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項南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項南好像猜到我不會說話一樣,癟了癟嘴角,又問,“那天為什麽要選勇氣?”


    聽了他的問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之前說我不是個有勇氣的人,是因為我和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選了《勇氣》這首歌當背景音樂。


    可是我要將真實的原因告訴他嗎?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編一個聽起來很合理的理由,“沒有特別的原因,我隻是想試試鋼管舞和芭蕾舞能不能結合在一起。”


    項南垂下腦袋思索了一會兒,一本正經地扭過頭來問我,“那能結合嗎?”


    我沒有想到他會繼續再問,險些被水噎住,頓了頓之後回答道:“……看起來似乎可以。”


    項南這個人總是讓我看不透,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對舞蹈這麽感興趣,也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在意帥在何處。他就像是一個迷一樣縈繞在我的腦海裏。


    可是從他和天哥進包間的時候,兩個人交頭接耳地說著悄悄話,微微顰起的眉頭說明他在認真思索天哥說的話,如此看來項南也不像我想象中那麽神秘和冷漠。


    項南聽後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雞尾酒抿了一口,舉到我麵前,問,“喝嗎?”


    我心裏立馬想到了拒絕,但轉念一想這是項南在主動邀請我喝酒,如果拒絕他是不是會讓他不高興?好不容易才和他說了幾句話,讓他對我產生了一點興趣,如果我在這個時候掃了他的興致,豈不是把他往外推嗎?


    項南不要我,那我就隻能留在鳳凰台,所以不管心裏多麽不願意,我都要緊緊抓住項南這課大樹。


    我接過了項南手裏的雞尾酒,避開他喝過的杯沿輕輕地嚐了一口,味道和上次讓我斷片兒的酒差不多,可是我知道這一杯雞尾酒不會讓我醉的不省人事。


    因為我知道這是什麽酒,血腥瑪麗,以前和爸媽參加晚宴的時候喝過幾次。


    項南看我喝了酒,隨即微微揚起嘴角,顯得非常滿意,雙手又覆在膝蓋上揉了兩下,轉頭問我,“來鳳凰台多久了?”


    “六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回答太簡短,項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問我,“為什麽來鳳凰台?”


    “缺錢。”


    項南又開始揉他的膝蓋,問我,“缺多少?”


    “一億五千八百六十四萬。”我想都沒想就把準確的數字報了出來。


    我沒有想過隱瞞項南,天哥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證,查一查就能清楚我的過往,所以沒什麽好隱瞞的。我也沒有奢求過項南會幫我還清債務,畢竟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是那一串數字連同爸爸上吊的場景,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隻要一想起來就會心痛。


    有人說金錢是萬惡之源,可是沒有錢卻又寸步難行,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我才發現,錢這個東西不能擁有太多也不能太少,足夠買房買車日常開銷就行。


    少了會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多了會驕奢淫靡揮霍成性,失去了金錢本來的意義。如果我的家庭是個普通的小康之家,或許爸爸就不會欠下那麽多債務,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我說完金額後許久沒有聽到項南的回答,於是我扭過頭去看他,見他微微皺起眉頭,聚精會神地盯著桌上的酒杯,右手緩緩地揉著膝蓋,好像在思考什麽事情。


    興許是在想我的話是不是真的吧,我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心裏才暢快了一些。


    項南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我可以借給你一部分。”


    才喝下去的酒險些被我噴出來,我連忙咕嚕一聲吞下去,錯愕地盯著項南,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項南察覺到我的情緒,扭過頭來,注視著我,一本正經地說,“我有一個條件。”


    “不用了,我還不起。”不等項南說完,我就拒絕了他。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替爸爸償還那些錢,公司和工廠已經被債主收走就算兩清了,那些債主也不能再找我和媽媽的麻煩。


    而且在我看來,和項南做交易是自尋死路。我不認為自己可以幫助項南,唯一能拿得出場麵的也就這一身舞藝和身體了。然而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根本值不了那麽多錢,可是項南卻要花錢買,那隻能說明他開的條件比我想的要嚴重。


    可能要的不僅是我的舞藝和身體,還要更貴重的東西,說不定是器官呢?想到這裏我就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過他的話倒是透露給我一個重要信息,他非常有錢。我和他隻見過兩次,而且他也知道我沒有償還的能力,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借給我錢,說明家底非常殷實。


    以前圈子裏有個追我的富二代,家裏是做房地產的,在昆明四川一帶有點勢力,不動產和動產加起來有十億。當初我嫌棄那個富二代隻有錢沒有內涵,拒絕了他,如今想來如果我和他訂婚,說不定能讓他幫忙還債,畢竟一億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麽。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家破人亡的我再也不能和那些有錢人平起平坐了。


    我的拒絕讓項南有片刻的驚訝,須臾之間又恢複了平靜。


    他微微頷首,轉過頭去不再看我,“不要也好。”


    見他沒有生氣,我心裏懸著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來了,一邊喝酒一邊別過頭去看天哥和露西。不看還好一看我的臉瞬間就紅了。


    露西跨坐在天哥的腿上,雙手抱著天哥的頭,天哥的頭順勢靠在了露西的胸上蹭了蹭,露西隨即嬌笑一聲,脖子往後仰,身體輕輕顫了顫。


    我連忙收回目光,拿著冰涼的酒杯敷我的臉頰,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是露西和天哥的親密姿勢卻在我的腦海裏回蕩。


    包間裏還有這麽多人在,他們就不能換個地方嗎?而且兩個人那麽投入一看就快把持不住,難不成天哥想就地解決?


    一想到這裏我的臉就更紅了,下意識地想離天哥和露西遠一點,於是往項南的方向靠了靠,沒有察覺自己和項南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手挨著手了。


    直到手臂感覺到布料的摩擦,我才猛然驚醒,連忙別過頭去看項南,正巧他也看著我。


    項南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十秒,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露西和天哥,隨即收回目光,問我,“害羞?”


    我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可是我的反應卻讓項南笑了,“陪我出去吃宵夜。”


    他的話令我心裏一陣狂喜!項南知道我害羞之後讓我陪他出去吃宵夜,說明他是在為我著想,想帶我離開這個讓我窘迫的地方。


    這對於項南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是對於我而言卻是前進的一大步,他開始在意我的感受了,這說明項南對我還是有一點好感的,那麽……他也就有可能讓我離開鳳凰台。


    我高興得心花怒放,但是沒有表現出來,隻飛快地點了點頭,立馬站了起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期待地盯著項南。


    男人啊,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期待的表情,尤其是我這種想要請求又沒有開口的樣子,最惹人憐惜,也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讓項南帶我出去。


    果不其然項南也跟著站了起來,對天哥說,“我出去一下。”就帶著我往包房外麵走。


    我擔心天哥不讓我離開,悄悄地回頭打量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把露西壓在了身下,這才放下心跟在項南身後離開了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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