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沈硯名坐在飯桌上,滿桌子的飯菜,隻有他一個人在吃,胃口都消失了大半。


    他有些心煩意亂,轉頭看向一旁的保姆,“家裏人呢?”


    “先生還在外麵,尋找小茉小姐,他這些天都不在家裏吃飯。”


    保姆回答。


    沈硯名皺起了眉,用一種不屑的口吻說,“那不過是阮紫茉的計謀,她想要給她自己增加籌碼,逼迫家裏放棄珠珠而已,大家都給她騙了。”


    之後他找珠珠聊過,還是覺得阮紫茉在耍心機,想要家裏人為她擔心,對她愧疚,好選擇她。


    是,阮紫茉是沒那個能力隱瞞大哥,來算計家裏人。


    可大哥一向偏心阮紫茉,說不定阮紫茉求過大哥,讓大哥配合她演戲,這也不是不可能。


    沈硯名對阮紫茉耍心機的行為很不屑,在鄉下被養歪了,一身的陋習,就喜歡耍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這種心機叵測的女人,根本沒辦法和珠珠相比。


    想到珠珠現在的處境,都是阮紫茉害的,他對阮紫茉更加不喜了。


    保姆看了一眼沈硯名,但也不敢說什麽,畢竟她們隻是打工的,主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們能插手的。


    “那家裏其他人呢。”


    他拿起筷子,淡淡開口。


    “夫人出去,說是幫忙找小茉小姐。”


    保姆看了一眼沈硯名,繼續說。


    “阮紫茉就是被家裏寵得太過了,她才敢這樣胡鬧。”


    沈硯名重重放下了筷子,那張陰鬱的臉上出現了怒氣。


    他始終覺得阮紫茉回到這個家,就是為了報複他們,將以前吃過的苦,受的委屈,怪罪到沈家身上,看不得沈家好。


    自從阮紫茉出現之後,沈家就變成雞飛狗跳、亂糟糟的,不好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保姆低垂著頭,她覺得小茉小姐或許真的出事了,沈家那個能耐,怎麽可能查不清事情真相呢。


    “老三呢?”


    沈硯名沒有問沈子騫,他知道大哥日理萬機,忙得都是國家大事,不在家,這也很正常,因此沒過問大哥,直接問了沈黎淵。


    這句話剛落下,樓梯那邊就響起了腳步聲。


    沈黎淵滿臉疲憊,像是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了,眼下一片青色,整個人都變得滄桑了。


    其實他還真沒怎麽睡過覺。


    這些天沈黎淵也不去律師所了,每天都出去尋找阮紫茉,漫無目的地尋找,即使是大海撈針,他也從沒放棄過。


    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他還是堅持。


    沈黎淵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一停下來,腦海中就會浮現當年那個小小的嬰兒屍體,他害怕啊,害怕當年的事情重演。


    因此他不讓自己停下來,心中的悔恨無比強烈,怪自己之前對小茉不夠好,沒有保護好小茉,讓她再次陷入險境。


    “老三……”


    沈硯名朝沈黎淵喊了一聲。


    最近他和家裏兩個兄弟的關係都不太好,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破冰,緩和關係。


    沈黎淵淡淡應了一聲。


    “老三,吃飯了,你去哪裏?”


    沈硯名見沈黎淵往外走,他有些不解地問。


    “我吃不下。”


    沈黎淵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沈硯名,語氣淡淡地說。


    “不是,老三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沈硯名覺得奇怪,開口問了一句。


    “二哥,你是不是從來沒把小茉當過你妹妹,你恨不得她死在外麵吧,你為什麽要對小茉這樣絕情狠心,她是你的親妹妹啊。”


    沈黎淵紅著眼眶,瞪向沈硯名,被他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刺激到了,有些情緒失控。


    “老三,我都說了……”


    沈硯名走過來,想說這一切都是阮紫茉增加籌碼的算計。


    “夠了,沈硯名,我聽到太多你詆毀小茉的話了,我現在不想再聽了。”


    沈黎淵大聲打斷了沈硯名的話。


    小茉生死未卜,二哥竟然還在詆毀小茉,他為小茉感到心寒,也為她難過,流落在外受了那麽多年的苦,還不被家裏人接受。


    “你那麽激動做什麽,我什麽時候想過她死了。”


    沈硯名皺起了眉,那雙陰鷙的眼眸閃過驚訝。


    “我還要找小茉,沒時間和你聊天。”


    沈黎淵走了出去,留給了沈硯名一個冷漠的背影。


    沈硯名愣了一下,望著沈黎淵離開的背影,他皺起了眉,難道……阮紫茉當真出事了。


    ——


    “砰”一聲。


    沈子騫將手中的文件扔了出去,他閉上了雙眼,抬頭按了按太陽穴,那張俊逸的臉上是疲憊、煩躁、憂心。


    桌麵上,左手邊的一隻花瓶插滿紅豔豔的玫瑰花,空氣中都帶著一股玫瑰花的芳香。


    何鈺軒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看到滿地的狼藉,他不敢說什麽,將咖啡放在了桌麵上,走過去,蹲下身,將地麵上的文件和筆都撿了起來。


    沈大少這些天除了完成公務,就是一直奔波尋找阮紫茉的蹤跡,他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可一直沒有阮紫茉的消息,沈子騫整個人漸漸變得煩躁起來。


    沈子騫聽到聲響,緩緩睜開了眼,“有小茉的消息了嗎?”


    何鈺軒收拾文件的動作一頓,他有些為難地望向沈子騫。


    “說。”


    沈子騫沉冷的聲音響起。


    “還沒有小茉小姐的消息。“


    何鈺軒的聲音很低。


    沈子騫眼底的戾氣在一點點溢出,聲音冰冷,“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你們就這點能耐。”


    何鈺軒不敢回話。


    唐天宇可是連獄警都敢殺的,以他對小茉的仇恨,小茉和他多待一分鍾,生命就會受到多一分威脅。


    沈子騫站了起來,衣擺輕輕從嬌豔的玫瑰花劃過,一瓣玫瑰花掉落在了桌麵上,沈子騫腳步一頓,雙目看向玫瑰花,腦海裏是母親最後一麵,蒼白、冰冷……


    母親在世時,是最嬌豔的玫瑰,可最後一麵的母親,就好像一朵褪色的玫瑰。


    當年他太過年幼了,無法保護自己的母親,現在他絕不能允許小茉出事。


    “查,繼續追查,加派些人手。”


    沈子騫已經許久沒睡了,頭疼的厲害,身上的戾氣有些重,平時偽裝的溫雅、謙和,現在早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何鈺軒嘴巴動了動,想說最近沈家弄出的動靜太大了,在華京這邊不斷煩躁,搞得人心惶惶,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這種時候還要加派人手,弄出更大的陣仗,這很容易讓對手抓到把柄。


    不過見到沈大少臉上那不容拒絕的堅決,何鈺軒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這種時候,沈大少根本聽不進去。


    阮紫茉對沈家來說太重要了,她是沈家曆經艱辛、尋找多年的親生女兒,沈家人對她有著極深的愧疚感,想要彌補她的心無比強烈,可她卻再次失蹤了。


    失去第一次,會痛徹心扉,得到過再失去,這會更痛,這次痛是割裂靈魂的痛。


    如果阮紫茉真出了意外,那麽以後整個沈家都會籠罩在陰霾底下,所有歡樂都和這個家沒有一點關係了。


    沈子騫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目光望著桌麵上的相框,整個人的氣壓非常低。


    “大少爺,魏小姐在外麵,說找你。”


    何鈺軒小聲說了一句。


    沈子騫側過頭,望向何鈺軒,“她來做什麽?”


    “應該是問小茉小姐的情況。”


    何鈺軒開口說。


    魏香雪和阮紫茉是很好的朋友,兩個天馬行空的人竟然湊到一起,成為好朋友,這還真是讓人意外。


    沈子騫仰起頭,露出性感的下頜線條和喉結,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酒杯擱在了桌麵。


    沈子騫大跨步往外走。


    他一件白色襯衫,那雙大長腿包裹在西褲下,腰間有一條皮帶,由於身材、臉蛋的優勢,他隨意走幾步,都非常養眼,像是一種高級的行為藝術。


    魏香雪守在書房外麵,一眼就見到了沈子騫,要是平時,魏香雪多少會犯花癡,可現在她滿臉焦急,急匆匆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沈子騫的手臂,“紫茉怎麽樣了?有消息了嗎?”


    “還沒。”


    沈子騫看得出魏香雪很關心阮紫茉。


    魏香雪立即鬆開了沈子騫的手,對沈大少怒目而視,“你們是不是沒有用心找紫茉,你是沈大少啊,在華京找一個人不是易於反掌的事,你怎麽可能找不到。”


    沈子騫眸色劃過一抹晦暗,是啊,這次事情確實詭異,按理說,沈家在華京找人,簡直不要太簡單了,可這次小茉……


    魏香雪再次衝了上前,太過憤怒了,失去了理智,忘記了曾經對這個男人的懼意,她一把揪住了沈子騫的衣領,“你們隻疼沈夢珠,對紫茉不好,可再怎麽樣,紫茉也是你們沈家的親生女兒,你們怎麽能這樣對她……”


    “咳……”


    從書房走出的何鈺軒,看到眼前的畫麵,側過身,輕咳一聲提醒。


    被魏香雪這一拉,沈子騫躬下身,俊逸的臉,貼近魏香雪的臉,幾乎呼吸交纏,兩人的姿勢有些曖昧。


    沈子騫大手包裹住魏香雪的手,一把將魏香雪的手從他的領子拉了下來,他轉頭看向何鈺軒,“什麽事?”


    何鈺軒這才來到沈子騫身邊,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沈子騫臉色一凜,大跨步往外走,沉聲開口,“去警察局。”


    何鈺軒急忙追上去。


    ——


    濯家。


    阮紫茉躺在床上,眉頭緊皺,被噩夢驚醒,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冷的月光照射進屋內,在地毯上留下一個光影。


    晚風吹動了窗簾,窗簾隨風飄動,


    朦朦朧朧中,影影綽綽中,好像有一個身影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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