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分,樂行淵獨自一人找了個無人能看見的地方,沉默的望著天上明亮的星辰。


    現在樂行淵他們所在的位置離荒城已經很遠很遠了,此處已經是屬於離陵城的管轄區域了。


    有君傲霜和風秋瑟這兩個凝元境巔峰強者在,樂行淵他們一個白天便是趕到了這裏。


    若不是擔心樂行淵他們的身體吃不消,君傲霜甚至不會選擇在這裏休息一晚,畢竟一晚上對於君傲霜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他們再前進很長一段距離了。


    但對於樂行淵來說,他現在根本無法好好的休息。


    因為現在他的腦子裏很亂,隻想一個人安靜的思考一下。


    許久之後,當夜風吹過他的臉頰時,他才喃喃道:“看來我的身世還真是不簡單啊!”


    按照君傲霜兩人的說法,自己的父母和二叔都是世間最頂尖的修者之一,就算是在聖宗裏也是最強大的那一類。


    那自己父母的死亡看來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了。


    聯想起樂毅從小帶著他在興昌港內生活,並且有意的不教他修行,樂行淵的心思一時間變得有些複雜。


    從這一點來看,樂毅顯然是不願意讓樂行淵接觸到之前的往事,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想來如果他沒有離開樂毅身邊的話,他現在應該還會在興昌港內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但他的師父石遠似乎並不這樣想。


    假如石遠沒有告訴樂行淵他父母的事,他也不會選擇離開樂毅,照這樣看來,他師父對當年的事應該也是十分的清楚。


    並且他還希望樂行淵去做些什麽,所以樂行淵現在就出現在了涼州,並且得到了他父母留下來的東西。


    樂毅和石遠兩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他們到底打算要做些什麽?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這些事情像是一塊塊沉重的巨石,壓的樂行淵有些喘不過氣。


    “既然你心中有著疑惑,那為什麽不去問知道內情的人呢?”


    一道冷漠的女聲突然出現在樂行淵的腦海中,仿佛萬年不化的堅冰。


    樂行淵臉上的神情變得怪異起來,語氣嘲諷的說道:“原來你還在呢?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了,對立。”


    “你在懷疑我?”對立說道。


    樂行淵的臉色沉了下來,在心中說道:“難道我不該懷疑你嗎?”


    “當初突破那道邪念的時候是你出的手,後來我和師姐被曆代人皇抓去的時候你卻又詭異的消失,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對立,不,或許應該稱呼你邪念才對。”


    樂行淵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說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出現在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物裏嗎?”


    對立輕笑一聲,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是我殺了你的父母?”


    樂行淵沒有回答,但那冷漠的神色卻是已經表明了一切。


    “現在已經離開了人皇墓,你也不再需要我的幫助,想來也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但看在你之前聽我話的份上,我給你指一個方向吧,你師姐和君傲霜他們都知道一些有關你父母的事,你還是去問他們吧。”


    “畢竟,他們是不會騙你的。”


    對立的聲音中滿是嘲弄,樂行淵甚至能感受到一道嗤笑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片刻後,對立再度說道:


    “隻不過你得到的答案或許和你猜測的完全不一樣。”


    說完這話之後,對立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出現,隻留下樂行淵一個人怔怔的望著天空。


    他其實一開始真的隻是因為白天的事而有些心亂,所以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


    但被對立這樣一激,對真相的渴望就像是野草一樣,在他心中瘋狂的滋長,無論他如何壓製,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在這種情緒的左右下,他甚至感覺周圍的一切的動靜都是那麽的刺耳,無論是沙礫翻滾,還是夜風吹動。


    良久之後,他緩緩起身,朝著君傲霜他們歇息的地方走去。


    他自己心中很清楚,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的精神一定會出現問題。


    所以,他必須弄明白父母的死因!


    ......


    “師叔,他回來了。”


    君傲霜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看來是我們多慮了,他應該隻是想一個人待一會,沒有什麽異常。”


    “那就好。”


    風秋瑟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蘇瀾看著悄悄走回來的樂行淵,也是鬆了口氣,緊繃的臉龐也放鬆了下來。


    樂行淵獨自一人離開這件事他們幾人都是知道的。


    蘇瀾自不用多說,她的心思一直放在樂行淵身上,怎麽可能注意不到樂行淵離開?


    而君傲霜兩人則是因為擔心樂行淵出事,一直都在注意著樂行淵的動作。


    但因為樂行淵那時臉上的神情已經表明了自己想要獨處,所以蘇瀾和君傲霜他們都沒有前去打擾樂行淵。


    如今看見樂行淵安全無事的歸來,他們也就放心了。


    “誒,他怎麽去蘇瀾休息的地方了?”


    突然,君傲霜驚疑不定的對風秋瑟說道。


    隻見樂行淵並沒有回去休息,而是朝著蘇瀾休息的地方走去。


    “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


    風秋瑟不滿的瞪了君傲霜一眼,喝道:“白瞎了你那雙眼睛!他們之間什麽關係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年輕人之間談談心而已,別這麽大驚小怪的!”


    君傲霜被說的低眉順眼,隻得尷尬的附和道:“師叔說得有理。”


    風秋瑟哼了一聲,剛欲閉目養神,但卻又想起了一件事,警告君傲霜道:“你小子可別去給我幹偷聽牆角那種事!”


    “要是被發現了,他很可能就不再信任我們了!”


    君傲霜心中苦笑不已,心想自己又不是那種猥瑣流氓,怎麽可能去幹那種事,但看著風秋瑟嚴肅的神情,也隻好連連保證自己不會偷聽。


    風秋瑟之所以這樣說,皆是因為他心中太在意樂行淵了。


    對於他來說,樂行淵乃是他們唯一能夠報恩的對象,他的安全絕對比風秋瑟自己的命要重要,所以他才會這樣在意樂行淵的看法。


    而對於樂行淵來說,現在二叔樂毅和師父石遠都不在身邊,他最在意的便是蘇瀾,所以他找上的第一個人便也是蘇瀾。


    “你怎麽了?臉色怎麽有些不對?”


    看著樂行淵走來,蘇瀾早早的便睜開了雙眼,有些擔憂的看著樂行淵。


    樂行淵擠出一個笑容,對著蘇瀾說道:“師姐,我有件事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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