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有什麽需要?”少女怯生生的開口,像隻受了驚的小鳥。


    掌櫃的小跑著繞出櫃台,擋在蘇星河和少女之間。


    “小翠,你先回去!”這才笑著對蘇星河道:


    “小女笨拙,有什麽不周到的,我給公子賠個不是!”


    說著彎腰行禮。


    “先別走!”蘇星河身形一晃,攔在了少女身前。


    “啊!”少女哪見過這鬼魅的身法,見眼前憑空出現一個人影,嚇得倒向一旁。


    蘇星河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你!你是合歡寨的人!”看到蘇星河鬼魅般的身影,掌櫃的臉色大變,連忙上前,將少女拽了回來,擋在了身後。


    “合歡寨?”蘇星河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我已經把小荷交給你們了!你們......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啊!”掌櫃的臉龐漲紅,雙手死死我成拳頭,指甲刺入掌心,滲出些許鮮紅,全身因憤怒和恐懼而顫抖。


    可是聽到少女的啜泣聲後,憤怒的神色又被淒婉取代,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無助,讓他整個人瞬間失去了精神氣。


    雖然不知道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從他們隻言片語中,也聽出了一些端倪,再加上鎮子上的反常表現,蘇星河也有了大致的推測。


    “我不是什麽合歡寨的人!”蘇星河先否定了他的猜測。


    “當真不是?”


    聽到蘇星河否認,掌櫃的臉上頓時恢複了血色。


    “你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或者說,這個鎮子遇到麻煩了?”蘇星河沒有解釋,而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既然不是合歡寨的人,公子又有本事在身,趕緊離開吧,晚了被他們發現,你就走不了了!”


    掌櫃的緩了緩神,出於本心的善良,再一次出言提醒。


    “你先說說什麽麻煩,看在這一碗牛肉的份兒上,我或許可以幫你解決!”


    蘇星河坐下身,夾了一塊紅燒牛肉。


    入口軟爛,香味十足。


    “你一個少年郎,雖然有本事在身,卻怎麽是合歡寨的對手,他們寨子裏可是有傳說中的仙人老爺,鎮上最有名的武師,都折在了他們手上!聽我一句勸,趕緊走!莫要平白丟了性命!”


    見蘇星河沒有再打小翠的主意,掌櫃的神色恢複不少。


    聽到有仙人坐鎮,蘇星河微微詫異,之前就聽聞過野修的傳聞,不投靠任何門派,獨來獨往,這類人多心狠手辣,仗著有點本事肆意妄為,但野修數量極少。


    一來沒有資源,二來靈氣稀薄不利於修行,遠遠比不得宗門中修煉,沒想到自己也能遇到。


    隻是這些野修,多半是修為低下的煉氣修士,靠著一些機緣得以修行,但資質又達不到宗門招收弟子的要求,所以隻能淪為野修。


    隻是修為再低,在凡世也是無敵的存在,再厲害的武學宗師,也比不得可以施展靈力攻擊的野修,被稱一聲仙人,也不算誇張。


    “看你剛才慌張的樣子,他們擄獲少女?”即使此刻掌櫃的放鬆了對自己的警惕,可依舊將少女護在身後,顯然是怕少女遭了毒手。


    “他們這些畜生!不隻擄獲少女,少年男子他們也不會放過!”掌櫃的氣憤的跺了跺腳,咬牙切齒。


    男子也不放過,蘇星河一愣,原本以為是什麽好色之徒,糟蹋女子,既然連男子也不放過,那大概就不是行禽獸之事了。


    “他們擼去少男少女做什麽?你剛才似乎提到了小荷?也是你的女兒?”蘇星河不緊不慢的吃著牛肉,一遍問掌櫃的。


    “他們都是畜生!連畜生都不如!”掌櫃的隻是咒罵,臉上浮現糾結之色,似乎難以啟齒。


    看到他這一副表情,蘇星河就更加好奇了,難不成是什麽變態野修,喜歡吃人肉,還專挑少年男女?


    “如果是喪盡天良的事兒,我會幫你解決,但前提是,你要一五一十的把來龍去脈給我講清楚。”蘇星河將最後一塊牛肉吃完,滿意的點了點頭。


    “牛肉味道不錯!還有沒有,再來一碗!”


    蘇星河側過頭,目光避開掌櫃的,看向他身後叫做小翠的少女。


    少女抬頭,與蘇星河四目相對,連忙地下頭,雙手死死攥住衣角,不發一言。


    掌櫃的仔細打量蘇星河,而蘇星河也是平靜的與他對視,片刻,掌櫃的似乎有了決定。


    “小翠,把剩下的所有牛肉,都給公子盛來。”掌櫃的側身,小聲吩咐。


    得了掌櫃的允許,少女倒退著返回櫃台,這才慌忙轉身鑽進後廚。


    “既然公子想聽,我就與你說說,如果能替我們奢月鎮解決了這個毒瘤,老漢我感激不盡,將小翠送給公子做個丫鬟也心甘情願!


    若是不行,也叫你知道這些畜生的厲害,趕緊逃命!”掌櫃的深深的川字紋略微舒展,似乎是想起了以前平靜的幸福生活。


    “掌櫃的!說話可要算話,替你你解決了毒瘤,小翠可要給我當丫鬟!”


    蘇星河笑著打趣,大戶人家的老爺們,都養著不少丫鬟,伺候自己的衣食住行,十分愜意。


    “公子真要有這等本事,讓小女跟著你,不用受人欺負,那是他的造化!也是老漢我的造化!”


    掌櫃的神色鄭重,卻不像是開玩笑,似乎這些年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夠了,能有一份安穩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兩人說話間,小翠踱著小碎步,快速來到桌前,輕輕將新盛滿的牛肉放在蘇星河身前。


    “聽到沒!以後給我當丫鬟吧,吃喝不愁,衣食無憂!”


    蘇星河彈了下桌上的大銀錠,用了巧勁,銀錠紋絲不動,卻發出清脆的嗡鳴,證明銀錠的純度。


    少女聞言,紅暈瞬間爬滿臉頰,之前隻是眼圈紅腫,現在整張臉都紅的像猴屁股,這羞澀的模樣,顯然從未開過這種玩笑。


    在世俗的眼中,丫鬟的含義,不僅僅是伺候人衣食住行,一些漂亮的丫鬟被大戶人家買回去,卻是用來暖床侍寢的。


    “小翠,去給客人添些水!”看到女兒一臉窘態,掌櫃的目光示意角落裏,除了蘇星河以外,唯一的一個客人。


    一個白發白須,身著破舊長衫的老人。


    小翠如獲大赦,去櫃台拿起早就備好的水壺,小跑著去給老人添水。


    隨著少女的身影看過去, 看不到老者到麵容,隻能看到他破舊長衫下,略顯佝僂的幹瘦背影。


    蘇星河嘴角扯了扯,劃過一抹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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