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之後李禕澤才笑著看她,“怎麽突然硬氣了一回?”


    他彎身將人攔腰抱起進了內室,柳拂音緊巴巴的摟著他的脖頸,甕聲甕氣的開口:“剛剛妾身出來的時候,看到她的眼睛都要黏在陛下身上了,好不舒服。”


    李禕澤早就習慣被人注視的感覺了,所以汪美人如何他還真沒注意到。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喜歡被人在意,柳拂音這明晃晃的醋意讓他直接笑出了聲。


    “朕倒是不知道,阿音也有不高興的時候?這會兒不幫他們說話了?”


    “陛下!”柳拂音有些惱的瞪了他一眼,被放在榻上了也不鬆手,順著李禕澤的動作坐在了他懷裏。


    她仰頭親在他的頸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子發顫,略帶分歎息,“可是你已經很累了,無論是沈珩還是陛下,你都很辛苦的,我不想看你為這種小事操勞。”


    “這麽賢惠?”李禕澤輕嗯一聲,再看著女子時多了幾分認真。


    直白的打趣,讓人臉蛋紅了一片,都不敢再直視他了。


    “你是妃嬪又不是皇後,做你的快樂小妃嬪便是了,操這麽多心做什麽?”李禕澤在她臉上捏了捏。


    “我隻是不想讓陛下為難。”柳拂音低著頭,聲音更小了。


    這話聽得李禕澤愣了下,做人吧就不能沒有對比,起碼在他的印象裏陳言臻就從未說過這話,她在乎的隻有他是不是隻愛她,有沒有站在她那邊,從未想過他會不會為難。


    也是,這是一個連喜歡都要小心翼翼的,她怎麽可能不設身處地為他著想。


    李禕澤忽然就摟住了人,大手穿插在她的腰間,下巴擱在她的頸間,“阿音,我怎麽就沒能早點遇見你呢?”


    柳拂音下意識反問:“早點是多早?按照我們之前認識來說,那個時候妾身十六歲,所以陛下是想十三四歲的時候認識?咦,有點變態的感覺。”


    她這麽隨口一說,李禕澤還真幻想了一下,不過他想的是在遇到陳言臻之前認識她,那個時候的阿音大概也就十一歲,肯定是小小的一隻,但他可以慢慢把人養大。


    李禕澤根本就沒想過十一歲的柳拂音爹娘還在不在,他把人小白菜弄走會不會被打死,隻是感慨道:“這樣好像還不錯!”


    柳拂音被他弄得雞皮疙瘩起一身,“咦,沈珩,你好變態呀。”


    這脫口而出的一句沈珩讓李禕澤一愣,柳拂音也是說完才反應過來的,連忙改口:“陛下。”


    “不是帝王名諱,想叫便叫吧。”帝王的名諱不可隨意亂喊,但沈珩可以。


    李禕澤可能不會明明白白的拋下一切愛著她,但沈珩可以。


    柳拂音輕笑著,大大方方的開口:“沈珩,我想聽聽我們的以前。”


    汪美人身邊的大宮女跟著她走了一段距離,到底是沒忍住開口:“宋美人怎可那般說小主您,她不過是個商人之女,也就是運氣好有了身孕罷了。”


    什麽陛下在有想說的直接說,就差把邀寵二字說到主子頭上了,她這個做婢女的聽著都不舒服,汪美人聽著又何曾好受。


    旁的人那裏她都是打聽了的,陛下召了人之後都是叫了水的,可唯有她這裏,陛下未碰她,後麵也沒再召見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也隻是單純的想侍寢,隻是她是不敢直接去找陛下的,所以也隻能去宋美人那裏,她有了身孕又不能侍寢,陛下總會想起她的。


    剛入宮時,除了太後的侄女沈婕妤,汪美人這位分算是高了,可日子久了便也知道,出身在這後宮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不重要的。


    “這話不要再說了,你主子我也隻是個美人。”


    *


    柳拂音動了胎氣險些小產的消息在這後宮就瞞不住,皇後因此被禁足就更瞞不住了。


    這其中沒有聯係是沒人信的,反正太後知道了後又把身邊的嬤嬤派了過去敲打,讓陳言臻給她也抄一份經書。


    至於柳拂音那,自是送了些東西安撫,太後可不在乎後宮這生的是嫡子是庶子,她隻知道宋氏懷著她的孫兒,她自會給幾分臉麵。


    陳言臻被禁足後,宮務是暫且交給淑妃的,這一個月後宮也沒出什麽岔子,最多也就妃嬪間爭爭寵,送個湯截個寵的。


    李禕澤都因為柳拂音禁足了皇後,也就不再那麽低調了,五次進後宮是有三次都去她那,美其名曰看看孩子。


    但這孩子別說是真是假,就這麽個月份肚子都還是平的,就連柳拂音本人都感受不到。


    不過李禕澤樂意花時間在這個子虛烏有的孩子身上柳拂音也高興,畢竟這沉沒成本高了,失去的時候才足夠痛心,也足夠狠心。


    值得一說的是,這一個月柳拂音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恢複,每當李禕澤過來她都能說上兩句夢到的事,也是她這般不知全貌的隻說,李禕澤這才從阿音身上看到了另一個她。


    小心翼翼又自卑的愛。


    “陛下,您看看這個,漂亮嗎?”李禕澤一來,柳拂音就和獻寶似的捧著東西上前。


    是一個小小的平安鎖,前些日子柳拂音就說要讓內務府打一個,這做事的倒是利落,這麽快就做好了。


    “嗯,好看。”


    迎著人到了屋裏邊,柳拂音又讓底下人拿了糕點上來,她這才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昨晚上妾又夢到陛下了,還找到了這個!”柳拂音驕傲的拿出了半塊玉佩來。


    是當時他身上的那塊,隻是她大概率是遭了難,所以玉佩碎了,隻是冥冥之中他又找到了另外一半。


    柳拂音拿著玉佩咯咯的笑,整個人都趴在她的胸膛,“沈珩,所以這算是,定情信物嗎?”


    自從他應了她之後,她真的很喜歡叫他沈珩,叫著叫著,有時候李禕澤都有些羨慕沈珩了,她說的那些情話更像是給沈珩的,而不是他李禕澤。


    這麽想他順勢也就問了句,柳拂音摟著他的脖頸笑得更甚:“哎呀,陛下怎麽還吃自己的醋?”


    “那我親親你好嗎?”相處的多了,柳拂音麵對他也就越發大膽了些,說完就大膽的送上了紅唇。


    這個吻到底不是那麽順利,被她蜻蜓點水般吻著,李禕澤有些不得勁,剛攥著人的手腕要親回去,屏風外武正祥擰著頭汗開口:


    “陛下,鳳棲宮傳了消息過來,說是大皇子病了哭著說要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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