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溫然覺著不對勁兒。


    這熊認認真真幹飯,就算是吃飽了,也在洞穴口坐在,不大動彈,一點不像是要攻擊的樣子。


    溫然不敢打破眼下這個局麵,蕭辰野做好了自己獻身的準備,把這一分一秒都當成最後的時光來度過。


    萬分珍視的樣子,讓溫然覺著好笑又無奈。


    “你真做好準備了?”


    “嗯,”蕭辰野低聲道:“今天這事兒,都怪我。要不是我一時興起,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好了,”溫然拍拍蕭辰野的肩膀,讓他看向洞口,“你也別這麽沮喪,我覺著,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你看,它對咱們沒有攻擊的意思。”


    蕭辰野:“?”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


    確實是這樣。


    這是因為什麽?


    難道,這狗熊還是跨種類的親善大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頭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直沒動彈的熊,終於動了。


    它翻身站起。


    “嗷嗷~嗷嗷嗷~”


    那廂傳來聲響,“嗷嗚~”


    溫然:“!!!”


    等等,這個動靜,該死的熟悉!


    她探頭,就遭到了來自核桃愛的衝擊。


    來的,是頭狼跟核桃。


    哦,不止,還有頭狼的狼群。


    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擠擠挨挨的出現在山洞裏,那感覺,更別提了。


    一個刺激怎麽形容啊!


    嗚嗚嗚,熟狼來了。


    大胖熊看見狼來了,終於挪動自己肥碩的身子,從洞口起身,扭著屁股往洞裏來了。


    走到二人的麵前,還頓了一下。


    就著皎潔的月光,她好像從大胖熊的黑豆眼裏看出來了……


    鄙夷?


    天菩薩,熊都開始鄙夷人了。


    蕭辰野恍恍惚惚的,“然然,我好像不用死了……”


    溫然清淺一笑,歪頭,“是的,但是你快要被我打死了!”


    下午去羚羊大隊,沒有她的用武之地,本來以為今天就這麽平平順順的過去得了。


    結果你蕭辰野大半夜給我整這個?


    不削你,削誰?


    大胖熊和狼群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家暴。


    頭狼看的齜牙咧嘴,忙不迭把自己的半大小崽——核桃護到了身後。


    不看不看,小狼最乖了,小狼可不會挨打。


    挨了打,蕭振東那叫一個老實,都被揍成狗屎了,還不忘把自己的寶貝帶走。


    下山的時候,他跟個小媳婦似的綴在後頭,越想越覺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操蛋。


    同樣是跟媳婦鑽樹林子。


    那邊天雷勾地火,自己這邊,被媳婦打的眼冒金星。


    “回家之後,你自己知道該怎麽說!”


    溫然威脅,蕭辰野也不敢不從。


    畢竟,這事兒說破天都是他不占理。


    “然然,你別生氣,我都知道了。”


    “回去嬸子要是問你,你咋說?”


    “出去瞎溜達的時候,踩滑腳了,摔溝裏了。”


    溫然微笑,抬手拍了拍蕭辰野的臉,“你最好這麽說!”


    “我肯定這麽說。”


    帶溫然去鑽熊巢的事兒,一旦爆出來,他鐵定得挨第二頓。


    他又不是有受虐傾向。


    在路口分別,溫然到家,紅果就出來了,像隻小蜜蜂,一個勁兒的圍著她打轉,“姐,我給你燒了熱水,要去洗澡嗎?”


    “要!”


    那大胖熊不講衛生,熊巢裏的氣味一絕,她在裏麵,前前後後貓了四五十分鍾,身上都沾染了臭味兒,不洗個澡,沒辦法上炕。


    紅果忙忙碌碌的給溫然弄水,這邊剛洗好澡,從水池子裏出來,那頭就聽見有人砰砰砸門。


    “然然啊?然然你睡了嗎?”


    姐妹倆對視一眼,紅果跑過去,“姐,我看看啥情況。”


    門口,是神情焦急的蕭母老兩口。


    紅果開了門,她就徑直往裏闖,“然然?沒事兒吧?”


    她快跑兩步,靠近了溫然,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我聽老五那個不靠譜的說,你們倆摔著了。


    他摔的鼻青臉腫的,我這擔心你,就過來看了一眼。”


    “真沒事兒,”溫然說不上來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軟聲道:“嬸兒,蕭辰野護著我呢,我沒磕碰到。


    都摔他身上去了。”


    “哎喲,可嚇毀我了,”蕭母長鬆一口氣,“你沒摔著就行,蕭辰野這小王八犢子皮實,摔一下,一點事兒都沒有。”


    溫然想,這婚,必須結。


    就算是以後不想跟蕭辰野這不靠譜的王八蛋過了,她就把男人蹬了。


    把公婆搶過來。


    到時候,怎麽不算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呢?


    蕭父也跟著道:“這小子以前也挺靠譜的,現在也不知道咋了,跟個沒著落的慌腳蝦似的。”


    “真沒事兒,”溫然的頭發濕漉漉的,起身,“院子裏冷,要不,咱們上屋裏說吧。”


    老兩口應該是已經睡下了。


    眼下跑過來,衣裳都沒穿太板正。


    蕭母那麽注重整潔的人,頭發亂糟糟的,就連衣裳的扣子也扣錯了。


    蕭父……


    嗯,倆鞋子都不是一雙。


    “不了不了,”蕭母拒絕,“你沒事兒就行,早點睡,我跟你叔先回家去了。”


    “沒事兒,睡覺還得等會兒呢,正好,我早就想跟叔和嬸子聊聊了。今天晚上,外人太多,我不好說什麽。


    現在正好,都是一家人,說這個,正合適。”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母蕭父也就跟著進去了。


    蕭辰野吭吭唧唧的,“然然,我又被揍了。”


    溫然:“……”


    斜了一眼蕭辰野,“你該。”


    紅果給老兩口倒了茶,溫然相當自然的上手,給蕭母的扣子解開,重新扣上了。


    蕭母心中妥帖之餘,還有點尷尬。


    “哈哈哈哈,有點著急,我說呢,這一路上跑的我肚子涼颼颼的。”


    蕭父見此,忙不迭檢查自己。


    嗯,很好,沒丟人,扣子是整齊的。


    但是目光順著往下一瞄。


    這鞋子……


    怎麽辦,現在回去換一雙,還來得及嗎?


    那當然是來不及的。


    蕭父藏腳,被蕭辰野嘲笑說是坐姿扭捏,喜提一巴掌後,他徹底閉嘴了。


    溫然擦著頭發,“是這樣的,我跟辰野的事兒,其實咱們大家都心裏有數的,說是明天請媒人來相看,也就是走個過場。”


    這話一出,蕭母樂開了花兒。


    嘿嘿嘿,那可不,板上釘釘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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