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候看了看他,又看看任真,這才說道:


    “去自然是要去的,隻是各門各派盯著這烏鞘嶺的不在少數,他們人多勢眾,也不泛修為高深之輩,甚至還有那魔教賊子隱在暗中也說不定,我們當以自保為上,不可一見寶物就不顧自身安危,寶物得不到反而平白無故丟了性名。”


    任真見他們說起了正事,也跟著吳風雨一起點頭應是,此刻師尊和師兄都不在身邊,自己雖然有保命之法,但也不可隨意用掉,這李木頭修為還算可以,跟他一起倒也不算太過掉價,遇到歹人,打不過,還是跑得掉的,不過這吳傻瓜嘛……


    想到吳風雨,任真不免看了他一眼,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心底悚然一驚,接著任真看向李輕候,卻見李輕候也與自己一般無二,這二人在此刻竟是心有靈犀,同時在心裏泛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吳風雨甚是怪異,雖然隻是小山村出來的毛頭小子,但是修道境界蹦著提升,青萍仙劍幾乎認主,雖然隻是碎片,但之前這種事情聞所未聞,少陽山那群道士瞎了眼竟然不收他,我次奧!不會吧?未來教主臨下凡,不在僧門與道院?亂時走出草田來?難道這烏鞘嶺的異寶是為他而生?若真的被他得到,那豈不是……嘶……不可說不可說……”


    當下任真與李輕候對視一眼,麵露神秘之色,吳風雨不明所以,問道:


    “怎麽了?發生甚麽事情了?”


    李輕候搖搖頭,也不知是喝的醉了還是怎麽,口中說道:


    “沒事,我們明日便動身,烏鞘嶺西北之處有一座小鎮喚作“天水”,此前住在長安城的各門派人員都已在此處落腳,我們也去這天水鎮尋個居所,靜等異寶現世。”


    三人吃罷晚飯,任真非要拉著二人再去長安城逛逛,看看這十裏長安的三千繁華,李輕候自是一萬個願意,能與小仙女多多相處正是求之不得,雖然多了個電燈泡,但也無傷大雅。


    吳風雨卻是一萬個不願意,記起那日與任真逛街的光景,心裏著實有些後怕,他有心拒絕,隻是被任真眼神一瞪便不敢出聲,隻能訕訕的跟在二人身後,宛如一個小跟班。


    期間那醉仙居去任真的住處看過了那麵被吳風雨打壞的牆壁,言說維修得要一百兩銀子,這次倒不是李輕候掏腰包,反而是任真出言說了聲記在她師尊賬上就是。


    於是吳風雨就跟在兩個債主的身後,再次來到了有著不夜長安之稱的那條朱雀街,人頭攢動,繁華依舊。


    三人逛了一陣,其實隻有任真一人在逛,李輕候作陪,吳風雨跟在後邊,接著任真又領著二人進了上次那家胡姬酒肆,說是要領著二人看看異域美女的風情。


    入了酒肆,三人還是臨窗而坐,隻是這異域酒肆與一般酒家不同,酒桌隻是一方矮矮的木桌,沒有板凳,隻在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三人皆是盤膝而坐,有李輕候在,自然少不了酒水,這酒水也與一般酒水不同,看去一股奶白之色,還泛著些淡淡的奶香味,用那銀質的酒壺裝著,酒杯也是銀質,頗為精美。


    見那李輕候生的神俊,更有一名衣著清涼,頭戴麵紗的美人上前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送到嘴邊,這一杯下肚,李輕候不由得出聲讚歎:


    “揚鞭走馬長安城,美人如玉酒如澠!


    美酒佳人,妙哉妙哉!”


    忽聽得一旁有人應道:


    “昨夜佳人憑酒,隔著羅衾廝守;


    聽徹五更鍾,陡覺霜飛寒逗;


    卻又,卻又,陪笑倩人溫手。”


    接著一個白衣書生自一旁走來,手中端著一個酒杯自顧自在三人桌前坐下,對那同樣白衣的李輕候說道:


    “兄台,一見如故,同道中人,共飲此杯。”


    李輕候神色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麽,接著反應過來,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同飲同飲。”


    二人說著話,共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相視一笑,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風雨隻覺得這幅畫麵甚是眼熟,竟是與那日在衡水河的畫舫之上與龍白相遇的場景頗為相似,同樣是李輕候一句詩詞出口便引來了一個同樣白衣如雪的同道之人,這李輕候也是神奇,走到哪裏都能遇到這等好酒之人,而且都是自來熟,明明是初次相見,卻像是相交已久的知交故友一般。


    隻是不知道此處的這白衣書生又是什麽身份?會不會也是什麽蛟龍奇獸所化?又會不會從哪裏冒出個修為高深的魔頭把它擄去……


    吳風雨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李輕候,卻見李輕候同樣向他看來,目中有些猶疑不定,顯然與吳風雨想到了一處,一時間竟然不敢問此人姓名。


    任真見平白無故自己桌上又多出一個臭屁至極的白衣書生,看那風頭與李木頭不相上下,此刻正在那搖頭晃腦,怡然自得,不由得生出幾分怒氣,


    “喂!你是哪裏冒出來的草包?你喝了本仙女的酒水經過我允許了嗎?我們這一桌的酒水錢你來付!”


    那書生聞言輕咦一聲,


    “姑娘,你這番話好沒道理,我這酒水是我自己帶來,何時喝過你的酒水了?”


    “你……”


    任真被他一句話問住了,確實,這書生是自己帶著一杯酒水來到桌前,尚不曾喝過他們桌上的酒水,但任真何許人也,怎麽會被這草包書生占得上風,當下不管不顧,竟是撒起潑來,凶神惡煞的對這書生喊道:


    “我不管!就要你來付賬,你要是敢不付,信不信姑奶奶抽你!”


    那書生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但想到怎麽說自己也是肚中頗有些墨水的讀書人,雖然書中說過好男不跟女鬥,但今日說不得自己得好好跟這潑婦講講道理,明明生的極美,怎麽說起話來這般不雅!


    書生尚在組織措辭,一旁的吳風雨還以為他被任真嚇到了,連忙出聲打個圓場,


    “兄台不必在意,她就這樣,不理她就好了,在下吳風雨,不知兄台怎麽稱呼?”


    這一番話又惹的任真大為惱怒,正欲抬手扇這吳傻瓜一巴掌,又突然想到他那把青刀還在自己手中,竟不知為何竟是安靜下來,隻是別過頭不理這一個傻子,一個木頭,一個草包。


    那書生見吳風雨開口,不知為何目中竟是帶了幾分激動之色,接著應道:


    “巧了嘛這不是,在下有晴天,哈哈,無風雨有晴天,妙哉妙哉,緣分呐!”


    吳風雨瞠目結舌,目瞪口呆,這算什麽?怎麽還與自己攀上關係了?這不是李兄開口引來的人嗎?


    這書生道出了自己的姓名之後,竟連那暗自生悶氣的任真都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他一番,心道還有人叫這種名字嗎?人長得草包,名字更草包!


    那書生見三人都是一般的麵露奇怪之色,接著又開口解釋道:


    “鄙人遊青天,遊曆的遊,青天白日的青天。”


    三人這才恍然,吳風雨更是在心底暗自琢磨這名字的玄機,遊青天,遊曆青天……是個會飛的東西,是條青龍?還是什麽鳥類?


    他已是不知不覺中把這書生看做了什麽奇珍異獸所化……


    那邊李輕候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又為他介紹了任真,遊青天一一抱拳,口稱“李兄”,“雨兄”,“任真姑娘”。


    任真卻又恢複了那副妖媚俏皮的模樣,從腰間摸出了她那條金色的小皮鞭,不懷好意的盯著遊青天,“啪”的一聲,甩了個響亮的鞭花,口中說道:


    “遊草包,叫聲姑奶奶聽聽。”


    書生遊青天隻覺得後門一緊,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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