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窩在師尊任逍遙的懷裏,像是一隻粘人的小貓,又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因為生了一副女兒身,雖然集萬千美貌於一身,家中也不曾缺了她的吃穿用度,但她卻從來不曾享受過母親這般溫暖的懷抱。


    原因無他,隻因家裏重男輕女的思想,父親任鴻卓四十歲才娶親,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是以任真甫一出生,任洪卓便鮮少與她親近,母親也受父親影響,出了月子之後便把任真交給了奶娘照看,任真從小跟著奶娘長大,但畢竟是任家的大小姐,父母親不去管她,家中的下人自是更不敢管她,久而久之,任真便養成了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漢子性格。


    所有人都以為任真性格嬌蠻,惹是生非,但其實在任真的內心深處,極其渴望父母親的關懷與陪伴,她惹出的所有禍端,一方麵是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另一方麵其實是她自己的保護色。


    但無論她怎麽鬧,惹出怎麽樣的禍事,父母親都不曾打罵與她,更不曾耐心的教導她,多數時候,都是父親任洪卓用錢財悄悄擺平了她引起的禍事,任由她東打西鬧,自生自滅,父母親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她兩歲的弟弟任天賜身上。


    對於弟弟任天賜,任真倒沒有什麽嫉妒心,畢竟是一母同袍,姐弟倆年紀相差也不大,任天賜從小性格軟弱,乖巧懂事,又很聽任真的話,隻是父母很少讓他跟自己姐姐一起玩罷了,任真對自己的弟弟也是極好,其實她惹下的禍端,十次裏有八次都是為了弟弟出頭。


    隻是她自己從來沒有承認,父母親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來還是看出來沒有點破,反正任真就這麽在家裏東打西鬧的長成了一個俏麗姑娘,父親任洪卓有心為她尋一門親事,隻是那些男子雖然看中了任真的容貌與家世,但都遭不住任真的毒打,往往是見了任真一麵便要鼻青臉腫,更有甚者躺在床上半月都下不來床。


    直到三年前任逍遙定居在長安城,某一日逛街的時候發現了古靈精怪的任真,見她天生根骨非凡,正是修道的奇才,便有意把她收在門下,任真早就受夠了在家中那枯燥無味的生活,想都不想便跟著任逍遙走了。


    任逍遙此人的來曆無人知曉,但在江湖中素有威名,貌比天仙,手段狠辣,但偏偏就是與任真相看兩不厭,一見任真便喜上心頭,收為弟子之後更是寵愛有加,二人的關係,可比那尋常母女間的關係要融洽的多。


    聽聞自己的寶貝徒弟撒嬌般的說到任命與兩個外人混到了一起,反而疏遠了她這個親師妹,任逍遙也是有些不明所以,自己的大徒弟任命是個什麽性子她自是一清二楚,心思陰沉、睚眥必報,斷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跟兩個外人親近。


    任逍遙略一思索便知道自己的大徒兒定是另有所圖,便一邊耐心的替懷裏的任真捋了捋額前的秀發,一邊安慰道:


    “真兒,你師兄既然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用理他,明日為師帶你去這鳳凰城好好逛上一番,你有什麽喜愛之物盡管買下!”


    一聽師尊要帶自己去逛街,任真有些受寵若驚,師尊這兩年鮮少出門走動,別說逛街了,就是平常吃飯都難得見她開口一次,於是幹脆忘記了此前的那點不痛快,高興的說道:


    “真的嗎師尊?你可是許久都不曾陪我逛街了,那我們明日一定要把這鳳凰城逛個遍!”


    任逍遙看著懷裏的任真,有些寵愛又有些無奈的說道:


    “好,都依你就是。”


    頓了頓,任逍遙又正色說道:


    “真兒,你在黃帝洞天帶回的那枚丹藥為師這兩天仔細查看過,這丹藥定是大有來曆錯不了,但至於究竟是什麽功效,為師暫時不得而知,隻是隱約感覺到應是與破境有關,傳聞那萬毒教的厲鬼王已經服下了丹藥,卻不知是真是假,日後看這魔頭的修為應是能看出些端倪,你就暫時不要心急了,這丹藥為師替你保管,早晚都是你的。”


    任真舒服的躺在師尊的懷裏,手指正玩弄著自己的秀發,聽到師尊這一番言語其實根本不怎麽在意,什麽靈丹妙藥能比得上師尊對自己的寵愛呢?當下任真又對著任逍遙撒起嬌來,


    “師尊,你這是什麽話?什麽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丹藥就當是我孝敬師尊的禮物吧,管它是什麽神丹妙藥,我隻要師尊就足夠了。”


    任逍遙展顏一笑,調侃道:


    “哦是嗎真兒?隻要師尊?日後遇到什麽青年才俊都不動心?”


    任逍遙本來隻是無心調侃的言語,但聽在任真耳裏,心中不知怎麽就泛起了那吳風雨呆頭呆腦的麵容,任真臉色微紅,嬌聲道:


    “師尊~”


    任逍遙一見任真這副嬌羞的模樣大感驚奇,心道自己這寶貝徒弟莫不是真有了心上人不成?會是誰呢?任命?不太可能,除了任命真兒還認識幾個同齡男子?難不成是那個吳風雨?還是遊青天?真兒好像提過那遊青天在長安城有一個相好的,那八成就是那個呆頭呆腦的吳風雨了!


    “真兒,你莫不是看上那個吳風雨了?”


    “哪……哪有~師尊你不要亂說,我怎麽會看上吳風雨那個傻子,我隻是看上他、看上他的三仙刀了而已!”


    任真這一番話說的支支吾吾,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任逍遙哪裏還不明白,真兒怕是當真看上那個吳風雨了,那吳風雨自己見過一麵,長得也不怎麽出眾,道法也不高,連個正經的宗門都沒有,哪裏就能配得上自己的真兒了?


    又轉念一想,那吳風雨雖然沒有什麽來曆背景,但能被那青萍仙劍認主,怕是也有一番機緣在身上,真兒曾說起他竟能憑借青萍仙劍的碎片便可祭出青萍劍陣,雖然與少陽山的青萍劍陣不可同日而語,但也足夠神異了,這般奇陣要是能為自己所用……


    “真兒,那吳風雨既然能得青萍仙劍的認主,想來也有一些奇異之處,我不阻攔你與他來往,但你可千萬莫要因小失大,男女之情是世間最荒誕無用的情分,你要做的,是要千方百計得到他手裏的那青萍仙劍碎片,如今大亂將起,說不得這青萍仙劍就是破局的關鍵,其內尚有不曾被人得知的秘密也說不定,你可記住為師今日的話,你與他打鬧親密我都不管,但你萬不可輕易失身於他,懂嗎?”


    哎呀,什麽失身不失身的,自己不過是看那吳大傻好欺負罷了,哪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任真一聽師尊的這番話麵上有些掛不住。


    但聽到師尊支持自己搶奪吳大傻的三仙刀,任真還是有些開心,至於自己到底會不會真的出手搶奪,那是另一回事了,反正此刻任真覺得那吳大傻是肯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當下離開了任逍遙的懷抱,開心的答應了一聲:


    “知道啦師尊!我回房休息啦。”


    第二日一早,遊青天早早便喊起了吳風雨,二人來到任命房前等候,生怕任命丟下二人獨自進山。


    沒讓二人久等,任命隻比二人晚了片刻便出了房門,一見門外的二人,任命長笑一聲,道:


    “二位,久等了,咱們這便走吧。”


    二人趕緊點頭應是,口稱哪裏哪裏,並未並未。


    三人出了醉仙居,一路向著合闌山的那處小院而去,期間見那任命也隻是走路,絲毫未提什麽禦劍飛行之事,又想到之前任真說過自己的師兄並沒有什麽法寶仙劍,他們師尊去那創界山正是為了給任命找一件法寶,吳風雨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背上的仙劍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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