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把手鏈還給吳冬,氣衝衝走到門口,又停下。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過去算什麽?去討個說法,還是去糾纏別人?算了,就讓這件事情這樣結束吧。


    媽看我有些奇怪,忙走過來問:倩倩你怎麽了?我搖了搖頭,沒說話。她放下掃帚說:你要不開心,媽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媽我還沒收拾屋子。”說完,我低頭走回屋,關上了房門。想自己呆一會兒,好好靜一靜。直到院子裏又響起了掃地的聲音,我鬆了口氣,拿起畫板,鉛筆動了動,又放下。


    心裏很亂,冷笑,我覺得自己很奇怪,別人談戀愛,關我什麽事情?陳倩,你也是夠了!


    褲兜裏的手機突地震了一下,是唐天朝發來的短信,他已經帶著唐靜回去了,說很感謝我。


    沒回複,我直接刪除了他的電話號碼。說什麽呢,我要為唐靜說些什麽嗎?!


    “這次看你往哪兒跑,走,帶我去見你的父母!”外麵傳來聲音,接著是小孩子大哭的聲音。


    “啊!”媽一聲慘叫,聽見這聲音,趕緊跑了出來。我媽捂著手臂,小孩怔了怔,往後退了幾步,轉身跑掉。


    “媽,你沒事吧?”我媽沒說話,就扭頭看,剛才那個小孩已經跑了個沒影。“唉,這年頭,小孩的膽子越來越大,都敢咬人了。”一句話說完,我媽捂著手臂歎息。


    “媽,您也老了,不能不服歲數。以後那些小孩要還來,就把他們趕跑算了。”我說。我媽笑笑,扭頭看我,“嗬嗬,倩倩,你也知道媽老了。唉,這頓咬不白費,早點帶個男朋友回來給媽看看。”,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聽見我媽說男朋友的事情,有點想哭。


    事情是下午發生的,我洗了碗出來,就看見我媽倒在院子裏。剛才吃了飯,我媽說天氣轉正,裝了臘肉要拿出來晾曬。剛才還好好的,一會兒的功夫,怎麽就倒了?


    村裏的醫生說我媽沒事,好好休息一會兒就行。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九點,我媽也沒有醒過來。


    咚咚咚,外麵有人敲門。可能是外婆到了,我急忙跑出去。打開門一看,根本就沒有人。


    今晚是除夕夜,外麵已經有人在放煙花。心想可能是哪個調皮的孩子,故意搗亂。關上門剛一轉身,借著月光,就看見院子裏站了一隻小黑狗。


    “汪汪。”小黑狗吐著舌頭,朝我搖了搖尾巴。難道剛剛敲門的,是這隻小狗?


    自嘲笑笑,我打開門,把它趕了出去。回到屋裏沒一會兒,我媽就醒了過來。聽見外麵放煙花的聲音,我媽問:倩倩,現在什麽時候了?


    “晚上八點,媽你中午怎麽突然暈倒了,是不是操勞過度?”我媽搖了搖頭:剛才媽做了個夢,八個紙人跪在眼前哭,讓我一定要救救它們。


    紙人?難道就是那晚送親的紙人?我嚇了嚇,“媽,它們讓你咋辦?”我媽皺著眉頭,回想一會兒說:當時紙人正要說,媽聽見狗叫聲,突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咚咚咚,外麵又有人敲門。“倩倩,快來開門。”是外婆的聲音。進屋,外婆忙問我媽發生了什麽,我媽把夢裏的事情告訴了她。


    外婆聽後,也沒說什麽,叫我拿了些黃紙出來燒。一麵燒,外婆一麵說:那些紙人被孫家利用,也不容易。燒點錢給它們,讓它們跑路去吧。


    燒完紙,外婆便要回去。我媽怎麽挽留都不行。外婆來時,麵色並不好看。天都黑了,大舅也沒說送她過來。“二妹,記住多休息。”丟下一句話,外婆走了。


    我媽身子很虛,回屋就想再躺一會兒。我也無心看電視,早早睡下。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睜開眼睛又沒瞧見人。


    後來終於睡著,我做夢來到了那間屋子。洞房、花燭、紅被子,就像新婚一樣,沒有改變。


    “你來了?”歐陽千辰白皙的臉出現在眼前,臉上掛著邪笑,他就那樣靜靜坐在床邊。


    我趕緊抓住他的手腕說:千辰,是我不對,那天是我不應該鬧脾氣。嘴角掛著邪笑,歐陽千辰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怎樣,是不是很想我?”


    沒有任何的猶豫,雙眼死死盯著他,我拚命點頭。他收回手,“噗呲”笑出了聲。


    臉上很熱,明知自己的小心機已經暴露,但我還是嘟著嘴,做出一副萌萌的樣子看他。


    歐陽千辰將手肘壓在床上,理了理披散的黑發,手貼著臉就那樣靠著看我,憂鬱中略帶一絲張狂的眼神,很邪,很誘人。他就一直這樣看著我,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爺,人已經抓到了。”外麵一人說。話音剛落,紙人抽泣說:爺,爺我們不知道奶奶是您的女人,況且,我們……我們隻是想求奶奶幫忙。


    歐陽千辰站起身,走到桌邊,看了一眼紅燭,轉而邪笑看我。心裏“咯噔”一聲,他那模樣,好美。正發神,他已經吹滅了蠟燭。


    屋子裏黑了下來,他轉過身,背對著我,朝外麵的紙人說:你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優雅的男聲,很靜,很平緩,“現在,我隻想聽孫白鶴,聽聽他是怎麽到破廟來的。”


    外麵的紙人啜泣說:爺,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幾個隻是負責接親……


    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外麵的哭訴聲越來越遠,最後再也聽不見。歐陽千辰站在那裏,始終背對著我,並沒有回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著他的背影,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黑暗是邪崇最天然的修飾,靜靜的,有說不出的神秘和美妙。我赤腳下床,一步一步靠近千辰,解了馬尾。伸出雙手,從後麵摸上他的臉,到額頭,分了頭發往後收攏。


    突然,千辰抓住我的左手,平靜說:這樣,很有感覺嗎?臉上很熱,心裏軟綿綿的,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軟了,身子不自覺往前倒,靠在他後背上。


    “千辰……”嘴裏喃喃自語。在我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歐陽千辰拉著我的手放到肩膀上。


    “為我寬衣。”聽見這句話,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從頭到腳一陣酥麻。“嗯。”我嘟嘴,很小女生應了聲,雙手按住肩頭,摸著紅袍往下拉。


    他赤著身子,轉身摟住我的腰。腦袋一偏,湊了過來。鼻子碰著鼻子,一點點下滑吻上雙唇。


    夢裏,他一次又一次要我,黑暗中,我感受到了野性、張狂以及屬於男人的力量之美。


    “嘎……嘎……嘎……”早上,我被烏鴉的叫聲喚醒,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心裏甜甜的,有幾分古代妃子被臨幸的竊喜,也有幾分霸道、征服的滿足。


    今天是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別人家,都早早地提上禮品去走親,我們家卻十分冷清。


    我媽是女,初二才是回娘家的日子。按規矩,今天不能朝外婆家走。


    剛打開門,就看見我媽皺著眉頭,從外麵走進來院子,嘴裏不停罵罵咧咧說:這該死的烏鴉怎麽又飛回來了,新年第一天就沒討個好兆頭。


    看了一眼大槐樹上的烏鴉,抿嘴一笑,烏鴉回來,是千辰出現的象征嗎?我媽皺眉問我笑什麽,我說沒笑什麽。她發怒說:沒事別怪笑,你看你想什麽樣子!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下午,發生了一件可恨的事情,周雪和吳冬居然提著東西到我家裏來了!


    當時我正喝著牛奶,坐在屋裏畫畫,就聽見外麵有人在喊。跑出來一看,居然是吳冬和周雪。看見他們兩人,我愣了愣。周雪尷尬笑笑,“怎麽,不歡迎嗎?”


    我一想,別人都來了,總不能趕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請他們到屋裏坐。擺上水果,跑了茶,聊了幾句家常,周雪摟著吳冬的手臂問我:陳倩,你的事都好了吧?


    她說的很委婉,聽起來就像在跟一個陌生人打招呼。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說: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語氣同樣很陌生。吳冬扭頭小聲跟周雪說了幾句,兩人短暫爭執了一會兒。


    周雪大著聲音說:那個,陳倩,我聽說你信神,配了冥婚是不是哦?我直接陰沉著臉,低下了頭。“周雪,你夠了!”吳冬霍然站起,吼了她一句。


    吳冬居然會為我說話,心裏酸酸的,眼睛濕潤,我扭頭看向一邊。“走,回去。”吳冬看了看我,拉起周雪往外走。


    “嘿嘿。”周雪陰陽怪氣笑了笑,從包裏掏出一張請帖和一包喜糖放在桌上說:我和吳冬的事情已經訂了,二月十二,到時候記得來參加啊,陳倩。


    沒說話,我直接回屋,“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周雪我說你真的夠了!”吳冬大聲吼了一句,周雪嗚聲哭了,“我有什麽做錯了嗎?”


    沒有規律,急匆匆的一陣高跟鞋腳步聲過後,兩人離開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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