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他們隻要乖乖的在這裏等待一個小時,等遊戲開始就可以了,但是萬萬沒想到,遊戲開始前就出了問題。


    “非常抱歉,諸位客人們。此次遊戲僅需五位參與者,因此你們當中必須有一人飲下此瓶美酒。”女仆輕聲細語地解釋道,隨即將手中的酒瓶輕輕放置於桌上,而後轉身離去,留下屋內眾人麵麵相覷。


    那瓶酒靜靜地立在桌子中央,仿佛散發著一種神秘而誘人的氣息,但誰也不敢輕易去觸碰它。每個人心中都暗自思忖著:這究竟是怎樣一瓶酒呢?是毒酒還是普通飲品?又或者隱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緊緊盯著那立在桌子上的酒瓶。


    雖然這樣說並不絕對,但是在場的六個人幾乎都默認了,這瓶酒裏絕對包含著劇毒。


    在如此局勢之下,沒有任何人膽敢輕易發出聲音,畢竟沒人願意成為首先引起他人關注的人。然而,眾人這般緘默不語,顯然也並不是個法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現場氣氛愈發壓抑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每個人心頭,令人喘不過氣來。


    “不如………我們搖色子來決定吧。”提出這個決定的人是麗莎,因為大廳裏正好有作為娛樂用的骰子可以用。


    麗莎的這個決定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畢竟誰願意去品嚐那瓶致命的毒酒呢?又有誰忍心把如此惡毒之物遞給他人呢?


    無論是成為無辜的\"受害者\"還是殘忍的\"加害者\",都是令人無法承受的選擇。這種道德困境如同千斤重擔壓得每個人喘不過氣來。


    因此,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命運去決定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就如同那顆擁有六個麵的骰子一般,每一麵出現的幾率都是相等的,僅有 1\/6 的可能性。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聽從上天的安排吧。


    於是,莉迪亞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記事本,撕下了六張同樣大小和形狀的紙,分別寫上從1到6。


    寫好以後,莉迪亞將它們折成一個個小便簽,放在自己的手裏,並且用自己的手包住它們,像搖骰子一樣在自己的手裏來回搖動,把它們的順序打散。


    “好了,由於我是發便簽的人,所以我拿最後的那一個,大家都沒有異議吧?”


    眾人當然沒有異議,他們按照麗莎、安德魯、凱文、謝必安、範無咎的順序依次拿取了一個便簽,最後,莉迪亞拿走了自己手裏剩下的最後那一個便簽。


    “既然如此,那麽負責發便簽和搖色子這兩項任務的人就不能由同一個人來擔任了,嗯……就讓我來承擔其中一項吧。”話音未落,凱文已然伸出手去,迅速地將放在桌上的那顆骰子抓在了手中。


    周圍的人們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見凱文的手掌輕輕一拋,那沒色子在空中拋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以後穩穩的落在了桌子上,翻滾了幾下以後,最後停在了一個數字上…………


    “是四啊,真是不吉利。”謝必安小聲的說道。


    “四”諧音“死”死,謝必安和範無咎對視了一眼,在這樣的情況下,拋出了一個“四”是真的讓人感覺很不吉利啊。


    “我是五,你們是什麽?”由於最後決定喝那瓶毒酒的人是抽到了數字四的人,那麽眾人肯定第一個查看自己手裏的便簽咯。


    凱文是第一個打開自己手裏的便簽的人,發現自己是安全的。


    “我是三。”安德魯將自己便簽裏的數字麵向眾人,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2。”莉迪亞跟安德魯一樣,將自己便簽裏的數字麵向眾人,上麵是一個數字二。


    “一跟……六。”謝必安有一些擔憂的查看了範無咎手裏的數字,還好他們兄弟倆都是安全的。


    等一等,那麽這麽說的話,這樣一來………


    眾人紛紛看向了麗莎的方向。


    麗莎明顯被嚇到了,她的臉色慘白,手指因為緊張和害怕微微的顫抖著,因為其他所有人都爆出了自己的數字,沒有人抽到了數字四那麽唯一,剩下的隻有………


    “麗莎…………”莉迪亞有一些擔憂的說道。


    “沒關係的………”麗莎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這個主意是我出的,那麽現在抽到了我自己,那麽我心甘情願。”


    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應該勸說麗莎不要喝下那瓶毒酒,但沒有一個人膽敢輕易開口。原因顯而易見:這瓶致命的毒酒注定要有人去品嚐,如果不是麗莎,那就可能輪到其他任何一個人。麵對如此艱難的抉擇,誰也不願成為那個首先站出來的人。


    盡管大家對麗莎的不幸境遇深感憐憫和同情,但恐懼與自私讓他們緊緊閉上了嘴巴,無法吐出隻言片語。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現場氣氛愈發壓抑沉重,仿佛能聽到每個人內心激烈掙紮的聲音。然而,沉默依舊籠罩著整個空間,無人敢於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麗莎已經走到了桌子旁,她的雙手不停的顫抖著,但還是握住了那桌上會帶著她步入死亡的那一瓶毒酒。


    麗莎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死死的抓住了瓶口,塞著的軟木塞想把它拔出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麗莎因為害怕想要多拖延一會兒時間,還是因為那個軟木塞拔的很緊的原因,麗莎努力了很久,軟木塞依舊死死的塞在瓶口。


    眾人隻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助麗莎。


    突然!


    人群中的凱文看不下去了,他直接衝了出來,一把奪過了麗莎手裏的那瓶毒酒。


    緊接著,凱文毫不猶豫地張開嘴巴,用他那堅硬的牙齒緊緊咬住了酒瓶口處的軟木塞。他咬緊牙關,使出渾身解數,然後猛地一發力,隻聽“砰”的一聲,軟木塞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麗莎原本以為凱文會將酒瓶遞還給她,還伸手接了一下。


    但是讓麗莎沒想到的是…………


    “凱文!你在做什麽?!”在麗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凱文直接將酒瓶裏的毒酒一飲而盡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原本旁觀的眾人也被嚇愣住了。當眾人反應過來以後,瞬間一擁而上,想要趕緊將那瓶酒從凱文的嘴旁移開,但是他們悲哀的發現,酒瓶裏的毒酒早就被凱文給喝光了。


    “為什麽?”麗莎流著眼淚質問凱文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我說過了吧……我會保護你的。”凱文一邊說著,一邊溫柔的擦拭麗莎臉頰上的淚水。


    但是凱文越是這麽說,麗莎的眼淚就越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好了,別哭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哭了就不好看了。”凱文溫柔的笑著說道。


    突然,莉迪亞冷不丁的問道,“你到底有什麽願望?”


    “什麽?”凱文扭過頭看向莉迪亞的方向。


    “別裝了,剛剛自我介紹的時候,你並沒有說你來這裏,到底是為了實現什麽願望吧,就像我希望可以得到更高深的醫術。麗莎想找到他父親那樣,你不可能沒有理由就來到這裏的。你到底……想要什麽?”


    凱文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莉迪亞想問這個呀。


    “哦,天呐,小姐,如果我直接說的話,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就先來講一個故事吧。”凱文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大廳裏擺放的椅子上麵。


    眾人紛紛落座,像是在聽凱文訴說他以前的事情,也更像是在為凱文舉辦一個小型的追悼會一樣。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在我還生活在北美洲的時候,我的家裏很窮。有一天我在外麵玩耍的時候,被一群美洲野牛給襲擊了,我當時差一點就死了,直到有一位印第安女孩安吉麗娜救了我。”凱文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理所應當的,我們倆成為了朋友。安吉麗娜教了我很多捕獵方麵的知識,他甚至把她隨身攜帶的套索給了我。”


    凱文說到這裏,還拿起了自己身上現在帶著的那一串套索給眾人展示了一下。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安吉麗娜不見了,我原本以為她是回到他自己的部落裏去了,直到後來我發現我的父母若無其事的牽了幾頭牛羊回了家,那在當時是我們家絕對買不起的。”


    說到這裏,凱文的表情變了變,看來接下來的故事肯定不平靜了。


    “我覺得很奇怪,於是便自己去調查了……我並沒有查到什麽確切的證據,但是我卻看到了一則告示………每割下一張印第安人的頭皮,就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


    “哦,天呐!”範無咎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已經猜得到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範無咎簡直不敢想象,這真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嗎?將救了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殺死,賣掉,換作錢財?!


    範無咎不敢想象那個叫做安吉麗娜的女孩死時的痛苦,也不敢想象當時凱文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時候,內心是有多麽的震驚與悲憤。


    “所以你來到這裏是想要複活那個叫做安吉麗娜的印第安女孩?”謝必安問道。


    “沒錯。”凱文毫不避諱的回答道。


    “可是因為我的關係……這樣一來……”麗莎還是覺得一切的錯都在他的身上,為什麽她不能早一點發現凱文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麽她不能早一點把那瓶酒奪回來?


    “沒關係的,小姐,我早就想通了。反正我跟我的父母早就已經決裂了,我也沒有辦法回到北美洲那邊了,我在來這裏之前早就已經做好打算了,如果我可以贏得最後的勝利複活,安吉麗娜那最好,如果沒有贏的話………那我就去那一邊找她。”


    凱文笑的很坦然,但是在場所有人可不如同他一樣,有那麽樂觀的想法。


    謝必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且雙手抱拳,向凱文深深的行了一躬。


    “非常抱歉,先前我還誤會你是一個紈絝子弟。”一個願意替他人死去,一個遵守諾言的人,絕不可能是那種小人。


    “沒關係的。”凱文很輕易的就原諒了謝必安,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看著凱文自始至終都坦然的麵對死亡的樣子,莉迪亞也最終選擇說出自己心底裏那埋藏著最深的秘密。


    “或許我才是更適合喝下那瓶毒酒的人………”莉迪亞這麽說,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那。


    “我是一個醫生,沒錯,我治愈了很多疾病,解決了很多的疑難雜症,但是在成為一名真正的醫生以前,我隻不過是一個做著墮胎生意的地下醫生罷了。”


    莉迪亞說到這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那些可憐的孩子被我硬生生的擰碎攪爛,從他們母親的肚子裏麵拽了出來,有一些明明被墮掉的時候還活著,隻要一點水一點食物,他們就還可以活,但我還是狠心的把他們裝進了袋子裏,扔到了外麵,任由野狗啃食。”


    莉迪亞看了看凱文,然後說道。


    “或許我才比你更配迎接死亡,因為我即使死去了,也隻不過是在為過去的錯事贖罪而已。”


    “這不是你的錯!”範無咎在吼出來了以後才反應過來,於是繼續說道,“在我們的國家,沒有可以墮胎的方法,那些孩子們不得不被生下來,然後被丟棄到野外。任由他們哭鬧,餓死,凍死。你是殺死了他們,但是也免除了他們的痛苦。”


    範無咎說的是實話,小時候的他曾經出於好玩跑到過那些地方裏,黑夜裏那些嬰兒的啼哭聲深深的刺激到了他的靈魂,那個時候範無咎就曾經想過,既然不想要,那麽為什麽他們還要被生下來?


    “而且就算莉迪亞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真的是錯事,但是你後來不是也成為了一名真正治病救人的醫者嗎?你積德行善了這麽多,早就已經償還了你過去的錯誤了。”謝必安也安慰莉迪亞道。


    在眾人的安慰下,莉迪亞稍微平靜了下來。


    然後眾人就相對無言,坐在了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凱文倒下去的那一刻,像是在跟他做著最後的道別。


    範無咎和謝必安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可算是搞清楚了,那個叫做約瑟夫的男人,究竟在打著什麽樣子的主意了。


    看看他所聚集過來的這些人吧,全部都是擁有著悲慘身世的可憐人。


    簡直就像是在養蠱一樣,又或者說約瑟夫,隻不過是想看一看,謝必安和範無咎,最後究竟會做出什麽樣子的選擇吧,


    是贏得最後的獎勵,讓這些原本就可悲的可憐人們失去最後的希望。還是主動放棄,讓這些可憐人擁有著可以扭轉命運的機會,但是代價卻是謝必安和範無咎永遠不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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