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美洲那裏待了不到一個月以後,何塞·巴登和諾頓就搭著船隻回到英格蘭了。


    畢竟在那裏呆著也沒有什麽事情可幹,況且.......何塞·巴登如果再不趕緊帶著諾頓回到英格蘭的話,時間上就趕不及了。


    ..............................


    在船隻靠岸後,諾頓的第一反應便是立刻回到莊園裏那張舒適的大床上,盡情地伸展身體,讓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感受到床的溫暖和柔軟。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他的願望並沒有得到實現。


    何塞·巴登顯然不希望看到諾頓這樣頹廢下去,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將諾頓從船上拉下來,並強行給他換上一套極為華麗的衣服。這套衣服不僅色彩鮮豔,而且剪裁精致,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接著,何塞·巴登毫不留情地將諾頓拖到了一個超大型的劇院門口。這個劇院宏偉壯觀,讓人不禁為之震撼。


    \"你是怪物嗎?力氣怎麽這麽大?\" 諾頓無奈地抱怨道。他曾經也是一名強壯的礦工,但現在卻被何塞·巴登輕易地製服,這讓他感到十分沮喪。


    不過,仔細一想,何塞·巴登作為一名航海家,每天都要麵對海上的各種危險和風暴,他的精力和力量自然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因此,諾頓隻能默默地接受眼前的事實,跟著何塞·巴登走進劇院。


    諾頓心中暗自思忖:“在劇院包廂的椅子上睡覺,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對劇院裏的演出毫無興趣,甚至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內涵。


    相比之下,他更願意在這個昏暗的環境中美美地睡上一覺,享受一下片刻的寧靜和放鬆。然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他堅信何塞·巴登一定會包下一整個包廂。


    當他意識到何塞·巴登竟然沒有包下包廂,而是直接坐在了下方觀眾席的第一排時,諾頓的臉色變得有些扭曲。


    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盯著身旁的何塞·巴登,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疑惑:“難道你家的財政狀況出了什麽問題嗎?怎麽連包廂都沒包下來?”


    此刻的諾頓感到無比尷尬,他原本想象中的舒適睡眠環境瞬間破滅,取而代之的是與舞台近距離接觸的不適。


    他覺得隻要稍微向前走幾步,回頭看向舞台上的演員表演時,說不定都會被他們踢到鼻子。


    這種局促不安的座位安排讓諾頓感到十分不自在,他開始後悔為什麽要跟著何塞·巴登來到劇院。


    但是諾頓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劇院裏全部的燈光已經暗下來了,這也就代表著表演要開始了。


    伴隨著觀眾們的掌聲,劇院的主持人首先來了一場開場白——


    “歡迎,歡迎各位的到來!接下來,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今晚這場精彩絕倫的演出。它可是由尊貴的何塞巴登伯爵大人親自推薦的哦!這些演員們不僅在舞蹈、音樂方麵有著超凡脫俗的技藝,而且在表演藝術上更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他們將用最精湛的技藝,為我們呈現出一場美輪美奐的視聽盛宴。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些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們登場!”


    隨著主持人激情澎湃的話語,現場氣氛被推向高潮,觀眾們紛紛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除了諾頓,他僵著脖子,如同一個老舊的機器一般,以一種僵硬的姿態緩緩轉頭,目光一點點地落在了身旁的何塞·巴登身上,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怪異。


    \"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劇院產生興趣了?\" 由於演出即將開場,不宜高聲喧嘩,這句話是諾頓壓低嗓音,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來的。


    畢竟,諾頓深知何塞·巴登與自己如出一轍,他們都對那些浮誇的舞蹈和表演毫無興致。相比在這種場合虛度光陰,何塞·巴登寧願選擇出海遠航。


    \"別這麽說,諾頓............\" 何塞·巴登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諾頓,他的視線始終緊緊鎖定在舞台上即將展開的表演,\"表演馬上要開始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 諾頓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此時舞台的幕布已然拉起,表演正式開始。


    在昏黃的燈光下,一束明亮的光線突然打在舞台上,照亮了一位女性表演者的身影。諾頓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似乎對這位女子有些似曾相識,但一時之間卻又難以想起究竟是誰。


    一陣高亢的女高音在整個劇院內回蕩,雖然歌聲悅耳動聽,但諾頓卻無法分辨出與尖叫有何不同。


    \"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裏聽她尖叫一個小時嗎?\" 諾頓輕聲嘟囔著。


    然而,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突然間,一段激昂的鋼琴曲打斷了那位女士的歌唱,緊接著,另一束強烈的光線投射下來,而那道身影令諾頓幾乎驚得咬住自己的舌頭。


    那個年輕的身影,甚至可以被稱為少年,諾頓實在太過熟悉了,因為在莊園裏,他們幾乎每天都能碰麵。


    \"弗雷德裏克?\" 諾頓好不容易將掉落的下巴重新安好,終於說出了這個名字。


    諾頓感覺自己有一點明白,何塞·巴登為什麽不去高處的包廂,反而選擇落座在觀眾席的第一排了,換做是他也會這麽選擇的,因為這樣可以近距離的看見自己“家人”的表演。


    然而,隨著表演逐漸推進,越來越多的強光打罩在表演者的身上以後,諾頓甚至從一開始的驚喜高興變成了現在的麻木加無語了。


    好家夥,正在表演的除了那一位正在唱歌的女表演者以外,全是諾頓的熟人。


    有拉小提琴的安東尼奧,有吹笛子的安德魯,再加上在最後方彈鋼琴的弗雷德裏克,這是幹什麽?莊園裏開了一場音樂會嗎?


    諾頓感覺接下來,無論出現誰,他都不會再驚訝了,況且莊園裏搞音樂的,好像也就那麽幾個人,應該也不會再出現別的人出來了吧?


    然而,諾頓貌似忘記了這裏是劇院,不是音樂堂,這兩個東西是有區別的。


    突然!


    音樂戛然而止。


    緊接著,


    舞台上的燈光全部都被打開了,一陣強光刺的諾頓的眼睛都睜不開,當他逐漸熟悉了這一陣強光了以後,他才發現原來主角並不是這些音樂家。


    兩位諾頓再熟悉不過的女性,身著芭蕾舞裙,站在了舞台的正中央,那是————娜塔莎和........瓦爾萊塔。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蓋住瓦爾萊塔身體的缺陷,他的那身芭蕾舞裙很長,蓋住了她雙腿的假肢,她的兩隻胳膊上也穿著非常長的手套,蓋住了她的兩條假臂的接縫。


    (鼓掌聲!!!)


    何塞·巴登率先站起來,為舞台上的表演者們鼓掌。而“領頭羊效應”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有何塞·巴登作為開頭,劇院裏的人緊接著全部都鼓起了掌來。


    .................................


    瓦爾萊塔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真的會有這麽一天,這是隻在她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上迎接燈光和眾人的掌聲。


    在上台前,她一直非常的緊張,現在也是...........但是當穿好了芭蕾舞服,站在鏡子前的那一刻,她真的感到了夢想成真的感覺。


    “不用緊張的,瓦爾萊塔。”娜塔莎貌似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了。


    她站在後麵,細心的幫瓦爾萊塔整理頭上帶的飾品,“你隻需要記住一點,瓦爾萊塔..............”娜塔莎一邊說著,一邊將最後一個可以卡在頭發上的由鑽石打造的公主皇冠放在瓦爾萊塔的頭發上,“永遠不要低頭,皇冠會掉的。”


    “讓全歐洲為我們瘋狂。”


    ................................


    音樂再次響起,瓦爾萊塔和娜塔莎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她們的舞姿輕盈而優美,就像兩隻高傲的白天鵝一樣,在舞台上展現出迷人的魅力。


    台下的觀眾們無不驚歎於兩位舞者高超的舞蹈技術,他們的目光緊盯著舞台上的表演,完全沉浸在這場視覺盛宴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原有的和諧與美好。


    \"喝———\" 諾頓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就知道穿那麽長的裙子跳舞一定會出事的。果然不出所料,瓦爾萊塔在更換動作時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邊,瞬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她的裙子也被撕裂開來。


    瓦爾萊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隨著她的摔倒,整個劇院頓時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無法預料到這樣的突發事件竟然會在如此精彩的演出中發生。


    瓦爾萊塔雙腿的假肢就這樣毫無掩飾地暴露在聚光燈下,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諾頓緩緩地扭過頭,他寧願相信這是何塞·巴登他們提前安排好的戲碼,但當他看見何塞·巴登臉上的震驚和始料未及時,他就知道,完蛋了,這下真的出大事了!


    瓦爾萊塔雙手支撐著坐在地上,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幾乎要哭出來了。她在所有人的麵前暴露了自己殘疾的真相,她根本沒有雙腿,更別提跳舞了。她感到無比的羞恥和自責,覺得自己毀掉了一切。這個完美的舞台,這場美妙的演出,都因為她而毀於一旦。


    她甚至已經開始聽到台下的竊竊私語了。人們在討論,這樣的人怎麽能登上如此華麗的舞台呢?沒有四肢的人怎麽可能跳舞呢?這些聲音如同尖銳的針刺入她的耳朵,讓她無法忍受。


    更糟糕的是,這場演出本應是弗雷德裏克的新秀,他本來有機會借助這次演出走向更大的舞台。但現在,所有觀眾都會記住,在弗雷德裏克的新秀上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殘疾人。


    她的存在將成為了整個演出的汙點,將弗雷德裏克的光芒完全掩蓋。


    是瓦爾萊塔毀了這一切,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


    弗雷德裏克再次奏響了他麵前的鋼琴,與一開始的鋼琴曲完全不一樣,要是說原本的鋼琴曲會讓人聯想到藍天、草原和美麗的鮮花,那麽現在的鋼琴曲描繪的則是激烈的風暴,充滿了激情和力量。指尖在琴鍵上跳動,仿佛是在與命運做著劇烈的抗爭一樣。


    安東尼奧也立馬反應過來,他幾乎與弗雷德裏克同時奏響了自己手裏的樂器。


    明明是一場突發狀況下的緊急措施,兩個人沒有事先商量好就各自演奏了自己的樂器,可是雜糅在一起卻絲毫沒有顯得違和。相反,他們的音樂相互呼應,彼此融合,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和諧。每一個音符都像是在訴說著故事,每一段旋律都像是在描繪著畫麵。聽眾們沉浸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感動。


    緊接著,安德魯和娜塔莎也反應過來了,安德魯繼續配合著弗雷德裏克和安東尼奧,吹響著自己手中的笛子。悠揚的笛聲回蕩在空氣中,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段動人的故事。


    而娜塔莎在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以後,一個激烈的轉身將手伸向了坐在地上的瓦爾萊塔。她的眼神充滿了鼓勵和期待,仿佛在告訴瓦爾萊塔:你可以做到的!


    “站起來!你屬於舞台!”娜塔莎的聲音響徹整個劇院,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


    瓦爾萊塔在經曆過最初的迷茫以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情感。對呀,就算自己是一個天生的殘疾人,自己沒有四肢,自己仍舊可以跳舞,因為她的背後有永遠支持她的家人。


    瓦爾萊塔從舞台上站了起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但她的目光卻無比堅定。她用盡全力撕開了自己的裙子,將自己雙腿的假肢完全暴露給台下的觀眾。那是一雙精致的假肢,雖然與真正的腿有所不同,但它們承載著瓦爾萊塔的夢想和堅持。


    然後,瓦爾萊塔脫下了自己的手套,向世人們證明自己沒有四肢,是一個天生的殘疾人。她的雙手在空中舞動著,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堅韌和不屈。


    但是……就算是這樣又怎麽樣呢?瓦爾萊塔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畏的勇氣。自己天生屬於舞台,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和挑戰,都不能阻擋她追逐夢想的腳步。


    音樂聲越發激昂,安德魯、弗雷德裏克和安東尼奧的演奏更加投入,他們用音樂詮釋著瓦爾萊塔的內心世界。瓦爾萊塔的舞蹈變得更加熱烈,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激情。


    台下的觀眾們被瓦爾萊塔的表演深深打動,他們紛紛站起身來,鼓掌歡呼。掌聲如雷,歡呼聲震耳欲聾,整個劇院沉浸在一片激動人心的氛圍中。


    瓦爾萊塔成為了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她的光芒照亮了每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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