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含著這樣炙熱目光吻著,雍德帝哪怕無情心裏也是受用的,畢竟這男人就是這樣,不管喜不喜歡你,但你的喜歡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


    “快些回去吧,這幾日風大,還是要好好休養的。”


    “妾都聽陛下的。”


    明豔張揚的人乖巧時就和貓兒似的,渾身就帶著一股高貴傲嬌勁,誰看到都想上手摸兩把。


    雍德帝就喜歡她身上這股勁,隻可惜這些日子他忙著想法子追求剛入宮的林青妍政務懈怠了許多,這會兒還要回去趕呢!


    皇帝一走,柳拂音就渾身一放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慵懶的靠在了榻上,什麽精致儀態是全無。


    雖說做了這麽些任務柳拂音已經習慣了演戲,可一直裝也是有些累,也就放鬆了一下。


    可她這動作在紫蘇眼裏卻是在難過,“娘娘,不然奴婢偷偷去把那個宋氏解決了罷!奴婢刀都準備好了呢!”


    這雖然要報仇,可這才來兩天也不能一下子就變了原主的性格,那不是讓人懷疑嘛!


    所以聽到這話柳拂音的臉色當即狠厲了一些,“哪能這樣便宜了她!死多容易啊!本宮要她生不如死!”


    這進了冷宮其實就和生不如死沒什麽區別,畢竟進去之前雖不是寵妃但從前在家也是被寵著的。


    這一下子沒了人伺候還要幹活被人欺負可不就是生不如死嘛!


    紫蘇聽著是當即點了點頭,“娘娘說的對,確實是不能這樣便宜她了,那奴婢可要想想如何做了!”


    “你也就做這事才肯動動腦子了!”同為大宮女的紫蘭不由得笑道。


    偏生紫蘇還一臉的神氣,“那是,我沒有你聰明,也隻能在這種事上出出招讓娘娘心情好些了。”


    她如何做柳拂音也不會摻和,宋氏確實不是害死原主孩子的元凶,可也動了那個心思,不然哪裏會被皇帝當了替罪羊安上這麽個罪名!


    “今日我封了妃,也算是喜事,長樂宮上下這個月的月例加一倍。”


    柳家有錢,柳拂音又受寵,這不缺錢平日裏是大方的很,每次晉位或者是遇到高興事都會給底下人賞賜。


    所以哪怕她事多脾氣大不好伺候那些宮人們也都是願意來伺候的。


    畢竟這入宮為奴的哪個不是因為錢才進來的,雖會挨些罵但錢多啊!


    柳拂音一吩咐,紫蘭就將話帶了下去,這宮人們一聽自然是欣喜的謝恩。


    雍德帝說要晚上過來,一般都是跟著一起用晚膳的,所以瞧著差不多到了時間就通知了膳房按照皇帝的規格準備。


    眼瞧著天色都昏了些,左等右等都不見皇帝過來,卻隻來了個袁高義。


    袁高義來的時候臉上依舊帶著笑,甚至他已經做出了被罵的準備,“娘娘,這是陛下差奴才送來,您瞧瞧看。”


    他這一來是讓人抬著兩個大箱子過來的,裏麵都是些首飾珍寶之類的。


    柳拂音倒沒有急著查看什麽的,反倒是往外微微探頭,“陛下呢?”


    “陛下政務還沒處理好,今晚約莫要歇在宣政殿呢,娘娘不必等了早些休息便是。”


    袁高義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眶就直勾勾的瞅著柳拂音,果然下一刻一個茶盞就被扔了過來,他一直看著呢,自然是躲了過去。


    “你是說陛下不過來了?”


    袁高義不想說這個,隨手從大箱子裏拿出了盒裝滿東珠的節奏打開給她看,“娘娘您瞧瞧這個,上好的東珠呢,色澤飽滿……”


    “我不要這個,你拿回去!”柳拂音不高興的打斷,“陛下他這些日子真的這麽忙嗎?這都第幾次了?說好了來陪我結果每次都拿些破爛玩意打發本宮!”


    她這火氣大,袁高義已經習慣的後退,省得這位主把他捧著的東珠給摔了,那他估計還要滿地找半天呢!


    柳家什麽稀奇玩意沒見過,所以她說的也算是真心話,隻是這話吧說出來就是打皇帝的臉,哪有人敢罵皇帝的賞賜是破爛的!


    可陛下喜歡她願意縱著她,這才養得脾氣越來越大,袁高義一個做奴仆的能這麽辦,當然是順著主子的意思來了。


    他也隻能扯出抹笑:“哎呀娘娘,這東珠下麵可就送來了這麽一盒,旁的人都是沒有的,也就陛下獨獨念著娘娘你一人啊!”


    如此,柳拂音終於給了分麵子,拿起了顆來看,“確實是漂亮,不過也別想送個破珠子本宮就會原諒他,袁公公,你回去告訴陛下,必須他自個兒過來!哪有為著個政務三天兩頭鴿人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厭倦了臣妾有了新寵呢!”


    饒是袁高義再熟練淡定聽到這話臉色都是一變,這蕙妃娘娘說話也忒準了點,要是傳到陛下那裏還以為他說漏了嘴呢!


    “哪能呢,娘娘也是多慮了,陛下這些時日是忙的腳都不沾地,晚上都睡在宣政殿呢!奴才看著都心疼呢!”


    另一邊的宣政殿,空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麽“忙得腳都不沾地的雍德帝”,那折子他從長樂宮回來之後就緊趕慢趕的批完了。


    原本吧他確實是要來柳拂音這裏的,隻是白日裏從長樂宮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林青妍,入宮一個月這位一直對他淡淡的,不曾想還主動說她有個棋局不太懂,想請他過去看看。


    第一次得白月光相邀,雍德帝自然是要去的,至於柳拂音那裏賞些東西回頭他再去一趟便是了。


    宣政殿往後走一段是禦花園的一角,而林青妍的寢殿就在禦花園旁,每次他都是走這條小路,省的被旁人知道了。


    他這後宮可是真吃人啊,旁的不說就蕙妃那醋勁怕是都要為難,這新寵舊愛他都想要,更何況新寵還是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妍兒單純他自然要藏著護著。


    至於蕙妃,本就是個厲害的,哪裏能受什麽欺負,一向都是她欺負了旁人。


    “陛下?”林青妍隻著一身單薄寢衣正研究棋局呢,下一瞬抬頭就瞧見了帶笑一臉柔和的雍德帝,也沒有通報不知道時候就進來了,她頓時拉了臉,“秀雲她們也真是的,怎生陛下來了都不通報一聲!“


    這說完是連忙起身請安,隻是剛說了半句就被雍德帝拉著手起身了。


    “不怪他們,是朕不讓他們打擾的。”雍德帝這會兒臉上的笑是真的,畢竟他也是真真從她臉上看出來抹驚喜來。


    這一來嘛,確實是在談論棋局,不過談論著談論著那意味也就變了,雍德帝努力這麽些時日也總算是得手了。


    *


    如今宮裏沒皇後,也就一位掌管六宮的貴妃,這個表麵上是個謙卑大方的,一月兩次去她那裏不說是請安,隻笑著說:“本宮一個人掌管著六宮可能不能全然顧及到,這把妹妹們請來正好聽聽有什麽受了委屈的本宮也好改。”


    總結一句就是這貴妃性子是真的好,反正明麵上和不少人都說的來,可實際上如何就不知道了。


    至於柳拂音,這還用說,自然是拉成恨第一人,都鑽進陛下那點談不上的感情裏去了,當真是陛下寵誰她為難誰。


    不過大多數也都是口頭上的為難,她是不害人,可是說話嗆人不好聽啊,哪裏有喜歡她的!


    一般來說,這兩日柳拂音都是不去的,或是想打聽什麽的時候才去一趟,除此之外就是每月初一十五到太後宮裏請安那一趟,去太後宮裏請安自然是先去貴妃那裏的,這種請安都是要由高位妃嬪帶著一起去的。


    “娘娘,時候不早了,該醒了。”


    太後已經免過兩次請安了,除了有時候侍寢早上醒來被鬧上一通這也算是一個多月沒早起了。


    所以說突然要起個大早是真的起不來,紫蘇紫蘭也是知道這點,她們一個將柳拂音抱起來,一個拿著帕子幫她淨麵。


    等這擦完也就清醒了幾分,再漱漱口喝口茶潤潤就服侍著穿衣梳頭。


    “今天就不穿紅的了,這件藕粉色的也不錯。”


    底下的人沒說什麽,隻要穿的不出錯娘娘穿什麽他們都是讚成的,更何況今日是去太後宮裏確實不該穿的太豔,會被為難的。


    不慌不忙的收拾好,柳拂音又是最後一個到貴妃那兒的,看見她貴妃鬆了口氣,“妹妹可算是來了。”


    貴妃這宮殿離太後那裏不遠,所以眾人是走著去的,後宮妃嬪走在一起哪有和和氣氣的,個個都是夾槍帶棍的。


    “說起來好像許久沒見過妹妹了,也都沒個機會恭喜妹妹封了妃,想見妹妹啊也隻有太後娘娘出馬才能見到呢。”說這話的是德妃,和她不說對不對付,反正平日裏說話也不好聽,總喜歡和旁人姐姐妹妹的喊著。


    這話聽著真是讓人生氣,柳拂音也就不是個忍著脾氣的,當即懟了回去,“沒見過?那陛下查本宮被人暗害小產的事還是沒做周全啊,這徹查六宮怎麽就把德妃給忘了呢!”


    又不是自個沒了孩子,也沒查到自個兒頭上,這些聽說她小產的也是當時笑笑,說兩句活該,哪裏會時刻記著。


    所以她這話真是弄的德妃臉色微變,她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但很快理好了情緒,“妹妹說笑呢,也是我不願提起妹妹的傷心事這才避開了,不曾想妹妹主動提起了,倒是我不該說這話了。”


    “既知不該說還偏生要說,德妃莫非是和我過不去,就盼著我這孩子沒了?”


    宮裏怕是大多數都這樣盼著呢,可讓人這麽說出來總是不好看的。


    這宮裏的人說個話有時候總是要給些台階的,可這蕙妃呢反倒是把別人原有的台階給抽了。


    她這會兒黑著臉貴妃才連忙打圓場,“這進了後宮都是姐妹,哪裏會盼著對方不好呢,都少說兩句這事都過去了。”


    貴妃人脈好,她一出聲就有人搭了話,“說起來,蕙妃姐姐今日這一身倒是漂亮,隻不過吧,和林美人倒是有些不好辨認了。”


    林美人一直低調的走在後麵,這話一出眾人都去看她了,他們兩個就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哪裏有像了,說到底就這藕粉色的衣裳撞了,款式不太一樣,但不仔細看倒是一模一樣了。


    林青妍的父親原本就是個五品都水使,官職不高但勝在有用,在地方治水有功這才被調回來升為了四品侍郎。


    但這比起這些個前三品官職出身的還是比不過的,所以哪怕她知道了皇帝是自己年少時救的那個人,且對自己表現出了不一樣的情愫也不敢張揚,宮裏是會吃人的,行差一步都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從她因父親治水有功被升為美人卻被人夾搶帶刺了許久就能看出來。


    聽到這話她下意識的就要解釋什麽結果就被柳拂音接過了話頭:


    “陛下說過了,他最喜歡的就是本宮有什麽說什麽從不遮掩還不好惹的模樣,這林美人瞧著溫柔大方的和本宮哪一根頭發絲像了,張美人瞧著人挺機靈,怎麽空口白牙盡說胡話!”


    這個張美人是和柳拂音同一年入宮的,是尚書之女,看長相也是個美人,隻是話有點多,別說弄得妃嬪們有些嗆,連皇帝也是如此,所以這位分基本上沒升過,不過她一般沒什麽惡意,認真搞宮鬥的都不會去對付她。


    張美人被她一懟也不惱,還點了點頭補充:“可衣服是有點像,要真這麽論的話,好像林美人呃,眉眼處和貴妃姐姐有五六分像,隻是姐姐身上那華貴雍容的氣質是林美人沒有的。”


    這說你們像吧,聽起來是感覺不太好,可這後邊又補充那麽一句,讓貴妃也說不出嗬斥她的話來。


    柳拂音順著她的話還看了兩人幾眼,“嘖,這麽一看還真有些像,林美人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啊!”


    之前沒對比她還不知道,這一看真真是嚇一跳,除了原主最受寵的便是貴妃了,該不會這渣皇還玩什麽菀菀類卿吧!


    林青妍還想低調呢,結果這話頭圍繞她說個不停,嚇得她當即彎下了身子恭敬道:“妾身蒲柳之姿哪裏能和貴妃娘娘您相像啊,您這溫良嫻淑氣質出塵的模樣哪裏是妾身可比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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