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和賈家不對付,賈英傑還不遺餘力地和沈大少作對,整個華京都知道。


    蓮夫人和畢月桐是多年好友,這畢月桐和賈家來往密切的話,這怎麽看都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和徐慧蓮在沈家表現的賢惠善良形象很違和。


    沈子騫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餐廳的氣氛都變了,每個人的神色也各異。


    徐慧蓮眼底閃過慌亂,不過她隱藏得很好,沒有被人發現,她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子騫,這個我不太清楚,或許月桐和賈家那邊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我雖然是月桐的朋友,但也不能過多幹涉她的生活對不對。”


    沈夢珠臉上有些心慌,她抱著白色的貓,低垂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就怕被牽連進去。


    畢竟她被允許踏入沈家,大哥那邊並不同意。


    “哦?是嗎,難道畢月桐女士不知道你嫁入了沈家,還是說她耳聾眼瞎,不知道沈家和賈家的緊張關係,如果都不是的話,畢月桐女士的行為就很耐人尋味了,如果不是的話,蓮姨這樣的玩背刺的朋友,不交也罷了。”


    沈子騫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尾斜向上。


    那語氣看似漫不經心,話的內容卻讓人不容忽視。


    這無疑是將徐慧蓮架在了火上烤,她的退路都已經被沈子騫的一句話堵死了。


    沈慶鬆也轉頭看向了徐慧蓮,沈子騫是沈家的未來,代表著整個家族以後得榮耀,沈家決不允許危險存在沈子騫的周圍。


    “我不太了解月桐那邊的情況,要不我去問一下她,我和她算是多年的朋友了,她應該不會騙我,她對我的感情是真摯的,這點我可以肯定。”


    徐慧蓮露出尷尬一笑。


    徐慧蓮話裏話外都是不願意和畢月桐劃清界限了。


    按理說,話說到這份上,徐慧蓮和畢月桐劃清界限,對她是最有利的。


    沈子騫眼底劃過一抹意外,拇指輕輕劃過了虎口,那個畢月桐到底有什麽魔力,讓徐慧蓮不願舍棄她。


    沈慶鬆皺起了眉,顯然對徐慧蓮的回答不是很滿意,對他來說子騫的安危最重要,這人一旦存在了疑點,就不應該繼續來往。


    “這或許是有什麽誤會,月桐或許隻是和賈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


    徐慧蓮像是知道沈慶鬆的想法一樣,開口解釋。


    緊繃的氣氛並沒有得到緩解。


    沈夢珠被這壓抑的氣氛弄得心慌,她臉色慘白地看向了徐慧蓮,不明白她媽為什麽不願意和一個牌友劃清界限,在華京大家族中都沒聽說過有姓畢的,說明姓畢的沒有什麽好的家世,那樣的人家對他們來說,舍棄了就舍棄了,也不是什麽損失。


    為了那樣的一個人,和家裏人產生隔閡,實在不值得。


    “媽,要不你還是……”


    沈夢珠開口想勸徐慧蓮別和畢月桐來往。


    “珠珠,吃飯,你最近都瘦了。”


    徐慧蓮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沈夢珠的碗裏,打斷她的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這一舉動的隱藏意思就是讓沈夢珠別插手。


    沈夢珠隻能閉上了嘴。


    “嗬……”


    沈子騫輕笑了一聲,他現在對那個畢月桐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徐慧蓮平時來往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接觸的也都是大家族的人,按照徐慧蓮的交友來看,她是十分在乎對方背後的家世的,畢月桐那樣的家世能接觸到徐慧蓮,這已經夠匪夷所思了,徐慧蓮竟然這般在意畢月桐,這就很詭異了。


    眾人紛紛朝沈子騫看了過去。


    沈子騫掏出了一支煙,叼進了嘴裏,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隻火柴盒,火柴輕輕在火柴盒的側麵輕輕劃過,“刺啦”一聲,火柴燃起了火焰。


    香煙點燃。


    他吸了一口煙,接著輕輕吐出一口白煙,動作非常的帥氣、灑脫,讓他顯得非常有魅力,所謂了呼出仙氣,說的就是他了吧。


    一舉一動,都帶著大家族熏陶出來的優雅、霸氣,魅力值拉滿。


    “ 以畢月桐女士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和賈家有什麽生意上的往來吧,畢竟賈家可不是什麽扶貧的慈善家。”


    沈子騫悠悠開口。


    沈慶鬆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一般的生意往來,姓畢的牌友根本就沒有資格,除非是其他交易,他皺起了眉,為難地開口,“慧蓮,為了子騫的安危,有些人不該來往,就不要來往了吧。”


    “慶鬆,我和月桐是多年的朋友,我了解她,她對我是真心實意的,這其中一定存在什麽誤會,我去和她說一聲,她一定不會再和賈家做生意了,這些年,我早就把子騫當成我的孩子了,我比誰都在乎他的安全,對他不懷好意的人,我是絕對不會靠近的。”


    徐慧蓮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她給沈慶鬆倒了一杯茶水,手放在了沈慶鬆的手背上,聲音輕柔地說。


    沈慶鬆望著徐慧蓮溫柔的臉,他有了一些動搖,慧蓮還是值得信任的,她說得那麽篤定,這或許真的有什麽誤會吧。


    “子騫,你蓮姨一向做事可靠,她既然這樣說了,那你……”


    沈慶鬆轉頭,看向了沈子騫,想了想,還是開口說。


    這些年,徐慧蓮對這個家的默默付出,他都看在眼裏,她對這些孩子都是視若己出,關懷備至,孩子們生病了,她可以不眠不休的照顧著,比誰都擔心緊張。


    為了讓幾個孩子放心安心,把他們照顧好,慧蓮這些年一直沒和他要一個孩子,她隻有珠珠一個孩子。


    沈慶鬆對徐慧蓮有些愧疚,這些年一路走來,他相信慧蓮對幾個孩子的真心,她是真的把子騫他們當成了她自己的親生孩子疼愛。


    “父親相信畢月桐女士和賈家的往來,隻是簡單的商業行為?”


    沈子騫兩指夾香煙,白煙嫋嫋,手搭在了桌麵上,姿態隨意,他隻說了一句話,多餘的話都沒說。


    沈慶鬆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子騫是沈家的未來,外麵那麽多對家緊盯著沈家,對子騫的安危自然馬虎不得。


    拋開畢月桐是慧蓮朋友這個主觀因素外,客觀上來說,畢月桐和賈家來往就很可疑,畢竟很多時候,一般人和大家族之間是有壁壘的,特別是賈家那種家族,更加勢利,不是大家族連門檻都不會給你踏進去。


    正常情況下,畢月桐那樣的家世,連賈家的門都不可能摸得到,賈家和畢月桐做生意,這要是沒什麽貓膩,說出來都沒人相信。


    沈黎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情很是沉重,剛才的溫馨美好短暫得如同出現的幻覺。


    沈夢珠低垂著頭,抱著懷中的白貓,力道一點點收緊,白貓吃痛,產出一聲慘叫,從沈夢珠懷中跳了下來,一溜煙跑走了。


    保姆跑去追貓。


    沈夢珠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我,福福可能餓了,去找吃的了。”


    沈夢珠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訕訕開口說。


    “貓沒傷到你吧?”


    沈黎淵看向沈夢珠,關心詢問了一句。


    “三哥,福福很通人性,很懂事,它不會傷人的。”


    沈夢珠搖了搖頭,笑著說。


    沈子騫的目光從沈夢珠臉上淡淡掃過,什麽話都沒說。


    “大哥,你怎麽能派人調查蓮姨的朋友呢?蓮姨是怎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是說,你為了阮紫茉昏了頭,故意找蓮姨的茬,阮紫茉她這是不僅要趕珠珠出沈家,她是要連蓮姨一起趕出去了。”


    沈硯名捏緊了手中的筷子,忽的,一巴掌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他怒氣騰騰地瞪向了沈子騫,大吼出聲。


    “大哥,我知道,阮紫茉從小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你對她感到內疚,想要對她好,這個我可以理解,你一味縱著她就算了,大哥你盲目聽從阮紫茉的話,這樣對蓮姨,你還有沒有心了,蓮姨那麽多年為這個家的付出,你都看不見嗎?”


    沈黎淵聽到沈硯名的話之後,震驚地看向沈硯名,這件事怎麽就和小茉扯上關係了,二哥是瘋了嗎。


    “沈硯名你是用什麽和別人做生意的,是用你的蠢嗎。”


    沈子騫神情淡漠,目光冷凝,淡淡開口說。


    “大哥你敢說,你這樣針對蓮姨,難道不是因為阮紫茉嗎?”


    沈硯名氣憤地開口說。


    “沈硯名你不想認小茉這個親妹妹就算了,你還往她身上潑髒水,我要是當真縱著她,你覺得你們還能坐在這裏吃飯詆毀她。”


    沈子騫將手中的煙頭按滅在餐桌上,他歪著頭,瞥了一眼沈硯名。


    “老二,小茉是你妹妹,你說話注意點。”


    沈慶鬆也察覺到了沈硯名對珺珺這個親妹妹的不喜,他警告地看向沈硯名。


    “你們把她當家人,可她呢,坐在這裏的人,除了大哥,能讓她有點情緒外,其他人她有正眼看過嗎,她回來絕對是不懷好意,根本不是真心和我們相認,她巴不得我們所有人過得不好,她就是……”


    沈硯名胸腔積壓著一股怒火,他不滿開口。


    “夠了,二哥,你一次次針對小茉是為了什麽。”


    沈黎淵再也聽不下去了。


    “我沒有針對她,我說的是事實。”


    沈硯名陰森著一張臉,聲音帶著一股陰冷。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沈黎淵懟了一句。


    “子騫,你過來一趟。”


    沈慶鬆深思熟慮過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沈子騫說了一句。


    沈子騫隨之站了起來,跟著沈慶鬆走到了一旁無人的角落。


    “子騫,你蓮姨對你們幾兄弟怎麽樣,你心裏應該清楚,她是真把你們當成她的孩子疼,這些年她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你蓮姨對你絕對沒有惡意,你就試相信她這一次。”


    沈慶鬆歎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一股疲憊。


    雖然是懇請的話,但沈慶鬆明顯是站在徐慧蓮那一邊的。


    沈子騫皺了一下眉,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


    “你蓮姨為了照顧好你們,她連孩子都沒要,一家子,別傷了和氣。”


    沈慶鬆繼續開口說。


    “我知道了。”


    沈子騫俊逸的臉上雲淡風輕,視線淡淡從沈慶鬆臉上掃過,轉身重新朝餐桌那邊走去。


    沈慶鬆看著沈子騫離開的背影,他重重歎了一口氣。


    沈硯名正在照顧沈夢珠用餐,一邊不停給她夾菜,一邊輕聲詢問她想吃什麽。


    聽到腳步聲,餐桌上的人都轉頭看過去,氣氛也緊繃了起來。


    沈子騫繞過去,從椅背上拿起了一件西裝外套,他沒有穿上,外套掛在了臂彎,抬眸望向了徐慧蓮,“希望蓮姨那位牌友像蓮姨說的那樣,會斷絕和賈家的聯係。”


    這是暫時不追究的意思了。


    “她一定會聽我的,我和她已經是多年朋友了,我了解她。”


    徐慧蓮鬆了一口氣,笑著說。


    “還有,蓮姨,介紹對象這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你應該清楚老爺子要是知道了,會有怎樣的結果。”


    沈子騫臉上的溫和散去,他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


    沈黎淵、沈硯名都震驚了,蓮姨竟然給大哥安排了相親。


    在這個家裏,別說蓮姨了,就連他們的父親都沒有資格插手大哥的婚姻,這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可是會出大事的。


    “子騫,抱歉。”


    徐慧蓮臉上浮現了尷尬,她真誠地道歉。


    “這件事和你蓮姨沒關係,我見你老大不小了,覺得那姑娘不錯,讓你蓮姨給你安排見見。”


    沈慶鬆走過來,開口說。


    “不錯?”


    沈子騫露出一個笑容,從口袋裏掏出一遝照片,走到沈慶鬆之前的位置,將照片放下。


    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那天和沈子騫相親的女人,她和不同男人喝酒摟抱,甚至親嘴的照片也有,可見那女人並不簡單。


    沈慶鬆看到那些照片,臉色都變了,他沒想到那女子長得知書達禮、文文靜靜的,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子騫……”


    沈慶鬆滿是愧疚地望向沈子騫。


    “這件事老爺子已經知道了,抱歉的話我不想聽,你們還是想著要怎麽應對老爺子吧。”


    沈子騫甩了甩外套,轉身往外走。


    沈慶鬆肉眼可見的慌了。


    他的孩子都已經成年了,可老爺子一言不合,還是會掄起拐杖就朝他身上招呼,揍他簡直和呼吸一樣簡單。


    沈子騫走出了門,一輛桑塔納已經停在了門前。


    他走了過去。


    何鈺軒下車,拉開了後車門。


    沈子騫彎腰坐了進去。


    “大少爺……”


    何鈺軒看得出沈子騫心情很差,朝洋樓那邊看了一眼。


    “繼續派人盯著畢月桐那邊,有任何動靜,及時匯報。”


    沈子騫眉宇間帶著一股陰鬱。


    “是。”


    何鈺軒合上了車門,重新坐上了車。


    ——


    家屬大院。


    阮紫茉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眾人,她沒想到魏香雪會帶著大夥來看她。


    阮紫茉的廚藝一絕,做出的飯菜色香味俱全。


    餐桌上的人都吃得很開心。


    三胞胎吃得快,在餐桌旁追逐嬉笑打鬧。


    “紫茉,你的腳真的沒事嗎?”


    魏香雪知道阮紫茉的腳受傷了,見她之前在廚房忙前忙後,魏香雪有些不放心,走到阮紫茉身邊,忍不住關心詢問。


    “隻是扭到了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擔心。”


    阮紫茉晃了晃腳,笑著對魏香雪說。


    “沒事就好,今天沒見你來店裏,我還以為你受了嚴重的傷。”


    魏香雪蹲下身,仔細查看過阮紫茉的腳,確定沒事後,她站了起來,鬆了一口氣。


    阮紫茉拉過魏香雪,下巴朝羅翠盈那邊努了努,“她怎麽回事?”


    羅翠盈明顯不一樣了。


    之前羅翠盈病懨懨的,臉色一直不好,眉宇間帶著一股哀愁,看得出羅翠盈一直在強撐著,可現在羅翠盈眉宇間的哀愁消散了,身上的陰霾好像一掃而空了,她多出了一股精神氣,重新注入了活力。


    “她剛才撞見了她那個渣男前夫。”


    魏香雪摸了摸頭,壓低聲音說。


    她在服裝工作室的時間不短了,自然知道羅翠盈的情況了。


    阮紫茉一愣,遲疑地開口,“他們聊了什麽?”


    “什麽都沒聊。”


    魏香雪搖了一下頭。


    “什麽都沒聊?”


    阮紫茉更加驚訝了,羅翠盈這樣不像是什麽都沒聊的樣子。


    “辜負真心的渣男就應該吞一萬根針,太氣人了,那渣男竟然還能娶那樣漂亮的媳婦,那女人是瞎了眼嗎,嫁給那樣的人。”


    魏香雪點了一下頭,義憤填膺地說。


    阮紫茉問,“翠盈看到了那男人和他新娶的媳婦?”


    “嗯,看到那男人和他媳婦恩愛的樣子。”


    魏香雪點頭說。


    阮紫茉朝羅翠盈那邊看去,羅翠盈臉上沒有一點傷心,難道是刺激過度,自己想通了?


    “唉,可能是有緣吧,我們這些感情不順的女孩子都湊在一起了。”


    魏香雪一隻手臂搭在了阮紫茉的肩膀上,她歎了一口氣,感慨說道。


    厲擎烈聽到這句話,臉都黑了,什麽叫感情不順,說得好似她媳婦另有喜歡的人,將就和他在一起一樣,厲擎烈覺得那句話異常刺耳,他媳婦唯一喜歡過的人是他,現在他們夫妻感情好著呢。


    “吃飽了,就回你家,別讓雲庭擔心了。”


    他一把將魏香雪的手臂從阮紫茉的肩膀上撥開。


    “你這是要惡心誰呢。”


    魏香雪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爽地瞪向了厲擎烈。


    吃過飯之後,眾人起身要離開。


    韓滄淮是最晚起身的,他走在最後麵,經過阮紫茉身邊時,開口問,“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等下你送羅翠盈回去吧,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阮紫茉看向羅翠盈的背影,對韓滄淮說。


    “我知道。”


    韓滄淮應下,從阮紫茉身上收回目光,追上了前麵的眾人。


    羅翠盈和眾人有說有笑,突然前麵拐角竄出一個人。


    羅翠盈停下了腳步。


    榮光祖朝羅翠盈走了過來,伸出手扣住了羅翠盈的手腕,低聲說,“我們聊聊?”


    擔心羅翠盈不答應,他抓羅翠盈的手力道很大,仿佛她要是不答應,他就不鬆手一樣。


    “好。”


    羅翠盈沒有一點猶豫和不情願,爽快答應了。


    榮光祖驚訝地望著羅翠盈,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爽快。


    “走吧。”


    羅翠盈語氣淡淡地對榮光祖說。


    榮光祖拉著羅翠盈離開。


    “她真的沒事嗎?”


    魏香雪望著羅翠盈離開的背影。


    代入羅翠盈,光是想想那情景,都會感到無比痛心。


    “不像有事,反而是那個男人,看著好難過的樣子。”


    小桃在一旁回答。


    “我呸,渣男有什麽好難過的,人家每晚抱著新媳婦,心裏不知道多開心呢,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魏香雪朝地麵吐了一口唾液,滿臉鄙夷地說。


    “……”韓滄淮,他是半個字都不敢說啊。


    就怕被牽連,莫名其妙挨一頓揍。


    榮光祖帶著羅翠盈來到偏僻一角,不過有窗戶投射出燈光,這邊不算暗。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羅翠盈和榮光祖麵對麵站著,她等了一會兒,對麵的人好像沒有開口的意思,她率先打破了平靜,拿開了榮光祖扣住她的手。


    “你,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榮光祖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手,喉嚨像是被魚刺卡住了,艱難開口說。


    他麵對羅翠盈時,臉上全是心虛,他那麽長時間不去見羅翠盈,並不是忘記了她,而是他在躲避,不敢麵對她,又害怕徹底失去了她。


    “沒有,你要是也沒有,那我就離開了。”


    羅翠盈覺得好笑,明明是他拉她過來,要聊一下,現在卻讓她來說,羅翠盈也確實笑了出聲。


    榮光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整個人愣住了,目光在她臉上仔仔細細的搜羅,想要看到那一絲傷心,不僅沒能從她臉上看到傷心,就連她眼裏好像沒有曾經那種神彩,那是愛人的眼神。


    “我,我,對不起。”


    榮光祖心裏發苦,他有一肚子情話要對她說,可那些話和現實碰撞顯得那麽虛假,他說不出口,反反複複,似乎也隻有‘對不起’三個字能說了。


    “沒關係。”


    羅翠盈大大方方回了三個字。


    她轉身就往外走。


    榮光祖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拉住了羅翠盈的手,深情款款地望著羅翠盈,“我……”


    “你什麽都不用說了,哦,對了,祝你和你媳婦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羅翠盈似乎知道榮光祖要說什麽,她打斷了他的話,拿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一次她臉上不再有悲傷,隻有釋懷。


    榮光祖被打擊得往後踉蹌了一步,當羅翠盈說出那句祝福語的時候,他明白她真的放下他了。


    “阮紫茉你給我出來。”


    榮光祖猩紅著雙目,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闖進了厲家。


    他將院子裏的飯桌推翻,椅子也砸碎。


    俞思敏站在樹下的陰影處,看著這一切,眼裏全是看戲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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