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之時,太陽高掛,陽光璀璨灑落在地麵。


    林安的目光看向道路下方溝壑的田地,裏麵的莊稼一片淩亂,地麵上殘存著許多水澇過後的痕跡,各種物品散亂的充斥在各地。


    一路前行,有許多衣衫襤褸的百姓在田地裏忙活,把無用的東西扔走,麵對著被毀壞的莊稼,一些老人痛哭流涕,在田地中嚎啕,這關係著一家人的生計。


    可歎災禍無情,天難地災人禍,苦的都隻是百姓自身。


    一路來活潑的趙清靈腦袋探出外麵,眸子裏也是悲切。


    很快,商隊一路走到一個比較大的鎮子,鎮子顯然也被淹過,但是這幾天已經收拾過,雖然收拾的很好,但是有些痕跡還是無法掩蓋。


    林安他們順著趙家的商隊來到客棧,暫且休息整頓一番,打探一下西陽現在的消息。


    客棧裏此刻的人不少,也都是中午時候,相聚用飯的友人很多,一個個所相談論的基本都是這個事。


    商隊一行人太多,一個地方坐不下,太過擁擠,那些鏢師去了隔壁。


    二樓靠窗的位置,林安張黃符入座,沒多久趙尤安和趙清靈就走過來坐下,趙清靈坐在赤雲身邊,眼睛瞪的很大,仔仔細細的瞅。


    幾人隨意點上一些菜,趙尤安看向林安和張黃符:“兩位公子喝酒嗎?”


    “喝,趙掌櫃盡興!”林安應了一聲,一路所見,心裏不是個滋味,得喝酒。


    “得嘞,先上一壇子你們這最好的酒!”趙尤安對著小二呼喊。


    隨後,一行人也沒有說什麽話,認認真真的聽者其他客人的談論。


    在他們後桌,是幾個斯文書生,談論的就是這次的水災。


    “張兄,此番水災,大家都傳聞是西江龍王發的水,這話你覺得可屬實?”


    “無風不起浪,有這樣的傳聞,那大概就是如此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龍王,如此懲罰我西陽百姓!”


    “要我說,這西江即便有龍也不是龍王,發水淹人,必定是惡龍,朝廷就應該派人過來將這惡龍給斬了,以儆效尤!”


    “你們這話不對!虧你們還是學子,如此道聽途說,妄加評論!”另一邊,一名老人起身反駁這一群書生的言論。


    這三五書生聽到這話,也沒有生氣,被稱為張兄的青衫男子起身行了個晚輩禮,問道:“這位先生說我們不對,那老先生有何高見?”


    老人見這幾個書生的動作,神色也緩和不少,問道:“你們都說是龍王爺發的大水,那你們誰見到了龍王爺出現在這次的大水裏?沒人見到的事情怎麽能認定!”


    書生反駁道:“龍王若是要隱藏起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麽能見,不能說沒看到就說不是龍王發的水,種種線索來看,全都指向西江龍王,這可做不得假!”


    “況且,這次的水災本身就來的不同尋常,往年我們西陽不是沒發過水災,可是水災過後更是遺留許多魚蝦,百姓撿撿魚蝦也可度過一段日子,但是這次呢?壓根沒有,隻有水!必定是龍王提前把魚蝦趕往他處,布水發洪!”


    老人點頭,好道:“好,那你們如此說,我問你們,這水中魚蝦都是聽從龍王的,那他們為何要救我們?”


    “救?此話怎麽說?”書生疑惑。


    老人沒多說,直接從衣服內層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打開以後,裏麵是一片嬰孩拳頭大的青色魚鱗。


    鱗片熠熠生輝,上麵有青色流光流轉。


    “老頭子我就是土生土長的西陽之人,我以前不信什麽龍王,但是現在我信了,因為我再水災中差點要淹死的時候是一頭青色大魚救了我!”


    “當時我已經筋疲力盡,青光浮現之時,似乎有一頭大青魚在我身邊遊動,我還以為是幻覺,迷迷糊糊之間就被拖上了安全的地方,醒來之後留在岸上,這青鱗就是我們在岸邊找到的!”


    此刻所有人都來了興趣,也不吃飯,幾乎全都湧到老人身邊觀摩那一片泛著青光的魚鱗。


    “這鱗片都這麽大,那魚得有多大,怕是已經成了精吧!”


    “那這怕真的是龍王爺派出來救人的吧!我就說這次的水災怎麽沒什麽傷亡。”


    趙尤安看向林安和張黃符,他可是知道兩人是修行者的,那狐狸也是精怪。


    當下問道:“林公子,你看那魚鱗真的是精怪所留的嗎?”


    林安點點頭:“的確是。”


    趙尤安點頭:“這麽說,龍王爺真的是好的!”


    人群中,有人驚訝出聲,道:“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娘之前也跟我說,他快被淹死的時候,好像被一頭黑色的大烏龜給救了,還說那烏龜有馬車那麽多。”


    “馬車那麽大?那不得活了幾千年!”


    “對啊,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也不信,隻以為是我老娘老眼昏花,迷糊了,可是現在一看,老娘說的是真的!”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顯然是被這消息給驚到了!


    那幾名書生,也是愣神,青色鱗片還在那泛著光呢,怎麽能不信!


    這事啊!遠遠比他們想的要複雜。


    “可是,既然不是龍王爺發的水,龍王爺怎麽不阻止一下啊!這水一看就來的不正常。”


    一群人不說話了,這裏麵任憑他們怎麽猜,也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倒是那張姓書生好奇的走到老人前,盯著青色魚鱗看了一會,道:“老人家,這魚鱗你賣嗎?”


    老人頓時警惕,把魚鱗重新包好塞到懷裏:“你想幹啥!”


    書生笑了笑:“我這個人就喜歡收藏東西,尤其是這種不是凡物的,怎麽樣老先生,考慮一下,我出五兩銀子!”


    “不賣,回了家,我得立個牌位供起來。”老人很果決。


    張書生也沒再問,直接道:“先生想賣了,到西陽城南的布莊張家找我就好。”


    說完,這書生回了自己座位,和其他人談論起了其他方麵。


    林安看了一眼張書生,目光放到角落的座位,那邊孤零零的坐著一個白衣青年,他似乎對所有人的談論都不感興趣,當所有人的情緒都被調動的時候,他始終坐在那,慢吞吞的吃酒。


    隻不過林安捕捉到他一些細微神色的變化。


    這人挺奇怪的。


    林安默默想著,不過真正吸引他目光過去的,不是這人奇怪,而是青年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像是飄然天外,不與世獨。


    角落裏的青年抬頭,與林安對視一眼,笑了笑抬起手上的酒杯。


    舉杯共邀,林安也露出笑容,舉起酒杯,對空一碰,一口飲下。


    趙清靈看向角落裏的青年,然後奇怪的看向林安。


    張黃符也是疑惑,低聲道:“林老弟,那人你認識?”


    “不認識。”


    張黃符愣了愣:“這人很特別。”


    趙清靈看向赤雲,此刻的赤雲直立站在板凳上,也是好奇的張望著白衣青年,於是目光也跟著轉回去。


    趙尤安輕輕拍打趙清靈的額頭:“你一個大姑娘,別這麽直接盯著陌生男子看!”


    “我剛才不還小丫頭片子嗎?”


    “再說了,人長的這麽好看,看看怎麽了!”


    對麵的白衣青年有點遭不住了,這麽幾個人盯著他看,渾身不自在。


    起身笑了笑,提著酒就下了樓。


    “看吧!把人看走了,小丫頭片子,沒有禮數。”趙尤安笑罵道。


    趙清靈撇撇嘴,張黃符倒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給自己灌一口酒。


    林安盯著青年的背影有些驚訝,這人竟然不染塵埃!


    方才蕩起的灰塵青年從身邊劃過,但是按照常理應當吸附在衣袍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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