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魏香雪這個時候被一個平時玩得好的姐妹纏住了。


    阮紫茉跟著那個姑娘離開。


    “發生了什麽事?”


    阮紫茉見那姑娘著急,問了一句。


    “沈小姐突然在後台那邊發病了,她沒帶藥,現在情況很危急,你快去看看吧。”


    那個姑娘拽著阮紫茉,擠開人群,不斷往前走。


    阮紫茉心裏閃過一抹異樣,接著她擰起了黛眉,沈夢珠竟然沒帶藥,她那種情況,是故意找死嗎。


    去到舞台後麵,更多人了,很多人的守在過道上,等待著上台。


    人擠來擠去,很多時候,連前麵的路都看不清楚。


    “啊……你別踩我的腳。”


    “你踩到我的裙子了。”


    “你別挨過來,沒位置了。”


    人推來推去,各種嘈雜一股腦鑽進耳朵裏。


    阮紫茉也被人踩了好幾腳,頭發都淩亂了幾分。


    突然她後背被一個強勁的力道往前一推。


    紅色的簾幕被撞開,她踉蹌出來,眼前的視野開闊了,舞台下是一顆顆腦袋。


    主持人剛宣布下一個節目,阮紫茉就出現了。


    眾人紛紛看向了舞台。


    阮紫茉和那些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出現在舞台上,她是滿臉懵逼的。


    什麽情況?


    不是去後台嗎?


    那幾個負責這場文化交流會的家族也是一臉懵,這姑娘轉一圈,怎麽跑到台上去了。


    她是要表演節目嗎?


    可之前申報上來表演節目的人中沒有她啊。


    幾個家族的人茫然對視。


    顧雲庭拿著一杯酒,正在和人交談,一抬頭,看到台上的阮紫茉,“噗”他嘴裏的酒噴了出來,那雙眼睛睜得和銅鈴一樣大,天啊,嫂子怎麽跑上去了。


    顧老爺子不知道阮紫茉的來曆,他很是期待地看向台上。


    外國來賓那邊很是熱鬧。


    “是那個美麗的姑娘。”


    “是她。”


    “她也要表演節目嗎?不知會給我們帶來什麽驚喜?”


    那些外國來賓滿是期待地看向台上。


    剛才這姑娘和小國代表爭辯完後,她一溜煙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他們想找她都找不到。


    “哎呀,我的小美人,今天給我的驚喜真是一個又一個。”


    濯藝姝靠在一根柱子上,望著舞台上,那張異域風情的臉,帶著濃厚的興趣。


    濯詩語喝酒的動作一頓,她也朝舞台上看去,盯著阮紫茉那張嬌豔漂亮的臉,她眼裏帶上了幾分陰鷙,臉頰的疤痕越發猙獰。


    “那是我的女人。”


    濯藝姝掃了一眼濯詩語,嘴角的弧度加深,宣布主權。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小命都不在乎,還這樣濫情,一心想著玩女人。”


    濯詩語狂妄又囂張地瞥了一眼濯藝姝,很是輕蔑,抬腳走開了。


    “死魚臉,你說小美人什麽時候才能對我敞開心扉呢。”


    濯藝姝也不在意,那雙嫵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的人。


    “……”保鏢,人家要是聽到這句話,恐怕嚇得騎著火箭跑了。


    一個隱蔽的角落,有人陰惻惻地盯著台上的人,滿臉陰險,一個鄉下女人,憑什麽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搶盡風頭,倒要看看她能表演什麽才藝,該不會在台上表演揮鋤頭耕地,就等著看她笑話。


    “她怎麽會在台上?”


    沈硯名正摸著沈夢珠的頭誇讚她鋼琴彈得好,一抬頭看到阮紫茉站在台上,他愉悅的表情皸裂了,音量都拔高了。


    沈慶鬆聽到沈硯名的話,也抬頭看向了台上,見到阮紫茉站在台上,也是一慌,小茉怎麽會出現在台上呢。


    沈硯名不想阮紫茉在台上出醜,正想走過去拉下她。


    “二哥,我,難受。”


    沈夢珠蒼白著一張笑臉,依靠在沈硯名身上。


    “怎麽了?”


    沈硯名不得不停下腳步,攬住了沈夢珠,擔憂地看向她。


    沈夢珠皺著眉,手揪著胸口的布料,唇瓣顫了顫,“痛……”


    沈硯名知道沈夢珠這是發病了,急忙去找溫水喂她吃藥,顧不得台上的阮紫茉了。


    魏香雪拿著盤子,兩腮吃得鼓鼓的,像一隻小鬆鼠,一抬頭,看到上麵的阮紫茉,她手中的叉子,“啪嗒”掉到了盤子上。


    啊……紫茉怎麽溜上去了。


    紫茉鋼琴彈得好,不知道她和沈夢珠相比,誰彈得更好。


    要是紫茉壓過沈夢珠一頭就更好了,哼,看沈夢珠還怎麽得意。


    魏香雪雙眼亮晶晶的,很是期待,放下盤子,手“啪啪”用力給阮紫茉鼓掌。


    四周的人也紛紛鼓起了掌。


    舞台上。


    聽著那些熱烈的掌聲,阮紫茉毫不猶豫,轉頭就要往回走,她要回到後台。


    隻不過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主持人拉住了手,將她重新拽回了舞台中央。


    主持人剛才圍觀了阮紫茉狂懟小國代表的情景,她對阮紫茉很喜歡,以為她是某個大家族的千金,多才多藝,要上台表演,她很樂意給她這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即使她知道表演節目的人裏,根本就沒有這個漂亮姑娘。


    主持人說了一通讚揚阮紫茉的話,還說期待她等下的表演。


    阮紫茉很是無語。


    她根本就不想表演啊。


    她隻是個鄉下來、沒讀過幾年書的婦人,她要保持人設了,能不能別讓她一直在崩人設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其實阮紫茉已經回過神,她是中了別人的圈套,有人想要她上台出醜。


    可這個主持人顯然不知道,還以為她要表現,說了一大堆誇讚的話,這簡直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啊。


    阮紫茉朝舞台上那架鋼琴看去。


    “你是要彈鋼琴嗎?”


    主持人見阮紫茉看向鋼琴,她笑眯眯地說。


    阮紫茉搖了搖頭,“我可以下台嗎?”


    主持人笑容僵住了,用一種見到鬼的眼神看向阮紫茉。


    台下的顧老爺子瘋狂朝主持人暗示,趕快開始。


    “你現在不能下去。”


    主持人苦著一張臉說。


    台下那麽多外國來賓期待她的表演,她怎麽能上台虛晃一槍,這不是戲耍人嗎,很不禮貌的。


    “……”阮紫茉,還有強迫人表演節目的,她真的是走錯的啊。


    “要不你拉個二胡。”


    主持人見阮紫茉為難,她壓低聲音對阮紫茉說。


    “……”阮紫茉。


    主持人見阮紫茉不說話,以為是她不會,苦惱了一下,再次試探說,“要不來個嗩呐也行。”


    “……”阮紫茉,嗩呐表演什麽,吹一曲送你走。


    “有古箏嗎?”


    阮紫茉見主持人執著得可怕,連嗩呐都搬出來了,她隻能露一手了,不過在一堆文物古董前,彈鋼琴很違和,鋼琴是外國的樂器,還是古箏比較適合一些,畢竟宣傳傳統文化嘛。


    “啊,有的,有的。”


    主持人滿是驚喜,急忙吩咐人搬出了古箏。


    阮紫茉坐在了古箏前,彈了一首《高山流水》,高山流水覓知音,和現在的文化交流會也算是相得益彰了,非常貼合此刻的情景。


    阮紫茉技藝很高超,美妙的樂曲從她指尖流淌而出,它帶著一股魔力,能將人的靈魂拉入其中,讓人身臨其境。


    顯然外國來賓對這種傳統樂曲更感興趣,他們聽得如癡如醉。


    一曲結束後,迎來了雷鳴般掌聲。


    外國來賓還不斷詢問這首樂曲的典故,講的是什麽故事。


    沈家人那邊全都傻眼了。


    沈子騫俊逸的臉上沒太多情緒,不過他的眸色深了深,指腹輕輕摩挲著虎口。


    沈慶鬆震驚得手中的酒水都灑了出來,沾濕了手。


    “她,她會彈古箏?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沈硯名比見到鬼還驚悚,指著台上的阮紫茉,手都抖了兩下。


    調查的資料中,不是說她在鄉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嗎,每天早早起床割豬草,書都沒讀過幾年的文盲。


    瑪德,就她那樣的,叫文盲。


    一個熟悉兩門外語,會彈古箏的文盲?


    那全天下都是瞎子了吧。


    沈黎淵雖然很驚訝,但更多的是欣賞,妹妹那麽優秀,他很自豪,很開心。


    沈夢珠死死盯著台上的阮紫茉,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手中的布都快被她絞碎了。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覆蓋在她手背上,用力捏了捏,像是在提醒著什麽。


    沈夢珠這才壓下眼底的情緒。


    “哇哇哇……紫茉,紫茉,你太棒了,太厲害了,你就是天上的仙女……”


    “你是我滴神……哇哇……”


    眾人在鼓掌,魏香雪像一隻尖叫雞一樣,扯著嗓子大聲喊。


    魏香雪的聲音穿透力太強了,即使掌聲很大,她的話還是一字不漏地鑽進了阮紫茉的耳朵。


    聽到‘你是我滴神’這五個字,阮紫茉人都麻了。


    太丟臉了。


    她用手捂住了臉,像一陣風一樣溜去後台了。


    後台的門被一個人堵住了。


    看清楚那人的臉,阮紫茉想到了一種植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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