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曉溪!"


    秘書大森明子驚喜地喝著明曉溪給她端來的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


    "謝謝你曉溪!"


    經理藤野小姐滿意地看著明曉溪遞給她的一大摞複印整齊的文件。


    "謝謝你曉溪!"


    同事山口將一份需要送到23樓的文件遞給明曉溪。


    "謝謝你曉溪!"


    同事美作接過明曉溪剛剛為他從外麵餐廳買回來的漢堡包。


    ……


    啊,雖然是隆隆冬日,但東寺集團企劃部全體員工的心裏卻感到了春天般的溫暖。這幾天來,打工小妹明曉溪對他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他們的每一個需要,每一個想法,隻要明曉溪能替他們做到的,她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用最佳的質量為他們實現。


    他們不無傷感地想,如果哪一天,明曉溪不在這裏打工了,那他們要怎麽活下去呢?所以,他們準備向人事部強烈建議,讓明曉溪正式成為他們的一員。最好一下子跟她簽十年的合同,讓她想跳槽都沒有辦法。(當然啦,他們會替她爭取最豐厚的報酬。)


    明曉溪敲了一下千井楓辦公室的門。


    "進來。"


    她輕輕地走進去,將一杯奶茶放到千井楓的辦公桌上:"千井小姐,您的奶茶。"


    千井楓抬頭看了她一眼:"謝謝。"


    明曉溪笑笑:"不客氣。千井小姐,今天你的奶茶裏,我放了一些巧克力進去,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千井楓試了一口:"嗯,不錯,很香濃!曉溪,你這種手藝當小妹太可惜了。"


    明曉溪笑得眼睛都彎了:"您喜歡就好。我一直在想,千井小姐一直喝奶茶,會不會有些膩。如果想換一種飲料的話,請您告訴我。"


    她鞠一個躬:"如果您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千井楓叫住她:"我發現最近外麵那些人很輕鬆,他們很多事都由你幹了?"


    "嘿嘿,我幫了一些小忙。"


    "包括替他們打文件?"


    "嘿嘿,我現在的打字速度是企劃部裏最快的,幫幫忙也很應該嘛。"


    "包括替他們交電話費、水電費?"


    "嘿嘿,活動活動筋骨嘛。"


    "包括下班後到大森明子家幫她做飯洗衣服帶孩子?"


    明曉溪眨眨眼睛:"連這你也知道?你真了不起。"


    千井楓的眉頭皺了起來:"明曉溪,你到底在幹什麽?你想把自己累死嗎?"


    明曉溪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沒什麽,我發現幫助別人有無限的樂趣,好象自己生命的價值也得到了……"


    千井楓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很有空嗎?"


    "是呀,我閑得不得了,所以才……"


    "那好,"千井楓又打斷了她:"東寺媽媽讓你今天去家裏吃晚飯。"


    明曉溪一縮脖子:"不行,我答應了藤野小姐晚上到她家去。"


    千井楓一按辦公桌上的電話:"藤野小姐嗎?明曉溪今晚有事情,不去你家了。"


    明曉溪的嘴張得老大:"你……你怎麽可以……"


    千井楓站起來穿上外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明曉溪退縮到牆角:"我……我不去……"


    千井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連拉帶拽把她弄出了辦公室。


    ******


    舉起筷子,看著盤子裏堆得滿滿的食物,明曉溪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多久以前,她在這裏度過了聖誕節前夜?那時多麽快樂,多麽熱鬧,即使有一些煩惱,好象也可以很容易地把它解決。到底是隔了多長時間呢?為什麽現在一切看起來都那麽困難,那麽無法挽回,好象不管是多大的努力,也隻是無用的掙紮呢?


    "曉溪,多吃點東西,你最近好象瘦了好多。"一根胖胖的雞腿又放在了她的盤子裏,東寺水月擔憂地看著她。


    東寺浩雪也急忙插嘴:"是啊,明姐姐你真的瘦了呢!下巴都變得尖尖的。"


    明曉溪笑一笑:"看來我瘦身成果很好哦,我是不是漂亮了很多?"


    "一點也沒有。"東寺浩男抬頭看她一眼,悶聲說。


    "東寺學長什麽眼光……"明曉溪輕笑盈盈地望向風間澈:"風間學長,你覺得是不是還是瘦些漂亮。"


    風間澈凝視著她:"隻要你覺得開心,怎麽都好。"


    明曉溪猛地一咬嘴唇,低下眼睛。


    東寺水月歎了口氣:"牧野家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曉溪,流冰的父親過世,為什麽不通知我們呢?……"


    "因為……嗯……嗯……"明曉溪把嘴唇咬得更緊。


    "咦?!"東寺浩雪睜大眼睛:"牧野伯伯不在了,那牧野哥哥豈非就是-牧野組-新的社長了?"


    "不錯,"東寺浩男眼睛直直地盯著明曉溪:"電視和報紙上滿滿的新聞都在說,牧野流冰已經正式繼任了牧野家族的社長。"


    "哇!牧野哥哥這麽年輕就成為了社長,好了不起呀!"東寺浩雪驚歎。


    "浩雪!不要再說了。"東寺水月看了看明曉溪,她正拿著一雙筷子在盤子裏捅來捅去,把裏麵的食物弄得七零八落:"曉溪,你在幹什麽?"


    明曉溪清醒過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在研究……這些東西這麽好吃,究竟是怎麽做的……拆開來看得更清楚些……"


    東寺水月搖搖頭。


    "曉溪,你搬來這裏住吧。"


    "啊?"明曉溪張大嘴,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你現在一個人住,很不安全。還是住在這裏,大家有個照應,讓人放心些。"東寺水月解釋。


    "不用!不用!"明曉溪連聲拒絕:"我一個人住很好啊,能有什麽問題,何況……在他住進來之前,我不都是一個人嗎……"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現在,不過又是回到過去的樣子而已……"


    明曉溪振作精神:"有什麽不安全的,我可是天下無敵的明曉溪呀!"


    "不過,"東寺水月依舊擔心:"我聽說-日興社-最近同-牧野組-爭鬥得很厲害,死傷了很多人……你一個女孩子……會不會……"


    明曉溪聽到她的話,有些失神:"是嗎?……死傷了很多人嗎?……"她一直不敢看電視,看報紙,隻要和社會新聞有關的東西,她一概拒絕。她一點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事情正在發生。


    "沒錯。"東寺浩男語氣僵硬地說:"現在-日興社-和-牧野組-正在火並,每天都有很多人受傷,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掉……"


    "我要回家了!"明曉溪象彈簧一樣跳起來,她麵色慌張地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開始複習功課了,家裏還有一盆衣服等著洗,床單也該換了……"


    "明曉溪!"東寺浩男大吼:"你捂住耳朵不聽,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嗎?你這個膽小鬼!你的勇氣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明曉溪看也不看他,徑直望著其餘的人擠出微笑:"我這頓飯吃得很好,謝謝東寺媽媽。我要回家了。東寺媽媽再見,風間學長再見,小楓再見,小雪再見。"


    她對除了憤怒的東寺浩男外所有的人鞠了個躬,微笑著轉身向外走去。


    "曉溪,我讓司機送你。"東寺水月追上去。


    "我送她。"風間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穿好了外套,幾個大步追上了逐漸消失的明曉溪。


    "怎麽了?怎麽了?明姐姐怎麽突然就走了呢?"


    一頭霧水的東寺浩雪左看右看,希望有人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東寺浩男氣衝衝地掀翻椅子離開了飯廳,千井楓好象什麽也沒聽見地繼續細嚼慢咽口中的食物,東寺水月滿臉憂愁地重新坐了下來,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疑問。


    ******


    在回公寓的路上,明曉溪始終望著車窗外茫茫的夜色發呆,一句話也沒說。


    然而隨著距離公寓越來越近,明曉溪的神色漸漸不安起來。當風間澈終於將車子停下時,發現她的表情瑟縮得象隻小老鼠。


    "曉溪,公寓到了。"風間澈提醒她。


    "哦,到了……"明曉溪慢慢地伸手去推門,卻推了好久也沒有打開。她嘿嘿一笑:"我真沒用,連門也打不開。"


    她強擠出來的笑容,讓風間澈皺起了眉頭:"怎麽了,曉溪。"


    "嘿嘿,沒什麽,"明曉溪還在奮力和車門搏鬥:"我是個笨蛋,居然推不開門……"


    "你應該拉這裏。"風間澈低聲告訴她。


    明曉溪恍然大悟,大笑起來:"哈哈,看我多傻,竟然會去用推的!哈哈哈,我真是最笨的人!"她好象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曉溪!"風間澈將笑得有些失常的她擁進懷裏:"不要這樣。"


    他的懷抱這麽溫暖,這麽有力,他的擁抱擊垮了她最後一個試圖堅強的細胞。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笑聲哽咽了起來:"學長……我不要回去……那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曉溪……"風間澈輕輕拍著她的背。


    "不要丟下我……隻有我一個人……"明曉溪的淚悄悄滲進他的胸口:"我很沒用……對不對……我很怕一個人……"


    ******


    風間澈的公寓。


    風間澈把一杯熱氣騰騰的飲料塞到她的手裏:"喝了它。"


    明曉溪輕輕啜了一口:"是巧克力。"


    他微笑:"你剛才什麽也沒吃,應該餓了。先喝著巧克力,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她慌忙搖頭。


    "揚州炒飯好不好?"他不容她拒絕地征求她的意見。


    明曉溪斜斜地躺在客廳白色的大沙發中,身上蓋著一條輕柔的毛毯,聞著從廚房飄來的陣陣香氣,喝著濃濃的熱巧克力,感到她久違的精神好象正在一絲一絲地回來。


    這是她第二次來到他的公寓。他這裏還象以前一樣幹淨明亮,就象風間澈的人,讓人覺得是那麽舒適,自在。不象她,自從牧野流冰走後,公寓裏亂成一團糟……


    "揚州炒飯來了!"隨著風間澈輕快的笑聲,一盤內容豐富、香氣撲鼻的炒飯出現在明曉溪眼前。它一下子勾起了她的食欲,明曉溪咽了咽口水,這時她才察覺到原來自己真的是饑腸轆轆。


    明曉溪用風間澈給她拿來的勺子,大口大口往嘴裏扒著飯,喃喃不清地邊吃邊說:"好吃……真好吃……"


    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將炒飯吃了個底兒朝天,然後開始喝風間澈端給她的一碗鮮美十足的叫不上名字的湯。


    吃飽喝足後的她,撫著鼓鼓的小肚子,仰倒在沙發上:"學長,你怎麽會做揚州炒飯?還做得那麽地道?你以前吃過嗎?"


    風間澈笑一笑:"我沒吃過,隻是按菜譜做的。"


    "啊?"明曉溪眨眨眼睛:"隻看菜譜就可以做出這麽讓人震撼的食物,如果你準備往料理界發展,我看那些大廚們就都不用混了。"


    風間澈敲她一下:"誇張!你的手藝也很好啊。"


    明曉溪的小臉馬上垮下:


    "學長,你知道我那些還見得了人的菜式,是用多少血與淚換來的嗎?從小我媽媽就反對爸爸教我習武,怕我太過粗魯嫁不出去。為了讓將來要娶我的人不至於認為我一無是處,所以她強迫我跟飯店的師傅學廚,把我做出來的菜讓最挑剔的人去嚐,隻要有人對味道有一點不滿意,我就輕則沒有飯吃,重則還要挨打。"


    她仰起頭崇拜地看著他:


    "我就象隻笨鳥,練了幾百回幾千回才能飛一尺高,而學長你輕輕一展翅,就在雲霄之上!"


    風間澈又重重敲她一下:"你快變成馬屁精了。"


    "我不是!"明曉溪強烈抗議:"我是肺腑之言!我可以發誓,風間澈學長是我最崇拜的人,你有一雙象神一樣的手!……跟你相比,我變得很渺小……"她有些失落:"我什麽也做不成……我什麽也挽回不了……即使我很努力地想去做……好象還是無能為力……學長……我要是能象你一樣就好了……"


    風間澈深深地凝視她:"你知道我也練過拳腳功夫嗎?"


    明曉溪睜大眼睛:"真的!學長,你練過什麽?"


    他輕輕一笑:"什麽都練過,跆拳道,武術,拳擊,散打……父親怕有政敵綁架我來要挾他,所以從小就請了很多師傅來教我如何與敵人搏擊。"他揚揚眉毛:"你想看看嗎?"


    明曉溪連忙點頭。


    風間澈起身在客廳的空地上練起了一套拳法,虎虎生風,姿態瀟灑,身手矯健,煞是有模有樣。


    施展完畢,他調整一下呼吸,坐到明曉溪身邊:"你覺得如何?"


    明曉溪撓撓頭:"教你這套少林長拳的是誰?"


    "台灣的林正雄師傅。"


    "啊?是林師叔?"明曉溪很詫異,林正雄是她父親的師弟,功夫也是很了得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學得很差勁,丟了你林師叔的臉?"風間澈自嘲。


    明曉溪又使勁撓了撓頭:"不能這樣說,你的一招一式也很到位很漂亮,應該算是不錯了,隻是……好象沒有打出這套拳法的筋骨……"


    他笑了起來:"林師傅也是這樣說我的。你知道我學這套拳法用了多長時間嗎?"


    "……?"


    "整整一年。"


    "不可能!"明曉溪驚呼。


    風間澈笑得很輕鬆:"傻丫頭,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學這套拳用了多長時間?"


    明曉溪小心地瞅瞅他:"三天……"


    "跟我一個水平嗎?"


    "才不是!"明曉溪的胸脯高高地挺起來:"我是九歲的時候學會的,當時我使出來,見到的行家都誇我什麽-拳打出山猛虎,腳踢四海蛟龍-,哎呀,你聽不懂……反正意思是說,我練得很好很好……"


    她越說越得意:"大家都誇我是-武術奇葩-,-學武奇才-,不管是什麽套路,什麽兵器,隻要我見人練過,就可以學會!從小到大,我跟人打架從沒有打輸過,我來日本前,跟林師叔還打了個平手呢!"


    風間澈的笑容越來越大:"我知道,你是個俠女。"


    明曉溪終於有些覺得羞澀了:"嘿嘿,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風間澈輕聲說:"你看,很多事就是這樣,有時候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得很好,有時候你必須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好一件事,而有的時候,哪怕你用再多的力量也沒有辦法讓事情如你所願。"


    他的眼光柔和地凝視著她:"有一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有一些事情在似乎在最初就決定了它將來會怎麽發展,人是無能為力的。對於一些無能為力的事,不要太過苛責自己無法挽回它……"


    "就象……瞳?……"明曉溪開始思考。


    "也象流冰。"風間澈把她回避的問題拿了出來。


    清雅整潔的公寓中,俊雅的少年溫柔地望著少女,少女蜷在沙發中呆呆發怔。


    明曉溪捉緊身上的毛毯:"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冰出生就在那樣的環境中……他已經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中……處於那種情況下……他的選擇……也就隻能是那樣……"


    風間澈沉默一下:"我不曉得流冰做出這個選擇,究竟是出於什麽考慮。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是隻有那一條路可走,他是決不願意再回到牧野家族的。"


    她的心情象手中的毛毯一樣扭痛了起來:


    "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不願意看到他那樣做……我總是想……我總是想……是不是我應該做些什麽……是不是我能夠做些什麽……使他不用那樣做……可是……我想啊想……想得腦袋都痛死了……也想不出來我究竟可以做些什麽……"


    "風間學長!"她丟下毛毯雙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一定是我的腦子笨,才想不到辦法,你那麽聰明,你告訴我啊?!"


    "如果你指的是讓流冰不要做-牧野組-的社長,"風間澈眼光變得黯然:"那我沒有辦法,你也沒有辦法,就算流冰自己同樣沒有辦法。"


    "……"她的手指漸漸滑落。


    "現在,流冰麵前擋著一隻要吃掉他的老虎,跑是跑不掉的,隻有拿起武器與它搏鬥,才會有一線生機。"他握住她的手指:"曉溪……不要責怪流冰太固執,是那隻老虎太凶殘。"


    明曉溪的手指冰冷:"可是……太危險了……萬一……"


    風間澈苦笑:"有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回避的。"


    "不過,"他握緊她的手:"你也不要絕望,事情總是會出現轉機的……許多事情的發展會出乎人原來的預想的……隻要我們努力,把握住機會……也不是沒有希望……"


    "真的?"明曉溪盯緊他。


    "真的。"


    她的手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在風間澈的身邊,她的心也緩慢地暖和了起來……


    ******


    夜,很深了。


    "曉溪……曉溪……"風間澈輕輕推醒她。


    "唔……"


    "我送你回家好嗎?"


    "不要……"


    "到客房去睡?"


    "不……這裏……有學長……"明曉溪的兩條秀眉在睡夢中皺了皺:"不要……一個人……"


    夜,越來越深。


    明曉溪枕著風間澈的大腿沉沉地睡著,她總愛不時地嘟囔著翻一個身,毛毯就掉在了沙發下麵。


    一隻修長的大手總會及時地再把毯子給她蓋上,小心地掖到她的下巴……


    ******


    星期三的早上,明曉溪剛一邁進二年丙班的教室,迎接她的便是小泉一聲驚栗的尖叫:"明曉溪!你怎麽來了!"


    明曉溪被她叫得摸不著頭腦,很是困惑:"怎麽了?我不能來嗎?"


    呼啦啦,她的身邊圍上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地質問她:"你怎麽可以在這裏?!"


    女生甲憤怒地喊:"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女生乙一臉疑惑:"難道傳言是真的?"


    女生丙兩眼失望地看著她:"明曉溪,我再也不崇拜你了!"


    女生丁興奮莫名地拽著她:"快,快告訴我們內幕!"……


    明曉溪傻在了教室門口,楞楞地問:"我怎麽了……"


    她到底是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會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麽她一點也搞不明白?她求助的眼睛看向小泉。


    小泉大大地歎息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雜誌,"嗖"地一聲淩空扔給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本英德學院校報!


    校報的封麵上赫然是星期一早上風間澈送她出公寓,兩人並肩而走的照片。在照片上,印著兩行猩紅的大字——


    "戀新歡明曉溪夜不歸宿,棄舊愛牧野流冰太受傷!"


    明曉溪越看越心驚,她的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雜誌象風中的落葉一樣搖晃起來……


    小泉推開包圍住明曉溪的女生們,將她拉到教室外一個僻靜的角落。


    小泉打量著她的神態:"你不至於到現在什麽也不知道吧。從昨天中午開始,電視上全是關於牧野流冰遭暗殺送醫院急救的新聞。"


    明曉溪直直地盯著她:"你說的……是……真的?……"


    小泉一臉不可思議:"明曉溪,難道你是個瞎子,是個聾子?現在滿城所有的報紙和電視上的頭條新聞都是這個!難道你真的和牧野流冰分手了?連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曉得?!"


    明曉溪死死地抓緊她:"他……他怎麽樣了?!"


    小泉痛得直咧嘴,她的力氣真不是普通的大:"我,我也不知道啊,有的報道說牧野流冰已經死了,有的報道說他正在搶救,還沒脫離危險期,有的卻說他毫發無傷……我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啊!痛死啦!"


    明曉溪用全身的力量抓緊她:"他在哪家醫院……快說啊!"


    小泉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說就是了……你別把我的骨頭捏碎……"


    "快說!"明曉溪怒目圓睜。


    "仁川醫院!他在仁川醫院!"小泉嚇得大喊。


    一種瘋狂的衝動讓明曉溪的腦袋變成空白,她所有的意識隻剩下——


    "你別跑那麽快!!"小泉在她的身後大喊:"你這樣根本……"


    小泉捂著胸口喘氣,天哪,明曉溪怎麽跑這麽快,她消失的速度比她聲音傳播的速度還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告訴她,仁川醫院現在被警察包圍得水泄不通,連隻來曆不明的老鼠都摸不進去,明曉溪這樣莽莽撞撞地跑過去,怎麽可能會進去嘛……


    ******


    仁川醫院裏發生了一陣騷亂。


    一輛急救病床上的滿身繃帶的重傷病人,在護士們推著"他"經過特護病房區時,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跳了下來,撒開腿就向一間門口站著很多警察和保鏢的病房跑去。


    "你要去哪裏?!"


    "你不要亂跑啊!"護士們驚慌失措,邊追邊喊,她們還從沒見過這麽有活力的重傷病人,"他"不是在瓦斯爆炸中被嚴重炸傷急需搶救嗎?


    "重傷病人"閃電一樣衝進如臨大敵的保鏢和警察堆裏。


    "他"的身子左扭右扭,象泥鰍似的三竄兩竄就從他們的人縫間鑽了進去,用力一擰病房的門把手——


    "他",進去了!


    "他"的這一連串動作總共沒有三秒鍾,病房外的警察和保鏢們一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麽猖狂的"殺手",二是也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們清醒過來時,發覺"殺手"已經到了病房裏。


    "危險!!"


    "小心!!"


    "舉起手不要動!!"


    "我們要開槍啦!!!"


    呼喝聲此起彼伏……


    警察們用手槍瞄準闖入病房的"殺手",手指在神經質地抖動,隻要"他"稍微有一點對病床上的牧野流冰危險的舉動,子彈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出去。可是——


    警察們差異地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殺手",慢慢地將空無一物的雙手舉過頭頂:"他"的眼睛透過繃帶縫直勾勾地盯著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一臉冷漠的牧野流冰。


    "你是誰?要幹什麽?"警察厲聲逼問。


    追過來的護士們中有一個回答道:"-他-是救護車送過來的在瓦斯爆炸中受傷的病人!"


    "瓦斯爆炸?!"牧野流冰眼神古怪地瞪著那個繃帶怪人,忽然一把扯掉身上的各種管子,跳下床向"他"撲過去:"你……你受傷了?!"可能是他的身體有些虛弱,在撲向"怪人"的過程中,腳下一軟,險些摔倒……


    "繃帶怪人"急忙搶上前去,緊緊接住他的身子……


    危險!!


    警察們拿槍的手又開始緊張……


    "等一下!!"一旁的冰極瞳趕忙阻止警察的行動:"她是少爺的女朋友!"


    什麽?!警察們的下巴都要掉了,哪有女孩子用這種方式來探望自己受傷的情人的?


    "冰極小姐,你沒騙我們吧。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們的責任會很大的……"


    冰極瞳淡淡一笑:"你們自己看吧。"


    真的,警察們發現牧野流冰和那個"怪人"從剛才一直擁抱到現在。牧野流冰輕輕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身子,雖然有些虛弱但依然俊美無比的臉上湧滿難以自持的激動……


    冰極瞳示意警察和"牧野組"的大漢們都出去,給他和她一個單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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