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按照地圖上的標識,這條道路就是澤山城在這個方向上,通往附近的一處較大城市的官道。


    像這樣的官道,地圖上一共有著四條,澤山城的每一個方向都有著一條。而整套地圖,基本上就是以丁家村為起點,以澤山城為終點的整段地形圖。


    當然,在澤山城附近的約莫五日路程的範圍內,也都在地圖上有所繪製。並且這塊區域也是整套地圖中繪製得最為精細的一片區域。其中的大小城鎮、村莊等,都是有著一定的標注。可童遠的最終目的地是東口鎮,距離澤山城還有著十萬八千裏。他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回到東口鎮去,就先得在澤山城裏弄到一份地圖了。至少是一份能夠標識出從澤山城到西月城的地圖。到了西月城後,距離東口鎮與那童家村,也就不算太遠了。


    按照地圖上的標識,在這官道的附近,是有著許多客棧、旅館一類的可供歇息的落腳點的。但為了小心起見,其實主要的還是他沒見過世麵,童遠最終還是決定了,夜晚裏就在官道附近的一處偏僻而隱蔽的所在歇息。


    這幾日來,童遠一路之上都是再也沒有發現過魔獸的蹤影了。相反的,源修者的身影倒是遇上了好幾次。或是三兩搭伴的,或是十多人一群的,倒也是沒有遇上過像他這樣的,單人而行的旅人。


    而不管這樣的過路人是有多少人在一起,都會被他在感應到了源力的波動後,就在第一時間裏遠遠的避開了。想來如他這般的形單孤影,應該算是個異類了。


    當夜童遠早早的就歇息了。第二日一大早他醒來後,破天荒的將身上所穿的那套有些破爛了的獵獸團員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換上了昨夜精心挑選的一套白底之中繡上了些黑紋圖案的服飾,整個人頓時都顯得精神了許多。更為重要的是,這樣的一套服飾,正是大家族中公子哥兒們常用的服飾。不論是在款式上還是用料上,都是低調與富貴的完美結合。讓人一眼之下並不覺得如何,細看之時方感驚訝。


    當然了,這些個道道兒童遠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套黑白相間的衣服與他在獵獸團的服飾在顏色上有些接近而已。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後,童遠也是從那偏僻之所走了出來,直接向官道的方向走去了。既然今日就要進入這澤山城了,再放著平坦寬闊的官道不走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也許是因為日頭還早的緣故,長長的官道上空無一人。此地與澤山城的距離已經是很接近了,一路之上幾乎全是坦途,偶有一些高矮的土坡,也都是零零落落的散布在各處。加之天氣晴朗,光線充裕,官道也是筆直的向前延伸,視野極為的開闊。


    童遠見視野之內無人,便是施展起了絕影步。在這平坦而筆直的官道之上,隻需以最簡單的直行步伐行走,前行的速度頓時就宛若飛奔。


    剛開始時,童遠為了節省源力,還隻是以較慢的速度施展起絕影步。不僅前行的速度比之正常的步行速度快了數倍,並且以這樣的速度前行,至少也可以持續數個時辰。是一種持續性趕路的最佳方式。


    可這官道的路麵實在是太平太直了些,童遠隻是在向前走了約麽一柱香的時間後,就越來越按耐不住的想要將速度提升起來了。也是實在太難以找到如此適合飆速的路麵了,身為少年的童遠又如何抵受得住這般的誘惑。


    於是漸漸的,童遠前行的速度在本就很快的情況下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了起來。終於的,在十數息後,他將絕影步施展到了極致,人便像是一團疾風般的在官道上一掃而過,真是快如疾風,狀若閃電了。


    而童遠不知道的是,倘若此刻正有一個人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就會看到他的背影像是一道道漸消的殘影。每消逝掉一道殘影,他的身影便會像是憑空般的出現在前方很遠的一段距離上。接著,那個殘影又消逝不見,童遠的身影便又會出現在更遠的前方。


    隻是這樣的速度前行,對於源力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童遠隻是以如此快的速度前行了幾十息後,便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源力被消耗掉了一成左右。


    迅速的將速度減慢了下來,童遠也是在心中感歎,不論是這絕影步,還是那裂風掌法,都像是吞吃源力的怪獸般,讓他經受不起。


    一路施展絕影步,童遠前行的速度相當之快,以至於比他原先預計到達澤山城的時間提前了很多。隻是一個時辰的前行,童遠就感覺到那澤山城似乎很接近了。


    主要的還是他身周的環境,與一個時辰之前已是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原本還略有些起伏的地勢此刻已變得愈加的平坦,那些散布在各處的零星土坡已是變得極為稀少了。為之替代的,是頻繁出現在視野裏的或大或小的低矮房屋。隻是這些房子無一例外的都距離官道很遠,在視線之中隻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童遠自然是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他知道,此時此地,已不再是那種人跡罕至的無人區了。他再次將前行的速度減慢下來,直至不再施展絕影步,回到了正常的步行速度上。不僅是在遙遠的前方,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人影,還是在那官道的一側,視線裏出現的一片片緊挨著的房屋群落,似乎是個村子,又或是一個小鎮。


    總之,以人影漸露的現在,他是不宜再施展出絕影步了。


    就如他臨別李鸞鳳的那夜,李鸞鳳對他所說的,世道本是險惡,在以力量為尊的多澤國,在陌生人的麵前隨意的顯露出與實力不相匹配的任何秘技也好,財寶也罷,都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童遠並不愚蠢,隻是缺乏見識。李鸞鳳隻是對他稍加了一些點撥,他便是能夠舉一反三,有所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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