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璐之前的喜色褪得一幹二淨,隨著那人踏步而來,她渾身血液倒流,身體控製不住在發顫。


    那雙眼,如同惡鬼一般,能吃人。


    腳步聲傳來。


    “葉先生,你在這吃飯啊。”


    一道爽利的聲音響起。


    杜雨璐看著那道猙獰的疤痕,牙齒都在打顫,整個華京誰不知道兩個瘋子,男賈英傑,女濯詩語,瘋起來,什麽事都能做得出。


    葉博茂臉上的溫和被冷漠覆蓋住了,他盯著人看的目光都是涼颼颼的,顯然他很不待見濯詩語。


    “葉先生,上次在宴會上,我真不是有意傷到靈兒的,我也很喜歡孩子,特別是靈兒這樣聰明可愛的,我疼愛都來不及。”


    濯詩語幽幽地開口說。


    那天也不知道葉靈怎麽回事,突然就跑過來咬住了她的手,她隻是推開她,誰能想到那一推,讓葉靈的頭撞到了桌角。


    “靈兒,對不起,我那天不是有意的,我和你道歉。”


    濯詩語這樣的瘋子,能放柔語氣哄人,這已經是將姿態放得很低了。


    葉靈一看到濯詩語,立即兩眼淚汪汪,非常害怕她的樣子,朝葉博茂這邊伸出了雙手。


    濯詩語的神情一僵。


    杜雨璐鬆了一口氣,葉靈越抗拒濯詩語就越好,這代表濯詩語越沒有希望當上葉夫人。


    本應該去廁所的阮紫茉,卻躲在不遠處看著,她紅唇勾勾。


    葉靈這小丫頭竟然還記得。


    之前阮紫茉趁著葉博茂去催菜的時候,讓她不要抗拒和杜雨璐接觸,裝作很喜歡她的樣子,這小丫頭沒有忘記。


    葉博茂沉下一張臉,將葉靈抱了過來,起身離開,完全無視這兩個女人。


    杜雨璐壓下眼底的喜悅,她正要起身,和濯詩語告辭。


    杜雨璐的肩膀被大力抓住,她被強行按回了位置。


    “你剛才笑得很開心?”


    濯詩語陰冷的聲音響起。


    “我,我沒有。”


    杜雨璐臉色蒼白如紙,她哆嗦著說。


    這個瘋子,她哪裏有笑。


    “哼,沒有,我都聽到了,你笑得很開心,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濯詩語那雙眼睛淬了毒,聲音陰森森的,讓人如同被毒蛇爬滿身體。


    “我沒有,快來救我,快過來。”


    杜雨璐害怕了,用力掙紮著,朝門口的保鏢大喊。


    她喊了半天,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杜雨璐的保鏢早就被濯詩語帶來的人控製住了。


    “賤人,滿口謊言,還敢求救。”


    濯詩語臉色陰森可怖,臉頰的那一條疤痕都顯得扭曲猙獰了,她搶過店員端來的一壺熱茶。


    反手將那一壺熱茶倒到了杜雨璐的手上。


    “啊……”


    杜雨璐慘叫出聲。


    她眼裏帶上了一點絕望,她本來還想過幾天在歡迎國外貴賓的宴會上,展露才藝,彈一曲鋼琴,讓那些大家族對她刮目相看,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可現在……濯詩語這個瘋女人毀了她的希望。


    她心裏那個恨啊。


    “叫得很好聽嘛。”


    濯詩語一巴掌甩在杜雨璐的臉上。


    杜雨璐的頭撞到了桌麵上,鼓起了一個包。


    “你要是再敢和我搶男人,我不會放過你。”


    濯詩語一把薅起了杜雨璐的頭發,疤痕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囂張和惡毒。


    杜雨璐渾身顫抖了一下。


    濯詩語眼裏全是輕蔑,就這副鬼樣子,還敢和她搶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她如同扔掉什麽垃圾一樣,甩開了杜雨璐,囂張地離開了。


    杜雨璐的手紅腫得如同豬蹄,還起了一大片水泡,她痛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但她還是強撐著去醫院。


    阮紫茉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看著那輛載著杜雨璐遠去的車。


    以後啊,這杜雨璐不會好過了,她就好好享受她送給她的這份禮物吧。


    這濯詩語就是一個瘋子,而且一旦觸碰到葉博茂,她就會發瘋,瘋起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杜雨璐也不是個善茬,這兩人慢慢鬥吧。


    “咯咯咯……”


    一道笑聲從阮紫茉身後響了起來。


    “小美女,你還真是有意思呢?”


    阮紫茉渾身一僵,這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清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緊接著是一股濃鬱的夜來香襲來,那香味危險又有毒,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濯藝姝那張帶著點塞外風情、嫵媚勾魂的臉出現在了眼前,她臉上帶著笑,是那種不正經中夾著幾分興趣的笑,有點紈絝的味道。


    阮紫茉渾身豎起了戒備,她剛才算計的可是濯詩語,她的心都提了起來,這人到底看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小美女,怎麽說,我們也是熟人了,你這般抗拒我,會讓我很傷心的。”


    濯藝姝笑得很乖張,她朝阮紫茉靠近,抬起了手,帶著點香味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觸碰阮紫茉的臉。


    阮紫茉一開始沒注意到,直到看到濯藝姝越來越火熱的眼神,她腦袋像是被敲了一記悶鍾,她竟然被一個女人調戲了。


    魏香雪的話從腦海中冒了出來,這人喜歡女人。


    阮紫茉嚇得正要後退,拉開距離。


    濯藝姝的聲音再次響起。


    “玩一箭雙雕,小心弓拿不穩,傷到自己的手。”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阮紫茉僵住了身體。


    她皺著眉,盯著濯藝姝。


    “別害怕,我和濯詩語那個瘋女人不一樣,我啊,對美人,隻會心疼、憐惜,可舍不得美人受一分罪。”


    濯藝姝臉上帶著笑,聲音很溫柔,眼裏含情,直勾勾的盯著人,像是要吃人一般,風情萬種。


    “……”阮紫茉,你們都不逞多讓,一樣的瘋。


    她是真的悔啊,早知道那天就不要和葉博茂去濯家了,被瘋子盯上,這種感覺真不好。


    “你要是不想這件事被外人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你陪陪我,我開心了,就什麽都不說。


    濯藝姝一把將還有些失神的阮紫茉抱住,一隻手附上了阮紫茉胸前的柔軟。


    “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女人,真有料,手感很好。”


    濯藝姝緊貼著阮紫茉,那張紅唇貼著阮紫茉的臉頰。


    阮紫茉回過神,用盡全力,一把將濯藝姝推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阮紫茉扯住自己的領子,用一種看流氓的眼神瞪濯藝姝,非常氣惱。


    她拔腿就跑。


    太可怕了,這個世界上瘋子太多了。


    濯藝姝被推得踉蹌,她人也不惱,滿臉遺憾地看著阮紫茉離開的方向。


    保鏢從隱蔽的位置走了出來,來到了濯藝姝身邊。


    “死魚臉,我好像被討厭了呢。”


    濯藝姝憂傷地歎了一口氣。


    “……”保鏢,我有名字,不叫死魚臉。


    還有就你這猴急的色狼樣,母狗見了都夾著尾巴跑了,更何況女人。


    “不過啊……她……還真是香。”


    濯藝姝聞了聞剛才摸過阮紫茉的那隻手。


    “……”保鏢,女色狼果然比男色狼可怕。


    ——


    部隊。


    顧雲庭坐在單杆上,看著厲擎烈赤著上半身練拳,大滴的汗水從他俊美的臉龐滑下,落到線條冷冽的下巴。


    滴答……


    汗水碎在了地上。


    淩厲一拳,撕破空間,帶著一股勁風,有著力拔山兮的力量,那一拳落在麵前的沙包上,沙包承受不住那力道,破裂開,沙子嘩啦啦往下掉。


    顧雲庭嚼著口香糖,一腳搭在了單杆上,坐姿隨性懶散,他笑得很不正經,“人家沒媳婦的,才來這裏揮灑汗水,消耗體力,怎麽著,老厲,你這一身力氣留在這裏,是欲求不滿,在家得不到滿足了。”


    犀利的目光掃了過去。


    厲擎烈繼續練著拳,汗水從古銅色的皮膚,順著那肌肉線條流下來,經過那一塊塊蓄含力量的腹肌,沒入了褲頭。


    “你這神情,肯定是了。”


    顧雲庭笑得幸災樂禍。


    “我最近手頭寬鬆。”


    練著拳,可厲擎烈說話一點都不喘,氣息很穩。


    “什麽?”


    顧雲庭有些懵,不理解厲擎烈話裏的意思。


    “我可以給你送小花豹褲衩。”


    厲擎烈來了一句。


    “你閉嘴,閉嘴,不許說。”


    顧雲庭神情皸裂了,魏香雪那瘋女人,毀他形象,他要掐死她泄憤。


    “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厲擎烈拿起毛巾,擦掉了臉上的汗水。


    顧雲庭臉上的不正經消失了,“那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改了時間,去到的時候撲了個空。”


    “那幫孫子,狗娘養的,為了錢,做那種事情,也不怕遭天譴。”


    顧雲庭咬牙切齒,滿臉鄙夷。


    “可能早被他們察覺了。”


    厲擎烈微微眯起了眼,眼裏的光變得淩厲起來。


    “那幫孫子比泥鰍還滑溜,難道就這樣放任他們,禍害國家。”


    顧雲庭氣憤開口。


    “再找機會,別打草驚蛇了。”


    厲擎烈慢條斯理地擦去身上的汗水。


    “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你,多注意些。”


    顧雲庭不太放心對厲擎烈說。


    傍晚時分。


    沈子騫將阮紫茉接回了沈家。


    一踏進院子,就察覺到那氣氛不對勁了。


    阮紫茉轉頭看向沈子騫。


    沈子騫卻像沒感覺到一樣。


    他豐神俊朗、氣質不凡,胯著長腿,一步步往家裏走去。


    阮紫茉跟了上去。


    剛來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放肆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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