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雪回到魔都時。


    晏平剛讓聞野強行睡著。


    他走出正屋,望向夏天雪帶回來的那一堆大小藥材,又看了看夏天雪身旁,空無一人。


    晏平盯著夏天雪,蔚藍的瞳孔裏泛起涼意,“人呢?”


    他記得他有叮囑人讓夏天雪帶藥師回來吧,現在光帶藥材沒帶人?


    夏天雪神色如常,她這次趕回來堪稱十萬裏加急,也得不就是這個機會嗎。


    她看著晏平,神色誠懇道。


    “我師父精通草藥,他在合歡宗是數一數二的藥師。”


    “尊上若是需要藥師,讓他一人就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得讓勾玉澤出來溜達溜達,溜達成習慣了,就不用被關著了。


    到時候合歡宗那邊的事就可以交給勾玉澤來管,她真的太累了!


    晏平回想起那天在院子裏見到的那個人,當時那個人是在幫沈平安?


    他思索片刻後,“你去把人叫來。”


    夏天雪卻沒急著走,她還惦記著一件事,她看了看晏平現在平和的神色,小心試探。


    “我聽說尊上在抓一個叫聞野的人。”


    晏平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目光落到她身上,眯了眯眼,“你也認識他?”


    夏天雪停頓片刻,才點頭,“認識,但隻有一麵之緣。”


    主要是她現在看上他爹了,他們之間又有一些殘留問題,她想看看聞野對聞風來是個什麽態度。


    晏平瞥了她一眼,懶散開口,“你要是想見他,就去雪明宮外的地牢裏見,但不能把人放出來。”


    “他踏出地牢一步,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夏天雪臉上滿是驚愕,“地牢?”


    晏平沒有解釋,也懶得解釋。


    “除了他,地牢裏還剩兩個人,你要是缺人手,就帶他們去打雜。”


    夏天雪:“……”


    她確實缺人手。


    但現在事情好像有點複雜,她看了看晏平身後的屋子,這些藥材難道不是給聞野準備的?


    而且聞野在地牢裏,那屋子裏那個又是誰?


    ……


    雪明宮。


    正屋。


    裏麵透出一股異香。


    晏平站在一側,一支濃鬱的靈香從旁邊的香爐裏散發出來,浸染上他發絲。


    他靜靜看著躺在床上的聞野,聞野眼睛半睜,瞳孔渙散,但落點卻像是一直在他身上。


    原本飽滿的腦袋上,此時被紮了不少銀針,勾玉澤還在繼續紮。


    除了腦袋上,還有幾處能影響到情緒的穴位,同樣被他紮了針。


    等他把針紮完,才溫吞的道。


    “人體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他溫吞的語調,讓晏平不由自主的扭頭看了過去。


    勾玉澤神情溫和,說話不急不緩,“尊上有什麽要求嗎?”


    晏平眯了眯眼,“你讓我升起了一種有些熟悉的討厭感。”


    勾玉澤:“……”


    勾玉澤果斷換了一個人設,成了翩翩君子,說話謙遜有禮,“尊上別誤會,在下不過是幾十年前跟一個人學的。”


    連他的醫術也是那時候學的,畢竟有些人就愛溫和神醫這套,他身為合歡宗宗主,隻要他看上的人想,他什麽都能變。


    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上次受了晏平一擊,他的傷到現在都還沒好,隻能說是沒惡化。


    他可不想讓晏平誤會。


    晏平皺了皺眉,把視線移到聞野身上,“他現在怎麽樣了?”


    勾玉澤看了一眼,唔了一聲,“不太好,他神魂和軀體有些分離,情緒激烈時,不受意識控製。”


    “長此以往,神魂可能會分裂,也有可能精神分裂,反正不是什麽好事。”


    勾玉澤說到這,有些好奇,“這種情況其實很少見,隻有壓抑太久,又受到過大的刺激,才會引誘出這種現狀,他最近有至親之人逝世?”


    晏平眉頭就沒鬆開過,“不知道。”


    他那天見到沈平安時,沈平安就已經是現在這模樣了。


    “等他醒了,你再問他,盡量讓他恢複如初。”


    勾玉澤看了看聞野,又看了看晏平。


    “那我給他開兩副藥,可以鎮壓下他的情緒,不過外物不能長久,最好還是讓他控……”


    勾玉澤說到這裏,忽然頓住,根本就不能讓聞野控製情緒,他本身就是太壓抑最後突破極限爆發出來的問題。


    有情緒不表露出來,隻會越來越嚴重。


    “最好還是讓他得償所願,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發現他情緒無法控製,就直接打暈吧。”


    “剛才那種靈香,每天晚上都給他點上,能保他一夜無夢。”


    勾玉澤說完,便開始收拾最開始紮的銀針。


    晏平垂眸沉思,讓沈平安得償所願,沈平安上次情緒爆發出來,好像就是因為他要等的那個人吧。


    幫他找人?可他說他要等著。


    晏平眼裏升起一絲煩意,索性不再思考,走到窗戶透氣。


    自己的身體自己負責,等他醒了,再告訴他他的情況,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勾玉澤收完銀針,就去外麵抓藥,順帶熬藥。


    感謝他的徒弟,他原本每天躺著享受就行了,結果現在他還得扛著傷勢在這給別人熬藥。


    熬藥的間隙,勾玉澤忍不住琢磨起一個問題,這藥,是個人都能熬,他要不要嚐試把丹丘生撈出來讓他熬,畢竟味道挺難聞的。


    紅紅綠綠的湯汁,在藥罐裏翻滾,隨之飄來的,還有一陣苦到極致的味道。


    晏平原本站在打開的窗戶旁,但在看到那藥罐裏的藥湯,以及難聞的味道。


    他麵無表情啪的一聲把窗戶關起來。


    說不上哪討厭,可能是整個過程都讓人無比討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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