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未出現之前,輪回是最強的第四步大道。


    然後一個又一個超脫生靈出現,便有了一條又一條的第四步大道。


    如擺渡人的毀滅,如提燈者的光明……


    並非是所有的毀滅大道、光明大道皆是第四步大道,而是因為他們稱為超脫者,方才有了超脫大道。


    故此,唯有他們修行的毀滅與光明方才是第四步大道。


    而下場的十五位偽超脫之中除了戰祖與黑象道人,其餘十三位都是登上古老舟船,得見超脫者擺渡人,得見第四步毀滅大道方才跨越半步主宰,成為偽超脫的生靈。


    伏淵極端恐怖,以命運窺探一切,但如今的他還不能窺探第四步大道,哪怕是殘缺的第四步大道也不能。


    故此在黑暗之祖、雷祖等偽超脫生靈極盡爆發後他以命運演繹的法被快速破去。


    “該離去了,暗中窺探的那位極端恐怖,再待下去會有危險。”逝湧動著幽暗之光,語重心長發聲。


    “得見超脫者的大道,哪怕隻是殘缺、虛幻,也很是難得。”


    “我殺不得他們,他們也殺不得我。”


    伏淵依舊平靜,命運之光璀璨,輪回黑洞洶湧,衝破禁錮之力的封鎖再度大放光芒。


    在戰祖、黑象道人的帶領下,十五位偽超脫再無半分隱藏,極盡爆發,朝著其殺來。


    道則漫星河,四麵八方皆有敵,隻是刹那間的碰撞,九個輪回黑洞便破滅五個,其身軀被直接轟出數十個血洞,大道真血流淌,模樣淒慘至極。


    “戰!”


    伏淵怒吼,四個輪回黑洞圍繞身軀,命運之光閃爍,迎擊四麵八方的敵人。


    這個少年強大到離譜,可惜麵對的是古史中最強的一批生靈,數不清的時間節點都有敵人走出,來襲殺他。


    不過短短瞬息,便搏殺了萬億次,輪回黑洞盡數破滅,萬道死寂一片,命運之光都徹底黯淡,少年拖著殘軀還在奮力掙紮。


    可無用,敵人太強了,也太多了,殺氣彌漫星河,殺意浩浩蕩蕩,要將他滅殺於此。


    逝想要出手幫他抵擋這些偽超脫生靈的圍殺,想要幫他分擔部分壓力,想要撕開空間待其遁逃。


    可那少年卻始終拒絕,他十分享受這場搏殺,十分享受這場戰鬥。


    逝一點點看著伏淵的大道黯淡,一點點看著其生命本源潰散,他再忍不住,幽暗之光璀璨,驅散戰祖、黑象道人的神通與術法,籠罩伏淵的身軀,為其修補傷勢。


    “退去吧,我還能戰。”


    “還未油盡燈枯,這是屬於我的戰鬥。”


    伏淵拖著殘破的身軀發聲。


    逝在略微猶豫後便退去,他相信這個少年,如他昔日相信“道”一般。


    伏淵拖著殘軀主動殺向戰祖,沉寂的大道散發出最初的光芒,消散的命運發出最後璀璨。


    ……


    白茫茫的道路中,一盞黑燈照亮虛與幻,照亮無與失。


    古老的舟船跨越無數星河降臨此地,第四步生靈(主宰、超脫者)“擺渡人”盤坐其上。


    在其對麵,是少年模樣的“提燈者。”


    此刻,兩位超脫者的目光跨越無數星河,共同觀看一場戰鬥。


    “你動了殺念,想要殺掉他。”“提燈者”道。


    並非是詢問,更像是一種告知。


    “我還未想好,是殺還是留。”


    “一個修出命運的存在,是變數。”


    “於你我,於‘真’都是變數,不隻是改變格局那般簡單。”


    “他也許會超越一切,也許會顛覆一切。”


    “擺渡人”喃喃道。


    “命運之光出現的那一刻,未來開始朦朧,遙不可見。”


    “他被‘葬’選中,也許會成為第二個‘道’。”


    短暫的沉默之後,“擺渡人”再度發聲,語氣開始凝重。


    “‘葬’是‘真’擁有自我意識後誕生的第一件守護之器,可埋葬我等。”


    “可命運總是莫測,他遇上了‘道’。”


    “‘道’想要將‘真’與現世相融,與古史合一。”


    “他想要創造出一個不死不滅的世界,每個人都可見真我,每個人都有望超脫。”


    “瘋狂而天才的想法,若非‘夢主’下場阻攔,他有極大的把握成功。”


    “未來朦朧不可見,超脫也不再是全知全能。”


    “提燈者”收回目光,望向那一盞萬古長明的黑燈,道出他曾看到一角朦朧的未來,“真”的源頭之上,有兩道身影。


    一位“夢主”,二不可見,也許是“真”,也許是“道”,甚至有可能是“命運”。


    “能讓你我忌憚、畏懼的,唯有那位與‘真’。”


    “道友鎮壓此地,‘真’可有異動?”


    “可曾誕生出第二個意識?”


    “擺渡人”深邃的目光望穿白路,望向一切的源頭。


    “‘道’被鎮壓,‘葬’被打崩之後,唯有‘夢主’與‘九詭’來過此地,‘夢主’踏足其中,登上了源頭之地。”


    “他離去時,留下了這盞黑燈,用以照亮此地,鎮守通道。”


    “‘九詭’在其之後到來,他進入其中待了一段時間。”


    “提燈者”緩緩發聲,告知第二次超脫大戰之後的情況。


    擺渡人沉默許久,目光望向白路的盡頭,又望向那搖曳的黑火,道:“我去了那座大墓,‘風主’將要推出一夢萬古,真正蘇醒過來。”


    其發聲之間神色無比凝重,很是忌憚,甚至稱得上畏懼。


    “第一次超脫之戰,‘道’倒下了!”


    “第二次超脫之戰,‘葬’倒下了!”


    “第三次超脫之戰,就在眼前。”


    “如今的‘夢主’,還有何人能攔?”


    “‘虛’?‘遁’?‘九詭’?‘意’?還是你我?”


    “提燈者”目光凝重無比,這般詢問。


    “擺渡人”沉默了,主宰們也並非鐵板一塊,有大野心者,一旦開戰,形勢絕不會明朗。


    “殺還是留,從來不是一個選擇。”


    “一瞬即過去、現在、未來,即永恒。”


    “他若真是讓未來變得朦朧的生靈,若真是執掌命運的主宰。”


    “你殺不得他,也掌控不得他。”


    “哪怕加上我,也不行。”


    “提燈者”很是平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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