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震住了場子後,一位身著輕紗廣袖裙的女子穿過紗幔緩緩而來。


    女子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見過各位貴人。”葉清雅輕輕施了一禮,徑直坐在木凳上,十根雪白纖細的手指撫住琴弦。


    時值隆冬,天氣酷寒,但葉清雅卻穿著清涼,不難看出這也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


    而且說話間雖然客氣,但卻不卑不亢,頗有些冷傲。


    女子從頭至尾都為正眼看過小樓中的男子,隻是低頭看著琴弦,雙眸低垂。


    然而他冷淡的態度卻並未讓人心生反感,反而讓台下眾男子更加心醉神迷。


    女子輕輕微笑,道:“各位貴人遠道而來,小女子先為大家彈奏一曲《清風吟》。”


    說罷,十指輕彈,悠揚的琴音響起,如清風綠過田野,如雨筍落殼竹林;如蛙聲應和,似拍岸濤聲;仿佛黑夜裏亮出一輪明月,又如孩童們追逐風箏……


    琴聲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時而婉轉,時時而悠揚,頗有洗滌心靈的作用。聽了她的琴聲,竟讓人有一種重新為人之感,升不起半點淫邪之念。


    好家夥,居然將內力融入琴中,用琴聲麻痹聽眾的心靈,讓他們進入空靈的狀態。


    難怪在這濁世中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僅憑這琴聲便可誘敵、惑敵、殺敵與無形。


    這小娘子至少是五品真元境內功高手,若非是個品階更高的修士,根本不能擺脫他的琴音幹擾。


    目前,除了謝鈺、古明鏡和那宋長青之外,所有人都沉浸在琴聲餘韻中不能自拔,呆呆地思考著自己的人生。


    周雄甚至因為自己剛才的淫邪之念而暗自後悔,痛哭流涕。


    葉清雅輕輕抬頭,掃了眼謝鈺、古明鏡和宋長青,抿嘴笑了笑:“三位公子好定力,小女子獻醜了。”


    “哪裏哪裏,姑娘文武雙全,才貌超絕,小生佩服,佩服。”宋長青趕緊拱手,奉上一串彩虹屁。


    他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區區一個七品武者,若非有護身的玉佩,早就沉迷在琴音當中了。


    古明鏡也是一樣,雖然是五品練氣士,但修行懶惰,元神之力並不強大,若非有護身金鎖,早就淪陷了。


    所以,葉清雅將目光停在了謝鈺身上,她看得清楚,現場唯一能不借外力抗住自己音波攻擊的,隻有他。


    謝鈺抬頭,與葉清雅四目相對,輕輕一笑:“姑娘,好歹我們也是貴客,你用此等迷惑之術待客是否不妥?”


    “哦?”


    葉清雅來了興趣,眸子輕眨,說到:“來我處的都是些被紅塵世俗蒙蔽心靈的可憐人,我為他們洗滌心靈,助他們脫離迷惑,有何不妥?”


    說話間,他的目光在一眾客人身上掃過,這些沉醉於琴音中的男子紛紛沉入美妙的夢境,有的喜極而泣,有的愧疚難當,有的放聲大哭,有的滿臉自得。


    “他們都在夢境中找到了人生方向,棄惡揚善,這可是功德。”小丫鬟道。


    勸人向善,積累功德,這套路怎麽如此熟悉?


    謝鈺問道:“你們是佛門中人?”


    “什麽是佛門?”葉清雅輕蹙眉頭。


    謝鈺想了想,敲了敲腦門:“就是西方教。”


    葉清雅和丫鬟對視一眼,轉頭看向謝鈺,輕輕頷首:“有一些淵源。”


    謝鈺也點了點頭,如果與那幫禿驢有關,那就說的過去了。


    他看向葉清雅,道:“姑娘或許是一番好意,對部分人也有一定幫助,但過於壓抑人性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頓了頓,拿起酒壺往酒杯裏參酒,等酒水參滿,溢了出來,才說道:“物極必反,水滿自溢,你可以引導他們壓抑本心,但當他們壓抑到一定程度,自然會強烈反彈,甚至變本加厲。”


    葉清雅聽了謝鈺的話,陷入了沉思。


    正如謝鈺所料,很多被她幫助過的人一時間之內都會變得溫柔、平和,不近女色,可不到一個月之後就會反彈,不僅脾氣暴躁,而且荒淫無道。


    她一開始以為是人性醜惡,自己幫助得不夠,現在才知道還有物極必反之說。


    其實還有,如果人人都不近女色了,那人類還怎樣繁衍……謝鈺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心中所想,隻是繼續補充道:“身在紅塵,豈能擺脫七情六欲?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他們不一定喜歡你的心靈雞湯,說不定隻想和你睡上一覺罷了。


    葉清雅的雙眸漸漸明亮,可不一會又迷惑起來。


    如果自己所做的都是錯的,那正確的應該怎麽做?


    前輩高人教她的教義又是對是錯?


    她起身對謝鈺施了一禮,道:“多謝公子提點,還請公子指教一二。”


    指教個屁,我隻是看西方教那些禿驢不爽罷了,要我說,就是沉淪紅塵,享受紅塵,紅塵問道。


    謝鈺故作高深地說道:“涉及到人生觀價值觀的東西就複雜了,我們可以找了機會慢慢聊,現在一時也說不清。”


    “如此甚好!”葉清雅微笑著點了點頭。


    謝鈺偏過頭,發現古明鏡正呆呆地看著自己,一臉崇拜。


    對麵的宋長青也盯著自己,臉色不太好看。


    媽的,他什麽時候見過葉清雅主動恨人請教的,關鍵是對方給她發出約會她還答應了。


    這特麽太不可思議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今晚入宿清雅小閣的機會了。


    不行,得搬回一成……宋長青對著葉清雅拱手道:“我覺得清雅的琴聲挺好,不僅幫助我等凡夫俗子洗滌心靈,而且頗為動聽,小生這裏有新作的一首詞想獻給清雅仙子。”


    “哦!”葉清雅轉頭看向宋長青,道:“早聞宋公子擅長詩詞,想不到今日有幸得聞。”


    宋長青見葉清雅看向自己,頓時意氣風發,捏著喉嚨清了清嗓子,吟誦起來。


    一連念了三首詞,聽得葉清雅暗暗點頭。


    這些詞無一不是念叨兒女情長、報效君王之類,無非是想在佳人麵前展示自己是個忠君愛國,鐵骨柔情的有為青年。


    雖然有些老套,不過勝在辭藻華麗,對比工整,也有可圈可點之處。


    古明鏡看著宋長青出了風頭,趕緊看向謝鈺,用腳提了提他,輕聲道:“謝兄,你也來兩首。”


    謝鈺撇了撇嘴,回道:“我可不會。”


    葉清雅此刻也看了過來,道:“公子如果有詩詞,請不吝賜教。”


    謝鈺尷尬地笑了笑。


    特麽的,轉來轉去,自己還是擺脫不了“文抄公”的宿命。


    看來真的要偷點詩詞來裝裝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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