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擎烈還在抽煙。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房間裏溜出來。


    厲擎烈一抬頭就看到了。


    星寶抱著一個小枕頭,皺著眉看向厲擎烈,像一隻憤怒地小鳥。


    “誰不著?”


    厲擎烈呼出一口煙,想到星寶每次睡覺都是小茉哄著,和他講睡前故事。


    “爸爸,你是不是因為姑姑,把媽媽趕了出去,你為什麽不把我也趕出去,你是一個壞人,姑姑也是壞人,你們都討厭。”


    星寶兩腮鼓起,嘟起了小嘴,眼眶裏儲滿了淚水。


    厲擎烈掐滅了指間的香煙,走過去,一把抱起了星寶,“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媽媽隻是出去住幾天。”


    星寶不相信,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厲擎烈。


    “過幾天你媽媽就回來了。”


    厲擎烈抱著兒子回了房間。


    “過幾天?”


    星寶緊緊擰起了兩條小眉毛,執著地問。


    厲擎烈也不知道,但此刻的兒子和他同病相憐,他不由軟下了心,輕聲哄著兒子。


    “你在騙我,你們肯定是背著我,偷偷把媽媽趕了出去。”


    星寶哭鬧了起來。


    “沒有這回事。”


    厲擎烈給星寶擦去臉上的眼淚。


    晚上,星寶鬧了許久,都不肯睡覺,坐在床位,抹著眼淚,用一種怨怪的眼神望著厲擎烈。


    厲擎烈晚上沒休息好,早上去部隊時,臉上難掩疲憊。


    “老厲,你這是怎麽了?”


    顧雲庭看到時,都被嚇了一大跳,手中的包子掉到了地上。


    厲擎烈淡淡掃了一眼顧雲庭,沒說什麽,去到水槽那邊,擰開一隻水龍頭,洗了一把臉,清晨冰涼的水讓整個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顧雲庭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厲擎烈那張陰沉的臉,笑著說,“誒,老厲,該不會是昨晚嫂子把你趕出臥室了吧?”


    厲擎烈想到出去住的媳婦孩子,他心口一窒。


    “難道不是我猜的那樣。”


    顧雲庭見厲擎烈不為所動。


    他鍥而不舍地追問下去。


    厲擎烈沉冷著一張臉,大概講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不是我說,你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以後啊,更麻煩咯。”


    顧雲庭搖了搖頭說。


    一道眼風掃了過來。


    “你問那麽多,就是說風涼話。”


    “當然不是了,我這不是關心兄弟你嗎。”


    顧雲庭走了過來,手臂搭在了厲擎烈肩膀上。


    “嫂子怎麽回事,明知是誤會,還和你鬧,老厲,這次你一定不能低頭,讓嫂子明白什麽妻為夫綱,不能隨便胡鬧……”


    不等顧雲庭把說完,厲擎烈一把顧雲庭的手臂甩開。


    “你還惦記著給星寶當後爹。”


    這樣胡亂給他出餿主意,不是讓他和媳婦離婚嗎。


    他就不應該和他說這些。


    厲擎烈邁開大長腿離開了。


    “……”顧雲庭,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會那樣說,還不是安慰老厲。


    ——


    沈子騫得休息一天,他在阮紫茉這邊住了下來。


    阮紫茉倒是沒什麽意見,多一個人幫她看三個搗蛋鬼,她求之不得。


    要趕設計稿的原因,阮紫茉並沒有去服裝工作室。


    她下樓,倒一杯咖啡喝的時候,剛好看到三個孩子在前院花叢裏蹦噠,跑來跑去。


    小香香舉著一根棍子,棍子上頭弄了一隻網罩,她追著蝴蝶跑,頭上的小揪揪吹風晃動著。


    “爹爹……”


    渝寶也幫小香香抓蝴蝶,邁著小短腿屁顛屁顛地跑,小嘴大聲喊。


    阮紫茉正在喝茶水,聽到渝寶追著蝴蝶喊爹,她被嗆到了。


    沈子騫正站在屋簷下看三個孩子玩耍,聽到阮紫茉的咳嗽聲,他走了進來,大手在阮紫茉的後背拍了拍,“怎麽了?”


    “沒事。”


    阮紫茉端著茶杯,走了出去。


    “爹,等等,別飛……”


    渝寶追在蝴蝶屁股後麵,滿頭大汗了,他還是被停下來,揮舞著一雙小肉手,無比興奮。


    阮紫茉再次忍不住笑了出聲。


    厲擎烈要是知道他兒子追著蝴蝶喊爹,不知道會是什麽神情。


    沈子騫順著阮紫茉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三個孩子,他眼裏的光是難得的柔和下來。


    “別,別來。”


    小香香對著渝寶大喊。


    渝寶現在隻顧著追蝴蝶,哪還聽得見小香香的話。


    “嗖”一聲。


    小香香的網罩揮了下來,一下子套在了渝寶頭上。


    兩個人都懵了。


    “拿走,拿走,別罩我……”


    渝寶揮舞著小手掙紮,憋著一張小臉都通紅了。


    阮紫茉很不厚道地笑了出聲。


    沈子騫也笑了一聲。


    “久久,久久……”


    小香香聽到笑聲,扭轉頭,朝沈子騫這邊看過來,她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屁顛屁顛朝沈子騫跑了過來。


    看著和小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奶團。


    沈子騫心中一片柔軟,他蹲下了身體,伸開了雙臂。


    小香香一下子撲到了沈子騫的懷裏,小奶團子,香香軟軟的,沈子騫的心像是裝滿了什麽沉甸甸的東西。


    他摸了摸小香香汗津津的額頭,小丫頭玩得滿身都是汗水。


    當初小妹就是長這般了吧。


    “久久,蝶……”


    小香香拽住了沈子騫的手,指著空中飛舞的蝴蝶,滿眼的期待。


    “讓我去幫你抓?”


    沈子騫溫聲對小香香說。


    “久久,厲害,棒棒……”


    小香香重重點了點頭,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小丫頭讓人做事前,還知道拍一下馬屁。


    “好,我這就去幫你抓蝴蝶。”


    沈子騫根本拒絕不了一個縮小版的小妹。


    “小茉,幫我拿一下。”


    他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遞到了阮紫茉麵前。


    “你還真陪小丫頭胡鬧啊?”


    阮紫茉接過沈子騫的西裝外套,笑看他。


    “怎麽會是胡鬧,這是孩子的童真。”


    沈子騫朝阮紫茉笑了笑,拉起了衣袖,走到太陽底下。


    小香香很開心,“咯咯”地笑,跟在沈子騫屁股後麵。


    阮紫茉抱著外套,一直站在屋簷下看著。


    小丫頭還賊機靈。


    前院裏,時不時傳出孩童稚嫩的“哇”“哇”“哦”驚呼聲。


    沈子騫拿來了一隻透明的玻璃罐,將蝴蝶都裝了進去。


    小香香很寶貝拿著玻璃罐,肉乎乎的手臂一直抱在了懷裏,誰都不給碰。


    保姆都被小香香那護著什麽寶貝的樣子,給逗笑了。


    沒有什麽糟心事。


    保姆帶孩子很有一套。


    再加上沈子騫幫忙看著孩子。


    阮紫茉今天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等她再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樓裏安安靜靜的,幾個孩子都睡著了,沈子騫應該也睡覺了。


    可能剛才工作需要集中精力的原因,阮紫茉並不困,她在前院散步,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著院子裏的景色。


    漫步在小徑上,能聞到空氣中的花香。


    突然一道悅耳的曲子飄了過來。


    阮紫茉猛然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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