情沒交代好,他想當場就走。


    院子裏。


    鬱天虹眼巴巴的守在晏平房間門口,透著縫隙往裏看。


    聞野拎著梅燦給計和玉拍背順氣。


    等計和玉好不容易順了過來,眼睛裏帶著嗆咳出來的淚花。


    “如風前輩身體怎麽樣?”


    聞野給他倒了杯茶,讓他潤潤嗓子。


    計和玉歪在躺椅上,擺了擺手,“還是之前的傷,虧空太多了,慢慢休養就好了。”


    他說著,歪頭看向了梅燦,眼神裏帶著笑意。


    “剛才為什麽說我是變態?”


    梅燦蹲在一側,眨了眨眼,“關水城裏像你那樣笑的,一般就是要拐小女孩,我見到過一次。”


    計和玉哭笑不得,合著他這是無妄之災,他從躺椅上坐起,看起來病殃殃的。


    梅燦先前本能對他升起的警惕降下去不少。


    “你叫什麽?”


    “梅燦。”


    計和玉從懷裏摸出一張符紙,眼睛裏帶著一點笑,“見麵禮,送你了。”


    梅燦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聞野,聞野點了點頭。


    她才接過那張符紙,規規矩矩行了一個禮,“謝謝如風前輩。”


    計和玉頓時樂了,他給那倆的符紙不少,但還從沒聽到過他們正正經經的謝聲。


    “不錯,不錯,有禮貌。”


    聞野摸出一堆梅嵐送的當地土特產,裏麵還有一些醃製的靈獸肉。


    計和玉有些嘴饞,他看向守在晏平屋子外的鬱天虹,抽了抽嘴角,遺憾放棄。


    聞野視線也落到他身上,“他的後遺症怎麽那麽嚴重?”


    看鬱天虹那樣,恨不得直接黏在晏平身上。


    計和玉抬手撐在下頜,精神不濟道,“神魂剛被修補那段時間是最粘人的,那時候晏平跟你走了。”


    “那時沒有得到緩解,現在是積累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模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計和玉說著,瞥了一眼聞野。


    他感覺聞野好像有了點變化,但又看不懂那種變化是什麽。


    晏平身上也有點,但不多。


    計和玉沉思著。


    聞野沒打擾他,而是把梅燦帶到自己房間,把自己東西收拾一空,鋪上新的被褥。


    “你以後晚上在這裏休息,有問題就叫我。”


    梅燦看著他收拾的東西,“我睡這,你睡哪?”


    聞野眼裏帶笑,指向晏平的房間,“我去那邊。”


    梅燦:“……”


    她覺得聞野真的太可怕了。


    梅燦忽然想起外麵那個跟著了魔似的守在晏平屋子外麵的人,她打了個激靈。


    也有可能不是聞野可怕,而是晏平有毒。


    晏平沒有在房間裏待很久,估摸著鬱天虹差不多冷靜下來了,他便從房間裏出去。


    躺在院子裏的計和玉不知所蹤,鬱天虹倒是亦步亦趨地跟在旁邊,不過不出聲的情況下,晏平可以當他不存在。


    極陽膽還在水潭旁,霧氣縈繞在水潭裏。


    熟悉的滋滋炙烤聲。


    晏平抬眼看向紅玉,比之前大了圈,但還是被烤到焦炭的模樣。


    他抬手將紅玉招來,炙熱的感覺落在手心,紅玉顯然還有意識,抬起焦黑的頭,成攻擊姿勢。


    本來已成漆黑的眼睛動了一下,便露出血紅漂亮的豎瞳。


    它看清楚是晏平,又一條的軟下去,顯然這段時間把自己鍛煉的還不錯,不像剛開始時被丟上去就差點死了。


    “回來就找它,發現什麽和它有關的了?”


    計和玉的聲音從旁邊桃樹上傳來。


    晏平往紅玉身體裏送了一點靈力,扭頭看向計和玉,“沒有,不過它現在對我有用處。”


    “知道魔域在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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