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有兩道身形飛閃而過,靈透的琴聲奏起林中,驚亂飛鳥!


    嗖嗖嗖!


    伴隨著古琴傳來,更是有無數道光弧風刃在林間交錯縱橫而開,宛若巨網,鋪天蓋地,林間可見無數葉片紛飛亂舞,一根根樹枝被齊齊斬落。


    蘇傾兒一手抱琴於懷,一手撥弦奏曲,身形躍然林間,不斷向後閃躲,柳眉緊蹙,一張俏麗的小臉稍有些發白。


    她懷中古琴,更是由方才的翠綠之色,染作鮮紅,琴勢比起之前,也是更加迅猛,一道道無可匹敵的音弧聲刃伴隨著五根靈巧地纖纖玉指一撥一挑,激射而出!


    在她之後,則可見一頭半人之高的凶惡豺狼左閃右避,身形極快,不論激射而來的光弧角度何其刁鑽,都無法傷其一絲一毫。


    豺狼心性狡猾,擁有先天修為之後,開了心竅,有了靈智,再加上渾天獨厚的速度與反應,讓得蘇傾兒一邊閃避一邊攻擊,很是吃力。


    如此一追一躲,一攻一守,此消彼長,已是半炷香的時間過去。


    整整半柱香的時間下來,蘇傾兒一直以鮮血禦琴,借此提高七玄琴音的威力,對靈氣還是身體而言,都有著極大的消耗。


    她皓齒緊咬著嘴唇,一張小臉上麵色不由得有些發白,倒是那一路追逐而來的豺狼閃躲從容,妖獸生而精通狩獵,故而也懂得保留體力,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錚!”


    那古琴在玉手快速撥動之下,發出一聲雜音,隻見得蘇傾兒玉指與琴弦交錯而過,精通琴技的她,竟是在這關鍵之時失了手!


    蘇傾兒見狀銀牙一咬,欲要彌補,卻為時已晚,隻見那飛掠的光弧飛掠之間,有一處空檔暴露出來,那豺狼也不再躲閃,可見那雙血紅猩眸當中,閃掠過一絲殺意,當即後肢一曲,身形瘋狂衝刺而來,張開血盆大口,便是撲向蘇傾兒。


    一步錯,步步錯。


    蘇傾兒見那豺狼猛撲而來,俏臉霜白,飛身後撤之際,卻是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腳底一滑,自那樹杈上失足落下。


    “啊!”


    蘇傾兒嘴中發出一陣驚呼聲,自樹上滑落之際,古琴脫手,見那豺狼撲來,也無力抵擋,下意識便是雙手交叉橫在麵前,水靈的眸子緊緊閉起,而後她隻感覺到一團陰影將她籠罩,腥臭味撲麵而來,將她嚇得小臉蒼白無色。


    而正在此時,可見樹林的另一個方向,一道白影以追風逐日掠了過來,箭步而前,伸臂攬住了她盈盈若柳的腰肢,電光火石之間,有一道白虹飛閃,而後又是一陣清亮的硬物碰撞之聲傳來。


    鏗!


    一聲清脆響亮之聲躍入蘇傾兒耳中,感受著腰間傳來的那股力道,她緩緩睜開眸子,卻是不由得微微一愣。


    此時,那一襲白衣已是將她攬臂於懷中,而另一手則倒提一柄三尺青鋒,與那豺狼巨口之下的獠牙硬撼在了一起。


    白衣若霜,銀劍如雪!


    在那股衝撞力下,一人一獸向著同一個方向倒飛而去,白衣落地,揚塵飛土,步伐卻未曾退後半步。他握住少女那纖細的腰腳,稍是用了幾分力道,雙眸緊緊盯著那被他一劍限製住動作的妖獸,執劍之手更是緊握三分,一股驚天的力道悄然爆發而開!


    唰!


    一道白芒飛閃,帶起一陣飛灑而起的鮮血!


    定神一看,可見那咬住楚天卿手中長劍的豺狼,被楚天卿一劍震得後退幾步,而其口中,更是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楚天卿自然不給其機會,一手抱著懷中少女,一手便是急速遞出一劍。


    “劍蛇!”


    一聲沉喝,劍尖已是刺穿了豺狼的皮膚,白刃入之三寸,而後可見一縷縷靈氣順著長劍洶湧而去,注入妖獸體內。


    刷!


    一道光華順著劍勢突破,穿過妖獸髒腑,徑直在它心髒位置橫貫而過,開出一個方寸大小的口子,鮮血順著口子湧出,豺狼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便是被楚天卿一劍斃命!


    楚天卿見那豺狼再無動彈,才悄然鬆了口氣。


    倒是此時懷中的美人兒,卻是看愣了神,小嘴微微開合,一張俏臉上滿是駭然之色,若非是感受到腰間傳來的那一陣力道,恐怕還難以回過神來。


    隻是這沒回神也罷,回過神來的蘇傾兒俏臉馬上由蒼白之色變得通紅無比,故而稍稍掙紮了一下。興許是方才受到了驚嚇,一雙水靈眸子依舊噙著淚光,羞紅欲滴的俏臉穩穩低下,不敢再直視那張俊逸的麵孔。


    “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蘇傾兒紅著臉,低著頭,皓齒輕咬著嘴唇,輕聲嘟囔了一句,聲若蚊蠅。


    楚天卿聞言,也是稍稍一怔,這才有些尷尬的鬆手,將蘇傾兒放開,不由得握了握手,指尖依稀可以感覺到一絲餘溫,饒是楚天卿這般定力,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臉頰稍紅。


    美人坐懷,怎能不亂?


    楚天卿既非那清心寡欲的聖賢人,也算不上是淡情淡義的正人君子,美人坐懷心不亂,那不得成了皇宮裏頭的宦官閹人了?


    楚天卿不過這抱也抱了,還能如何,他也隻得尷尬一笑,問道:“沒事吧?”


    “壞人!”


    蘇傾兒抬起頭,羞紅得俏臉上一雙美目水波流轉,目光幽怨,柔唇一起,卻是吐出了兩個字,令得楚天卿啼笑皆非。


    楚天卿嘴角一抽搐,麵色微醺,當即便是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楚天卿心中醉啊!敢情他冒險來救這小姑奶奶,不僅連句道謝的話都沒聽到,竟然還得冠上這麽一個頭銜?


    按那些個遊俠撰記,亦或者是文人騷客的筆墨文章上來說,這英雄救美的一幕,被救的美人就算是沒來個以身相許,總得感恩戴德地說上一句“小女子多謝公子相助”這類話吧!!


    這妮子怎就不能按著套路走一遭?


    被這妮子如此一說,楚天卿可就不樂意了,很是習慣性地戳了戳少女額頭眉心出,擺出一副“和我沒半顆銅錢關係”的姿態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連句謝謝都不說,敢情還打算罵我兩句呢?”


    少女聞言,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一些,不過依舊語氣不改,用那雙水靈的胭脂虎目瞪著楚天卿,哼唧道:“壞人!”


    “而且就你這沒胸沒屁股的小妮子,能怕些什麽?”楚天卿語氣頓了頓道:“就算你扒光了衣服,哭著喊著要以身相許,興許我還瞧不眼上呢!”


    蘇傾兒聞言,輕哼一聲。


    “就算要挑,那也輪不上你這小妮子。”楚天卿見狀笑了笑:“你想想看,那江南道上盡是貴院名樓,裏頭的清倌美人,哪個不是生得皮膚白皙,臉蛋水靈?你再看看你,胸小臀平,這上下粗細一致,若是要尋魚水之歡.....”


    楚天卿話還未說完,便是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歎息不語。


    “你、你你、你!”


    少女本就麵薄,哪禁得住楚天卿這番沒羞沒躁的葷腥言語,水靈俏麗的臉蛋上,才消去紅暈沒多久,便是再度染上羞紅之色,結舌難語,氣得直跺腳發泄。


    楚天卿見到蘇傾兒這番模樣,終是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了聲來。


    “你無賴!”


    蘇傾兒看著楚天卿大笑,臉上更是羞惱,當即粉拳一揚,朝著楚天卿胸口砸去。興許是方才對敵妖獸用去了太多體力,這一通密如雨點般的痛打,卻是綿軟無力,打得麵前這個皮糙肉厚的市井無賴不痛不癢。


    可蘇傾兒見到那無賴一臉春風得意,怎能作罷?


    既然拳打腳踢不帶勁,那她也就顧不得什麽優雅的淑女風範,當即抱起楚天卿的手臂,攬起袖襟,小嘴張開,便是惡狠狠地咬了上去。


    “你是小狗嘛!”


    楚天卿吃痛,嘴角微微抽搐,不過也不運轉靈氣抵擋,倒也是怕傷了這小妮子。心想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敢情這小妮子才十六七歲,就比那豺狼還凶狠呐!


    少女可不急著鬆口,狠狠地咬住這個滿嘴葷腥話的市井無賴,直至感覺腮幫子有些酸痛,才悻悻鬆口,目光惡狠狠地刮了楚天卿一眼,小嘴一撅,輕哼一聲,這才算是消了氣。


    楚天卿不禁咧了咧嘴,健壯而白皙的手臂上,此時已然是多了一個深深的牙印,更是可見那牙印的一左一右,各是多了一個小窟窿,可見絲絲血跡滴竄而出。


    他心中不由得苦笑一聲,敢情這小妮子是自己不怕疼,咬起人來更是沒有分寸,不知輕重,兩顆鋒利的小虎牙,竟還在他手臂上開了倆小窟窿!


    不過他又能怎樣,正所謂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故而楚天卿也隻得自認倒黴,伸手抹去了混雜著稍許晶瑩唾液的血絲,拉下袖袍,也不言語,倒是自懷中取出一個青玉小頸瓶,丟給了蘇傾兒。


    蘇傾兒接過楚天卿拋來的青玉頸瓶,不由得一愣,旋即問道:“這是什麽?”


    楚天卿揉了揉傷口,沒好氣地說道:“血芝丹,養氣補血之物。”


    蘇傾兒下意識看了一眼握住頸瓶的那雙纖細小手,指尖已是裂開了幾道口子,因為失血而稍稍泛白。


    蘇傾兒握住頸瓶,小手稍稍用力,更是緊握了一分,俏臉微微泛紅,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現而出,蕩漾心底。


    也不知為何,此時蘇傾兒胸口如小鹿亂撞,心跳止不住加快,隻感覺那絲蕩漾心間的滋味,好似一股暖意流動。


    “走啦。”


    楚天卿稍作收拾,取出那豺狼丹田內那顆妖丹,放入囊中,而後便是收起長劍,轉身揚長而去,背對著蘇傾兒招了招手。


    蘇傾兒抿了抿嘴,嘴角微微上揚,俏臉笑意清淺,稍瞬即逝,而後收起七玄琴,便是小跑幾步,跟上了楚天卿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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