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說話的時候帶著清脆的笑,很甜很甜,讀了十幾年書的孟執玉心慌的都找不到其他形容詞,隻是覺得一看心都要化了。


    隻是那三個字一出,那發散的笑容猛的一收,嘴角也自上而下的垮了。


    他這份沉悶讓柳拂音的笑容一點一點散去,最後忽然轉了身,不安的攥著手。


    “不娶也沒關係,我可以給你做妾的,我知道的,大戶人家不能要我這樣的正妻,沒有家世,眼睛也看不見,就算你也喜歡我也不行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甚至是哽咽出來的。


    孟執玉聽著心都要碎了,他伸手把人攔到懷裏,“阿音,不要胡思亂想,我會娶你的,一定會的。”


    不是謝雲華,是他。


    一個衝動他甚至想告訴她,他不是謝雲華,可是那樣一定會把她嚇壞的。


    此時此刻孟執玉是真的有些後悔,他不該冒充謝雲華的,或許就該用他原有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安慰她陪著她,而不是現在每天擔心被拆穿。


    柳拂音突然抬起了頭,快要湧出的眼淚戛然而止,眸中滿是難以置信,“無論發生什麽,表哥你都會娶我嗎?”


    孟執玉抓著她的手,十指相扣,都要附在了她耳邊才開口:“我保證。”


    “我信你。”


    真不爽啊!


    這真是給自己找罪受,人家這是相信謝雲華又不是他!


    可既然都騙到這個地步了,等把人騙回家再謝罪也沒關係的吧。


    “那表哥,我可以親你嗎?”


    這次沒有用謝雲華三個字,孟執玉心裏舒服多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怎麽這個還要問?”


    明明都已經親過他了!


    孟執玉承認,他確實不要臉,也是登徒浪子,可她都說要親,他怎麽可能拒絕。


    溫溫熱熱的,還有些軟。


    “阿音,你想出門嗎?”再一次親密接觸,兩個人宛若深表心意的情人般,他圈著人坐在榻上,還玩著她的手指。


    怎麽能不想。


    來京城這半年,柳拂音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想那些鋪子了。


    她眼睛不好,謝雲華又經常很忙,哪怕是不忙的時候,她也不好麻煩他,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盡管如此,柳拂音還是會下意識的問句:“表哥,你這些日子不忙嗎?”


    孟執玉點了點頭:“先前剛忙完一個大案子,最近一段時間大概都沒什麽事,如果去遠些的地方也可以告假。”


    早朝不是每日都有的,一般都是三日一次大朝會,有什麽要緊的事再私下覲見便是,也就近些日子為著雲州的事才連著幾日早朝。


    不過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除了謝雲華還沒信。


    “可是那不會很打擾嗎?”


    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很想出去,孟執玉的話更堅定了,“和阿音出去,哪裏是打擾。”


    柳拂音眸子微瞌:“你現在和之前真的很不一樣,之前你從來不會說這些話的。”


    那是自然,謝雲華那廝怎麽能和他比,自然是他說話更中聽了!


    “那阿音是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孟執玉說完就直勾勾的看著她,心砰砰跳得更厲害了,不由得緊張了起來,臉上也染了層紅。


    女子隻微微歪頭,和沒骨頭似的趴在了他的胸膛前:“是表哥的話,不管怎麽樣我都喜歡,畢竟若不是表哥的話,我怕早就沒命了。”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心底猛長。


    孟執玉不由得冷哼,在心裏不斷的貶低著謝雲華,甚至希望他不要再回來了。


    如果是他的話,半年早就把人娶回家了!哪裏會讓她被人當做養在外麵的外室。


    孟執玉壓了壓心底的負麵情緒,剛想說話,臉龐忽然覆上了隻手,往上撫著他的眉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總覺得表哥好像心情不大好。”她輕撫著他那皺著的眉頭,“如果表哥有心事的話,也可以告訴我,或許我什麽都做不了,但也可以幫你分一份難受,那樣表哥的難受就會少一半啦!”


    孟執玉被這毫無邏輯的話逗笑了,但還是強忍著笑意:“你這是什麽歪理?”


    “哪裏是歪理,明明是我很喜歡很喜歡表哥才想要分擔的!”柳拂音臉上仰著大大的笑,眼睛彎彎眯到了一起,好像一個大大的笑臉。


    孟執玉看著這樣對她,不禁為之前的評價感到抱歉,什麽嬌滴滴的病弱美人,這明明是一個漂亮病弱但又樂觀的仙女。


    漂亮到讓人失神,可不就是仙女嗎?


    孟執玉認為自己的評價還是很貼切的,他在她臉上輕輕捏了捏,“確實不是歪理,是愛!”


    樂嗬嗬的嘴角都要翹到眼角的男人滿眼情愛,並沒有看到女孩眸子下瞌時微揚的嘴角。


    柳拂音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摟著他脖頸的胳膊一晃一晃的,“好像有點開心。”


    又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很仔細,像是在描摹一幅畫,見她這般熟練孟執玉生怕她是摸慣了謝雲華的,真讓的察覺到兩人不一樣就不好了。


    “別這樣,有點癢癢的。”孟執玉抓著她的手拉了下來。


    他都這樣裝了,還繃著嗓子學那廝說話,總不會這麽容易暴露吧!


    而且,他確實是用了香粉的,如果沒記錯謝雲華那廝也用過這香。


    柳拂音抬手在他腰間撓了撓,“你怎麽變來變去的,一會兒讓碰一會兒不讓的!”


    孟執玉抿嘴,“表妹是女子,我們還未成婚,不好拉拉扯扯的。”


    “你真是個不要臉的家夥,剛剛親的時候可沒攔著,你明明親的比我都用力,你還……”


    沒說完柳拂音的嘴就被男人捂住了,再說下去孟執玉那臉怕是能充紅。


    “你怎麽什麽都說?”


    “我要是不這樣,怎麽把死規矩的表哥哄到手,你看,先去你還會說男女授受不親,現在我親你抱你,你反倒會更用力,謝雲華,你是不是就吃這套呀!”


    謝雲華吃不吃這一套他不知道。


    可他孟執玉猛吃,隻是聽她說話就感覺可愛,開心的好像在冒泡泡。


    “表哥,你怎麽沒有戴玉佩,不是說好了隨身攜帶嗎?”柳拂音在他腰間不知覺摸了好一會兒,這才來了這麽句。


    “可能是昨晚上沐浴拿下來了”,孟執玉心虛的嗬嗬兩聲,“明天就出發怎麽樣,城角的山上有一寺廟,近日有很多人去祭拜,我們也去瞧瞧?再求個開光的珠串,到時一人一個戴在身上可好?”


    他可不想拿著那廝的信物,總得整一個屬於他的才是!


    “好。”柳拂音搗蒜似的點頭。


    十二月其實廟後有一片水仙花,這個時候不說盛放可瞧著也是漂亮的,又或者可以帶她去遊山看水,隻是她眼睛還未好全,他也不敢提及,怕她心裏難受。


    這麽一想,她好像能玩的也不多,一直被困在這四方的小院子,就算出去了也是一片黑暗。


    這麽一想,孟執玉開始替她難受,他很想問問她,到底曾發生了什麽。


    記得聽謝雲華提過一嘴,救了個家裏遭了難的表妹,她還這般小,不管發生了什麽,一定也是很難受的吧。


    孟執玉越想心裏越不得勁,早知他就不該聽那廝的,早早的趴牆頭來看這個表妹,他就會早些與她遇到。


    回過神,孟執玉就看到懷裏的女孩朝他微微點頭,“你在做什麽?”


    柳拂音起身坐好,“我在聽你呼吸的聲音。”


    孟執玉笑了,“這能聽出來什麽?”


    “能聽出來你有心事。”柳拂音忽然又靠近了他,也不知道是看不到,所以碰不到他人沒有安全感還是怎麽回事。


    孟執玉又笑,隻是勾著她的手背親,“確實有心事,我在想要是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可是現在也不晚的。”


    她突然跨坐在他懷裏,麵對麵雙手托臉,那笑容真的比太陽還明媚,讓人看了嘴角就忍不住彎起。


    雖然她什麽也沒做,可孟執玉覺得,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


    “眼睛如何了?可有好轉?”


    柳拂音點了點頭,“這藥有些效果,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光暈。”


    她是要借著眼睛不好攻略,可不行這樣一輩子,總要“慢慢的好轉”。


    聽到有效果,孟執玉臉上的笑意更甚,“那便好。”


    其實孟執玉晚上是很想留下來的,隻是怕她惹人非議,所以一直到用了晚膳才磨磨蹭蹭的離開。


    這到家自然是月亮高掛,頭頂還閃著幾顆星星,孟府的大門緊緊關著,孟執玉熟練的翻牆。


    剛下來就見前麵一抹亮光,抬頭就看見他老爹摔了燈過來擰他的耳朵。


    “爹,爹,你兒子我都二十四了,再這樣就不禮貌了吧!”


    孟父的手勁加大,“你還知道你二十四了,這說出去還以為你十四呢!”


    “走,跟老子見你娘去,說說什麽時候能娶個姑娘,她愁得頭發都要白了!”


    “爹,我哥,我哥他二十七了才娶妻,如何都三十了還沒有孩子呢,您不能隻催我一個啊!”


    老父親似乎早就知道他要這麽說般,臉上總算是露出了個得意的笑:“你大嫂她今個兒診出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瞧瞧,現在隻剩你這麽個不省心的了!”


    要說孟家在姻親這方麵還是比較開明的,畢竟大兒子官場上都爭氣,這親事每年都有人提,也不急,不說對方什麽家世,隻要喜歡,是個家世清白的就行。


    大哥年少時在讀書方麵管教尚嚴,功名也是考出來的,而他孟執玉就沒這種壓力了,從小是被寵大的,在前二十一年,算是活得肆意妄為。


    直到他大哥二十七歲才娶妻,讓老父親和母親操碎了心,終於感受到了催婚的壓力。


    “爹,這就不用去打擾娘了吧,她這幾年身子不大好,總不好讓她再操心。”


    “那你就給老子先定個親,以後想怎麽玩怎麽玩,老子都不管你!郭家的王家的或者是謝家那個,年紀雖小瞧著對你一片真心也是可以的,你這個年紀有的孩子都能跑了!”


    “可是我哥二十七才娶妻……”


    “就是因為這樣老子才催你!”


    孟執玉悻悻然的抬頭,“爹,你兒子我心裏有數的,隻要你別到時候嫌棄人家女子家世就行!”


    “你爹我是這樣的人嗎?”老大娶的隻是個商女他都沒說什麽,不過見兒子鬆口他也就好奇了,鬆了手拍了拍他的背,“真有了?”


    *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孟執玉就帶著柳拂音出去了,芙蓉那個時候還在耳房休息呢。


    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柳拂音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扒著簾子吹風。


    這會約莫是在林子裏,她聽到了枝丫被吹動的聲音。


    興奮之餘她又不放心的開口:“表哥,就這樣不告訴芙蓉真的好嗎?”


    “我帶著你出去還用告訴她?別擔心,不是說給她放兩天假休息,也給她留了信。”說完孟執玉又把柳拂音抱到了懷裏,“不是說和我出去,怎麽還想著她?”


    “表哥!”柳拂音嬌嗔似的瞪了他一眼,她耳力極好,尋著聲音倒也沒瞪錯方向。


    “這天寒地凍的,涼風吹著,你不冷嗎?”


    “我不冷的。”柳拂音依舊扒著簾子探頭。


    之前柳拂音也有過類似於這種行為,孟執玉問過一次,她說是在聽風的聲音,聽枝丫擺動的聲音,那樣也算是賞了景。


    孟執玉也沒掃興,反倒磨蹭到她旁邊,隨她一起往外瞧,“外麵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隨著風婆娑搖曳,枝葉與竹莖處蒙著層霜,好似撒下的月光般……”


    她看不到,可他可以說給他聽。


    聽著聽著,柳拂音笑了,“如果沒記錯,表哥是探花郎出身,所以你是靠美貌才得了探花郎嗎?”


    他確實是沒文化,本來就不是科考出身,背靠侯府得了蔭封,也就是那股勁對上了當今天子的胃口,又破了幾個案子,又有家裏扶持才走到這個位置。


    細細想來,他確實是靠家裏,靠父兄,可是他有人靠不是嗎?這點孟執玉一向是引以為傲的。


    他沒回答,隻是輕笑著,結果領子又被她揪住了,“那你一定很好看,好想親眼看到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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