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慫了,她想跑,可扭臉就被蕭母薅著頭發拽回來了。


    “小蹄子,一般情況下,我也不樂意跟你們計較。可你們周家忒不是東西,我老蕭家礙著你啥了?


    這麽不盼著我們家好?怎麽的?蕭家刨你家祖墳了?”


    姑侄倆被揍得哭爹喊娘,倒也不是沒想過還手,隻是蕭母吃得好,力氣大,再加上滿腔怒火。


    直接火力全麵壓製了。


    她們敢伸手,蕭母一巴掌撥楞開不說,反手得還回去兩嘴巴子。


    倒不如縮著,挨打還能少點。


    “好了,”溫然怕蕭母再打出來事兒,上去扯著她,“嬸兒別生氣,咱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蕭母氣喘籲籲,“咱們現在好好的,那是你好,你相信我們家的人品。跟她們有啥關係?”


    不行,越想越生氣,蕭母衝過去,又踹了兩腳,這才算完。


    周喜婆跟周薇抱著哭,臉都被扇腫了,嘴巴還硬著呢。


    “嗚嗚嗚,那我之前說知青不好的時候,你也沒跟著反駁啊!我這不是覺著咱們倆是好朋友,老姊妹。


    你這遇見難事兒了,我得想法子幫一把麽。你不好意思說,我豁出去這張老臉,我替你說。


    怎麽?我幫忙還能幫出錯來了?”


    周喜婆不愧是靠嘴巴吃飯的,三兩句話,連帶著哭訴就把屎盆子哢的一下扣蕭母腦瓜上了。


    “你少來了,就算是你想幫我,身為媒婆,怎麽委婉傳話,你不會?你跟你那小蹄子侄女,字字句句都是奔著挑釁去的。


    老東西,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跟我使這個騷招兒,老娘這就撕了你……”


    眼看著蕭母眼睛都紅了,大家夥兒一擁而上,勉強將兩撥人隔開。


    看熱鬧歸看熱鬧。


    但是也得注意分寸。


    “我滴個親娘嘞,快去找大隊長啊,馬上攔不住了。”


    “嗷~周喜婆你個老東西,俺們來幫你的,咋還分不清好賴,抓著誰都打呢?”


    “叫了叫了,大隊長馬上就到!”


    場麵一片亂哄哄,溫然把蕭晨星跟紅果推了出去,自己帶著蕭母擱裏頭渾水摸魚。


    嗯~今天不是她打頭陣,但是輔助位,她也是相當在行的。


    誰要扒拉蕭母,那就把爪子推開,簡而言之,不讓她受傷就得了。


    當然,趁著混亂,她還補了周喜婆兩腳。


    奶奶的,居然還歧視知青,給你兩腳。


    等大隊長玩命似的奔過來,看見眼前這一幕,隻覺著天都塌了。


    眼看著要春耕了,咋一個兩個都不學好呢?


    “都給我住手!”大隊長扯著嗓子喊,脖頸上的青筋瞬間爆開,“我看誰還敢動手!”


    “哎喲!大隊長來了!”


    除了蕭母還在那撕扯著周喜婆,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把手撒開了。


    “好了!”


    大隊長開罵,溫然瞬間拉著蕭母後撤三步,露出了跌坐在地上,一身塵土,頭發也成了雞窩的周喜婆。


    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望著大隊長,哇的一聲,哭的那叫一個淒慘。


    “嗚嗚嗚,我不活了,我周喜婆活了這大半輩子,牽線搭橋無數對。這十裏八鄉的,誰家不念我一個好?”


    她蹬著腿兒,拍著土地,上了調子哀嚎,“老了老了,還被人家這麽欺負!嗚嗚嗚~這日子~沒~天~~理~~~咯~~~~”


    大隊長:“……”


    真是難為她了,這也能唱出來。


    蕭母炸毛,“老娘就是天理,我這就給你一板磚!”


    大隊長:“行了,你能不能別跟著添亂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社員很熱情,七嘴八舌的把剛剛發生的事兒,都說了。


    大隊長聽完了,那叫一個相當無語。


    這周喜婆算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就連今天這頓揍,那都是活該。


    “你說說你,”大隊長恨鐵不成鋼,“一把年紀,幹啥不行,幹這虧心事兒!”


    “我沒有!”周喜婆主打的就是理不直,氣也壯,“分明是她不講道理,我幫忙,她倒打一耙!”


    “你再說……”


    “你可拉倒吧!”大隊長直言了,“人蕭家對溫知青不知道多滿意,你當宋時蘭為啥二話不說就走。


    人家是懶得跟你攀扯,這是蕭家的喜事兒,摻和進來你個喪門星,算是怎麽個事兒?”


    “誰說的?”周喜婆還抵賴呢,“你又不在當場,你咋知道?我看你就是偏心,你覺著蕭家有前程,你上趕著巴結蕭家。


    一起來欺負我這個老寡婦,”說著說著,周喜婆又唱了起來。


    嘴裏哀嚎著自家那苦命的男人,說他死的早。


    要不是他死了,自己也不至於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喲~


    大隊長氣笑了,更多的,是失望。


    “我用不著巴結蕭家,就是身為咱們大隊的大隊長,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當天找完你,宋時蘭就來找我了,要不是老五那小子臨時出車,估摸著都相看完了,就連小定都下了。”


    一句哈,直接給周喜婆炸的四分五裂,她不敢置信的,“什、什麽?”


    她懵了,萬萬沒想到,對於自家兒子的事兒,宋時蘭會這麽的草率。


    自己都勸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居然一點都沒往心裏去。


    大隊長恨鐵不成鋼,失望的,“你也是大隊裏的老人了,真是……”


    周喜婆懵了,蕭母也恢複了理智,深深呼出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朗聲道:“周喜婆,我不管你肚子裏憋了什麽壞水,你可一定得給我憋住了。


    哪天要是被我發現,你還想鬧幺蛾子,就不是今天這兩下,就能結束、過去的了。”


    說罷,蕭母譏諷一笑,“其實,你也挺可憐的,自己做錯了事,拉早死了多少年的男人出來擋槍。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要不是他早早喝酒,就把自己喝死了的話,你能有今天的日子?”


    周喜婆一怔,忽然回想起來,她的男人,不是為她遮風擋雨,而是為她帶來風雨的人。


    “我……”


    蕭母疲憊的,“算了,周喜婆,人各有誌,往後咱們就各走各的路吧。”


    她打完了,氣兒也出了,隻是看著縮在人群後抽抽噎噎的周薇,忽然就氣不順兒了。


    周喜婆可能有點壞心眼,但這老娘們還有個特點,那就是慫包。


    所以……


    罪魁禍首。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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