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我有太多疑惑了,我不明白為什麽赤心那般在乎溫歌。


    我更不明白為什麽赤心會說那個雌性喜歡溫歌,如果是真的,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對那個雌性那樣。


    甚至差點要了她的性命。


    直到溫歌說:“夕池,做我的扈從吧,我需要你。”


    那時,我才反應過來,溫歌是一個巫師,也是,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不是簡單的巫醫能救活的。


    一個紫環獸人,也不可能聽從一個巫醫的話。


    赤心之所以聽從溫歌的話,是因為他是溫歌的扈從。


    我忘了我是怎麽回答的。


    隻記得,後麵溫歌說的話:


    “夕池,內心有光的人才適合現在的我,若你有一天有特別喜歡的雌性,我會放你自由。記住,我喜歡你的善良,不要因為利益改變,不要學赤心,更不要騙我,試圖掌控我。”


    我當時傻啦吧唧的問了溫歌一句話:“如果我喜歡你的雌性呢?”


    我從沒想過,當時懵懂無知問出的話,竟然一語中的。


    溫歌沒有回答我,隻是告訴我,中大陸的巫師,結侶後,他們的扈從不願意離開。


    也會選擇同一個雌性。


    當然,也有一輩子不選擇雌性的扈從。


    我可以自己選擇。


    我想我不是為了利益,不是為了巫師能讓我變的更強才同意當溫歌的扈從的。


    我覺得溫歌救過我,在我差點會被餓死時,他的一句話讓我吃喝不愁,在我差點死亡時,他的出現讓我繼續活了下去。


    我想,如果遇不到很喜歡很喜歡的雌性,我願意用一輩子去保護他。


    在溫歌離開前,我感覺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一團巨大藍色光圈。


    這團藍色光圈不斷的刺激著我的力量。


    溫歌揚了揚手裏包裹著一層海水的海螺,我知道,這層海水跟我腦海裏的光圈一模一樣。


    “夕池,我呼喚你時,第一時間過來,回去吧,你很快應該會擁有獸環。”


    說完,溫歌便走了。


    我趴在海邊,看著逐漸消失的背影,不禁打起了盹,等我再度醒來時。


    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獸環,獸人的形態讓我不由的在沙灘上狂奔了起來。


    雖然獸人的形態身高隻到赤心和溫歌的腰部,但我知道距離赤心又近了一步。


    我應該快些增長實力的,變的越強大。


    才能配的上扈從的身份。


    等我再次來到海洋時,我偷偷摸摸的去了一趟赤心的地盤。


    很奇怪,這一次沒有成群的巨螯蟹守著氣囊,隻有雌性和躺在地上的雌性。


    那個雌性死了。


    赤心很快就注意到了我,看到我後,他嗤笑一聲,朝我勾了勾手。


    “過來,小崽子!”


    不知道怎麽想的,還是被赤心支配了太久,我竟然乖順的過去了。


    這一次赤心沒有打我,反而是指了指一旁已經涼透的雌性,又指了指自己手腕上泛著藍光的獸環。


    赤心的實力跌了,因為他的伴侶死了。


    “小崽子!你知道我為什麽殺她嗎?”


    我不知道,赤心見我懵懂的反應,挑釁的笑了笑:“我是流浪獸,流浪獸天生就沒有愛人的能力!我隻是......想讓溫歌做自己,最真實的自己。”


    我愣了愣,當時的我並不明白赤心的意思。


    當然現在也隻是大概懂了,赤心從小就跟著溫歌,見過他吸食河豚毒素的樣子,見過他欣賞獵物掙紮死亡的樣子,見過他......


    很多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赤心崇拜溫歌,信仰溫歌,像是一個最誠懇的子民跪倒在神明麵前,祈求神明給他力量。


    當然,赤心最不該做的事情,那就是試圖去讓一個神明撕掉偽裝,化為惡鬼。


    赤心說:“我跟溫歌才是一路人,小崽子,你不懂他的,他不應該壓製內心,他很痛苦。”


    “我是他的扈從,他是我的巫師,他是個瘋子,我不是,但是他還沒瘋,我先瘋了!”


    聽完這段話,我沉默了,赤心有錯嗎?


    他有錯,但是他也是真的為溫歌著想,他沒有問過,那副悲憫的皮,溫歌想不想脫下。


    我認為,獸人心中都是有私念的,能夠克製自己的獸人,才是大善。


    扈從的意義,在那一刻,我想我明白了。


    不是縱容巫師,而是在他跌入穀底時,將他拖上來。


    我將我的理解告訴了赤心,但是赤心眼中泛起凶光,拳頭直接落在了我的臉上:


    “滾!小崽子!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這次我看在溫歌的麵子上,我不殺你,以後我見到你,必會出手!”


    我想,赤心是懂溫歌的,但是他沒想到,我這麽一個小崽子都明白了溫歌到底需要什麽。


    但是赤心不知道。


    把他惹急眼了。


    我離開後,在外海四處流浪,有了獸環後,狩獵變的容易了起來。


    但是總是遭到巨螯蟹的追殺......


    我明白了,赤心說的是真的!下次見他肯定會殺了我!


    真是一個小氣的獸人!


    不就是搶了他的巫師嗎?


    哦、不對,是我搶了他快速增強實力的神明。


    虔誠供奉那麽久的神,被我拿走了,想想突然覺得有些開心。


    我就這樣跟著溫歌,赤心不知道他具體的根據地,但是我知道,海豚部落。


    赤心每次都會為溫歌準備河豚,我一次都沒有準備過。


    赤心幫溫歌殺過人,嗯......我倒是也殺過,但是那是在我也看不順眼的情況下。


    溫歌說,我挺好用的。


    我不這麽覺得,誰家的扈從能有我這麽吊?


    我敢摟溫歌的脖子,赤心敢嗎?他不敢。


    我敢在溫歌吸食河豚毒素後罵他,赤心敢嗎?他不敢。


    總體而言,我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扈從的身份上,我一直將他當一個好阿兄。


    這樣被赤心追殺,不斷提升實力的日子過的很快,在成年之際,我終於到了紫環。


    在藍環時,我就有了自己的海域,並且為溫歌留下了一個島嶼,雖然雨季寒季都會被我討厭的海豚部落占有。


    但是我也沒有說什麽,給他了就是給他了,他願意帶誰來就帶誰來。


    直到那一天,在我成年後沒過多久時,溫歌帶來了一個雌性。


    一個讓我這輩子都想守護的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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