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怪爹,爹下手輕了。”我知道他是來故意氣我的,但輸人不輸陣不是?


    他也不生氣,轉頭對之前刪我視頻的那人,說:“這句錄下來了吧?”


    那人點點頭,笑了笑說:“您放心,可惜鬥毆判不了他死刑,要不我肯定幫您玩死他。”


    虞青山陰笑著轉過頭看著我,也許是對我,也許是對那個律師說:“在裏麵找幾個人弄死這孫子不就跟玩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律師裝扮的人,這才開口說道:“那你可給抓點緊了,千萬別讓你爹我活著出去。滾吧,爹要睡會了。”


    說完,我也不理他們,往長椅上一歪歪,閉眼假寐起來。虞青山又罵我兩句,看我不鳥他,幹笑兩聲說了句慫貨就帶著人走了。


    我嘴硬歸嘴硬,但心裏早就亂成麻了。一閉上眼,眼前全是腦子憑空臆想出的畫麵,又是坐牢,又是被拋棄,還有我父母失望的眼神。


    說來也奇怪,待的時間長了,想得也少了,大概是這光禿禿的地界讓人也想不出別的好事來,腦子自動就屏蔽了那些壞想法。


    沒手機和手表,我也不知道我在裏麵待了多久,隻能大概判斷過了多少天,差不多是兩天一夜這麽個情況。今天也眼瞅著天黑了,我正準備從長椅上繼續躺屍呢,就聽到一個老者罵罵咧咧的聲音。


    聲音耳熟,我趕緊起身往聲音那頭張望,看清來人後心中一喜,我那老師伯和曹文來了!


    曹文眼尖,看見被關在倒數第二間的我蹦高尥蹶子的跑來了,瞅著我說:“師父來了,你快出來啊。”


    師伯也走了過來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不是一個小姑娘打電話告訴我們說你被抓了,我們還不知道你本事這麽大呢,你還是師門裏第一個被抓進來的,厲害啊。”


    “反正又不是我的錯。”我被他說的嘟囔著回嘴道。


    “啥?你說啥?咋的,沒吃飯啊?老子放個屁都比你動靜大。”


    沒聽清更好,我也懶得繼續在這上麵和他打吵吵,臉上立馬擺出一副委屈的樣說道:“師伯,啥時候放我出去啊?我這是被冤枉的。”


    老師伯一咧嘴,說:“就你這樣的還想出來?在裏麵蹲著吧,老實改造。還放你出來幹啥?”


    他這話說的好像全是我的錯一樣,“我啥樣啊?怎麽的,別人打我,我就給站直了讓人打唄?不放拉倒,在這我還樂的清閑呢。”


    老師伯讓我直接懟的來火了,嚷嚷著讓警差打開門,他要用家法。


    他這樣,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收了虞青山的錢了,但我沒出聲,這點腦子我還是有的。


    折騰了好一氣他才消停了,指著我才道:“從上麵給你接了個案子,一會來人辦手續,你等你出來的。”


    我心想你折騰來折騰去,不還是為了把我弄出去嗎?心中好笑,說:“戴罪立功啊?我這還是受害者呢。”他道:“你受害個屁,趕緊去找你師父,別跟我這裹亂了。”


    我哎呀了一聲,忙問道:“李哥那出問題了?”


    正說著,又有幾人疾步而來,老師伯看了一眼說是辦手續的人來了,我一瞅不是別人,正是我家丁詩琦帶人來了。


    她這兩天沒和我聯係過,看來是想出這招來撈我了。警差不情不願的給了我辦了手續,檔案也被丁詩琦拿走了,但臨走時我看到那警差在捂著手機打電話,就知道他應該是再給虞青山在通風報信了。


    老師伯趁我不注意,給了我兩腳,然後和丁詩琦說他看了,人沒事,可以隨時帶走。丁詩琦向他道了聲謝就拉著我上了車。曹文也想上來,結果被老師伯拉著打了個出租車走了。


    “你們這是搞啥呢,什麽看了,人沒事。”我沒弄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怕虞青山從裏麵動手腳,所以讓你師伯來看看你嘍。”丁詩琦白了我一眼說道。


    我嘿嘿一笑,輕輕拉了她衣袖一下,說了聲:“謝謝。”


    丁詩琦揚起眉毛:“跟我還說謝啊?倒是我該謝謝你,那虞青山終於不在糾纏我,而是奔著你去了。”忽又正色說道:“李先生他們已經失聯好幾天了,所以局裏決定派些人去支援一下,我隻好把你報上去了。”


    失聯?李長街的本事先不說能不能屠了那燭九陰,自保肯定是沒問題啊,他能失聯?


    丁詩琦麵露擔憂:“這是目前唯一能把你救出來的方法,但李先生和餘先生都能失聯的地方,我後悔有點幫你接這個案子了。”


    我搖頭道:“李哥那出了問題,有沒有這檔子事我都給去。出了口氣還沒什麽事,總的來說我還賺了。”


    丁詩琦看我這麽說,她突然就笑了出來,說道:“你這腦回路轉的我有點跟不上,喏,給你訂了明天的車,到了之後有人接你。”


    說著她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張卡和機票,遞給我:“這張卡是上麵批的經費。”


    我把卡推給她:“那你直接用這張卡上的錢幫我把飯店的帳付了吧,要不指不定又給鬧出什麽亂子呢。”


    丁詩琦翹起嘴角:“我第二天就去把錢給人家了,錢以後從你案子裏扣,有沒有問題?”


    “那我有沒有零花錢?”


    “看你的表現嘍,先送你回去,收拾一下,休息會準備出發吧,小夥子。”丁詩琦說著打著車,一路說笑著把我送回住處。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一帶,回屋後我看了看機票是到雲市,我又上網查了查那的路線。這一次是去支援李長街,我也把符籙什麽的都準備上了,又帶了幾件貼身的衣服和一些現金,背包被我塞得滿滿登登的。


    曹文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打算和他說起這個,隻跟他說我去辦點事,他也沒多問,學校那麵有丁詩琦幫我處理,別的幾乎也就沒什麽了。


    我還是第一次坐飛機,跟坐車好像沒啥區別,一路睡了過去,飛雲市用不了幾個小時,我早上八點走的,兩點多就到地了。


    下了飛機之後,在機場出口的地方就看到了來接我的人舉了個牌子,我過去和他確認身份後,他問我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說路上休息過了,直接去現場,他也樂得不用來回周轉,一腳油門就往雲市的國道上竄。


    下了國道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可以看到許多樹被攔腰折斷,那人說這是之前燭九陰幹的,我一聽就差不多想象出來它到底有多猛了,之前光看視頻隻覺得它比較大,但能把樹林禍害成這樣那可不是一個大字能說的過去的了。


    荒無人煙,地上還偶爾可以看到一灘血跡,車停在斷樹林的前麵,一長排帳篷紮在空地上,有幾人警戒著附近的動靜。


    那人領著我穿行於帳篷之間,幾個迎麵走來的人都帶著善意的笑打著招呼,口音不同天南地北那的都有,我還看見了個熟人,光頭,他也衝我點點頭。


    最終,我們進了一個要比別的大不少的帳篷裏。有男有女,六個人,看眼神就知道都是狠角色。看到我進來,有人眼神中透露出疑問,我清了清嗓子打了個稽首:“岣嶁門,許木。”


    “哦,街溜子的徒弟啊,來坐吧。”一個粗壯大漢指著個沒人的座位朝我說道。


    我坐下後,一身穿唐裝的中年男人,說:“又來了個後生,那我從頭簡單說一下,根據提供的情況來看,他們五天前和燭九陰一同進入距離我們這五十裏的未知洞穴,自此便音訊全無,總局請我們來是支援或者救援確定他們的情況。所以我建議分成兩組進行,分頭行動。”


    那不是找死麽,我心想。李長街和餘玄怎麽說也比這幾個強,他們一起都失聯了,這還分組那還不是找死是什麽?


    一個三十歲上下帶著鴨舌帽的女人說出了我的想法,但穿唐裝的卻說分開行動,起碼可以保證一組遇到危險還有機會撤離。如果都在一起,就像李長街他們一樣被一鍋端了豈不是更是自尋死路?


    兩人的觀點都有人讚同,最後舉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同意女人的隻有她和我還有另外一個年輕女生,三比四。因為我讚同了女人的想法,結果被分成我和她倆一組,另外四個男人一組。


    我對這些無所謂,隻想趕緊去看看李長街他們到底什麽情況,也就沒和他們多說什麽,唐裝男人出去喊了聲準備,十分鍾後出發,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光頭因為和我打過一次交道,這次又是關乎李長街,他帶著人便申請和我一組,另外幾個人也不在乎這些,便同意了。


    車上,我們幾個交談起來,鴨舌帽的女人叫姚平妹,年輕大波浪那位叫麥霜霜,光頭嘿嘿一笑,說他叫梅二寶。


    洞穴很大,就跟讓炮彈轟過似的,應該是那燭九陰的老窩。站在洞口,一種恐懼和興奮同時從我心裏生了出來。光頭指揮著手下弄好照明設備,帶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跟上他的腳步,洞被磨的很規整,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某種生物來回穿行摩擦導致的。


    繼續往裏走,裏麵一片漆黑,燈光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樣照不了多遠,空氣中有一股很難聞的腥臭的味道。我凝神靜氣,小心翼翼地繞過那些蜘蛛網,天知道再次被人弄壞它們的家會不會招來那些蜘蛛的報複。


    腳下眾人鞋和地摩擦聲讓人有些安心,但黑漆漆空空蕩蕩的洞穴始終都會給人一種幽閉的感覺。越走心裏就越不得勁。地上沒多遠就會有一灘幹涸的血跡,分不出是人的還是其他生物的。


    洞穴深不見底,但沒什麽曲折,我掏出手機看了看,走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也沒信號。走著走著我就感覺到身上冷的慌,冷的讓人猝不及防。我哈了一口氣,就看見哈氣從我眼前飄了上去,這下邊的溫度看來確實在越變越低。


    在燈光的折射下,四周牆壁上有些地結出的冰晶還會閃爍起來。我穿的薄,沒兩分鍾就扛不住了,揮手催發出黃氣覆蓋在全身才漸漸有了些暖意。


    走了沒幾步,身後就傳來“咯咯咯”的聲音,我趕緊扭頭,卻發現聲音是光頭他們發出來的,他看我回頭說這地實在太冷了兄弟們凍的牙都打上架了。我的黃氣也根本護不了這麽多人,和大波浪她們合計了下幹脆讓他們往回走算了,起碼我們要是出了事,他們還能像上麵反映再采取措施。


    光頭起初不願意,但看著手下都被凍得小臉通紅,他也隻能妥協,說上去準備充足了立馬下來和我們回合。


    等她們走後,我們三個一人提著一個照明燈繼續向前挺進。


    忽然,前麵好像有個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我立馬停住腳步,端起照明燈向前方照去,但拿的高了也照不了太遠。我問姚平妹她們倆有沒有看到什麽,她倆都說沒看到,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前走。


    “誰?”前方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我們三人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這聲太突然了在這種環境真是能把人嚇到,喜的是既然說話了,那肯定是李長街他們那批的人。


    “我們是來支援你們的,你出來吧。”我伸長了脖子向前方喊道,同時往前走了幾步把照明燈舉的高高的搖晃起來。


    “誰?”雖然照明燈的光線照不了太遠,但那人的身影勉強照出來了,是個人影。我不禁又向前走了幾步,但之後照出來的人那怪異的樣讓我轉身向後跑去。


    怎麽說呢,雙手細長過膝,脖子有點奇怪,整體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某個動漫裏的橡膠人一樣,一伸胳膊,手就能到你麵前那樣。


    “咕嘰”一聲,他往前走了一步。“誰?”


    我迅速的把這東西和她倆形容了一下,麥霜霜說這會不會就是被燭九陰看過的人?她啊了一聲,我趕緊回頭。


    一張慘白猙獰的臉孔。正快速的向我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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