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幫忙塗藥,可是看她含情脈脈的說出口總有種旁的感覺,沈珩不自然的低頭,臉上的那些冷意終於退散幾分。


    頷首,拿過一旁搗好的藥,“別動,塗藥了。”


    “好,如此就多謝沈將軍了。”柳拂音臉上是怎麽也忽視不了的明媚笑容,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亮晶晶的。


    沈珩不再多言,隻看了眼她小腿以及手腕處的擦傷,麵不改色的給她敷上了草藥。


    可實際他這塗著塗著心底到底是起了分漣漪,沈珩瞬間壓下那抹異樣。


    沈珩深知自己的身份,雖說他也很同情這個善良又可憐的孤女,可也僅僅是同情。


    這麽想著再看向她時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淡目光,她高興的說話也隻是敷衍的應了聲,包紮完便出去了,隻是臨走時交代了句:


    “等緩好了可以自行離開,我還有要事處理。”


    柳拂音高高興興的應了他一句好,隻當不知他的疏離,反而跟了上前,隻為笑著說上一句:“將軍要注意安全。”


    沈珩點頭,叫上門外守著的尚嶸便離開了,而柳拂音就站在他那帳篷門口,滿眸情意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軍中是有紀律的,這個點大多都在武場操練,也剩些當值的守在這邊,恰好將他們這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他人都走了柳拂音自也不會多待,隻是途經些許守衛的時候朝她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


    柳拂音食指放在嘴前做出了個噓的手勢:“麻煩各位大人保密了。”


    她笑得時候格外惹眼,很純粹但又帶著抹欲色,穿著男裝都遮不住風情,哪怕是見了她多次這些個士兵都忍不住臉紅。


    等點頭應的時候那柳姑娘早已走遠了,可事實上哪裏輪到他們保密,這柳姑娘的心思是昭然若揭,怕是隻有她自己以為隱藏的很好呢。


    背著個竹筐回去,裝的草藥不多,但走這麽遠的路程也是有些累的。


    見她回來了連秀趕忙上前接了去,又遞了帕子讓她擦汗。


    “姐姐又何必親自去采,我們去收些也多花不了多少錢,又或者是雇個驢車,背這樣重您這身板怎麽受得了。”


    柳拂音邊擦汗邊捋了捋發絲,“瞧你說的,賺的也隻夠個溫飽,哪裏有閑錢去收,采個藥隻當是鍛煉身體了。”


    “那還不是姐姐總是不收診金或是少收!”連秀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在她看來那每月的義診已經算是大義,可平日裏若有人家買藥拿不出銀錢的她也給免了,不然用這些錢早就可以拿去收草藥了,又何必這樣辛苦的采摘。


    柳姐姐總是這樣過分善良,可若不是這份善良怕也不會收留身無分文的她。


    連秀也隻能隨口吐槽兩句了,但吐槽過後還不忘給她捏肩捶背,又主動拿出那些草藥晾曬清洗。


    *


    藥堂裏的藥不缺,但柳拂音依舊會去采藥,明麵上是去尋那些不常見的安神藥,知道了這點的連秀都有些不理解,甚至多次說起讓她休息些日子再去。


    柳拂音隻是笑著說想要盡快做些安神用的藥粉,不過倒是依著連秀的租了個驢車,隻是割藥草久了手上還是會起些燎泡。


    她去的勤,有時候會偶遇沈珩,每次見到他都會高興的上前說話,嘴角更是沒下來過。


    “今兒個又在這裏碰到將軍了,好幸運呀~”


    沈珩倒是沒覺得什麽幸運,他隻覺得這女子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明明上次遇到已經提醒她這幾日不要再來這邊山上了。


    可不管他是什麽表情,柳拂音都是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似想起什麽又找了帕子擦了擦帶泥的手,捧著那個她閑時做的錦囊遞給了他:“將軍之前說睡不安穩,這個香囊裏麵放了安神的藥粉,隻是我繡工不大好,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沈珩沒有接,隻是覺得她這樣冒然往這山上來很是惱火,“為什麽不聽話?”


    捧著香囊的柳拂音手一滯,似乎也有些歉疚,“我沒想給大家添麻煩的,我現在就離開。”


    說完柳拂音直接把香囊塞到了沈珩懷裏,背著那竹筐趕忙下山了。


    沈珩看著那繡著歪歪扭扭花朵的荷包,依稀可以聞到股藥香,聞著確實覺得凝神靜氣的,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到底是讓尚嶸將人送了下山。


    也不是這山上不太平,隻是這山橫叉在一處交界,近日兩軍摩擦多,就怕東夷敵軍從這邊過來,所以他們近幾日都在這山上做些機關,萬一她碰到就不好了。


    將香囊送出去之後,柳拂音也沒再去采藥了,就白日裏去藥堂,晚上回去繡繡香囊的,日子不說自在但也算安生。


    不過邊界處沒安生幾天,在山上的那些機關也派上了用場,隨後兩軍又進行了次小規模交戰。


    兩軍一開始交戰,他們這離得最近的小鎮就聽說了,有無所謂覺得邊軍一定會勝利的,也有擔憂的睡不著的,反正整個鎮上的氣氛都有些凝重了。


    也不怪人們杞人憂天,他們這個小鎮離邊界最近,隻要敵軍衝入第一個滅的就是他們,所以憂慮是正常的。


    可擔憂歸擔憂,這日子也要過著,人們也總還要為了生計奔波,好在,邊軍們從不會讓人失望,不過半個月就傳來了好消息,這場戰爭勝了,還打的對方節節敗退。


    柳拂音次日一大早出門的時候就聽人們說我軍又勝了,哪怕是婦人們說起這事都是滿臉的驕傲,還有些得意的老人家拉著人就炫耀,說的無非就是她小兒子也參軍了算是打了勝仗。


    這邊界處的小鎮,大部分青年都是參了軍的,剩下的小部分要麽是家中獨子要贍養老人,要麽就是身子不大好。


    柳拂音也加快了腳步往藥堂去,誰知這次遠遠的就瞧見有人鬧事,哭天抹淚的說讓她們賠償。


    “怎麽回事?”等走近了些,柳拂音躲過了圍著看到百姓進了門就拉著連秀詢問。


    “柳姐姐,您總算是來了。”連秀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有些害怕,不過她說話倒是清晰:“今兒個一大早我開了門那個大漢就來鬧了,說是他兒子吃了我們藥堂的藥人沒了!鬧著要我們賠償!”


    連秀說這話的時候氣得是臉色通紅,可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人,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到柳拂音來,那大漢坐在地上哭的動作也停了,上前就想拽柳拂音。


    “你想做什麽?”連秀是害怕,但還是拿著個長棍子揮舞著擋在柳拂音麵前。


    大漢這次停了腳步,臉上盡是憤怒:“姑娘你便是這藥堂的掌櫃大夫吧?”


    “我是,您這是何意?”


    “上個月我兒病了,來你們在藥堂開了好幾副藥,結果喝完不過七日,這人就沒了,你們難不成還想賴罪!”這說著又往地上一坐開始哭嚎:“可憐我兒才六歲啊!你們這黑心肝的亂用藥把人給害死了!”


    “你這漢子在這亂說些什麽?我們這藥堂開了多久,又做了多少善事,如何會害人?”


    她這話一出,周圍有不少受過幫助的就要附和。


    柳拂音盯了幾眼那躺在地上的小孩,“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您先讓我看看孩子。”


    柳拂音這剛往前走了兩步,那大漢瞧見刷的上前一步,擋著怎麽也不可能讓她查看:“我兒已經沒了,難不成你們還想害他不安寧!今個兒必須賠償我們五十兩來!還有你,必須嫁給我再生個兒子!”


    見他抬手指著柳拂音,連秀氣衝衝的說道:“你做夢!”


    這會兒周圍的人也是麵麵相覷,瞧這漢子哪裏還有什麽傷心模樣,十有八九就是看中了這柳大夫才來鬧事的。


    偏偏這大漢還不知廉恥,一句一個他們藥堂害死了兒子,還抱過去讓大家夥都看看,弄得看熱鬧的人都退散了些。


    “柳大夫,我也不為難你,這銀子拿不出來算了,但你必須賠我一個兒子!”大漢說著就想上前拽柳拂音,至於她前麵的連秀直接被推倒在地。


    柳拂音正問係統有沒有提升武力值的道具,忽然就聽到一陣怒吼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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