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刺眼的陽光曬醒的。


    睜開眼之後,我立馬就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非常陌生,但在陌生中又透著一股熟悉,冥思苦想了一會兒之後我恍然大悟,瞬間瞪圓了眼,這裏是帕爾頓酒店的總統套房。


    雖然我隻來過一次,但是這個地方給我的印象非常深,所以我很輕鬆地記住了帕爾頓總統套房的樣子,巧合的是這個酒店的所有總統套房都布置得一模一樣。


    得知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之後,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整張臉迅速脹紅,仿佛要燃起來了一般,腦海中已經掠過了無數個狗血的畫麵。


    比如醉酒之後被強,或者被拍了不雅視頻。如果是楚浩天帶我來的酒店,那麽我想象的這一切都有可能成為現實,因為他喜歡刺激的事情喜歡折磨人;如果是項南帶我來的酒店,可能……說不上為什麽,我總覺得項南會比天哥有人性一點,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畢竟他身邊不缺女人,而我也不是漂亮得讓人著魔,他犯不著為了一時的欲望趁人之危,而且看他冷漠的樣子,似乎也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思考了一會兒,我猛然驚醒,連忙掀起被子查看,見到床單一片雪白的時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至少清白還在。


    那麽……是項南帶我來的?他既然帶我開了房,為什麽又什麽都不做?他雖然比天哥有人性,但也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主兒。


    昨天那種情況,他完全可以直接離開,而不是好心地帶我去酒店,讓我逃脫被撿屍的命運。


    想來想去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於是下了床穿好鞋就往外走,想看看房間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因為擔心其他人還在睡覺,我不敢發出聲音,躡手躡腳地往前走,每一步都非常謹慎,盡量避免吵醒別人。


    其實酒店裏鋪了地毯,我走在地上不會有聲音,但是當時的我實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根本就沒有想那麽多。


    從臥室到客廳再到浴室,我找遍了套房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如此說來碩大的總統套房其實隻住了我一個人。


    這讓我更加疑惑,誰會把我送到總統套房然後又悄悄離開?思前想後,腦海裏最後出現了項南那張冷漠的臉。


    轉念一想我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那麽冷漠的一個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幫助我?他一定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東西。


    但是我已經家破人亡,除了青春和貞潔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給他的了,如果他要的是我的第一次,那他昨天就可以如願以償,我又怎麽會相安無事地睡到自然醒?


    不對,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麽差錯。


    我無數次地設定可能的理由,又無數次地推翻,就這麽來來回回地胡思亂想了很久,直到電話響起我才意識到自己還在酒店裏。


    電話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我覺得是推銷電話,於是習慣性地摁掉,可是才摁掉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還是剛才那個電話號碼。


    同一個號碼來電兩次,那很有可能是認識我的人,我接了電話,說了一聲喂。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笑聲,“桃花花,睡醒了嗎?”


    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就凝固了一樣,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聽著那一聲熟悉的桃花,緊緊捏著手機不知所措。


    我沒有時間去糾結天哥怎麽會有我的號碼,腦子裏唯一的思考的就是天哥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在那一刻,我覺得楚浩天就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幽靈。


    “我很不高興。”天哥的聲音忽然陰沉了下來,和之前的歡聲笑語判若兩人,“桃花,說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回答,“天哥,我在。”


    他明明不在我的身邊,我卻覺得整個後背一片冰冷,那種恐懼的感覺就像是掉入一個冰窟一樣,無數的冰塊包圍著我,將我活活凍死。


    天哥的聲音就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甚至覺得這才是那些手下不敢忤逆他的真正原因。一個人連笑都是恐怖的,那還有什麽人敢親近他?


    我說完之後天哥沉默了一會兒,在我懷疑是不是沒信號的時候,天哥忽然又說話了,“項南對你很不滿意,你以後繼續跳舞。”


    我錯愕地愣了一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從天哥的話來看,我的計劃徹底失敗,雖然我已經很努力地討好項南,但我還是讓這個機會溜走了。


    項南對我不滿意意味著他不會帶我走,我必須繼續留在鳳凰台跳舞,就如同天哥說的那樣。


    我的情緒很低落,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而天哥又開口了。


    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也非常輕鬆,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不寒而栗,“既然你一直不說話,那舌頭就是多餘的。多餘的東西還留著幹什麽?”


    我嚇得汗毛豎起,對著電話脫口而出,“不多餘,一點都不多餘。天哥,你吃早飯了嗎?我看你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有沒有頭疼?”


    話說出口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諂媚虛偽了?可是當時的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細微的變化,一顆心隻關注著天哥的回答。


    他那宛如探照燈一樣的目光深深印在我的腦子裏,我怕他真的會割掉我的舌頭。


    然而電話那頭又沒有聲音了。我害怕得全身發抖雙手無力,無盡的沉默和寂靜像是一個黑洞一樣不停地將我往裏吸,但我還是沒有膽子掛掉天哥的電話。


    我寧願忍受天哥的沉默,也不願意惹怒他。


    時間緩緩流淌,每一分每一秒對我而言都是煎熬,我的後背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整個人頭暈目眩隻覺得自己仿佛才從水裏爬出來一樣,渾身無力近乎站不穩。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陣“嘟嘟嘟”的聲音,天哥掛斷了電話。


    如釋重負地籲出一口氣之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像打了一場大戰一樣。


    我很清楚天哥是在折磨我,我對他的恐懼能讓他心情愉悅,可是他一言不發地掛斷電話仍然讓我心有餘悸,不知道天哥到底消氣沒有。如果他沒有消氣,那又會怎麽懲罰我?


    想那麽多也沒有絲毫用處,天哥不會因為我思考了這些問題而放過我,所以我穩定好情緒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帕爾頓酒店,準備回旅館。


    我身心俱疲,酒雖然醒了但是宿醉的後遺症還在,腦袋昏昏沉沉地打車去了最近的地鐵站,然後乘地鐵回家。


    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下班小高峰期,帝都的1號線很擠,月台上也沒有護欄,再加上我的頭很痛,於是我站在人群的最後麵,靠著柱子閉目養神。


    不得不說那瓶酒後勁兒真的很大,我從晚上睡到了下午居然還是全身酸痛,以後一定不能再喝這種酒了。我歎了一口氣,往後退了退。


    反正我不趕時間,與其和這些人擠還不如等下一輛,可是我低估了1號線的人流量。人越來越多,我被擠到了柱子以外,四周都是人,甚至沒有一點活動的地方。


    我不得不往後退,卻突然感覺有人在摸我的大腿。我惱怒地回過頭瞪了身後的人群一眼,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可疑的人,於是轉過頭去往前擠。


    就在這時又有一隻手摸上了我的大腿,整個手掌心緊緊貼著我的腿根,甚至還有往上的趨勢。我氣得血液翻騰,整個臉漲得通紅,卻又不好意思說,隻好拚命往前擠,而那隻手竟然更加猖狂地捏住了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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