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個時間一起去醫院探望一下我老爹嘛師兄,他也一直掛念著你呢,總打電話說你回國了怎麽也不去看看他……”手機裏傳出蘇曉檣略帶些撒嬌意味的聲音,能想象這姑娘說這話的時候一定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小臉微紅,正藏在某個誰都不知道的角落裏悄悄害羞呢。


    “那明天上午吧,正好我也想去看望一下叔叔,以前多承蒙你們家的關照,嘶……”路明非的聲音忽然中斷,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像是壓抑在嗓子眼兒中的驚呼,他趕緊清了清嗓子,“這樣,小天女你今天先忙自己的事情,明天上午我開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去鷺湖宮接你。”


    “那可說好了,路師兄你不許抵賴!”蘇曉檣的聲音稍稍揚起了些,路明非能從語調中聽出這女孩的雀躍。


    針對奧丁的作戰並沒有那麽著急,本土混混血種那邊還需要製定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路明非也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如預想中那樣順利的進入尼伯龍根。


    他還得去進行確認。


    掛斷電話之後這家夥長長的出了口氣,像是要把憋在胸腔中一直壓抑著的火都噴出來。他的額頭上搭著用冷水打濕的毛巾,蒸汽凝結的水珠子掛在路明非露出水麵的上半身上,迷霧中的剪影堅硬而健美,也是不輸給楚子航愷撒那般的鐵血硬漢了。


    隻是那塊白色的濕冷毛巾下男人的額頭青筋跳動,雖然剛才已經是在勉力打起精神和蘇曉檣通話,注意力卻幾乎全在另一件事情上麵。


    繪梨衣正緊貼著路明非,用自己曼妙玲瓏的嬌軀來輕輕蹭他的身體。看來在與夏彌和諾諾相處的這段時間裏耳濡目染,對小怪獸來說也真是學有所長,這姑娘早早的便意識到自己很有些在同齡女孩中能夠拿出來炫耀的資本。


    她用自己圓潤飽滿的胸脯在路明非的胸膛和臂膀上拂過,嬌嫩的肌膚像是玉石一樣滑,卻仍舊將鎖骨以下的整個身體都藏在燈光下五彩斑斕的泡沫中,玫瑰花瓣受到水的張力影響緊貼這姑娘的皮膚,像是一層紅色的帷幕,又像是張開的裙擺。


    人都說若隱若現才是對男人最大的誘惑,此時路明非真是深刻理解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他的目光熾熱而極具侵略性,極深邃的眼窩中瞳孔的深處是瑰麗的金色。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繪梨衣的心跳極快,路明非甚至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有多麽急促慌亂。


    就算哪怕已經做好了徹底的心理準備,可朦朧的霧氣中繪梨衣還是羞得脖子都紅了,像是玉中沁紅。可他仍舊將全身的重量都幾乎壓在路明非的身上,最開始一隻手就能勉強握住的嫩芽此時已經張狂得像是忿怒的蛟龍,不得不雙手合握才能將它勉強鉗製,即使如此掌心的滾燙和跳動的青筋還是叫繪梨衣眼神迷離,即使什麽都沒發生也還是快要沉淪進無法自拔的深淵。


    在路明非跟蘇曉檣打電話的時候繪梨衣像是惡作劇的小貓那樣露出幾顆尖尖的牙齒,白茫茫的燈光被霧中的液滴散射之後在她的虎牙上流淌,那對露出在水麵上的小臉也作出有點狡猾又有點可愛的神情,手中的力道卻忽然加大了不少,一瞬間的刺激叫路明非幾乎要在小天女的麵前漏了餡兒。


    水麵泛起薄薄的浪花,繪梨衣目光堅定神態堅決,手中動作始終維持在一個高頻率的狀態,似乎不親眼看見路明非敗下陣來就絕不罷休的模樣。


    路明非隻覺女孩的手指纖柔,圓圓的眼睛裏流淌著淡紅色期盼的光彩,而他自己則幾乎陷入其中不願抽身離開。


    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女孩光滑柔順的脊背,繪梨衣的身體上原本就不見一點贅肉,露出水麵的肌膚欺霜勝雪的白,僅僅被路明非輕輕拂過這姑娘便壓抑不住的哼哼了兩聲。


    繪梨衣扭了扭天鵝般修長優雅的脖頸,用小妖精一樣帶著些嬌媚又帶著些無辜的眼神剜了路明非一眼,小巧精致的鼻尖皺了皺力。


    路明非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抽出來了。


    空氣中漸漸彌漫起情迷意亂的芬芳,浴缸中相擁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身體都滾燙,可即使到了這種時候路明非依舊保持著克製和理智。


    做到這一點對他來說異常艱難,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要將身邊這無辜又嫵媚的羔羊攬進懷裏狠狠蹂躪一番。


    他們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嬉戲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彌漫在浴室中的水蒸氣正在悄無聲息的變淡、褪去。


    路明非將臉埋進繪梨衣的長發中,貪婪地吮吸著女孩身上淡淡的白檀木香氣。


    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攬住女孩纖細腰肢的手掌力氣大得讓繪梨衣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樣近的距離她能夠聽到路明非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躁動的心跳。


    略微低頭,蕩漾著漣漪的水麵下,狂龍昂首時修長的脖頸與女孩素白的纖指形極鮮明的對比。


    繪梨咬著下唇目光迷離地望向路明非,心中掛念了很多年的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叫路社長微微一愣,隨後這女孩居然悄無聲息地繃緊了嬌弱的身子,鼻腔中發出微微顫抖的哼聲。耳邊驟然響起女孩從鼻腔中發出的輕聲,路明非心說完蛋,再接著他原本仍在苦苦支撐的戰鬥意誌山崩海嘯般傾頹,然後他緊緊抓緊浴缸的邊緣,臉上原本還算平靜的神情某一瞬間變得猙獰。


    繪梨衣則驚呼一聲,觸電般將手收回,麵帶紅暈地雙手懷抱從路明非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有、有點不早了,我去穿衣服,我們準備出去吃火鍋吧。”繪梨衣聲音微微顫抖,那對酒紅色眸子的表麵仍暈著薄薄的霧。


    她撐著浴缸的邊緣竭力在路明非的麵前起身,冰雕玉琢的嬌軀像是出水芙蓉,沁著玉一般微紅的肌膚閃著瑩白的微光,長及腰際的黑發在水中漫漫地散開,兩條纖細曼妙的長腿則緊緊並攏,將一切誘人的隱秘都藏了起來。


    路明非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心滿意足的說了聲好。


    他微眯著眼睛看繪梨衣將一件半透明的薄紗睡裙穿在身上,絲綢似的質感和垂滯感在小怪獸的身上將所有的優點都展現得淋漓盡致,婀娜溫婉、體態玲瓏,直到繪梨衣俏生生在門口回眸消失在浴室之後,路明非才從不知道何處找到一支煙卷。


    他將自己的全身都浸泡在熱水中,溫暖的水流漸漸撫平他全身的疲憊,狹小的房間中稀薄的霧氣流淌,背後則是爬滿了冰晶的窗。路明非點燃了夾在指尖的那支煙,慢慢的抽著,煙霧呈細線狀直向屋頂。


    煙霧中他的眼睛仍舊微眯著,胸腔中熊熊燃燒的烈火被從靈魂深處吹來凜冽的風熄滅了,翻雲覆雨之後某種鋼鐵般堅硬寒冷的意誌重新替代了那種微妙的、與這個世界的疏離感。


    路明非從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能在剛才那種幾乎無可避免的境況中仍舊保持理智除了想要保護繪梨衣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隱隱中他看到了……


    龍。


    一條鱗片森白的長龍以浴缸為海,以抽象的形式緩緩遊動著,誰都看不到它,但它掀起的漣漪一遍遍衝刷白瓷的缸壁。


    此外在有那麽幾個瞬間繪梨衣酒紅色的眸子裏像是閃爍著古老的巨燭,某位君王的影子在她的身上若隱若現。


    白王似乎並未隨著兩條八岐大蛇以及赫爾佐格的死去而死去,她以某種形式追隨在路明非他們的身邊,像是一個無處不在又悄無聲息的幽靈。


    剛才路明非所看到的一切讓他堅信白王的幽靈就附著在繪梨衣的身上,那是活躍的意誌、是真正掌控世間精神元素的至尊,誰也不敢保證她是否會取代繪梨衣重新君臨天下。


    至尊一定希望自己的身體在被掌握之前保證純潔,路明非能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沒有克製住心中的欲望最終會發生什麽。


    可他又疑惑,疑惑發生在繪梨衣身上的事情白色皇帝是否能夠感同身受,如果真是如此那剛才豈非是說其實白王也參與了幫他泄火的過程……


    心中隱隱有些莫名的躁動,像是當著自己的老婆和別的女孩調情,可不知為何路明非又覺得脊骨發寒。


    假設白王能夠短暫控製繪梨衣的身體,那如果剛才她稍稍用力會發生什麽?


    他驚恐地抖了抖,叼在嘴裏的香煙都差點沒咬穩,灰燼四散著落進浴缸。


    ——路明非從浴室裏走出來的時候繪梨衣正跪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麵,就著窗戶的反光給自己梳頭發。


    其實這麗晶酒店的總統套房裏並非沒有鏡子,相反,每一間客房、每一間浴室,隻要你能想象的、印象中應該有鏡子的房間其實都在設計之初就做好了安排。


    不過繪梨衣也並沒有要給自己弄出什麽繁複發型的意思,隻是把黑色的長發梳直,然後在腦袋上打了一個髻,插上銀色的簪子,像是個古代江浙一帶藏在閨房中的姑娘,那時候的女孩會把窗戶拉開一條縫隙悄悄窺探窗外院子裏和員外父親並肩走過的年輕官員。


    路明非從房間的角落裏找到一對啞鈴,一邊刷牙一邊鍛煉,同時坐在旁邊看著繪梨衣從小鏡子裏給自己化妝。她仍跪坐,素白色小臉淡雅嫵媚,漆黑暈著點酒紅的長發已經恢複了從美容院出來時的模樣,身上則換了白色的棉質睡衣,纖纖細細,看起來很乖巧的一個女孩。


    等路明非刷完牙了繪梨衣仍舊在給自己描眉。想來女孩應該都有化妝的天賦,在幾個月之前她應該還沒有接觸過類似的東西,可此時這隻以前甚至都不覺得自己和人類是同一個物種的小怪獸居然能夠把自己變得那麽明豔了。


    路明非默默的看著她,繪梨衣畫完了妝就扭捏地抓著自己的衣角不敢去看身邊這男人的眼睛,顯然還沒從片刻前的瘋狂中回過神來。


    窗外還是在下雪,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大了,街上漸漸開始重新出現行人,車流也多了起來,路明非跨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按著椅背,下巴則搭在手背上,“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吃飯。”他笑了笑說。


    “sakura感覺怎麽樣?”繪梨衣的耳朵尖尖燙得發紅,可還是噙著小狐狸一樣微微勾起來的嘴角湊近了路明非來調侃。


    “還行吧,一般般,以後多來幾次你就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體驗了。”路明非作出相對中肯的評價,隻是還稍稍有點發抖的雙腿說明這家夥顯然剛才真是一瀉千裏了……


    不過除去繪梨衣本身這個因素之外這次的體驗確實不太能和夏彌、諾諾相比,想起帝女的高傲和巫女的瘋狂路明非就覺得口幹舌燥,又有點夫目前犯的罪惡感,不對,是婦目前犯。


    繪梨衣皺了皺精致的鼻尖,哼哼兩聲轉過身去回房間換衣服,路明非凝望她的背影纖纖,嫋嫋婷婷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


    等房間門關上路明非才把自己套進保暖衣裏,又穿了毛衣和大衣才總算覺得保險了些,落地窗裏同時映出他的影子和那座覆蓋在皚皚白雪中的城市,裏麵的那個男人消瘦,平靜得又像是大理石的雕塑。


    路明非用手指扯住自己的嘴角笑了笑,好像和過去沒什麽區別。


    他坐回沙發裏,點開高德地圖查看附近的火鍋店。


    同時心裏想著決定推遲一兩天去完成和媧主的約定,回國之後確實也沒有機會好好陪一下繪梨衣,現在正是彌補的時候。


    況且路明非也覺得自己需要再做一些準備,奧丁是他到目前為止遇見過最危險的敵人,既然決定要斬草除根斷掉那家夥的一條臂膀,那就除惡務盡,決不能讓那個傀儡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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